78 真相

第78章 真相

天生牙在進入冥道後稍稍清醒了些, 看着手中的四魂之玉，神色明顯有些無措。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動手搶玉。

雖然四魂之玉一直以來都對她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但她還從來沒想過真的搶走四魂之玉。

“許願吧，只要你許下願望, 你想要的一切都會實現。”

耳邊傳來源源不斷的蠱惑。

不對, 這麽做不對, 不能因為私心直接搶走四魂之玉。

“不是想要和那個人類永遠在一起嗎？只要你許願就能實現。”

不對, 這麽做不對, 就算想要許願也該和大家商量後再決定。

“我可以幫你将那個人類變成妖。”

不對，這麽做不對，不能擅自替悟決定未來。

“你還在猶豫什麽？只要變成妖，他就可以永遠陪伴在你左右，你們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生活在一起。”

“許願吧，許願吧, 許願吧……”

縱然理智一直在告訴她這麽做不對，但心中的欲望在被無限放大, 她的眼神又逐漸失去清明。

她張了張嘴，心跳如雷，終于在四魂之玉的期待中吐出兩個字。

“閉嘴！”

天生牙說着突然将手中四魂之玉丢了出去, 随後像是上岸的魚一般重重地喘息着, 試圖控制身上翻湧的妖力。

她終于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了。

——四魂之玉擁有自己的意志, 四魂之玉一直在蠱惑她。

見她發現真相，四魂之玉不再隐藏自己, 聲音直接在空曠的冥界中響起。

“為什麽要拒絕我？讓我替你實現願望不好嗎？這可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機會。”

天生牙看着地上散發着紫黑色光芒的寶玉, 認真地開口道：“有人跟我說過, 不可能會無中生有，實現願望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她自己就曾經用所有的記憶換取了和主人的重逢。

“你沒告訴我需要付出的代價, 說明代價是我不能承受的，你在引誘我犯錯。”

她的大腦越說越清醒，理智徹底将被對方放大的欲望壓下。

“我會自己想辦法，不需要你幫忙。”

對了，她可以再次找記憶裏那個女人做交易啊，她可以用自己擁有的東西換想要的未來。

天生牙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瞬間，不遠處出現了一棟房子。

這麽一棟房子出現在冥道中顯得非常突兀，她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在裏面。

她沒有猶豫，撿起地上的四魂之玉走向那棟房子，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

兩個模樣可愛的侍童異口同聲地開口道，随後活潑地跑過來拉着她往裏走去。

天生牙順從地跟着兩人來到接待室，門被兩個侍童一左一右地拉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曾經夢見過的女人。

女人懶洋洋地斜躺在榻上，正在拿着煙鬥吞雲吐霧，如墨地長發随意地滑落在地上，見她到來才緩緩起身。

“好久不見，小刀妖。”對方笑着開口道。

天生牙呆呆地看着對方，有些茫然地回應道：“好久不見，侑子小姐。”

她明明已經失去記憶，但對方的此刻名字卻脫口而出。

“時間過得真快，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超過百年了呢。”壹原侑子笑着感慨道，同時招招手示意全露和多露搬來椅子。

兩個小助手立刻為天生牙搬來椅子。

天生牙乖乖坐下，然後迫不及待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想要和悟永遠在一起，但悟是人類，他的壽命很短暫，很快就會離我而去。”

“侑子小姐，你有解決辦法嗎？”

壹原侑子放下了手中的煙鬥，神色難得顯得比較嚴肅：“你最好不要輕易做出決定。”

天生牙露出不解的神色。

壹原侑子只嚴肅了一瞬，随後很快恢複慵懶的神色，平靜地開口道：“解決辦法有很多，但付出的代價都不會小。”

“嘛，你現在考慮這個問題太早了，那個少年不是才十七歲嗎？等未來再來吧。”

“如果那時候你依舊沒有改變想法，我會為你實現願望的，當然，需要公平交易。”

天生牙有些驚訝于對方居然知道五條悟的信息，但想到對方都能力又覺得很合理。

“現在，也許我們可以先完成你的上個願望。”壹原侑子笑着提議道。

完成上個願望？

天生牙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的願望不是用記憶換取和主人的重逢嗎？她不是已經和主人重逢了嗎？

壹原侑子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淡定地解釋道：“不是哦，那不是我們的交易內容。”

“和主人重逢是你命定的必然，改變未來才是你和我的交易內容。”

天生牙理解得有些費勁，但還是勉強想明白了原因。

日暮戈薇能夠通過食骨之井穿越回戰國，那她如果沒有失去記憶，應該也能通過食骨之井回去，所以重逢是必然的。

“我，我能問問主人未來到底怎麽了嗎？還有我們的交易內容……”她忍不住問道。

她不确定用自己的記憶做交易後，還能不能詢問發生過的事情。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你的主人未來會死，他會在未來妖族的戰亂中為保護西國戰死。”壹原侑子大方地透露真相。

“怎麽會這樣？主人那麽強大。”天生牙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世界的走向是妖怪消亡，這也是命定的必然，你在現代應該幾乎沒見到過妖怪吧。”

天生牙點點頭，她的确幾乎沒遇到過妖怪，唯一遇到的那只面具妖還是借助四魂碎片複活的。

“那我們的交易內容是什麽？”她迫切地問道。

“是這個。”壹原侑子笑着拿出了顆漂亮的紅寶石，裏面蘊含着熟悉的力量，“你之所以一年前才從沉睡中蘇醒，是因為百年前将大部分力量都注入了這顆寶石。”

天生牙伸手接過寶石，感受着裏面翻湧的力量，心中已然明白要怎麽做。

——她要将這份力量交給過去的自己。

“不用擔心，這份力量已經足夠改變未來。”壹原侑子善良地補充道。

“謝謝你，侑子小姐。”天生牙真誠地道謝。

她其實一直在擔心自己沒做好，擔心自己沒能改變未來，有對方的這句話總算能安心了。

主人的問題已經解決，五條悟的問題也确定能解決，這一刻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既然東西已經給你，那你就回去吧，你的主人已經在外面等你。”壹原侑子笑着擺擺手，“你再不出去，我的結界就要扛不住了。”

天生牙愣了下，當即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要踏出房門的時候，她想起來地回頭道：“侑子小姐，複活人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她想起了死去的琥珀，想着要是代價不大的話就幫忙複活。因為自己能夠輕松複活人的關系，她總覺得複活人的代價應該不大。

“複活人的代價可不小。”壹原侑子提醒道，但随後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以用你手上的四魂之玉來換。”

天生牙看向手裏的四魂之玉，覺得這個交易簡直劃算。

“侑子小姐，我需要和大家商量後再做出決定，我可以決定好後再來找你嗎？”

“可以。”

“那我要怎麽找到你？”

“只要你想見我，你就會見到我。”

“對了，等交易完成後，你們将無法再回到那個時代，記得好好道別哦。”

“嗯嗯，我知道了。”

天生牙在問清楚所有想知道的後，眉眼彎彎地再次和對方道謝，步伐輕快地離開。

她才走出大門就見到了還在試圖打破結界的殺生丸。

“主人！”她當即開心地喊人。

殺生丸見她出來，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随後語氣聽不出起伏地問道：“你進去做什麽？”

天生牙倒是沒有隐瞞的意思，直接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并鄭重地将手中的蘊含着自己力量的寶石遞給對方。

她拿着寶石的手微微有些抖，是緊張的，她擔心對方會拒絕。

殺生丸沉默地站在原地許久，最終什麽都沒說，伸手接過了寶石。他拿到寶石的瞬間，腰間的天生牙發出嗡鳴聲，随後寶石化作流光融入其中。

天生牙見過去的自己得到了力量，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天生牙。”殺生丸突然開口道。

“是。”天生牙打了個激靈，像是準備挨訓的小朋友，本能地立正站好，卻許久都沒聽見下文。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準備說了的時候，寬厚的掌心落在了她的頭頂，遲遲未出口的話也終于傳入她的耳中。

“你應該是自由的，今後為自己而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