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非典型武俠

第64章 非典型武俠

華英回到鎮長府的時候申請還有些恍惚,鎮長夫人看到華英這個樣子,又沒有看到徐銘的身影,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老徐人呢?”鎮長夫人的聲音将華英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向王靜月,有些難以啓齒道:“鎮長他……被抓了。”

王靜月聽罷,下意識地大聲喊道:“誰敢動他!誰不是活膩了!來人,帶我的長雲鞭來!”

“等一下!夫人等一下!”華英趕忙開口叫停,“綁架鎮長的人,有些不一般。”

“怎麽個不一般?”

華英将自己在超市見到言瑞的點點滴滴全都細細給王靜月講來,王靜月聽罷,也松下了手。

“你确定?那他要多少錢?”

“他說覺得鎮長值多少錢,就帶多少錢過去,收源寶券,也收黃金,不收糧食。”

“他想要糧食,府裏還沒有呢!”王靜月掐着腰,将華英留在門廳,轉身就向着卧房走去。

等到她重新出來之後,手裏就拿着一沓厚厚的源寶券,“走吧,把人領回來。”

王靜月拿了她手中所有的源寶券跟着華英回到了超市,王靜月一打眼,就看到以往戰無不勝的侍衛,正被堵着嘴,在門口在門口站成一排,雙手被懸挂在門廊上被太陽曬得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你去把人叫出來。”王靜月推了一把華英,她聽着華英的描述後,總還是有些顧忌。

而在屋內的言瑞,也已經被徐銘搞得煩不勝煩。

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在地上掙紮,都不嫌累的,習武之人的體力都用在讨人厭上了。

簡安馳中途看他想要說什麽來着,就将堵着他嘴的膠布撕了下來,結果這人一得到說話的機會,就開始大聲喊叫道:“神祖!請給予我能夠侍奉神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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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亂七八糟的,言瑞看着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神情有些癫狂的徐銘,打了個寒顫。讓簡安馳趕緊将他的嘴重新堵上。

不會就抓了這麽一會兒,徐銘就走火入魔了吧。言瑞思及此,趕忙讓系統查探一下徐銘的健康狀況。

“沒什麽事?就是血壓有點兒高?”言瑞有些嫌棄的瞥了徐銘一眼,然後才和簡安馳一起,将門外已經全部都暈倒的侍衛綁了起來。

不過閑下來之後,言瑞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他剛剛說神祖,什麽是神祖?這裏不會是神祖的廟吧!”

這個位面和他原本的位面信仰不同很正常,這裏可能原本就屬于一個一個叫神祖的神仙也說不定。

“不是這樣的,這裏原本就是一個廢棄的寺廟,根本就沒有人來拜祭,看他這個積極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麽神祖的信徒。”

“那這個位面的資料裏有有關于神祖的記載嗎?”言瑞翻看着來到這個位面之前系統給他提供的文件,“你再搜索一下呢?”

“可是真的沒有,可能我們資料收集出了問題。”系統沒有在自己的資料庫中找到這兩個字,甚至連同音字都沒有。

既如此,言瑞也沒辦法強迫,只能和簡安馳商量道:“我們到時候找人問問吧。”

“問華英?”簡安馳提議,言瑞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別給他添麻煩,亂世能找個好工作不容易。”

別說亂世了,和平盛世他大學畢業找工作都很難,不過還好他開了超市啦,日子也不難過。

“懸崖下來人了。”系統的生意提醒道,言瑞立刻警惕,“是誰?”

“是華英,旁邊還跟了一個女人,華英對她很尊敬的樣子。”

這才多一會兒啊,華英就帶人回來了,“有沒有其他人跟來,類似鎮長侍衛的那些人。”

“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過女人腰上有一根鞭子,做成了腰帶的式樣。”

言瑞可不怕,他現在是有魔法符咒護體的人,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鞭子綁在腰上是習慣,還是故意的僞裝呢?

華英再一次等上萬天梯之後,已經累得說不出話,所以王靜月推他的時候,饒是他自命為讀書人,也忍不住在心裏大罵。

“夫人稍等,等我休息片刻恢複過來,再與東家談判,說不定效果更佳。”

王靜月想來也是,她看着門口那一排人,就知道這幾個人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若非怕自己不懂店家的禁忌,說錯了話,在解救的時候出了岔子可就難辦了。

“夫人,我去了。”華英面向王靜月,久久未動,王靜月見狀,這才有些不情不願的将懷中的源寶券悉數拿了出來。

只是厚厚的一沓源寶券遞給華英之後,王靜月又心有不甘,抽回了七八張,之後擦揮了揮手,讓華英快些離開。

王靜月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結果言瑞站在門口,不等華英靠近,就抱着手臂對着兩人的方向喊道:“把抽出去的給我還回來!”

王靜月大驚,她明明讓華英的身體擋住了言瑞的視線,怎麽還是立刻就被發現了!

她趕忙将剛剛抽出來的源寶券塞回了華英的手中,華英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言瑞的面前,“東家,這是府內所有的源寶券,一時着急,只能找到這些了。”

言瑞接過源寶券,看着屏幕上上升的積分數字,心中滿意,“那行,把人帶走吧。”

啊?這麽簡單?華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言瑞看着一時間愣在原地的華英,回身催促道:“快把人帶走,以後這幾個人不要來了,拉黑名單了。”

要是不這麽吵,他也不會加了這麽一條規矩。

華英看着正在地上向着言瑞方向掙紮的徐銘,趕忙走上前,将他雙手背後的解開,同時嘴裏還不斷念叨着:“沒事,我們可以走了,夫人在外面等您呢。”

繩子剛一解開,徐銘就掙脫上前,對着言瑞就跪了下去,膝蓋和地面相撞所産生的巨大聲響,還吓了言瑞一跳。

“你幹嘛?”言瑞想後退了兩步,有些驚慌的睜大了眼睛,“誰讓你跪着的,趕緊起來!”

“你出去。”徐銘對着身後的華英命令道:“我與……東家有話要講。”

“別講。”言瑞手一推,想要将他推出去,“華英,你帶他出去。”

“不行!”徐銘死死地抓住了面前的桌沿,“我不走!”

華英左右為難,言瑞見狀,對着華英揮揮手,“你出去吧,我看看他要做什麽。”

聽到言瑞松口,華英如釋重負,小跑着出了門,言瑞站在徐銘的面前,居高臨下道:“你要做什麽?”

徐銘看着貴氣逼人的言瑞,心想着自己終于有了機會,一直壓抑在心中的興奮終于有機會宣洩出來,“您是來自于神祖嗎?”

言瑞蹙眉,徐銘不知道想到了哪裏去,趕忙道:“您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神祖的存在,只有我,只有我知道。”

說完,就對着言瑞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鄙人請求仙人考驗。”

言瑞看着徐銘,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想要開口澄清自己并非是什麽勞什子神祖的人,但是……

這人又跪下又磕頭的,這要是直接澄清的話,日後這人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想到這裏,言瑞有些猶豫的應了下來,“嗯,現在沒有考驗。”言瑞頻頻看向正站在徐銘身後的簡安馳,簡安馳見狀,開口道:“你在命令仙人?”

“沒有沒有沒有。”徐銘慌張的擺手想要澄清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随機想起來,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他們真是神祖!又或者是神祖的使者!

言瑞清了清嗓子,“你把外面的人都帶走,我這邊還要做生意,有礙觀瞻。”

“好好好,您說的是。”徐銘出門就将幾個人放了下來,結果想要再一次進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攔在了門口。

徐銘立刻慌了,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看不見的那扇門,大聲認錯,“我不敢了,神……東家!我以後絕對不敢了!”

第一次見到神祖,他表現的着實不好,也不怪神祖讨厭。

“別拍了,等日後你功德累積到一定的數量之後,這扇門才會再一次為你打開。”言瑞學着自己印象中的神靈說話,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糊弄徐銘反正是夠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表現!”徐銘在門口表起了衷心,看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徐銘走出了門,看到了王靜月之後,搖了搖頭,也不搭理人,就一眼不發的走開,身後跟着的幾個侍衛現在也已經沒有了力氣,全都躺在原地,僅有着文日弱的呼吸證明他們幾個人還活着。

華英有心無力,便也不在乎他們幾個的死活,跟着徐銘的步伐離開,倒是王靜月有些心有不忍,壯着膽子走進超市,“能給一杯水嗎?”

言瑞有些意外的看向王靜月,他擡了擡眼睛,點點頭,指着貨架上的礦泉水道:“拿兩瓶吧。”

王靜月看着裝着透明液體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瓶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言瑞嘆了口氣,走上貨架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之後遞給了王靜月。

“喝吧,水。”

王靜月看了看言瑞手中的瓶子,緩緩接過後,将瓶口擡到嘴邊,抿了一口。

“沒毒,拿出去喝吧。”言瑞指了指門外,“下次再來就要錢了。”

言瑞對着王靜月沒有什麽敵意,徐銘看起來能夠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王靜月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兩人相差極大。

言瑞對着剛剛甩手就走連自己老婆都不照顧的徐銘印象更差了。

王靜月拿着兩瓶水走出門,然後将水慢慢的灌入幾人的口中。太陽的暴曬實在是讓這幾個侍衛吃盡了苦頭。

等到所有人都緩了過來之後,王靜月将剩下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拿着瓶子小心翼翼的從門外探頭,“請問這個您還要嗎?”

言瑞努了努嘴,“放在門邊上就好。”

王靜月謹慎的将塑料瓶擺放好,接着就緩緩退了出去,和言瑞示意後,這才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言瑞這才開始清點源寶券。

這些源寶券都是百令面值,一沓大概有不到一百張,言瑞數了數,果然,八十七張。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不知道這話被徐銘挺過去會不會吐血,不過徐銘似乎成為了他的什麽狂熱信徒。

“我們要不要出門逛一逛?反正除了河源鎮和湖新村的人,應該不會有人來買東西,我們貼一個告示就好了。”

“也好。”簡安馳道。

兩人就盯着烈日出了門,現在大概是下午兩點,正是日頭足的時候,言瑞一邊吸着冰可樂,一邊扇着扇子,“那邊有一個村落,不知道會不會像湖新村一樣。”

言瑞這一次特意帶了很多的奶粉出門,現在人吃的不好,生了孩子想必也很難喂養,這奶粉可算是必需品。

只是來到了地圖上的位置,言瑞向着四周看去,心裏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裏不會是經歷過戰争吧。”言瑞道,“戰争之後人全都遷徙離開了?”

簡安馳走到了附近的一處殘留的院牆,推開了門,然後站在了原地。

“怎麽不進去?”言瑞看着簡安馳推門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奇上前,結果簡安馳回身就捂住了言瑞的眼睛,“別看。”

言瑞眼前立刻被籠罩在了黑暗之後,他立刻明白這戶人家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樣在烈日的暴曬中,言瑞卻從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無論是高溫還是簡安馳微微沁汗的手,也沒辦法讓他暖和起來。

過了半晌,言瑞才緩緩開口,“沒事,讓我看看吧,我說不定看過比這個還要可怕的呢。”

簡安馳不同意,在這方面意外的執着,“不行,我們先回去。”

言瑞擡手握住了簡安馳的手腕,“沒事的,我連喪屍都見過了,這裏還能比喪屍還要可怕嗎?”

簡安馳見言瑞雙腳仿佛釘子一般定在了原地,心知根本沒有辦法勸說他,于是只能将手放了下來,然後提醒道:“小心點。”

言瑞的目光越過簡安馳的肩膀,看到了院內的真正的景象。

這一看,言瑞就知道為什麽簡安馳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院內共有五具白骨,一個看其起來是大人的骨架,倚靠在牆邊,懷中明顯有一個還被布包裹着的嬰兒形狀。

除此之外,這兩人面前有一個趴伏的成年白骨,只是頭骨和身子分離,言瑞閉着眼睛,為自己心中的猜想感到悲涼。

剩下的兩具白骨有着少年人的身型,一個看着身子正向着門外,而另一個則在他身後,兩具白骨疊在一起,緊密相連。

一家人,就這樣全部都消散在了人世中。

言瑞看過之後,心中的沉重壓得他擡不起頭來,簡安馳見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他的頭,言瑞順勢将自己的頭靠在了簡安馳的肩膀上。

“別人家應該都逃跑了吧。”

“或許吧。”簡安馳輕撫着言瑞的後背,以求能給他些許的安慰。

戰争就是這樣的殘酷,只是這個位面的戰争,已經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

這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是平民,可還是遭此大劫。

言瑞瞬間明白了湖新村那樣高的圍牆的意義。

“哎呀。”言瑞還沉浸在難過的情緒中的時候,就感覺到後背被砸,不過這新的護身符果然有用,他只有被砸的觸感,沒有一絲被砸的疼痛。

兩人低頭看去,就看到一截短箭落在了兩人的腳旁。

言瑞和簡安馳順着短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在看到兩人之後停頓了片刻,然後就騰空而起,踩着房頂逃竄,接着在一處殘頂跳下,身影直接消失在兩人面前。

“這不會是以前住在這裏的村民吧?”言瑞猜測道,“看起來身後很好的樣子。”

簡安馳應道:“也有可能是過路人,現在估計只要有一些風吹草動,所有的人的想法都是鏟除異己,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對方反殺。”

聽到這,言瑞再一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今天嘆氣的次數,比在上一次位面的總和還要多。

他現在甚至都不想找那個想要殺自己的人的麻煩了!

“我們回去吧。”言瑞的心情有些低落,簡安馳攬着他,回頭向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蒲珺感覺那個人似乎看到了自己,心裏一慌,差點兒踩到旁邊的石子。

蒲珺就是剛剛對着言瑞和簡安馳動手的人,他在村子被屠戮之後,沒有去投奔其他親屬,只是在原本的家中留了下來。

他住在自己原本家中的小隔間中,這個隔間很偏,但是地理位置卻極好,只要有人來到村子中,他就能發覺,并且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角度好的話,他甚至能将來人一舉殲滅。

只是今天他馬失前蹄,那兩個人似乎練了什麽修身的功法,自己的破空箭竟然沒有傷到他分毫!

想當初他靠着這一手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當前哨的時候,不知有多風光。

直到自己傷了一只眼睛。

蒲珺眼睛的傷口早就已經愈合了,但是他時不時的還是會感覺到有些隐隐的疼痛,找了多少大夫,都說他是心理作用,讓他不要執着于自己的眼睛,應該向前看。

可是他少了一只眼睛,怎麽看?還向前看,真是好笑。

要是他父母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解開他的心結,只是等他負傷回鄉之後,卻發現村子裏的所有人,全都被屠戮殆盡。

即便只有一只眼睛,他也能從這些斷壁殘垣中,感受到鄉親民當時的恐慌和驚懼。

只是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和誰複仇,又是誰打開了圍牆。

蒲珺閉上了眼睛,他在腦海中總是一遍一遍的猜測當時的場景,只要想到那個場景,他的眼睛就會隐隐作痛。

那就不想了,就這麽湊合着活着吧。

言瑞走出了這個村落後,才終于開口和系統道:“那個人又回去了嗎?”

“回去了,應該是住在村子裏的,只是瞎了一只眼睛。”通過系統,言瑞知道了對他動手的人是什麽樣子。

既然沒了一只眼睛,想必就是當初從戰場上退下來之後回家發現全村都遭遇不測,心裏過不去那個坎,所以留下來懲罰自己吧。

言瑞不懂,他是真的不懂,為什麽會有人執着于戰争,那些一直與天災對抗的人,不知道有多麽羨慕這個位面的風調雨順。

簡安馳看着又有些難過的言瑞,開口道:“人各有命,不要過于共情于他人的命運。”

“但是你也皺眉頭了。”言瑞回頭看着正在勸說自己,但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悲憫的簡安馳,“唉,明明和我一樣。”

簡安馳無話可說,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同意言瑞來到了這個位面,還不如挑一個天災呢,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想點兒好的。”言瑞從随身格子裏拿出了兩根冰棍,分給了簡安馳一根,然後說道:“現在我們有源寶券了,那麽是不是可以在使用源寶券的區域,收集秘籍了?”

“你是說要用源寶券買這部分區域的居民的武功秘籍?”簡安馳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咱們錄入系統之後,甚至還可以再賣出去,反正這些東西我們只要留有備份就好。”言瑞打起了小算盤,“到時候大家都很厲害,誰也打不過誰,那就不要有戰争就好了。”

言瑞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是這确實是他心中最盼望的願望了。

兩人心情沉重,回到超市之後,就看到了一個熟人,正站在門口,有些失落的盯着門上的通告。

就是他在湖新村的看到的小孩子,但是這孩子怎麽只有一個人?

“你是要來買東西嗎?”言瑞說道:“怎麽只有你一個人來,你的朋友們呢?”

這小孩擡起眼睛,言瑞一看,就吓了一跳。

“別哭別哭,有什麽事就和我說。”

他最害怕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流眼淚了,尤其還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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