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最後一抹執念,消失了
第28章 最後一抹執念,消失了
霍父被霍峤這句話問得面色微怔,片刻後才沉聲開口:“當然是為上次潑水的事道歉。”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那我可以道歉。”霍峤神情淡漠,唇間溢出清晰的冷笑,“不好意思,上次沒能用真正滾燙的茶水潑你。”
聽到這話,柳若萱的臉刷地就白了,微垂的眼眸卻透着極冷的寒芒。
霍峤上次潑她的茶水确實不是滾燙的。
她早猜到了她那句話會激怒霍峤,之後霍峤肯定會喪心病狂地對她出手。
所以她提前就把桌上的茶水換成了溫的。
她是想把霍峤這個鸠占鵲巢的冒牌貨趕出去不錯,但可不會真的讓自己受傷。
這世上有的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将敵方打得潰不成軍的計謀。
“峤峤……”柳若萱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楚楚可憐,“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恨我。”
“我回到霍家只是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并不是為了跟你争奪什麽,可你卻……”
“霍峤!”不忍看未婚妻如此委曲求全,沈牧謙看向霍峤的目光陰沉冷漠,“若萱代替你過了那麽多年的苦日子還不夠嗎?現在她終于回到了伯父伯母的身邊,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親情,你卻始終容不下她,別忘了,你才是那個偷了若萱二十年人生的人。”
霍母那張保養得還算年輕的臉上流露出了顯而易見的自責,霍父也表情沉悶地不說話。
霍峤斜睨了眼所言所行都透着大義凜然的男人,譏诮地勾唇:“所以她一回來,我不就把屬于她的人生還給她了嗎?包括我那口口聲聲說着要娶我的未婚夫。”
沈牧謙臉色略有一瞬的不自然,語調從容不迫:“那些話并非我心中所想,只是你當時百般糾纏,不得不應承你的違心之論。”
“是嗎?”霍峤低笑出聲,眸光意味不明,“所以你現在對柳若萱說的話才是你真正的肺腑之言?”
沈牧謙微蹙了下眉:“當然。”
“柳若萱,我還真的要感謝你。”霍峤抓起一個蘋果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抛着,“感謝你替我把身邊的垃圾撿走了。”
這話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弦外之音。
霍峤這是在說沈牧謙是她不要的垃圾。
柳若萱眼神明明暗暗,正要開口,面前卻陡然飛過一個外形偏紅的物體。
接着精準無誤地砸在了身邊人的臉上。
沒想到霍峤會突然用蘋果砸他,沈牧謙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砸中了額頭。
霍峤風輕雲淡地拍拍手站起身:“不過雖然是不要了的垃圾,但還是得教訓一下才能出氣。”
見沈牧謙的額頭被砸得紅腫,霍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聲斥道:“霍峤!你瘋了嗎?還不快向牧謙道歉!”
霍峤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別想。”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霍父揮了揮手,示意傭人,“把我的球杆拿來。”
“以前是我和你媽對你疏于管教,才将你養成現在這副飛揚跋扈的模樣,趁着你還沒犯下什麽不可彌補的大錯,今天我就好好管教一下你。”
接過傭人遞來的球杆,霍父揮起手中的球杆就要往霍峤身上招呼。
霍峤怎麽可能站着挨打?
身姿靈活地躲開了。
并抓住球杆的另一頭,含笑看着中年男人:“霍董事長,現在才想起來管我,會不會太晚了些?”
“霍峤,你這是在幹什麽?”霍母唰地站起身,美眸中流露着憤惱,“我們養了你那麽多年,你如今就這麽報答我們?”
霍峤眸色淡然,霍家對原身确實有養育之恩……
晃神之際,霍母猝不及防撲上來。
霍峤眼明手快地避開,卻還是被女人尖銳的指甲劃傷了手背,紅豔的血珠立即滲了出來。
略微的刺痛感使得霍峤輕蹙起眉頭。
霍母滿臉怒容地瞪着她,鮮豔的美甲幾乎快戳進她的眼睛裏:“霍峤,你還是人嗎?我們養育你的這二十年裏,不說盡善盡美,但也從未有所虧待,而你是怎麽報答我們的?欺負我們的親生女兒,現在甚至連動手管教你一下的權利都沒有了。”
“你給我滾!以後我們霍家再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看着霍母氣到五官扭曲的樣子,霍峤目光平淡地從在場幾人的臉上輕掃過,而後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身後隐隐傳來柳若萱安慰霍母的聲音——
“媽,你別生氣,峤峤她肯定是無心的……”
走出那棟華麗的別墅後,霍峤腳步微頓,緩緩轉頭看向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典雅的別墅。
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淚來。
霍峤怔怔地摸了摸眼角,這股難受的情緒好像是來自……原身。
只一瞬,就煙消雲散。
原身殘存在這具身體裏的最後一抹執念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
保镖聽從了霍峤的吩咐并沒有跟着進入霍家,而是在車裏等候。
一個小時後,才看到霍峤走出來。
坐在副駕駛座的保镖立馬下車,恭敬地打開後座的車門。
霍峤面無表情地坐上車,靠着椅背,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保镖透過內視鏡看到了她手背上的血痕,不禁臉色一變:“太太,您的手……”
霍峤淡聲道:“沒事。”
兩個保镖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見霍峤閉上眼假寐,最終還是噤了聲。
到達醫院已是下午三點。
原本只是假寐的霍峤最後卻真的睡着了。
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并非像睡着前那樣靠坐着,而是躺在男人的膝蓋上。
身上還蓋着一件帶着淡淡藥香的外套。
霍峤迷蒙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緩緩往上移動,看到了男人俊美蒼白的面容。
車窗全部關得嚴嚴實實,光線暗淡,謝嶼洲穿着白色的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沒系,修長的脖頸一覽無遺,喉結微突,清瘦的鎖骨半隐半現。
這張臉,實在完美得讓人無從挑剔。
如果京都的那些世家名媛見到這張臉,即便知道謝嶼洲是個病秧子,恐怕也會想方設法地嫁給他。
不能做愛做的事沒關系,光是看着這張臉就已經很享受了。
“光看着這張臉就已經滿足了。”霍峤下意識将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霍峤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會被審核制裁的話。
擡眸對上謝嶼洲那雙饒有興味的桃花眼,臉蛋更是瞬間爆紅。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霍峤慌忙起身,卻因起得太猛而眼前一黑,情急之下只能将手按在椅座上撐住身子。
就是這椅座的觸感有些不太對勁?
霍峤晃了晃頭,兩秒後黑暗才褪去。
“謝太太。”男人語調低沉,帶着幾分隐忍的沙啞,“你想解鎖新地點嗎?”
霍峤茫然地看着他,什麽新地點?
霍峤下意識順着男人的視線看過去,這下不止臉紅,就連脖子都染紅了。
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縮回。
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殘影。
她這什麽運氣?
竟然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椅座中間!
啊。
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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