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PLAY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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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霖抱着芬芳的花束行走在黑暗的樓道之中,面目沉靜。

他還房貸的房子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交付,所以此時此刻,他依然住在原本跟嚴不忌住了将近兩年的溫馨出租屋裏。

握着花束的骨節微微泛白。

顧霖的腦海裏一幕幕的翻過他跟嚴不忌相處的記憶碎片。

從始至終,嚴不忌都是個溫柔斯文得簡直像食草系小動物的男人。

也許是小白鹿。

而他們的初次相識,也是因為嚴不忌恰巧路過,見義勇為,狂追十八條街,硬幫他這個貧窮的學長追回價值甚至不足報案額的破手機。

顧霖深吸一口樓道裏微微泛着陳年氣息的空氣。

他今晚必須要知道真相。

至于他自己跟親媽的那些事,他打算等參加完自己作為繼承人的公開晚宴,再慢慢跟嚴不忌解釋。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有嚴不忌在身邊陪伴緩和了他對親媽有些尖銳的性格的話,顧霖覺得自己就算沒了工作,哪怕流落街頭餓死,都不會選擇向親媽求助的。

在這個過分廣闊的世界裏,兩個人能相遇就已經是一種緣分了,而能成為未曾實際互相傷害的父母子女,簡直就是一種奇跡。

顧霖努力緩慢地爬着樓梯,可是顯而易見正在加快的腳步聲,完全出賣了他的心情。

他還是很想見到嚴不忌。

他的身體在渴望這個男人擁抱,思念着他的體溫,甚至他清新如陽光般的溫柔氣息,仿佛只要他存在就能帶來的堅實安全感。

顧霖在心裏安慰自己,調查資料只是采集了一些并不準确的口頭和網絡信息,比起這些信息,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

特別是他上大學的适合器重的那個學弟竟然真的功成名就了,這也印證了他的眼光的準确。

他不會看錯人的。

只是也許可能存在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偏差。

等顧霖爬到頂樓的出租屋的時候,家門就在他面前大開着,透出內裏搖曳的燭光。

嚴不忌并沒有打開燈。

而顧霖也同樣沒有觸碰一路上來的路燈。

他略顯遲疑地看向昏暗的家,搖曳的燭火在陳舊的門板上制造出了鮮活可怖的光影怪物,仿佛他只要靠近家門,就會被隐藏在自己家裏的無數怪物給強行卷進去,拆骨扒皮,徹底地吞吃個幹淨。

很奇怪的念頭。

但顧霖相信,今晚的嚴不忌肯定會被他逼出真實的爪牙。

在走進家門之前,顧霖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着身體,随時準備應對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

只是他堪堪走進門,就被倚靠在門邊濕漉漉的嚴不忌吓了一跳,滴滴答答的水流沿着他的鬓發滾落,打濕了這兩天剛剛長出來的一點點青色胡茬,緊接着便經由分明緊繃的下颌線滴落,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輪廓,最終落在黑工字背心上濡濕出一片深色。

連褲腿都是濕的,他是剛剛洗了澡沒擦嗎?

顧霖啓唇,剛想跟嚴不忌說“我回來了”,卻沒成想,對方直接如獵食般快速地貼近了他。

“咚。”

燭影搖曳。

“唔……”

顧霖甚至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就被按在了自家門板上,嚴不忌的索取一改往常的溫柔體貼,簡直像是急于從他的身上确認什麽似的,顧霖甚至都嘗到了若隐若現的血腥味。

但這血腥味,似乎并不是他的。

可即便如此,這個男人布滿薄繭的掌心依然溫柔地墊在他的腦後,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未曾強行限制着他的人身行動,僅僅是拉開了他的襯衣下擺,甚至連摸都沒進去摸一下。

似乎只要顧霖願意,他随時都可以從嚴不忌的懷抱裏掙脫。

顧霖全心全意地迎合着自家男友突如其來的索吻,被不停地攻城掠地,幾乎連呼吸的自主權都失得一幹二淨。

溫順得簡直像只被主人按倒狂撸肚皮的小狗,不知所措,但還在拼命搖着可愛的毛絨小尾巴。

今天晚上他确實把嚴不忌給逼狠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得先給呲牙咧嘴的惡犬一點好處,才能盡量控制住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只不過……他好像……有點缺氧了。

但在顧霖真的被親到眼前一黑之前,終于勉強壓抑住自己的嚴不忌還是停下了動作,他的另一只手幹脆地撐在了顧霖無處安放的臂彎側,直接将臉埋進了對方溫暖脈動的頸窩。

挺拔微涼的鼻尖當即抵住了脆弱溫暖的頸動脈,滾燙的呼吸微粗,瞬間就給顧霖帶來了頭皮發麻的顫栗感。

“嚴不忌。”

“嗯。”

嚴不忌的回應很含糊。

小屋裏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窗外遠遠傳來的蟬鳴蛙聲。

顧霖順勢抱住了嚴不忌。

入手一片冰涼,在炎炎夏日裏,很是舒适。

大概在他回家之前,嚴不忌一直都在沖冷水澡。

顧霖眸光微微閃爍。

但表面上還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

“你怎麽還不睡?”

下一秒,他就聽見了嚴不忌悶悶的話語:“你不在我睡不着。”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頸側,惹起些微酥麻癢意。

話音未落,顧霖藏起來略顯急促的心跳就已經漏了好幾拍。

他應該知道的,嚴不忌的演技确實一直都很精湛。

可惜即便已經對嚴不忌的僞裝有所洞察,顧霖擁抱着他的手依然是一緊。

可惡。

可惡!

太可惡了,這家夥怎麽真跟小狗似的撒嬌撒得那麽犯規?!

只是他的心軟還沒結束,就先聽見“刺啦”一聲,還有“劈裏啪啦”的幾下碰撞亂響,心口頓時一陣涼意襲來。

“你……”

老舊的門板被驟然改變的承重姿勢壓得吱呀悶響。

被托起來的顧霖慌了一下,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不得不主動提醒到:“嚴不忌,我想我們似乎已經分手了。”

“嗯。”

嚴不忌雖然應了顧霖的話,可他的手依然沒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他已經熟練地握住了他的皮帶扣,有力的指節重重地壓着,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嚴——”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找人來抓我。”嚴不忌忽然擡頭,順勢就從一旁的鞋櫃上摸過了一把尖銳的剪刀,并且把他塞到了顧霖的手中,他的神情格外真誠地繼續道,“人的頸動脈一旦被挑斷,當場就會失去百分之九十的行動力,十分鐘之內就會徹底死亡。”

他說着,還輕輕地握住顧霖拿着剪刀的手,極盡溫柔缱绻地烙下一吻。

顧霖瞬間頭皮發麻。

他被将軍了。

很顯然,就像他了解嚴不忌一樣,嚴不忌也清晰地洞察了他的一切。

話音未落,嚴不忌就松開了顧霖的手,細密如啄的吻頓時落滿了顧霖的眉睫,宛若狂風吹雪。

“你——嗚……輕……”

老舊的門板瞬間吱嘎作響起來。

顧霖被悱恻無比的吻親得猝不及防,慌亂之中抓住門把手的手指骨節剎那泛白。

他的耳朵都紅成了一片。

可就是這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還勾來了惡狼纏綿的吻咬。

“嘶……”

逼不得已,顧霖只能選擇暫時妥協。

嚴不忌的物理力量跟他壓根就不是等級的,他可不敢真跟嚴不忌來硬的。

顧霖一雙包裹在西裝褲下的筆挺長腿都在發軟,他盡量不激怒嚴不忌地推了推他緊實的胸口,壓低了聲音求饒到:“……別、別在門口……”

“咣當。”

嚴不忌輕車熟路地摟擡高顧霖,立刻就空出了一只手,用力地将門帶上,順勢挂好了所有的鎖鏈。

在得到顧霖的暗示同意之後,他就恢複了表面的乖覺,反手就将顧霖手上快要握不住的剪刀拿走丢到了地上,免得等會動作激烈起來,顧霖不小心傷到自己。

他就知道,顧霖的心很軟,軟得像塊會爆出葡萄汁的夾心棉花糖。

超甜的。

灼熱的氣息仿佛來自四面八方,等顧霖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床上的時候,他那張因劇烈運動而緋紅的臉,已經開始恢複冷白的色調了。

他本身并不是個多麽重欲的人。

可嚴不忌實在是個……行走的人形荷爾蒙播種機。

顧霖天生就有骨子裏不染纖塵的純澈。

此時此刻,他好看的眉峰微微擰起,哪怕全身上下都在不知不覺裏被嚴不忌摸成了一片狼藉,但這一切依然襯得他的身姿挺拔如芝蘭玉樹,更加凸顯出那雙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裏泛起的點點靡光。

卧室裏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外面車水馬龍的燈光根本透不進來分毫。

整個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顧霖和嚴不忌。

顧霖忍不住的攥緊了身旁的薄被,冷白色的喉結難耐地上下滾動。

嚴不忌就這麽靜靜地站在床邊,他的眸光閃爍,內裏只倒映着顧霖一人,人影綽約,明滅交織。

他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在這短短幾分鐘從門口小客廳到卧室的距離裏,眼下竟然直接變得沙啞了。

他知道的,他的心跳極快,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以一種不正常的瘋狂的頻率湧動,發出汩汩的聲響。

他快壓抑不住自己了。

顧霖忽然淺挑了挑眉,棕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暗芒,裏面同樣只倒映着嚴不忌如今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絲絲惡意的趣味。

雪白的襯衣上沾染了豔麗的玫瑰被碾爛的緋紅汁水。

既然都這樣了,那幹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顧霖勾唇一笑,極具挑釁地望向嚴不忌,吐聲到:“怎麽?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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