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什！——”

口中只吐出一個字，趙廷仁和關小綿只覺肩膀一涼，整個人瞬間陷入冰窖之中，全身散發着冰涼的寒意。

兩人僵在原地，冷汗開始滲透後背。

想要開口呼救，卻發現喉嚨像被扼住了一樣，根本沒辦法說話。

兩人看着蘇禾一和卞陽朝這邊沖過來，那速度簡直比跑八百米還要快！

卞陽站在兩人中間，從未見過他這麽嚴肅的面孔。

他雙手抓住肩膀上的手，只稍微用力，就把鄭少明的手拿開——

“哈！——”

兩口子喉嚨瞬間松動，倒吸一口涼氣，雙腿一軟，身子往前倒去，幸好周浩及時趕來，拽着兩人遠離他們。

而蘇禾一就在鄭少明身旁，手上符紙貼在他的額頭，卞陽抓着他的雙手，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

“唔！”

三人眼睛瞬間瞪大。

只見鄭少明的身後，突然散出一股人形的黑煙來！

關小綿眼中閃爍着驚恐，雙手纏着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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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陽把鄭少明甩過去，趙廷仁率先回過神來，即便腳軟也張開雙手接住他。

周浩牙齒直打顫，哆哆嗦嗦總算擠出一句話來，“那、那是什麽……”

相比周浩，趙廷仁要冷靜很多，但還是顫得厲害。

“鬼、鬼吧……”

關小綿已經吓得臉色鐵青，一動不動，眼睛卻不帶眨的看着兩人。

蘇禾一抽出墨鬥線，那黑煙動作靈敏，卞陽則揮動着蔑刀，“阿一，快點兒。”

“嗯。”

手上墨鬥線每彈一下，落在牆上的墨水就畫下一筆。

卞陽則不讓那鬼物逃脫，跟蘇禾一配合着，只是在躲避對方陰氣的時候，不小心被這鬼物傷到了小臂。

蘇禾一擰眉瞄了一眼，這鬼物挺厲害，怎麽一開始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牆上的八卦陣已經完成，蘇禾一手上墨鬥線一動，直接将團團煙氣的鬼物纏上。

卞陽又踹一腳，直接将鬼物踹到牆上。

鬼物一貼近八卦陣，濃烈的陰氣開始四散開來，傳來嗡鳴般的叫喊聲。

那還算清醒的三人，立刻捂着耳朵。

聲音就好像在腦子裏炸開一樣，瞬間頭疼欲裂！

蘇禾一眼疾手快貼上符紙，如同轟鳴聲般的叫喊瞬間停下。

卞陽搓搓被傷的小臂，蘇禾一已經抓過他的手，二指輕輕一掃，陰氣消散。

微微擡眸，發現蘇禾一臉色沉沉，忙開口，“這回我不是故意的……”

一聽他的話，蘇禾一沉凝的臉色緩和，擡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尖，“我有看到，不用解釋。”

“嘿嘿。”

卞陽朝門外看了一眼，方才那些鬼物聚集在門外，他一擡手，大家紛紛搖頭不敢靠近。

而那還清醒的三人，順着他看的方向看去，門口竟然湧動着一群奇形怪狀的鬼！

關小綿再也忍不住，腦袋轟的一聲，爆發顫抖破碎的尖叫。

“啊！！！——”

這回卞陽和蘇禾一捂着耳朵，遠比方才鬼物的叫喊還要厲害……

幸好這尖叫持續時間不長，因為關小綿已經暈了過去。

“小綿！”

兩人上前，蘇禾一唇前默念幾句，二指在關小綿眉心虛劃幾下，那鐵青的臉色有所好轉，只是沒有醒來。

“吓暈過去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而一旁的周浩也好不到哪兒去，卞陽符紙在空中甩了甩，喊了兩聲他的名字，把魂兒給喊回來了。

現在暈了兩個，一個還算鎮定，一個還在神游中，根本不敢相信眼前事。

趙廷仁抱着關小綿，“小陽，阿、阿明沒事吧……”

“沒事了，回去多曬曬太陽就行。”

蘇禾一走到門口，看着這十多只鬼物，就是方才聽命捉弄他們的鬼。

“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個東西來。”

一衆鬼物同時搖頭，蘇禾一面色不善，男鬼立刻解釋道：“真、真的不知道啊！之前一直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看他不似說假，蘇禾一回到幾人身邊，掰正鄭少明的臉看。

收回手，眉頭輕蹙，“今天一直沒發現，原來阿明沾染了些東西。”

卞陽也看清了，今天還算飽滿的額頭，現在兩邊竟然有些塌陷。

“那個玩意兒怎麽收拾？”

蘇禾一拿出幾張符紙，卞陽遞來四枚銅錢，将銅錢包裹在符紙中間。

“貼身拿着，就在這裏不要到處走動。”

“好……”

周浩在碰到符紙的時候，無神的雙眼登時閃過一道光，“嘶！——”

“回魂了？”

周浩怔怔點頭，眼中倒映出那牆上的黑煙，随着時間推移，它竟然變成了一個女人！

“那、那個……”

蘇禾一和卞陽轉身，那個女鬼後背緊貼八卦陣，長發遮擋着臉，看不清模樣。

兩人走過去，那女鬼的腦袋開始緩緩擡起，長發分開兩邊散開，終于看清了她的臉——

“萬嬌嬌？！”

卞陽突兀的聲音響起，吵醒了還在昏睡的兩人。

關小綿幽幽醒來，睜眼便看到趙廷仁驚愕的眼，“怎、怎麽了……”

“是萬嬌嬌……”

“什麽？！她不是死了嗎？！”

一個名字，讓關小綿和鄭少明瞬間清醒。

四人坐在原地看過去，萬嬌嬌的臉清晰可見。

卞陽和蘇禾一同時轉身看去，三人的臉色震驚無比，唯有鄭少明的臉色帶着恐懼。

“放、放開我……”

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兩人側身，萬嬌嬌慘白的臉上，是一雙透着怨恨的眼。

而這雙眼，正盯着鄭少明看着。

不用猜，都能看出其中有什麽事情。

卞陽直接坐在課桌上，雙手環胸看着萬嬌嬌。

“嬌嬌，你怎麽纏上阿明了？”

萬嬌嬌好似看不到他一樣，依舊盯着鄭少明。

此時的鄭少明滿眼驚恐，根本不敢看她，低垂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萬嬌嬌在畢業不到三天，就死在旅游大巴上。

這件事他們都知道，都替萬嬌嬌感到可惜。

好不容易迎來了畢業，最後卻慘死。

蘇禾一正在卷着墨鬥線，“我記得，在當時新聞中，好像看到了阿明的身影，難道那時候你倆一起去旅游了？”

似乎戳中了鄭少明的點，他的身體不可控顫了一下。

也許是知道避無可避，鄭少明緩緩起身，朝着萬嬌嬌的方向走來。

“嗯……我們當時在秘密談戀愛……”

萬嬌嬌看着他，眼底恨意滿溢，咬牙吼道：“他！他居然拉我做擋箭牌！”

“！！！”

“咚。”

鄭少明跪在萬嬌嬌跟前，卞陽立刻起身坐在蘇禾一身旁，雙手還要纏着他的腰身，整個人依靠着他的側身。

“嬌嬌……我、我那時候也不知怎麽了，看着那大石頭砸過來，我也很害怕！我、我也很後悔！求你原諒我吧……”

回憶起當時的狀況，鄭少明滿是悔恨。

雙手抱着頭，連聲求原諒。

萬嬌嬌卻愈發恨他，“呵呵，現在求我原諒？一年了……我在你身邊一年了！你竟是一眼都不願意見我！要不是今晚你陽氣弱，我還能上你的身？！”

卞陽恍然，“想起來了，阿明身上有平安符，所以今天看不出來異常，但是今晚接觸到鬼物，符的威力減弱，難怪……”

蘇禾一單手摟着他的手臂，“一年了，這件事也該說開了，在這麽拖下去，嬌嬌遲早會成為厲鬼。”

“就是！”

鄭少明匍匐在地上，聲音悶悶傳來，“當時我也是一時害怕，才讓你被石頭砸中……我不是有意的……”

看來當時出意外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起，鄭少明因為害怕，把萬嬌嬌拉來擋住了石頭，他才活了下來。

只是苦了萬嬌嬌，本來她不用死的……

但事已至此，卞陽輕嘆一聲，“人也死了，總不可能讓阿明填命吧？說說你的要求，能達成他一定會完成的。”

萬嬌嬌嗤笑一聲，眼底恨意消散，染上一抹悲傷，“我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我只是……想跟他好好道別而已，他卻一直在躲着我……”

“嗯？”

卞陽嘴角抽抽，“那你還這麽兇……”

“我總歸會生氣的吧！”

卞陽手動閉嘴，蘇禾一只一伸手，就将她額頭上的符紙抽了下來。

鄭少明擡頭，眼中滿是驚愕，“你不怪我……？”

“怪，但是我死前最後的執念，就是希望能跟你看日出，不然無法歸西，連鬼差都不願意收我。”

當時的大巴，就是在去箐山的路上，本來滿懷期待的旅程，最後夭折，換誰都不能釋懷。

卞陽努努嘴，抓過蘇禾一的手，看他的手表，“現在兩點多，要不咱們熬夜？”

關小綿幽幽開口，“要不……去學校後山？”

打定主意，大家好像都沒意見，卞陽走到八卦陣前，伸手抹掉其中一點顏色，萬嬌嬌的鬼體得到解脫。

那邊的三人起身，看到是熟悉的人……鬼，好似也沒有那麽害怕。

卞陽拉着蘇禾一先出了門口，“幸好咱車上有大帳篷，一會兒咱們也看看日出，浪漫一回！”

蘇禾一手上一緊，拉着卞陽轉身看向萬嬌嬌，“你一直徘徊在阿明身邊，那應該一直在南城內，有沒有聽說哪個道士要做法？”

萬嬌嬌飄蕩在鄭少明身旁，兩眼眨巴幾下，“聽附近的鬼說過，說有位好道士，要在山上進行祭祀儀式，普渡孤魂野鬼。”

“哪座山？”

萬嬌嬌搖頭，“大家都不知道，都是聽說來的。”

“走吧，既然知道是在山上，咱們總能找到那座山，南城能有誰比我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