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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也不知道是池夏的烏鴉嘴還是什麽,沒過幾天,喻寧澤所在的這棟樓,真的有一家住戶的小狗走丢了。
主人急得團團轉,在物業群裏整天敦促大家幫她留意自家走丢的馬爾濟斯,可三天過去,也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連一根狗毛都沒人看見。
于是主人更急了,甚至在群裏艾特物業要調電梯監控,引發了其他業主的不滿。
“調監控有點侵犯其他人隐私了吧?”
“就是,再說你家的狗難道會坐電梯嗎?”
結果主人一會說:“說不定是有人坐電梯把狗抱走了呢?”一會又說:“我家狗很聰明的,之前就坐電梯下去拿過快遞。”肉眼可見地焦急。
池夏窩在沙發裏,靠在喻寧澤肩上看着物業群裏快速刷過的一條條消息,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狗主人的心情。要是換作是她,可能會更加語無倫次吧。
群內一下子僵持不下,這時物業跳出來說搞個不記名投票,少數服從多數。
池夏仰起臉問喻寧澤:“你會投同意嗎?”
喻寧澤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同意的按鈕,“要是能幫到狗主人,我倒是不介意。”
說到底,電梯也算是公共區域,他也沒做什麽虧心的事。
很快,投票結果便統計出來了,超過半數的人都同意調監控,剩下的人雖然有怨言,但也無可奈何。
這時,一位大叔跳出來說:“調監控可以,但是要選幾個代表和狗主人一起看,不然到時候被冤枉都說不清楚。”
但是誰會主動去攬這吃力不讨好的活呢?最後果然還是采用了最傳統的方法——抽簽。
喻寧澤立刻把池夏拉進了群,說要讓她替自己分擔概率,池夏氣得大聲抗議,可他卻只是雲淡風輕地說:“家裏的女主人不在群裏像話嗎?”便駁回了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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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倒黴,即便耍了花招,喻寧澤還是被抽中成了代表,池夏原本想和他一塊去,但實在抵抗不了空調和冰西瓜的誘惑,粘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喻寧澤摸了摸池夏的腦袋,答應她去去就回,随後就帶上門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即便日歷上已經是秋分時節,但A市的氣溫還是居高不下,同盛夏時期想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從單元樓到物業辦公室這段劇烈,喻寧澤便出了一身的汗。
狗主人早已站在屏幕前,一邊抖着腳一邊咬着大拇指,看起來确實比在群裏表現得更加焦慮。
可即便她的精神已如此脆弱,在看到喻寧澤踏進大門的一剎那,還是忍不住和身旁的物業大叔說了句:“沒想到咱這棟還有這麽帥的住戶呢。”
物業大叔尴尬一笑,站起身招呼大家:“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也不浪費大家時間,我們早看早結束。”
按照主人的說法,她月初去隔壁市出差,等到回家時便被家中老人告知狗狗走丢了,走丢的時候模糊不清,大概是五天前。
這時,在場的愛狗人士便忍不住打斷:“這都走丢這麽久了,五天前就好來看監控了呀。”
主人一臉懊悔,但也只能俯身和物業大叔說:“麻煩從月初開始看吧。”
電梯的監控異常無聊,無非是來來往往的住戶進進出出,每天的內容別無二致,單調地讓人控制不住打哈欠的沖動。
喻寧澤無所事事,便拿出手機和池夏發起消息來。
Z:【別忘了給我留一口西瓜。】
池夏:【留了留了,最中間那口留給你。】
池夏:【哦對了,找到抱走小狗的人了嗎?】
喻寧澤擡頭看了一眼屏幕,畫面裏依舊是那些無趣的片段,他剛想低頭,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闖入了他的視線。
“麻煩停一下。”他擠過身前的人群,幾乎要趴在屏幕前。這個動作把原本昏昏欲睡的物業大叔給吓了一大跳。
大叔條件反射般按下暫停鍵,揉了揉即将合上的雙眼,回過頭撇了一眼喻寧澤,問:“怎麽了小夥子,一驚一乍的。”
喻寧澤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屏幕上沒有離開分毫,他垂下眼,啞着嗓子說:“從這裏開始,可以不要加速嗎?”
物業大叔只當他是發現了什麽端倪,也沒有多問,便按照他說的做了。其他人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壓根沒多在意。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喻寧澤的表情愈發陰沉。他想,要是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被監控拍到的,應該是自己的母親喻琳沒錯。
她會找到這裏并不奇怪,但是為什麽,她會和池夏一起走出電梯?難道只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她應該确确實實見到了池夏,仔細回憶起來,池夏分明說是去買牙刷,卻離開了許久,想必也是被她絆住了腳步。
結合池夏回來之後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一定是喻琳同她說了些什麽。
想到這裏,喻寧澤忍不住眯起了眼,支在桌面的那條手臂微微顫抖。
再後來畫面裏出現了什麽他都沒有仔細看,只聽見後來狗主人沖着屏幕大聲叫嚷着,大概是發現了抱走小狗的人。
等喻寧澤終于平複心情回到家中,打開門便看到池夏來不及穿上拖鞋便迎了過來。
她舉着手機叫嚷着:“天哪,居然是狗主人的婆婆把小狗抱走的!太過分了!”
想必是群裏發了什麽。喻寧澤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卻還是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池夏看出了他的異常,湊上前問:“你怎麽了?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喻寧澤在她的攙扶下走到沙發旁坐下,舒了口氣道:“看了這麽久的監控,真的太累了。”
池夏裝模作樣地替他捏着肩,思緒卻依舊停留在方才群裏的話題上。
“狗主人說她回家質問了婆婆,是婆婆覺得家裏養寵物不适合備孕,就偷偷把小狗抱走丢掉了,現在她已經去丢掉的地方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喻寧澤摸了摸池夏的手背,安撫着她:“一定可以的。”
可池夏還是義憤填膺道:“人家醫生都說了,只要給寵物打疫苗,不接觸寵物的糞便就不會有問題的!怎麽還有人這麽愚昧!”
喻寧澤輕笑一聲,靠在頭枕上別過頭看着快氣成倉鼠的池夏,“有些人根本不會在乎事實真相如何,只不過是借着由頭行使自己的權力,發洩控制欲罷了。”
池夏在憤怒之餘,也為那只可憐的小狗感到悲傷。從狗主人發上來的照片看,它是那麽小一只,像一團棉花糖一樣,也不知道這五天是怎麽過的,說不定在垃圾桶旁邊瑟瑟發抖。
想到這裏,她的眉毛便垂地更低了。
像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喻寧澤開玩笑般說着:“沒想到我們池小姐還挺懂醫學常識的,不當醫生真的可惜了。”
池夏果然瞬間從方才的悲傷中緩了過來,拍了拍他的大腿,自豪地擡起了下巴,“我之前大學還想報獸醫專業的呢!因為我從小就很喜歡小動物。”
喻寧澤問:“那後來怎麽沒讀呢?”
池夏面露難色,湊到喻寧澤耳邊輕聲說:“其實吧,我有點害怕內髒這些。”
喻寧澤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開始明明是自己想逗她開心,怎麽反而被她給逗樂了。
他把池夏攬入懷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問:“池醫生,我覺得我四肢無力,頭暈腦脹,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池夏伸出手拿起茶幾上的叉子,叉了一塊西瓜塞進喻寧澤的嘴裏,“肯定是饞了,吃塊西瓜就好了。”
見他認真咀嚼的模樣,她忍不住問:“怎麽樣?是不是症狀完全好轉了?”
喻寧澤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池夏佯裝生氣道:“怎麽會!食補可是中醫的精髓!”
喻寧澤把她摟得更緊,“中醫沒用,要不試試西醫的精神療法?”
“精神......”池夏的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嘴巴便被毫無預告就落下的吻堵了個嚴實。
午後的陽光熱烈又刺眼,落在喻寧澤的後背,将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淡黃色的金邊。他閉着眼,卻皺着眉毛,似乎藏着什麽心事。
池夏只能仰起脖子更加靠近他,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使他稍微安下心來,好像只要不停吻下去,就可以無視時間和空間,在彼此之間找到安慰和歸屬。
沙發成了他們的游樂場,就連原本擠在一旁的玩偶都掉落在地。細密的吻從嘴唇逐漸移動到身體的各個角落,四肢交纏,就連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可喻寧澤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打算,他近乎反常地依靠着本能行動着,就好像一只年幼的小獸,用還未長出利爪的手掌用力護住自己的食物。
池夏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繞到後腦袋撫摸着他的頭發。她感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動作卻愈發劇烈。
不知糾纏了多久,喻寧澤才擡起頭,濕潤的眼眶裏充斥着濃烈的欲望。他俯身親啄了一口池夏的嘴角,問:“要不要去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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