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怎麽了？”前邊的劉特助注意到裴達的動作，轉頭問他。

裴達迅速收起臉上震驚的表情，語氣平淡地說：“沒什麽，走吧。”

劉特助沒發現什麽異常，聽他這麽說，就也沒在意了，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裴達松了一口氣，緊張繃直的肩背這才放了下來。

那個小袋裏裝的東西，說是套在什麽上的東西也沒錯，可卻不是套在手上的。

盡管他只是快速瞥了一眼，但熟悉的包裝還是明晃晃地告訴他，這就是一件計生用品。

這件計生用品，曾經在姜誠的衣服口袋中待過，又經過姜誠的手，塞進了他的口袋中，剛剛又被他的手碰觸過，現在就躺在自己的外套裏，和自己僅隔着幾層衣服的距離。

他的手上還殘餘着塑料外包裝的質感，仿佛上面還沾上了姜誠的氣息，就像他們兩個通過這不可描述的東西間接觸碰到了對方的手。

不，姜誠不算間接觸碰到他的手。只有他，單方面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通過這種方式，和姜誠間接拉手了。

他的外套很密實，将口袋裏的東西遮蓋得嚴嚴實實，誰也看不到他的口袋中放了什麽。

但是他的心中清楚那裏有什麽，因而感覺外套口袋的存在感格外強烈。

等他和劉特助到了預訂的卡座時，他依然緊緊攥着自己的外套。

劉特助詫異：“你穿着外套不熱嗎？”

裴達眼睛眨了眨：“方便等會兒行動。”

“噢——”劉特助恍然大悟，啧啧感嘆：“還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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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也把已經脫了搭在一旁的外套又穿上了。

兩個蟲坐在一起，要了一堆酒水，卻誰都沒喝幾口，生怕等下喝醉了。

倒也不是怕誤了什麽大事，而是怕錯過送上門的食物。

可時間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過來搭讪的男男女女都換了好幾撥，他們還是沒等到要等的人。或者，準确來說，是潛藏在人體內的寄生生物。

“你說，它怎麽還沒出現？可真能忍。”劉特助湊到裴達跟前低聲說話。

他環顧四周，又小聲問道：“它要是來了應該能看到咱們吧？這應該是最顯眼的位置之一了。”

裴達看到不遠處正朝這邊走過來的青年，用眼神示意劉特助。

劉特助心領神會，馬上又坐回到原位，端起一杯酒，裝作百無聊賴的樣子。

那個青年走近了，卻沒有過來和裴達他們搭讪，反而是錯身擦過卡座，朝他們後面走去。

裴達和劉特助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感知到了淡淡的寄生體的氣息，卻不知道這個狡猾多端的寄生體是要玩哪一套。

“哎呀！”

裴達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同時肩膀被撞了一下，連手中端着的酒都被晃撒出一些。

劉特助看着這一幕，翻了個白眼：“啧啧啧。”

他就不懂，他和裴達坐在一起，怎麽每次這些寄生體都只找上裴達而不找他呢。

裴達起身朝身後看去，剛剛那個青年跌在卡座的椅背上，似乎是被絆了一下。

“你沒事吧。”裴達面上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紳士般地伸手去扶他。

那個青年本來低垂着的頭擡起，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向裴達，又黑又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像林間小鹿惹人憐愛。

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聲音中飽含歉意：“對不起先生，是我沒站穩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他繞過沙發，走進卡座裏，再次道歉：“我來請你喝杯酒吧，以表我的歉意。”

裴達沒有計較，風度翩翩地坐下，又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笑着對他說：“不必客氣，這也都是緣分。正好我們點的酒喝不完，不知是否有幸邀請你和我們共飲一杯？”

青年聞言也不再客氣，淺笑着端起一杯紅色的酒，也沒坐在裴達指向的對面，擠着裴達就坐了下來。

“敬你，敬我們的緣分。”青年側着身，向裴達舉了舉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他将空杯示意給裴達看，才将酒杯放回桌上。

紅色的酒液還殘留了一部分在他的唇上，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酒水本身的顏色，他的嘴唇看上去像紅的誘人采摘的櫻桃，表面還泛着水光。

“我叫安迪。”他主動朝裴達伸出手。

“裴達。”

姜誠給他留下的心裏陰影太深，裴達的手剛碰到安迪的手就立刻抽回，絲毫不給安迪留任何可以發揮的機會。

安迪輕笑，也不在意，反而朝裴達靠得更近。

本來放在他自己腿上的手，也因為距離變近，即将觸碰到裴達的大腿。

他的手指在自己腿上輕點了幾下，又微微翹起小拇指，勾搭探到裴達的褲子邊緣，輕輕在上面畫圓打圈，像是在用手指去描繪感知布料的紋理。

他的另一只手則是撐在下颌，歪側着頭，視線在裴達身上打量，目光久久停留在裴達坐下後衣服褶皺堆積的地方，輕笑了一聲。

“呀，是不是我剛剛撞到你，才害的你把酒灑到衣服上了。”安迪面露驚訝地伸出一根手指，在裴達褲子大腿處的酒漬上點了點。

“這裏，還有這裏。”他的手指和炙熱的目光随着他的話語四處移動。

都挨個指了個邊後，他才擡頭看向裴達的眼睛，嘴角微勾：“都弄髒了呢，不如我陪你去衛生間清洗一下？現在不稍作處理，之後可能就洗不掉了。”

裴達無異議，順從地站起了身，也笑着說：“那就麻煩你了。”

安迪輕笑兩聲：“哪裏的話，本來就是我造成的，自當由我來負責。”

他的食指勾住裴達外套的口袋邊緣，拉着裴達的衣服，帶着他朝角落裏的衛生間走去。

旁邊圍觀的劉特助，就像是空氣人一樣，全程被兩人無視了個徹底。

他倒是聳聳肩，毫不在意，多少次了都是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一進到衛生間，安迪也沒管什麽清理酒漬的瞎話，直接就把裴達推進了最裏邊的隔間。

衛生間裏面點着濃郁的熏香，放着低沉舒緩的音樂，似乎沒有別的人在，和外面的喧嚣熱鬧不同，還挺清淨的。

安迪單手背到身後就把門鎖插上了。

現在這方不受人打擾的狹窄空間裏就只有他們兩個。

安迪舔了舔嘴唇，靠近裴達，一只手撐在裴達身後的牆面上，一只手順着裴達手腕處的袖扣，一路向上，劃過衣袖，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湊近裴達的耳側，呵氣如蘭，黏膩的香氣不斷溢出，充斥着整個隔間。

“你準備好了嗎？”安迪輕聲在裴達耳邊說道。

他口鼻中的熱氣噴湧在裴達耳廓內側，帶入潮濕的水汽。

裴達笑了：“當然，我等候你已久。”

“那就真是太好了。”安迪滿意地笑了笑，和裴達深情對視。

他的眼神中似是帶鈎，要從裴達身上剜下肉來。

他妩媚地看着裴達，微紅的舌頭探出一點，在下嘴唇上劃過。

“我會讓你感到愉悅的。”

說着，他的笑容不變，眼神卻突然發狠，早已從衣擺下探出的醜陋口器，直直朝裴達的脖頸處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