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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玄野的話說得火辣又直白。
江雀子羞得脖頸都紅了, 整個人熱氣騰騰的。
玄野望着他,眼底的情緒濃郁幽深。
江雀子:“……”
“我,我要下來……”
江雀子像是被燙着了一般, 不敢再坐在他大腿上, 連忙掙紮下地, 蹭蹭蹭跑上二樓,沖進房間裏,啪叽一下,把自己埋進床鋪最裏面。
像只逃避獵戶追捕的小兔子。
玄野緩緩揚起唇角。
他不放心, 提了冷水, 毛巾, 端着一杯淡淡的糖鹽涼白開跟上樓。
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 玄野勾唇,軟聲哄道:“乖乖, 不要把腦袋蒙住,露出來呼吸。”
床上的小團子動了動。
玄野挑眉, 拉開薄被子把他帶起來, 夾着聲音哄道:“乖啊,哭了那麽久, 得喝點水才行啊,小哭包, 來,把杯子裏的水喝完。”
江雀子:“……”
江雀子臉蛋還是紅彤彤的,胡亂接過水杯, 咕嘟嘟就往下灌, 灌完,慌慌張張把水杯塞回給他, 啪叽一聲又躺下了。
背對玄野,躺安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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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野好氣又好笑,把他翻過來,擰幹冷水濕毛巾,給他擦幹淨臉蛋,然後重新擰了濕毛巾,蓋在他眼睛上,小聲道:“好了,閉上眼睛,冷水敷敷,不然明天該眼睛疼了。”
江雀子把手放在小肚子上,徹底躺得直挺挺了。
玄野勾唇,定定看着他許久,眼底和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轉而成為凝重,染上些許冷戾。
雖說現在暫時是把家裏的小崽子安撫住了,但是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他家小夫郎心裏沒有安全感,對他的信任不夠。
這事兒迫切需要解決。
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許多,今天有了一個李媒婆,明天就可能有張媒婆,趙媒婆。
他阻止不了那些人前仆後繼,但是他家小孩兒不能天天哭鼻子。
玄野現在腦子異常清醒,百轉千回,心裏有了計較。
回過神來,玄野輕摸了摸江雀子毛茸茸的發頂,小聲輕喚:“乖乖?”
江雀子沒反應。
玄野把小薄毯子往下拉了拉,一看,小孩兒睡着了。
剛才情緒波動太大,精神定是疲乏了的,現在正好又是小崽子睡慣了的午覺時間……
玄野沒吵醒他,小心翼翼把小薄毯子拉下,蓋到他肚子上,便輕手輕腳取走濕毛巾,出了房間,下樓。
外面豔陽高照,正值下午三四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空氣中熱浪扭曲,知了仿佛都受不了這熱氣,聒噪的叫聲裏帶着些許萎靡。
玄野頂着大太陽,面無表情上了山,一路摸到引水工程前。
此時,李工頭和一衆漢子正忙得熱火朝天。
他們有了第一天的經驗之後,一路鋪設下來,引水管道做得很快很嚴實。
估摸着再有個兩天,引水管道就能引到家門口。
李工頭最先看見玄野遠遠的上來,停下手裏的活計,喊了一聲:“主家漢子?”
衆工人齊刷刷擡頭看去。
玄野蹙眉走到他們身側,擺擺手,撿了個石塊兒坐下,道:“你們忙,我就來看個進度。”
順便獵只野鴿子回去,晚上給小孩兒熬藥加餐。
但他臉色實在凝重,衆漢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丢下工具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問:“這是怎地了?”
“是啊主家漢子,發生什麽事了?”
“嘶,你這臉色不對啊,難不成事兒跟我們引水有關?”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嗓門大得震天。
玄野呼出一口濁氣,蹙眉擡眸,沉默了一瞬,覺得跟過來人取取經也不是壞事。
想了想,玄野決定直言,問:“你們剛跟你們媳婦兒夫郎成親的時候,是怎麽相互信任的?”
“相互信任?”
玄野這一問,倒是真把他們問懵了。
他們成親,要麽是娶了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哥兒姑娘,要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便是成親了,洞房花燭夜之後,自然而然的便是生兒育女,哪裏有糾結過什麽信不信任的問題?
李工頭狐疑的問:“主家漢子,難不成……你跟江哥兒,吵架了?”
“吵架?”
“欸,你要說吵架,那我可會,我跟我媳婦兒成親半年後就開始吵嘴,一直到現在,還時不時在吵。”
“吵架這我懂,我跟我家夫郎也吵過。”
……
說到他們熟悉的話題,一群漢子們又開始大嗓門兒。
可這哪裏是吵架的問題?
就算小乖崽想跟他吵架,玄野也舍不得讓那小崽子生氣。
沉默半晌,玄野嘆氣:“自是不該問你們。”
本以為能跟有媳婦兒有夫郎的人取取經,沒想到他們也不懂。
“我倒是可能理解了一點兒你的意思。”
李工頭撓撓後腦勺,道:“我跟我夫郎,起初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好的,我跟他啊,當初我們倆,爹娘都不同意我們成親……”
“啊?!”
玄野和一衆漢子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細說!”
“一幫癟犢子!”
李工頭笑罵了句,将自己和趙氏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李工頭本是鎮子上窮苦人家的漢子。
他爹娘本有五六個兒子,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倒數第二的兒子,即便他當初已經二十了,他爹娘還是沒給他張羅親事。
那時候,李工頭也還在跟着師父在外學起房子的手藝,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後來,他在趙家村幫當地地主老爺砌院牆的時候,遇見了趙氏。
趙氏那時候還是個厲害的哥兒,他幫着自家爹親幹小工。
一來二去,他們倆就熟悉上了。
後來相處久了,二人隐隐約約都有了那意思,彼此看上眼了。
但是趙氏的爹當時已經給趙氏說了一門親事,李工頭知道之後,立馬就急了。
他連夜偷偷摸摸摸到了趙氏的房間外,跟他說清楚,說明白自己的心意,問他是什麽想法。
李工頭還記得當時趙氏羞紅了臉,磕磕巴巴的說:“自是歡喜你……可是爹和爹親已經準備給我定下親事了……我們有緣無分……”
互通了心意,李工頭當下就吃了一顆定心丸,認真叮囑趙氏道:“這兩天我會馬上來提親,到時候,你一定要跟岳父岳爹說清楚心意,等我!”
趙氏自然不想嫁給一個沒見過的漢子,他是中意李工頭的,于是他點頭應下了。
萬幸,趙氏的爹和爹親是疼愛他的,二話沒說就把即将定下的親事退了。
可等了三天,李工頭還是沒來提親,一點聲響都沒有。
趙氏天天蹲在家門口等,茶不思飯不想,還被爹親數落。
他都快哭了。
那天半夜,李工頭慌慌張張又去敲他窗戶。
趙氏打開窗一看,李工頭渾身汗水,濕漉漉的,卻還是笑嘻嘻的說:“等久了吧?我知道你的親事退了,我在準備成親的東西,媒婆已經請好了,明天就過來。”
趙氏當時就哭鼻子了。
……
李工頭話說到這裏,嘿嘿傻笑了兩聲。
玄野:“……”
李工頭夫夫倆的情況還是和他的對不上,玄野忍不住嘆了口氣。
江雀子不比趙氏。
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輕易不會交出自己的信任,也不會做草率的決定。
他們在一起直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從春天到夏天,細數一下日子,也已經有将近小半年時間了,江雀子也僅僅只是信任了他這個人是好人而已。
其餘的,比如玄野對他做出的承諾,比如玄野說永遠不可能會離開他……這些,他都是不敢相信的。
玄野心緒雜亂,拍拍衣裳站起身,道:“我再看看吧。”
“诶?還是不行啊?”
原本聽李工頭講愛情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一衆漢子不解,連忙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是,江哥兒是跟你鬧脾氣了,還是你們吵架了?”
“是啊,主家漢子,你倒是說個完整,我們也好一起跟你想辦法啊?”
“不必。”
玄野婉拒了他們的提議。
這群漢子的思想是傳統的,與其求助他們,不如他自己想辦法。
玄野覺得自己也是急了,才病急亂投醫。
提着打的獵物回到家,玄野上樓看了一眼。
江雀子還在睡。
玄野蹲在書房,第一次将腦海裏存有的千年記憶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信息量龐雜,什麽記憶都有。
他看幻燈片似的,看了許久,才從參加過的一個婚禮片段中回過神來,恍然發覺,他和江雀子雖說是夫夫,但是自始至終,他們根本沒有過婚禮。
就連成親儀式都沒有。
交杯酒沒喝,彩禮沒給……什麽都沒有。
他家小夫郎是被家裏人嫌棄吃多了一口飯,趕出來,走投無路之下來到他家門口的。
聘為妻,奔為妾,無媒自通,六禮不備,是為賤。
玄野有些發愣,心髒開始抽抽的疼。
他實在太過馬虎。
竟不知道一個正兒八經的婚禮,三媒六娉,三書六禮,八起迎親,明媒正娶,對這個時代哥兒女子的重要性。
他和江雀子一起生活這樣久,卻把最重要的事兒給忽視了。
不怪他家小孩兒沒有安全感的。
別人還知道遣媒婆來議親,他跟了自己,卻什麽也沒有……
代入一下江雀子,玄野捂着心口,心肝脾肺腎就像是被人揪着捶打揉搓,疼得他窒息。
“媽的,蠢貨!”
玄野忍不住罵了髒話,狠狠反思了一通。
傍晚,空氣中,氣壓低沉。
李工頭一衆漢子收工回去後,天空驟暗。
不稍一刻鐘,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雨水的聲音淅淅瀝瀝,很催眠,江雀子本來已經要醒了,可是聽着風雨聲,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直到入了夜,空氣中滿是雨後的涼爽和清新。
落到地裏的雨水迅速幹涸。
去地裏查看莊稼的村裏漢子們扯着嗓門說話,吵吵嚷嚷,都在說這場雨對地裏作物生長的好處。
玄野做好了晚飯,打開因暴雨關閉的門窗通風。
穿堂風吹拂進屋,有些涼了。
“乖乖,小懶豬?”
玄野上樓輕聲叫醒江雀子,把他身上的小薄毯子拉開,抱起來,軟聲道:“起床了,再不起來就要變成小豬了,嗯?”
“唔……”
江雀子被吵醒,皺着眉頭,胡亂伸手揉眼睛,帶着小小的鼻音道:“還想睡……哥哥,我累……”
下午情緒波動那樣大,發洩了一通,自是累的。
加上他身子又弱……玄野看着心疼,把他抱進懷裏,托着他屁屁下樓,輕聲哄道:“乖啊,我們得起床了,現在天都黑啦,再睡下去啊,晚上就睡不着咯。”
江雀子趴在他肩頭上,逐漸被颠簸醒了,掙紮着要下地:“我,我能自己走……”
之前,小孩兒已經能習慣成自然的接受他的懷抱和擁抱了……現下,他開始抗拒……
江雀子對玄野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剛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客氣,疏離,小心翼翼,看臉色。
玄野意識到這一點,在心裏狠狠罵了幾句髒話,險些繃不住情緒。
下了一樓,玄野将他放到沙發上,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軟聲道:“乖啊,沒穿鞋襪不能光腳踩在地上,萬一着涼了,又得去找大夫紮針了,嗯?”
江雀子扁唇,垂眸望着他,輕點點頭:“我,我知道的……”
玄野:“……”
玄野無奈起身,揉揉他腦袋,道:“那我們吃晚飯吧?乖乖餓了沒?今天晚飯哥哥給炖了雞腿……我們,我們吃完了,出去走走,逛逛,可好?”
江雀子遲疑了一瞬,看着他的臉色,小聲問:“一,一定要出去嗎?”
玄野動作一頓,又重新半跪下身,蹙眉看着他問:“乖乖今天不想出門嗎?”
江雀子抿唇,猶豫了一會兒,細不可見的點點頭。
“為什麽呀?”
玄野寬厚滾燙的大手攀上他的膝蓋,軟聲問:“能告訴哥哥,今天為什麽不想出門玩兒嗎?”
平日裏,他家小夫郎可不是這樣的喜好。
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朋友,所以江雀子很喜歡熱鬧。
玄野盡自己所能給他營造一個良善溫和的交友氛圍,就是希望他能活得快樂,肆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做什麽事情都畏畏縮縮,沒有自信。
江雀子低下頭,不與玄野對視。
“嗯?”
玄野将他垂落在臉側的碎發挽去耳後,耐心十足的等着他說話。
江雀子下意識的蹭蹭他的手,反應過來,渾身一僵。
沉默半晌,他磕磕巴巴道:“就是不,不想出去……”
“為什麽不想出去呀?”
玄野柔聲追問:“可是外面有人欺負乖乖了?乖乖告訴哥哥好不好?你看,你不說話,哥哥什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乖乖得說出來,哥哥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呀,對不對?”
玄野伸手摸摸他軟乎乎的小肚子,循循善誘道:“難道哥哥是乖乖肚子裏的大蛔蟲嗎?要是哥哥有讀心術啊,乖乖不說我也能知道,可是哥哥沒有啊,太難過了,哥哥竟然不知道我們家小乖到底在思考在糾結什麽……”
“不,不是的。”
江雀子連忙開口。
可是對上玄野充滿溫柔和鼓勵的眸子,他一頓,扁唇半晌,張口就又哭了出來。
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
玄野一驚,慌忙起身将他抱進懷裏,換了個姿勢,把他抱到大腿上哄:“不哭不哭,乖啊,哥哥錯了,都是哥哥的錯,不哭啊……”
玄野恨不得一拳攮死自己。
好好的哄人,結果還把人哄哭了……
“乖乖,不哭……”
玄野都快跟着哭了。
“我,我不是嗬,故意……”
江雀子胡亂擦着眼淚,可是自己往下砸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擦不幹。
玄野把他按進懷裏,一下一下的輕拍着他的後背哄。
萬幸,這次江雀子只哭了一會兒,便沒再繼續哭下去。
玄野看着他小兔子似的紅彤彤的眼睛,輕輕拭去他眼尾的淚水,無奈又心疼道:“怎麽我們家江小乖這麽多眼淚啊,是水寶寶做的嗎?嗯?”
江雀子不知道水寶寶是什麽,搖搖頭,可憐兮兮的望着玄野,帶着濃厚的鼻音和哭腔,小聲輕喚:“哥哥……”
“嗯?哥哥在呢。”
玄野耐心的等着他說話。
江雀子低下頭:“對不起……”
玄野心髒猛地一抽,慌忙捧起他的臉蛋,蹙眉盯着他的眼睛問:“乖乖,為什麽要道歉?”
江雀子委屈,帶着哭腔道:“因,因為我什麽都不說,只會哭……”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玄野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告訴他:“不是只會哭,而是因為哥哥沒有給夠乖乖安全感,而且,我們家小乖肯跟哥哥哭鼻子,說明你依賴哥哥,這是哥哥最大的幸福。”
江雀子眼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子,愣愣的望着他。
玄野認真道:“往後,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乖乖不開心了,難過了,都可以跟哥哥說,在哥哥面前可以發洩情緒,可以哭。但是哭完了,得告訴哥哥為什麽,不可以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說,嗯?知道沒?”
江雀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眼看他又要掉金豆豆,玄野連忙轉移話題問:“那,乖乖現在可以告訴哥哥為什麽哭鼻子了嗎?為什麽今天這樣難過?是因為那個李媒婆突然闖進我們家說了亂七八糟的話,是不是?”
江雀子委屈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想起玄野剛才跟他說的話,江雀子連忙張口。
對上玄野鼓勵期待的深邃眸子,江雀子一噎。
玄野好笑,輕拍着他的後背,道:“江小乖啊江小乖,哥哥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江雀子:“……”
江雀子低下頭,小聲委屈道:“對不起,哥哥,我,我就是害怕……”
“害怕?”
玄野心髒酸軟得一塌糊塗,抱緊他問:“怕什麽呢?乖乖可以告訴哥哥嗎?”
“害怕……我怕哥哥不要我了……怕哥哥有新的夫郎,怕哥哥喜歡別人……”
江雀子把臉埋在他脖頸處,聲音悶悶的,卻是直白的說了出來。
玄野輕輕拍着他,在心裏狠狠嘆了一口氣。
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給夠家裏的小孩兒安全感。
玄野輕蹭了蹭他的額頭,哄了許久,哄着他吃了晚飯。
江雀子還是沒什麽胃口,也只吃了幾口。
玄野擔心他在家悶着心情會更加糟糕,便耐心哄着他洗漱完,拿竹筐裝了許多瓜果點心,搬了個小凳子,慢悠悠晃到村尾大樹下。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傍晚時候的一場大雨,澆走了空氣中的燥熱,特別涼爽舒适。
江雀子提着漂亮燈籠過去時,大樹下已經有許多嫂子夫郎在閑話了。
李小花和衆人一看見他來,便連忙笑着招呼他加入:“快來,雀子,過這邊來。”
“好,好。”
江雀子怯怯的,連忙應聲。
雖說他已經洗過澡,收拾過自己了,但眼睛還是紅紅的,有些腫。
他搬了小凳子在李小花旁邊的空地坐下,扭頭看向玄野。
玄野彎下腰,把裝滿瓜果點心的竹筐遞給他,朝不遠處的一棵樹指了指,軟聲笑道:“哥哥就在旁邊那棵大樹下,叫一聲就能聽見。”
江雀子胡亂點點頭,把竹筐放到衆人面前,羞怯道:“你們,你們吃。”
已經有過一次分享,衆人也不客氣,一個抓了一把,紛紛笑道:“那就謝過江哥兒了!”
“哎喲,你家是真舍得喲!”
“诶,江哥兒,你聽說了嗎,你家……不,不對,是江福有那一家,聽說最近他們已經開始給你哥兄江莺子物色人家了哦。”
……
衆人嗑着瓜子,你一言我一語,又笑着朗聲聊開了。
江雀子是真的不知道江福有給江莺子議親了,有些茫然,問:“他,他要賣了哥兄,嗎?”
“害,什麽啊!”
一個夫郎呸出一口瓜子殼,翻了白眼,道:“江福有那算盤打的是噼裏啪啦響!這次啊,他給江莺子找的人家也是個獵戶,就想那獵戶能像你家郎君一樣有能力,以後好幫襯他兒子江耀祖呢!”
“就是,那算盤打得可精明了!”
“江哥兒,你得記住,你現在已經不是他江福有家的人了,你可別被那家吸血的拿捏了去!”
“诶,你們知道跟江莺子議親的那家獵戶是什麽人嗎?”
……
大家七嘴八舌,說着自己知道的八卦。
江雀子好奇的瞪着一雙小兔子似的紅紅的眼睛,眼巴巴的聽着。
玄野看了他一會兒,從兜裏掏出一塊兒油紙包好的南瓜酥餅,走向他,俯身湊近他耳邊小聲道:“乖乖,吃這個,哥哥帶了蜂蜜水過來,待會兒吃完了問哥哥拿水喝,好不好。”
“好。”
江雀子還在聽着他們說,下意識接過玄野遞過來的東西,咬了一口。
嚼了嚼,江雀子驚喜的看了一眼手裏的餅子,又轉過頭看玄野,問:“哥哥,可是南瓜酥餅不是已經吃完了嗎?”
玄野勾唇,捏捏他後脖頸道:“哥哥怎麽看着還有許多呢?吃吧,家裏還有的。”
小孩兒晚飯也沒吃多少,玄野真怕他餓着。
本就腸胃脆弱,若是每頓飯不按時填飽肚子,真餓着了,到時候心疼的又是他。
玄野在心裏輕嘆了一口氣。
幾個沒什麽眼力見的夫郎和嫂子看着他倆互動,忽的問:“江哥兒啊,你怎地與玄獵戶成親這樣久了,還梳着哥兒發髻?”
“嚯,難不成你們還沒圓房?”
“哎喲,不是,江哥兒啊,你眼睛怎麽這樣紅?你這是……哭過了?”
江雀子:“……”
江雀子被問得渾身一僵。
他腮幫子鼓鼓的,還含着南瓜酥餅,擡眸一看,大家都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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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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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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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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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