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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肖重華在和他哥打電話，“……她現在宇軒都不帶了，現在把爸接過來也不是辦法，要不過兩天再說，給媽一點時間……”

劉玲玲等丈夫挂了電話，連忙問：“大哥那邊什麽意思？”

肖重華道：“他說媽今天都沒去接肖潇，老師打電話催他們才知道，大嫂打電話給媽，她還把電話挂了。”

劉玲玲不以為然地道：“你媽給咱們帶宇軒後，不能接送肖潇，大嫂就很有意見，他們找小區家長幫忙接孩子，但每個月500塊的費用可是你媽出的，那家長這周有事不能接，他們自己不想辦法，讓你媽背着宇軒去接，這來來回回多折騰孩子，時間不長，我也不好說什麽。今天這事估計大嫂沒少抱怨，我都能想像她會說什麽，你媽只顧着貼補你，什麽重男輕女，這種話肯定沒少說。”

肖重華心煩道：“大哥還想明天把爸送過來，他都不知道媽現在氣性多大，真把人接來，她也不會讓爸進門，我覺得還是要快點找個保姆，媽還要帶宇軒，也沒精力再照顧爸。”

之前大嫂說的讓他媽一邊帶孩子一邊照顧他爸，他當時也沒覺得有問題，今天自己帶了一天以後，他才發現帶孩子真不輕松，他今天一時沒看住，宇軒就從沙發上掉下來，幸好沒什麽事，他擔心真讓他媽照顧一老一小兩個人，怕看顧宇軒會有疏漏。

劉玲玲本來是心疼要分攤的費用，後來冷靜想想，也覺得還是讓婆婆專心照顧宇軒更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保姆要提前找，合适的也沒那麽容易找到，還有讓你爸住哪？”

肖重華嘴角輕撇道：“樓下大哥那套二居室不是租出去了嗎，租約快到期了吧，收回來以後就讓爸住，也不用外面再找房子了。”

劉玲玲輕笑道：“你大哥大嫂能願意？”

“到時候我們出點租金就是了，不占他們便宜，他們還有什麽意見？”肖重華嘲笑道。

夫妻說到房子，心裏都有些不平的，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家吃虧了。

肖家是拆遷戶，他們原來都是平湖村人，十年前城市擴建，原城西周邊的平湖村開始動遷，在原址上建了Z省師範大學，現在他們住的大學城旁邊的新湖小區也是回遷房。

當年肖家分了三套房，兩套兩居室分別給兩個兒子，一套三居室留着肖家夫婦和女兒一塊住。

肖家大兒子結婚早，當時還沒拆遷，他結婚的時候，家裏出錢給他買了一套二居室的婚房，肖重明一家現在就住在那套房子，新湖小區回遷的這套一直是出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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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分房的時候，肖重華還沒結婚，但是家裏要對兩兄弟一碗水端平，就把另外分到手的一百萬拆遷款，其中五十萬給了肖重華，算作給他的房子補貼。

本來當時大家也都同意的，誰知道後來房價飛漲，老大肖重明原先婚房翻了幾番，漲到了兩百多萬，肖重華的五十萬，買了汽車、投資理財，後來汽車再換新，理財也趕不上房價增長，對比大哥手裏的兩套房，弟弟只有一套，就覺得不平衡了，雖然他現在的工資比老大高幾倍，但依舊有繼承家産不均的想法。

“你和宇軒姥姥說過了嗎，明天把宇軒送到她那裏？”肖重華想起來，問道。

劉玲玲細眉微蹙道：“唉，說過了，現在也只能先送去我媽那裏了，真沒看出來，你媽氣性這麽大，關鍵時候真能狠得下心，平時多疼宇軒，今天宇軒怎麽哭，她都能裝作沒看見。”

肖重華想到他媽今天的态度和說的話，不能回想，一想就氣不順，他覺得他媽變了，以前真不會這樣子對他。

兩夫妻的盤算，衛薇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只要不來麻煩她就行，沒人查她崗，不會限制她作息時間，她就捧着個手機，戴着老花鏡，開始通宵打游戲，餓了吃吃辣條、薯片，再喝點乳酸菌。

為什麽會戴老花鏡，是因為她發現屏幕近看有些模糊，起先還疑惑，後來在桌頭櫃看到眼鏡盒，試着戴上後，發現屏幕清晰了……

淩晨五點多，她感覺一陣頭暈耳嗚，提前體會到身體不年輕的不易，才捧着手機開始睡覺。

只是沒睡幾小時，“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開始響起，她半睡半醒間皺着眉，想裝作聽不見，馬上手機鈴聲跟着響起來，她看也不看直接按了，剛放下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大兒’，他們兩兄弟這是想幹什麽呀，每天早上輪流敲門！

衛薇不情不願的起床，半眯着眼，踢踏着拖鞋出去開門。

“媽，你在家怎麽半天不開門，肖潇發燒了，打電話給老師，說是班裏學生好幾個都得了流感，讓她退燒後再去上學，我知道宇軒今天不在，我們上班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只能往你這裏送了。”

肖重明把女兒推進門，對她叮囑道：“聽奶奶的話，有事情給爸爸打電話，你想吃什麽，晚上爸爸下班帶回來給你。”

“KFC。”他旁邊的小姑娘立刻說道。

“這個不行，等感冒好了爸爸再帶你去吃。”肖重明捏捏女兒的小馬尾，寵溺地道。

他擡頭把一包東西塞到衛薇手裏，“媽，這是退燒藥和體溫計，你過兩小時就給她測一□□溫……”

衛薇揉了揉困意的眼睛，看了面前的大叔一眼，他和昨天見到的小兒子肖重華挺像，兩人長得都不錯，大的這個背沒那麽直，眉心川字紋比較深。

這扔孩子給老媽的熟練操作，不愧是親兄弟。

“你們不要一個個都把小朋友往我這邊送啊。”衛薇把裝着藥的小袋子塞回他手裏，“你趕緊領走吧……”

肖重明眉頭的川字紋更深了，他昨天聽弟弟說他媽态度變了，沒想到現在連生病的孫女都不管了。

“奶奶，你是不是只喜歡弟弟，不喜歡我了？”身邊的小姑娘聽到奶奶拒絕她的話，突然不滿地大聲叫道。

衛薇低頭看了她一眼，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烏溜溜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小臉鼓鼓的看着她。

肖重明擡手看了看手表，他沒時間跟他媽置氣了，他摸摸女兒的小腦袋道：“爸爸要去上班了，奶奶這兩天心情不好，不是不喜歡你。”

衛薇來不及反應，就見他根本不聽自己說什麽，就扔下小姑娘匆匆忙忙走了。

“奶奶，你還沒說，你喜歡弟弟還是更喜歡我？”小姑娘不依不饒的問。

衛薇不想回答，她如果說誰都不喜歡，小姑娘會不會放聲大哭跟她鬧？

她塌着肩膀，有氣無力的走到客廳，倒身撲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準備繼續補覺。

小姑娘還來搖晃她的肩膀，一邊氣呼呼道：“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哼！”

衛薇裝作沒聽見，她才不在乎。

半睡半醒間，她聽到小姑娘打開了電視機，一屁股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會兒又起來，然後又回來坐下，塑料袋悉索聲，接着是咯吱咯吱吃東西的聲音。

雖然電視聲音開得很大，但也不影響衛薇睡覺，睡得正沉的時候，感覺有東西戳她的臉，她生氣的揮手擋開，“讨厭，別鬧！”

肩膀又被使勁搖晃了幾下，“奶奶，醒醒，我要玩手機！”

衛薇終于睡不着了，她坐起來，見小姑娘正拿着她的手機遞過來，想讓自己給開鎖，她接過按了一下遞給她，小姑娘樂滋滋的拿去玩了。

“奶奶，你手機裏有公主城堡游戲嗎？”小姑娘問，這是她班裏很多女同學都喜歡玩的裝扮游戲。

“沒有！”衛薇道。小學雞，真幼稚！

她看了一下前面茶幾上的零食，是她昨天帶回來的，小姑娘可真會找吃的。

手機被她拿去玩了，衛薇只能拿起遙控器看電視，她半躺在沙發上，翹着腳，一邊不停的換着電視頻道。

換到綠果臺重播的選秀節目，她停了下來，看着一群帥氣的giegie們賣力的表演，相互鼓勵時，她睡意全消，眼神炯炯。

“我覺得危浩宇肯定能拿冠軍，我和我們班同學都給他投票了！”在玩手機的小姑娘看到這個節目，突然出聲道。

“冠軍有什麽用，谷勵才是最棒的！”衛薇都不想告訴她，兩年後谷勵演了一部社會主義兄弟情的劇後，會一飛沖天，直到她沒穿過來前的那個時間，谷勵都是頂流。

她沒想到今天會重溫小時候看過的這個節目，記得她當時還給谷勵投過票的，雖然被危浩宇拿走了冠軍，但是谷勵後面的發展可比危浩宇好多了，說明她小時候眼光就很厲害。

“什麽嘛，危浩宇才是最棒的，最最棒，奶奶，你什麽都不懂！”小姑娘氣憤道。

衛薇看着她鼓成青蛙一般的小臉，不屑與小學雞計較，不過她看了小姑娘一眼後，腦中一閃，眼睛瞬間變大，又湊近仔細打量一番，她腦子有點亂，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會是肖潇吧？附小五班的肖潇？”那個從小學到中學，就一直和自己支持對家偶像的同學肖潇？

小姑娘疑惑的擡頭看着她，不解的道：“是啊！”

我的同學肖潇？天哪，我變成你的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