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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肖重華抱着兒子路過小區裏的小廣場時，聽到充滿魔性的音樂響徹耳際，宇軒似乎被音樂感染，興奮的在他懷裏蹦跶，小手指着廣場上那群舞動全場的大媽們，叽呱叫着，似乎很向往那裏的熱鬧環境。

“奶奶！”宇軒目光停住，口齒清晰的大聲叫道。

“叫對了，是奶奶，不是來來。你現在表現好有什麽用，你奶奶都不要你了！”肖重華拍了一下兒子屁股道，“別蹦跶了，老實一點，媽媽在飯館等我們，我們現在要去外面吃飯。”

“惠蘭，那是不是你家小兒子和孫子？”彭秀英坐在廣場一旁的石凳上，看到肖重華後，出聲提醒旁邊埋頭玩手機的衛薇。

她吃好飯就去找衛薇了，拉着她來廣場活動，到了後她還想教衛薇跳舞，卻聽她說要給網上的什麽人投票，和她要了手機過去。

衛薇擡頭，先把手機還給了新朋友，她已經用彭秀英的手機給谷勵投了一票，距離目标任務現在還差18票。

嘴裏說道：“謝謝啊！”目光随着彭秀英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肖重華父子，那個小朋友似乎也看到她，正興奮的朝她這邊咧嘴笑。

“重華，重華，這裏！”彭秀英不待衛薇反應，已經高聲招呼。

肖重華聽到聲音後，也看到他媽了，想到自己晚飯還沒吃，他媽倒是有閑心，竟然來這裏跳廣場舞了。

他抱着兒子走過去，臉上挂上笑容，對彭秀英道：“秀英姨，你晚上出來活動啊？”

“是啊，我帶你媽出來活動活動，你怎麽到這邊來了？”彭秀英問。

“西門旁邊有一排飯館，我和玲玲晚上還沒吃，約了去那裏吃飯。”肖重華道。

“喲，這都七點多了吧，你們還沒吃呢。”彭秀英故作驚奇的道，說着看了旁邊衛薇一眼，心道這對母子果然有事。

衛薇似乎沒注意到肖重華從頭到尾沒看過她，也沒和她打招呼，她只想着自己的任務，覺得肖重華也是一個可以攻克的對象，正好她因為減肥一直沒吃晚飯，現在有些餓了，便道：“你們還沒吃呀，那我請你們吃飯吧。”

她也不想被彭秀英拉進隊伍裏跳舞，正好借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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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重華聽他媽這麽一說，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出聲反對。

彭秀英沖她揮揮手道：“去吧去吧，你們一家人先去吃飯。”

“奶奶，抱抱！”走出去後，宇軒直撲向衛薇，想要奶奶抱，他一直是奶奶帶的，比起父母，和奶奶更親一點。

肖重華冷眼看着，見他媽并不接手抱孫子，卻又做着鬼臉一直逗着宇軒，弄得他嘎嘎直笑，他已經弄不清楚他媽現在是什麽意思了。

出了小區西門，就看到劉玲玲背着包等着那裏，看到衛薇的時候，還臉上明顯有些驚訝，“媽，你也來了？”

衛薇點頭，大方地道：“你們想吃什麽？我請客！”

夫妻倆對視一眼，劉玲玲先開口問道：“媽，你晚飯也沒吃？”

“是啊，本來想減肥的，現在太餓了，明天再開始吧。”衛薇四周看了一眼，見對面有家招牌上畫了紅通通的小龍蝦，她眼睛一亮，“我們去那家吧，你們能吃辣嗎？”

三大一小坐在店裏，衛薇點了一盤小龍蝦，就把菜單給了兩人，讓他們自己點。

兩人點菜的時候，她起身去櫃臺拿了一瓶可樂回來，打開給自己倒上一杯以後，問肖重華他們要不要，劉玲玲說自己喝白開水，肖重華則要了一瓶啤酒。

“媽，你以前不喝這個的。”劉玲玲道。

“是嗎，我以前不知道可樂這麽好喝。”衛薇敷衍道。她以前确實很少喝可樂，理由都只有一個，黃女士不讓。

宇軒坐在兒童椅上，見衛薇喝可樂的時候，他手伸過來想抓她的杯子，似乎也想嘗一口，衛薇問劉玲玲：“能用筷子沾一點給他嘗嘗嗎？我看他真的很想喝。”

劉玲玲馬上道：“當然不行！”

“小軒軒，你媽媽不讓你喝哦，沒關系，你長大以後就可以喝了。”衛薇拉着宇軒的小手，略帶同情的安慰他道。

趁菜還沒上來，衛薇看了夫妻倆好幾次，肖重華一直在用手機，似乎在回複消息，劉玲玲則從包裏拿出寶寶肉幹，讓兒子拿着磨牙。

“你知道谷勵嗎？”衛薇先問劉玲玲。

劉玲玲一臉茫然，“誰，家裏親戚嗎？”

衛薇倒是想。

“不是，是‘超級男生’裏的那個谷勵。”

劉玲玲知道‘超級男生’這個選秀節目，綠果臺今年舉辦的第二季，宣傳鋪天蓋地，不知道也難，但她不知道婆婆怎麽突然提這個。

“你能給谷勵投一票嗎？”衛薇一臉真誠地道，“你在WB上就可以投，如果你沒有WB,那你把手機號給我，在我手機上注冊一個帳號投票也可以。”

劉玲玲：……

等小龍蝦上來的時候，劉玲玲手機已經在衛薇手裏了，并且已經給那個她不認識的谷勵投了一票。

衛薇又把目光望向肖重華。

肖重華剛才沒聽她們說話，一直在回公司信息，這時見菜都上來，正打算吃的時候，劉玲玲面色複雜的對他道：“你媽讓你給谷勵投票呢。”

肖重華：“什麽？”

肖重華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看着他媽熟練的操作他的手機，在上面點來點去，他擔心道：“你會不會用，我手機裏有很多重要信息，不小心删了很麻煩。”

“放心吧，我只用WB投票，不會看你隐私，也不會删除你資料。”衛薇頭也不擡道。

終于又拉到兩票，衛薇心情很好，雖然杯水車薪，但她至少為曾經的偶像盡了自己綿薄之力。

吃小龍蝦的時候，衛薇發現它沒自己以為的那麽好吃，主要是太辣了，她原先就不太會吃辣，現在這個身體好像也對辣味挺敏感，她吃了兩個以後，就龇着牙直哈氣，一邊不停喝可樂解辣。

“你變了這麽多，還以為你連辣也能吃了。”肖重華語帶嘲諷道。

衛薇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想起來自己到底是名義上的媽媽，還是要關心一下，問：“你爸爸住到醫院裏了嗎”

肖重華冷笑：“你還記得，多謝你關心，已經住進去了。”

肖重華還等着他媽接下來的反應，誰知她問過就算，根本沒打算再繼續聊這個話題，只顧逗着宇軒玩，“你這是牛□□嗎？好不好吃？”

衛薇盯上了宇軒手裏的磨牙棒，宇軒見奶奶這麽說，熱情的把沾上口水的食物往衛薇嘴邊遞，衛薇連忙轉頭，“不要不要，髒死了。”

宇軒見奶奶的反應，反而更高興了，嘎嘎的又流了滿兜的口水，小手揮舞着，磨牙棒不小心掉到地上，他瞬間就扁了臉，朝奶奶啊啊叫着，一副要哭的樣子。

劉玲玲趕緊從包裏再拿出一根，遞到兒子手裏，“這根給你，那個掉到地上髒了，我們不要。”

宇軒接過，朝奶奶炫耀的揮了幾下，放在嘴裏咂巴起來。

劉玲玲剛想把小袋肉幹收到包裏，見衛薇目光灼灼的望向她，她疑惑一下，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肉幹，“……媽，你想吃？”

衛薇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劉玲玲一言難盡的拿出一根磨牙棒遞給她，衛薇高興的接過，“謝謝！”

她還用自己手裏的肉幹和宇軒手裏的碰了一下，“幹杯！”然後才放進嘴巴裏嚼起來。

宇軒見奶奶和他互動，也很高興，哇哇叫道：“幹呸！”

啊，原來沒什麽味道，和平時吃的牛肉幹根本沒法比，衛薇有些失望，但又不好意思當着劉玲玲的面扔掉，只能繼續放在嘴巴裏，慢慢的啃着。

這邊宇軒又興奮的湊過來要和她幹杯，衛薇也繼續跟他玩着。

肖重華夫妻倆雖然在吃着飯，但是眼睛都沒有離開過衛薇，比看兒子的時候還多。兩人心裏都充滿疑問，今天的宇軒奶奶，讓他們說不出的奇怪。

吃好後，衛薇主動去櫃臺刷了手機付款。

肖重華看她熟悉的動作，提醒道：“媽，你銀行卡和手機綁定了？你小心一點，現在網絡詐騙很多，不要被人騙了錢。”

衛薇嘟嘴道：“我才不會被騙呢。”

吃完飯，衛薇走在前面，看着周邊燈火通明的夜宵店，想到後來這裏變成了有名的美食街，會更加熱鬧，心情好的時候，腳步不由輕快起來。

肖重華看着他媽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着，一晚上下來，心中的疑惑慢慢擴大，一旦有所懷疑，以往疏忽的細節，現在想起來就都變得十分可疑。

前幾天開始，他媽說話和舉動都像小姑娘一般，而且對他們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改變。

“你媽染了頭發了，還穿了一套年輕人的運動裝，形象改變很大啊。”劉玲玲在他旁邊道。

肖重華早就發現了。

兩人看見衛薇在燒烤攤子前停了下來，還轉頭問他們，要不要吃燒烤。

劉玲玲道：“剛才飯菜剩下很多不吃，現在又想起來吃燒烤，越活越回去了。”

她話剛說完，肖重華猛地轉頭望向她，劉玲玲疑惑道：“怎麽了？”

肖重華搖搖頭，沒确定前，他也不想說出來讓老婆擔心。

一個中風癱瘓的爸，再加上一個可能患上老年癡呆症的媽，這家還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