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麗珍，你們也在啊？”來人是彭秀英，她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袁麗珍臉上盡是失望之色，“原來是秀英姨，你們找我媽什麽事？先進來坐吧！”

“我們不進去了，還要脫鞋太麻煩。”彭秀英沖屋子裏喊了一聲，“惠蘭，快出來一下，有事和你說。”

衛薇聽到聲音後很快過來，見袁麗珍還杵在門邊不動，出聲趕人，“你在這幹什麽，想偷聽我們說話嗎？”

袁麗珍臉上一紅，她确實是想聽她們說什麽。

見婆婆眼神不善地直瞪她，她才讪讪的走開。

彭秀英見她進去後，指了指身後站着的人道：“素雲，你和惠蘭說說你聽到的事。”

李素雲走近衛薇道：“我家那老東西現在口袋裏沒什麽錢，也不能出去打牌了，這幾天就在老年中心和人打麻将玩，他今天回來說，劉仁德那老東西在活動中心到處和人說你和他怎麽地了，我家那老東西回家還繪聲繪色和我們學了，被我罵了回去，讓他不要跟着劉仁德造謠。”

她看了衛薇氣得胸膛起伏，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接着道，“我們認識幾十年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不過今天我在小區裏就聽好多人在傳這事，說什麽的都有，還有人說和小孩子有關系，不管怎麽樣，不能讓劉仁德這狗東西在背後繼續編排你了，不然咱這幾十年的好名聲，都被他給搞臭了。”

彭秀英也義憤填膺道：“昨天晚上我就不該攔着你，我們應該當場把這狗東西給撕巴了，沒想到他瞎話越說越來勁，還敢繼續造謠，不能就這麽饒了他，我找你來，就是陪你去找這老東西算帳，給他點顏色瞧瞧！”

衛薇二話不說，直接穿上鞋，就要跟她們出門。

“媽，你們要出去啊？我聽到你們說劉仁德，是誰啊，你們是要去找他？”袁麗珍雖然離開門邊，但在拐角處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見衛薇她們要離開，連忙出聲詢問。

肖重華兩兄弟這時也聞聲出來。

彭秀英低聲問：“這事你要不要告訴他們，正好讓你兒子們出面教訓一下這兩個老東西，讓他知道你背後可是有人撐腰的。”

衛薇根本沒指望過這兩兄弟，不過給兩人找點事幹，她也不反對。

Advertisement

她對肖重明兩人道：“我現在要去找造我謠的那個老頭算帳，你們兩個如果能幫我一塊去揍那老頭，就跟過來，如果是打算攔我，那就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肖重明氣急道：“這沒頭沒腦的讓我們和你去打人，你總要先把事情和我們先說清楚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肖重華正打算開口，劉玲玲連忙拉着他道：“你可別跟摻和，打人是犯法的！”

衛薇指着兩兄弟對彭秀英道：“兒子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彭秀英來之前，已經幫衛薇偵查過，劉老頭現在就在廣場那邊，衛薇氣勢洶洶地走在前面，彭秀英和李素雲緊跟在後面。肖重明幾個生怕她惹出事了，攔又攔不住，只能跟着一塊出來。

小區廣場上，燈光明亮，中央地帶已經有十幾個人跟着音樂一塊扭動起來了，另一頭有一排座椅的地方，經常有人圍在那裏休息聊天，晚上依舊是坐了一群人，劉仁德此時正坐在中間，身邊還圍着好幾個人，聽他口沫橫飛地說話。

“老東西就在那裏，呸，肯定又在造黃謠了！”彭秀英指着不遠處的劉仁德，氣憤地對衛薇道。

衛薇撸了撸袖子，對準目标，正打算上前給他點教訓。

突然一個身影先她一步，沖到了劉老頭面前，揪着他的領口，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劉仁德，你這狗東西，殺千刀的，你怎麽不去死！”

衛薇一驚，怎麽有人幫她把事幹了？

“這是童童奶奶，她這是怎麽了？”李素雲驚呼道。

“劉仁德不會把她也給編排上了吧？”彭秀英同樣遲疑不定地道。

劉仁德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巴掌，反應過來後，用力把人推開，驚怒道：“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

他話未說完，童童奶奶又撲了上去，揪住他想再打過去，劉仁德急忙抓住她的手，反手一巴掌想呼過去，“臭娘們，以為老子不敢打你？”

他的手還沒落下，就被衛薇握住，彭秀英也上前助陣，去抓住他另一只胳膊不讓他動，童童奶奶見有人幫忙，趁機撲上去打人，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劉仁德的臉上。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劉仁德被打懵了，急怒地喊道，一邊想躲着不停呼過來的巴掌。

“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你怎麽不去死，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打死你！”童童奶奶情緒十分激動，好似真心想把劉老頭打死一樣。

直到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連忙過來勸架。

“出什麽事了？別打了！把人打壞了怎麽辦，有事好好說！”

“快去把人拉開呀！”

“誰去叫一下劉大爺家人過來。”

“打成這樣，快報警吧！”

肖重明兄弟倆剛才雖然跟在後面，但是衛薇行動快速，他們完全沒反應過來，等見到四個中年大媽按着一個老頭揍的混亂場面，他們才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拉人，總不能見他媽打人打進派出所吧！

兩兄弟上前把衛薇和彭秀英拉開，圍觀的人也把童童奶奶拉住，勸道：“童童奶奶，別打了，有什麽過節，咱好好說，怎麽地也不能打人啊！”

劉老頭被人扶起來後，頭上的假發也掉了，露出只有稀疏白發的油光禿頂，他氣急敗壞道：“我要報警，把這瘋婆子抓起來！”

童童奶奶絲毫不懼，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道：“老不死的人，快報警，我正要告你非禮呢！”

她的話一出口，圍觀人群一片嘩然。

“劉老頭對人家耍流氓，她才打人的？”

“原來是被非禮了，怪不得童童奶奶這麽生氣，不過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她現在才找過來？”

劉老頭聽到後，急忙道：“你別胡說八道，你這個幹癟老太婆，誰會非禮你，老子又不是沒長眼睛！”

身材幹瘦，面色黑黃的童童奶奶咬着牙道：“你這個老畜生，你自己幹了什麽事不知道嗎？我今天就是要告你非禮，對，你就是非禮我了！你這個狗東西、老流氓，千殺萬剮的……”

童童奶奶臉上恨意淩然，咒罵聲不停，周圍人已經相信一半了，她這麽激動，肯定是受了莫大委屈。

衛薇打了抓着自己不放的肖重華一記，他疼得連忙放開手，衛薇沖到劉老頭面前，指着他道：“你不僅造我的謠，還非禮婦女，你這個惡心的老頭，以後敢再給我潑髒水，我揍得你兒子都認不出你來！”

劉仁德氣得直發抖，“你們一起合夥打我，我要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晚上派出所比白天還熱鬧，值班民警把一起跟過來的圍觀群衆都勸了出去，只留幾個當事人在房間裏。

李素雲有些不安的抓着衛薇的手臂，衛薇安慰她道：“這事和你們沒關系，你和秀珍都沒動手，你們是幫忙勸架的。”

她先給兩人定了性，以免她們被牽連進來。

“那你不會有事吧？”彭秀英也有些忐忑，她壓低聲音道，“你也就趁機抽了那老東西兩下，他臉上那掌痕血跡，都是童童奶奶抓出來的。”

“別擔心，我沒事的！”

衛薇并不害怕，她既然敢打人，就有承擔的勇氣。

何況今天晚上，她都沒發揮餘地，根本沒怎麽出手，她現在反倒是有些擔心童童奶奶。

童童奶奶進到派出所後，就哭個不停，不像是害怕，反而是憤怒夾雜着悔恨似的，如果不是值班民警攔着，估計她還會沖過雲對劉老頭動手。

劉老頭坐在長桌的對面，一邊接受民警問詢，一邊仰着臉讓對方看自己臉上的的傷勢，要求嚴懲動手的幾人。

“大媽，你先別哭了，先說說你為什麽打人？”值班民警問完劉老頭後，開始詢問起另一個當事人童童奶奶。

童童奶奶起先不說話，被問了幾次後，她擡頭死死盯着坐着桌子對面的劉老頭，道：“老畜生他，他非禮我！”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非禮你了？警察同志，她污蔑我！”劉仁德聽到童童奶奶的話，連忙出聲道。

“他就是非禮我了！”童童奶奶堅持道。

等民警詳細詢問事情經過時，童童奶奶又不說話了。

劉仁德得意地笑道：“警察同志，你看吧，她根本說不出來，都是她胡扯的，我正正經經一個人，怎麽會幹這種事！”

童童奶奶雙手握拳，猛擊桌子，目欲裂道：“老畜生，你是正經人？你這個老不死的幹過什麽自己不知道？你別得意，今天警察同志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早知道，我今天就應該帶把刀子過來把你給閹了！”

“警察同志，你聽聽，她還要拿刀行兇，現在是證據确鑿了吧，這種瘋婆娘，就應該把她關起來！”劉仁德吓得往後縮了一下，緊張地對民警道。

民警敲桌子，面色淩然地對童童奶奶道：“注意你的言辭！如果你不能說出動手的原因，依據你打人的事實，我們只能依法對你進行治安處罰。”

童童奶奶依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