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照如影未曾雙修過，也沒有人同他說過雙修到底是何種滋味。

但他知道聞寄月沒有做到最後，他是不知道雙修，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什麽是床上那點事。

許是那雲.雨閣有他們自己的法門，唇齒交錯間，靈力也好似從他們口中渡了個來回。聞寄月的修為不如他，卻如雨水為他枯竭的經脈帶去了些許滋潤。

他得承認确實是很舒服，醉意熏熏，腦子比看了對方那張奪人心魄的臉還要不清醒。

恍惚間照如影還想，會不會是人給他下了什麽藥才讓他這般？總之，他是不會信人說的“第一個”。

這第一就這麽熟練，難道他聞寄月是天賦異禀？

無論如何他不信。

混沌地想到這時，他抓着聞寄月的頭發不自覺地用了點力。那俯身在下面的聞寄月倒是一句話沒說，只是起身之後賭氣似的咬了口他嘴唇，渡了點肮髒東西過來。

“還沒到最後呢，苑主可別撓死我了。”

照如影摸着人的臉去，又捂住了人的嘴：“別說了。”

聞寄月悶笑了聲，汗涔涔的手握住他手腕，又按在他腦袋邊，捂在他手裏的嘴倒是又吻了吻他手心。

照如影立刻熄火，縮回了手。

聞寄月卻不願，扯着他手吻在他蜷縮起來的指節上。

他依舊想躲，可又依戀着人能這樣網住他讓他無處可逃的觸感。

其實就算是做到最後也無妨……只是一夜露水姻緣，做回荒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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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如影本來是這樣想的。

然而直到他都在那香味中昏睡過去，對方依舊只是纏着他，連他提議幫忙解決都給拒了。

一夜無夢，第二日再醒來時，照如影還有些恍惚。

往常裏，他一旦陷入了那深眠之中，他就總是被纏得呼吸不得。昨夜卻難得什麽夢也沒做，這些時日常出現的頭部鈍痛也稍微緩和了些許。

窗外陽光已經透過窗紙落到了地上，他瞧着地面又發了會呆。

發呆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過了會照如影才意識到好像應該有個別的什麽人在。

他轉過頭，床上被褥倒是一團亂遭，怎麽也瞧不出裏面還躺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昨夜……是看不起他？

照如影思緒頓了頓，沒有繼續想下去，反而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那人很喜歡親他脖子…或者說就是很喜歡碰這。這倒也正常，畢竟也算得命脈所在，換他自己…也當是喜歡的，可他覺得人不是因為這個喜歡。

那人也沒騙他，雙修确實幫他調養了身體，至少一直以來的經脈問題是好了點……他到底還是不高興。

照如影也說不來自己為什麽不高興。他從床上爬下來，身上痕跡也沒多在意，他向來也不會因為這些而多有羞恥，總歸往日他讨食更沒尊嚴過。

換回衣袍，他揮了下袖，散落的發簪便靈巧地為他挽起一頭白發。

聞寄月沒有留戀，拍拍屁股走人，他也不該有留戀。

天亮了，他也該醒了。

只是正準備出門，另一人便推了門。

依舊是那奪目的紅衣，配人昳麗的臉倒是合适，照如影乍一看去眉心都跳了下。

怎麽還在？！

“我算着苑主該醒了，可要用早膳？”聞寄月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一只手拎着食盒，人卻幾乎把門堵死了。

照如影微不可察地挪了下腳尖，不動聲色看了眼窗戶的方向。

直接從這裏走還被攔下來的概率應該不高……

“正好交點苑主要的情報？”

照如影頓住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直接坐到了房中的圓桌前，放棄也快。

聞寄月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随手将門合上，也到桌前，将食盒裏的糕點粥品拿出來擺在了桌面上，自己又在另一側坐下。

“逢掌櫃與我打過不少交道，說來也慚愧，竟也是近來才知曉逢苑主身份。”他說着給照如影布了餐，“便鬥膽向他讨了同長星苑主的善緣。”

“我姓照。”從剛才一直憋着沒說話的照如影沒忍住開了口。

聞寄月心下有些好笑，察覺到了照如影是在為他喊逢卧酒喊逢苑主而不滿的緣故。他從善如流地改口：“同照苑主結個善緣。”

“想來昨夜照苑主也能察覺同我雙修的好處？”

照如影又不說話了，他低頭開始用勺子慢吞吞地喝粥。因為往日的習慣，前面三口總是急一點，後面才開始有點禮儀，乍一看去倒有幾分秀氣書生的模樣。

對方不答他話，聞寄月也不惱，給人布着菜又道：“說來這情報打探，一來一往的……總歸日後還有些接觸。若要日後我再來讨照苑主，還望照苑主莫要拒了我。”

照如影深吸了口氣，實在是忍不下去道：“不會……我要蓬萊山的情報。”

他是不嫌這事丢臉，可這也不代表他愛跟人讨論這種事！

夜裏說不行嗎……

聞寄月點頭，放下筷子道：“早些年我四處送過人，自然，也在各處埋過眼線。我不知拿逢苑主是否也有，但想來逢苑主修為尚且如此，他手裏的眼線恐探不入更多。”

“只是能知道莫檻是我的線人，他也下了大手筆。”

照如影聽說過這莫檻的名頭，此人是蓬萊山宗的三長老，因早年受過重傷，修為無法精進，素來有閑雲野鶴的名號，似乎也是近些年才回的蓬萊山宗。

他舀了勺粥，從粥裏抿出點苦味：“蓬萊山主華寂現今修為如何？”

“說是差那半步飛升，可半步卻也難得很，他倒是放了權，把各種瑣事都交了出去，但山主印沒交。這些時日正鬧得風生水起呢。”聞寄月笑起來，漫不經心地又撚了塊梅花糕放照如影盤子邊，“有那山主印，才能號令整個蓬萊山，那才是難得的東西。”

“這老東西整得他們那群長老們要死不活的，又是忙着挑下個冤大頭來挑大梁，又是忙着給華寂喂靈丹輔助修為的，天天想着怎麽還不飛。”

照如影聞言放了勺，有些吃不下東西。

聞寄月擡眼瞧他，臉上還挂着淺淡的笑：“天衣衆不願他飛升。”

照如影掃了他一眼，與人對上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看向盤子裏的梅花糕：“自然。”

“我可打聽着了，這人不飛升不是不願，而是……‘不會’啊。”聞寄月臉上笑意也跟着消退下去，不笑時倒是流露出幾分前世的森森鬼氣，“他都找不着那去天上的路。”

照如影聞言心下倒是放心了幾分，他略微點頭，起身道：“我知曉了，還有同他有關的情報，勞駕也傳給我一份。”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會付報酬。”

聞寄月彎起眉眼，問道：“不若現在先預支點？”

這不合長星苑規矩，他們向來是先收錢再辦事……可好像今日之事也不合，照如影心裏把逢卧酒又罵了一頓。

都說了他不擅長講價，幹什麽非要他來談！

照如影略顯僵硬地點了下頭，認真端着苑主作态：“你說殺誰？”

聞寄月愣了下，原本的“來喂我吃頓飯”的話給咽了下去，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沖照如影招了招手，待人走到自己跟前來後，又擡手去挽住人一縷頭發，繞在指尖。

“照苑主殺人這麽厲害……”

“不若在床上殺了我？”

照如影深吸了口氣，心道還是不能對他聞寄月抱太多別的幻想。

以前那些活該他腦補的都想錯了，什麽神仙人物……完全就是淫.魔！

他把頭發從人手裏扯了回來，半晌憋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