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皇子X捕頭(6)
皇子X捕頭(6)
月笙啃着銀劍剛買回來的糖葫蘆,咬下一顆,嚼嚼嚼,聲音含糊:“唔、甜……大捕頭,你不吃嗎?”
銀劍大約是怕月笙不夠吃,買回來三根糖葫蘆。
無情搖搖頭:“我不吃。”
月笙又看向金劍和銀劍,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
但金劍和銀劍也搖頭說不吃。
“好吧,可我吃不了這些。”
“沒關系大皇子,吃不了就拿回府裏。”銀劍道。
府裏會有人吃。
恰巧外面說書的告一段落,月笙咽下嘴裏的山楂道:“大捕頭,你能給我講一講江湖嗎?”
“江湖上的人有各種各樣的絕技,就像鐵手能在銅壁上面留下手掌印,追命腿法精妙,冷血劍法高超,大捕頭你會使用暗器。”
“那麽其他江湖人呢?有什麽江湖人能夠與四大名捕相媲美?”
無情注意到他對自己和其他三位師弟在稱呼上的不同。
但他并沒有說什麽,而是回答問題:“有很多,就比如我們的師父諸葛神侯,師從自在門韋青青青。”
“師祖一身自在神功驚覺整個江湖,其門下還有‘懶殘大師’葉哀禪、‘天/衣居士’許笑一、以及元十三限,四人出師便名震天下,也曾號稱‘四大名捕’……”
無情的意思是,江湖上卧虎藏龍,前輩、同輩之中皆有不輸四大名捕的厲害人物,甚至比他們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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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誰也不會斷定,在後輩裏會沒有不可超越四大名捕的人。
江湖,畢竟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地方。
即便在汴京這一地,就已經有許多英雄豪傑。
月笙眼睛微亮,不顧吃剩下的糖葫蘆,聞言問道:“大捕頭是指汴京的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嗎?”
“我也有所聽聞,這是汴京勢力最大的兩個幫派。”
“金風細雨樓的樓主紅袖刀蘇夢枕,以及六分半堂的總堂主雷損,他們兩人誰更厲害呀?”
金劍忍不住嘀咕,這倒不好作比較,不過他們公子與金風細雨樓的蘇樓主是好友,在情感上肯定要偏向蘇樓主的。
至于六分半堂……雷總堂主算是枭雄,老謀深算、心機深沉。
無情的回答也差不多。
“蘇樓主與雷老總無法以一語斷定誰更厲害,但若你一定要我選一個,我選蘇夢枕蘇樓主。”
無情難得笑了,嘴角微勾,神情奕奕:“誰叫他是我的朋友。”
為朋友說話,自然無關其他。
月笙有被無情難得的笑顏吸引,指甲不禁在糖葫蘆的竹簽上掐了掐,眼底小心收斂起觀賞,才道:“做大捕頭的朋友真好。”
“我想,能夠成為大捕頭的朋友,那位蘇夢枕蘇樓主也一定是個好人,還應該是一個值得稱贊的人。”
無情眼睫似顫了顫,微不可察。
因為與他是朋友,所以未曾見面,卻相信蘇樓主的為人麽……
月笙又咬下一顆糖葫蘆,問起金風細雨樓的所在位置。
“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讓人參觀嗎?這兩個幫派之間是不是不對付?”
他把這根糖葫蘆吃的就只剩下一顆了,握着竹簽的指尖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一點點糖漬,黏糊糊的。
月笙動作很自然地舔了舔指腹,一觸即離,紅潤的舌尖在嘴邊一閃而過,竟不覺得絲毫粗俗和不雅。
反而目光會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不小心遺落在他微垂的眉眼、睫毛卷翹的弧度、因糖而晶瑩透潤的唇上……
“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勢同水火,必然會有一争。”無情扯回目光,轉而注視起茶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他并未過多談論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之間的恩怨,但這兩個勢力不可能一直如此“相安無事”,就看最為“致命”的一擊會何時發生了。
“趙公子想看一看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
月笙點頭,晃了晃糖葫蘆:“是啊,可以嗎?”
無情:“我與蘇樓主有交情,金風細雨樓可以,至于六分半堂,想要進入,則需要一個理由。”
月笙眼睛轉了轉,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大皇子任性的特權,這個理由可以嗎?”
他此時的神态鮮活又明亮,好看極了。
無情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颔首道:“大皇子想去哪裏都可以。”
這是高貴身份所帶來的權利之一。
“那大捕頭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月笙補充道。
“好。”
月笙開心地抿嘴笑了笑。
他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蘆,掰斷上面自己已經吃過、留下痕跡的簽子,只剩下一截、一顆山楂。
他從茶桌上方将其遞向無情,道:“大捕頭,剩下的這顆糖葫蘆給你吃。”
大有一副你不拿我就一直舉着的趨勢。
無情望着他好似小孩子的舉動,心裏竟升起一絲無奈,這無奈卻像三月的春雨,清新、美妙。
他擡手過去要接住,但就在碰到簽子的那一刻,月笙的手倏地按住他。
掌心與手背相貼,就猶如兔子的白爪按在捕食者更大一倍的爪子上一樣。
無情明明可以在月笙要抓住他的手之前及時躲開、收回,卻不知為何沒有這樣做,反而任由他按下自己的手,不閃不避,表情未曾有絲毫波動。
但誰又能确定,無情的心也是平靜的。
而此刻,月笙一臉得逞的小模樣:“大捕頭被我抓到啦。”
他又帶着一點好奇說:“大捕頭精通暗器,手上的功夫也一定了得吧?”
月笙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對着無情的手摸一摸、捏一捏,還翻來覆去的看。
看完手背看掌心,又去瞅指尖。
無情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節深明秀氣,指尖靈秀。
但這樣的手無疑是要命的,勁道、桀骜不馴,出手則如驚雷迅疾。
此時,金劍和銀劍的嘴巴張開,眼睛睜圓,表情驚訝,手裏的劍差點都拿不穩。
可瞧着他們公子并未作聲,便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月笙的聲音再度響起:“大捕頭的手和鐵手的手不一樣。”
“我也瞧過鐵手的手,他的手摸起來更/硬一些。”
大概是練得功夫不同吧。
無情擡眸,終于開口:“你摸過二師弟的手?”
“是啊。”月笙點點頭。
無情沒再說話,卻抽回了手。
月笙順勢松開,卻在無情的手離去時依舊往前遞了遞糖葫蘆,表情期待。
無情望向他的臉,手頓了頓,到底還是接過這顆糖葫蘆。
在無情吃後,月笙問:“甜嗎?”
“不太甜。”無情答。
月笙奇怪地嘟囔:“是麽,可我覺得很甜啊。”
這糖葫蘆怎麽會不甜?
不應該啊。
“趙公子,該回去了。”
“嗯,好。”
出門時是白天,回去時是傍晚,紅霞滿布。
進入神侯府,無情自然要回到小樓,兩人各自有不同的去處。
輪椅骨碌骨碌分別出一段距離,身後卻驀然傳來一聲呼喚。
“無情。”
輪椅停下,無情側頭回望,月笙的身影仿佛陷入晚霞的包裹中,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卻能聽見他的語氣歡快、愉悅,揚手朝他揮了揮。
“無情,明天見。”
“夜晚好眠。”
說罷,月笙便轉身離開了。
“公子?”金劍小聲喊了句。
無情似才回神,道:“走吧。”
“是,公子。”
今晚的月色,是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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