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紀家哥哥X楊左使(19)【三更合一】

紀家哥哥X楊左使(19)【三更合一】

“這、這是怎麽回事?!”有人驚懼道。

“是楊逍的陰謀, 他是故意引我們來此!”

楊逍嗤笑道:“怎能說是我故意引你們來此,難道不是你們六大派要聯合攻打明教嗎?”

“現在你們成功到了光明頂, 只不過并非我為魚肉,爾為刀俎,是你們将要落得個身亡命殒的下場罷了。”

沈浪道:“明教如今的實力竟這般深不可測了,我們明明一路攻打上來,以為損耗了明教絕大多數的教徒,可誰知, 明教居然還有這麽多手下。”

“倘若我們帶來的人俱都死在這裏,那麽對于六大派将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畢竟各派的精英差不多都在這裏。

就算六大派的有人能夠僥幸逃脫光明頂,可即便回去了也于事無補。

沈浪未盡的話語,六大派的人俱都明白。

就是因為明白, 他們的臉色才如此難看。

為何他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這個可能?

是他們自以為是,認為六大派聯合, 明教便絕不可能是對手。

楊逍注意到沈浪, 然後看向月笙笑道:“阿笙,只要你過來與我在一起,我便放過你在乎的人, 任由他們下山去, 如何?”

他伸出手,等待月笙的選擇。

月笙臉色蒼白, 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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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道:“不可, 紀哥哥,你別聽他的話!”

朱七七:“就是就是,紀哥哥, 我和沈大哥不需要你為我們犧牲。”

月笙沉默不語。

張翠山說:“楊逍,你莫要猖狂, 我們這麽多人在此,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殷素素站在一旁緊緊拉着無忌的手。

他們夫婦本來決定不帶着無忌,但張無忌一聽說義父被明教帶走,哪能待得住,于是就偷偷跟來了。

等他們發現張無忌時,再想送走已經是晚了。

殷素素不放心張無忌一人回去,就算有人護送也不行。

她勸張翠山,說無忌畢竟是白眉鷹王的外孫,雖然她與明教已經沒有了關系,但明教或許看在白眉鷹王的面子上,也不會對無忌怎麽樣。

張翠山便同意無忌留了下來。

楊逍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見月笙不應,手便暫且放了下來,道:“本教主倒是不知你們有何戰之力,憑你們這群烏合之衆嗎?哈哈哈哈莫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楊逍神情嘲諷自傲。

明教衆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六大派的人瞬間震怒。

“楊逍,你太狂妄了!”

“賊子,看我不取你首級!”

“諸位,不如随我一起沖過去,擒賊先擒王,先抓住楊逍再……”

這話乃是華山派掌門鮮于通喊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楊逍一揮手,霎時漫天劍雨落下,盡皆朝着華山派所在方位而去。

鮮于通一驚,急忙抵擋。

他旁邊的門派也幫忙抵抗。

但可惜,箭多人少,就在鮮于通也要中箭時,他一把扯過身旁的人替他擋箭。

宋遠橋見狀怒道:“你做什麽?!”

鮮于通:“自然是活命,這般情況下難不成我還要護着別人?”

“他是你們華山派弟子,你……!”

“就是華山派的弟子,才更應該為掌門獻出性命。”

然而鮮于通的話才說完,楊逍又一揮手,箭雨停下。

鮮于通猝不及防,頓時皮肉抽搐兩下。

青翼蝠王嘲諷笑道:“華山派掌門令人佩服,你這樣的,合該入我們明教哈哈。”

周颠:“蝠王這句話可說錯了,華山掌門這樣的人我們明教可不敢要,沒準哪一天,咱們也得替華山掌門擋箭啊。”

“哈哈說得對,明教可不敢接下華山掌門這樣的僞君子真小人。”

鮮于通臉色難看至極。

但事情已做,餘下的華山弟子竟默默地站遠了些。

鮮于通剛要發怒,就聽楊逍道:“差點忘記,我明教之人與華山掌門還有一樁舊事要算一算。”

他話音落下,胡青牛與王難姑走了出來,“教主,多謝你暫且留下鮮于通的性命。”

有楊逍的首肯後,胡青牛臉帶恨意地看向鮮于通。

他道曾經心懷好意為其解蠱毒,并在鮮于通傷好後和他成為兄弟,還把自己妹子許給他。

可誰知,鮮于通為人奸詐狠毒,道德敗壞,竟是玩弄女人的僞君子。

他為了華山掌門之位,抛棄胡青羊,以至于胡青羊當時懷着孕羞憤自盡,一屍兩命。

胡青牛道:“從那時起我便暗暗發誓,再不救任何正派中人,所以才加入明教。”

“而你鮮于通,先抛棄一位苗家女子,後又抛棄我那妹子,在她懷孕時另娶華山派掌門的獨女,你卑鄙無恥,死不足惜!”

衆人一時看向鮮于通,有不可置信,有眉頭緊皺。

鮮于通想要狡辯,可他先前那般對待華山弟子,如今他的話又有多少人相信。

月笙看了沈浪一眼,沈浪立即道:“空口無憑,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

胡青牛:“自然是有,鮮于通對苗家女子始亂終棄,在逃出時還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蟬。”

“他後将金蟬制成毒粉,此刻正藏在他的扇柄之中!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看。”

“我說鮮于通卑劣無恥還真沒有冤枉了他,哼,他武功低微,因此與人對敵時就偷偷用那扇子釋放毒粉,你們倘若覺得我胡說八道,不妨等他死後拆開扇子瞧一瞧,反正你們信或不信,鮮于通都要死。”

鮮于通不由地握緊扇子,臉上神情閃爍。

這件事情他任何人都沒有講過,胡青牛是怎麽知曉的?

這事兒自然是月笙讓系統查出來的,胡青牛的仇,謝遜的事情,如今都要在此解決掉。

沈浪:“鮮掌門,你若是清白的,不如現在就拆開扇子讓我們瞧一瞧,千萬不要任由明教的人胡說,敗壞自己的聲譽,就算要死,也該死得其所。”

其他人也跟着道:“沒錯,鮮掌門,人固有一死,死也該留得清譽在。”

然而鮮于通卻半晌沒有動作。

他眼神閃爍,本來想要狡辯的話竟也被沈浪那一句全堵在嘴裏。

朱七七立刻說道:“該不會那明教的人說的都是真的吧,你們看,這位鮮掌門的神情……怎麽還心虛上了呢,他不拆開扇子,怕不是裏面真有毒粉?”

“臭丫頭,你說什麽?!”鮮于通怒道。

朱七七立即躲在沈浪的身後,一臉害怕的模樣。

沈浪皺眉:“鮮掌門,你是不是當真心裏有鬼,否則為何要拿無辜的人出氣?”

鮮于通敢罵朱七七,卻不敢怒怼沈浪,當然在武當大殿之上,沈浪的厲害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因此,沈浪說完,他再次言辭閃爍。

“看來華山派的掌門果真如明教的人所言奸詐狠毒、道德敗壞。”月笙咳嗽兩聲,以拳抵在嘴邊道:“唉,恥于與這樣的人為伍,小浪,不必再為華山掌門說話。”

沈浪點頭應道:“是,我知曉了,紀哥哥。”

胡青牛要為死去的妹妹報仇,可是他自己又不會武功。

這一次,楊逍感念胡青牛為明教做出的貢獻,決定親自動手。

鮮于通嚴陣以待。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楊逍的武功。

楊逍的身法竟也極為厲害,在所有人都尚未反應時,楊逍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竟是鮮于通的周圍,不出兩個回合,鮮于通就已經命喪在楊逍的手上。

張松溪大驚道:“難不成當日在武當楊逍竟是藏了拙嗎?”

否則今日再看,他為何比那日在武當展現出來的還要厲害了一些?

滅絕師太神情更是凝重:“怕是如此。”

恐怕今日楊逍想要殺誰,那人都逃脫不過。

楊逍取得鮮于通的扇子,扔到六大派之中,負手道:“這裏面的證據,你們想看便看。”

“既然鮮于通的事情已經解決,那麽,還有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還有什麽事情?”

“難道六大派裏還有誰也抛棄妻子嗎?”

就在有人疑惑時,月笙和楊逍早已不着痕跡地對視一眼。

月笙的眼睛瞄向一個方位,兩人默契十足,楊逍的身影再次消失,身法疾速。

而這時,六大派中出現騷亂。

楊逍竟與一人對打起來。

“奇怪,這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崆峒派裏面?”

“沒錯,我派之中難道還有這樣的人?”

“不,他不是崆峒派的人,你看他使出的武功,與崆峒派毫無關系。”

“那他是誰?”

就在這時,有人道出衆人的疑惑。

就聽楊逍道:“成昆,你果然在此!”

少林寺的僧人相互對視一眼,想起曾經明教來寺中尋找圓真。

而圓真就是混元霹靂手成昆。

成昆的名字一出,躲在後方的謝遜再也按捺不住,攜帶屠龍刀出現,厲聲喊道:“成昆、成昆!你這惡賊當真出現了!”

“謝遜,是謝遜和屠龍刀!”

“別沖動,明教那邊還有白眉鷹王坐鎮,你即便過去也拿不到屠龍刀。”

“明教與成昆又是怎麽回事?!”

成昆萬萬沒有想到,他藏匿的如此隐蔽,崆峒派都沒有發現他,為何楊逍一眼就看穿了他?

他心裏暗恨,本想挑撥六大派與明教的關系,讓明教從此消失于江湖才解他心頭之恨。

但不知為何,先是他躲在少林被明教發現,被逼逃走投靠元朝廷。

如今終于得到機會,六大派聲讨明教,圍攻光明頂,他也趁此混入進來,卻是沒有想到,都到光明頂了才發現,這居然是楊逍的計謀。

他躲在暗處,就想找機會趁亂逃走。

可現在,一切都不在他的預料之內,而他竟也不是楊逍的對手。

沒多久,成昆被楊逍一掌打傷,吐血倒在空地之上。

楊逍看樣子絲毫不見疲惰,道:“接下來要解決的事情便是成昆與我教謝獅王多年的恩怨。”

成昆與謝遜的恩怨要追溯到陽頂天先教主還在時,就是為了要報複明教,所以當年成昆對還是他徒弟的謝遜下手,屠殺謝遜一家,還辱他妻子殺他兒子。

于是謝遜為逼成昆出現,便四處屠殺武林人士,更甚至這當中還有成昆的推波助瀾。

但成昆卻始終沒有出現。

後來,謝遜與屠龍刀失蹤,成昆隐瞞身份入少林成為圓真。

“之後我明教終于再次查到成昆的下落。”楊逍道:“這惡賊投靠了元人的朝廷,給元人當走狗。”

“如今六大派圍攻明教,他又暗中混入崆峒派,謝獅王,現在你與他的恩怨該解決了。”

謝遜手握屠龍刀。

成昆還想狡辯,說他真的計劃分裂明教又如何,那些武林人士畢竟是謝遜實實在在殺的,謝遜才是殺人兇手,更何況明教為江湖魔教,他分裂明教也是為江湖除害,何錯之有。

“明明是你害了義父!”張無忌喊道。

謝遜聽到張無忌的聲音,心裏總算放心。

成昆:“冤有頭債有主,我殺了謝遜一家老小,他若想報複,大有其他法子,可他卻屠殺武林人士逼我出來,謝遜難道就是什麽好人嗎?”

“沒錯,謝遜也該死!”

“謝遜殺了我師父,我要為師報仇!”

“我不為屠龍刀,我只為殺謝遜而來!”

那些與謝遜有仇的人激憤喊道。

張無忌還想說什麽,甚至想跑到謝遜的身邊,但這時謝遜開口道:“無忌,跟在你爹爹媽媽身邊,不要過來。”

“義父……”張無忌腳步一頓。

張翠山按住張無忌的肩膀,叫了聲大哥。

謝遜制止他想要說的話,道:“這件事情該由我一人解決,成昆殺我妻兒,所以我找成昆報仇,我殺別人妻兒親朋,所以別人找我報仇也無可厚非,我造過的罪孽我自會償還。”

“等我殺了成昆報仇,謝遜自會給尋我報仇的人一個交待!”

成昆之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楊逍那一掌傷他不輕,再加上謝遜手裏還有屠龍刀。

在對敵之時,謝遜先是弄瞎成昆的眼睛,然後了結了他的性命。

大仇得報,謝遜暢快地大笑起來,随後,他将屠龍刀投擲在明教衆人之間,面對六大派道:“來吧,誰與我謝遜有仇,我便站在這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要,義父!”張無忌焦急喊道。

他掙脫開張翠山按住他肩膀的手,躲開殷素素要拉他的手,然後迅速跑到謝遜身邊哭着抱住他。

“不,無忌不要義父死,不要嗚嗚,義父你跟無忌離開,不要死。”

謝遜也不禁眼眶濕潤,抱住張無忌,他這後半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大概就是看着無忌出生長大了。

“無忌,回去。”謝遜道。

張無忌死死抓住謝遜的衣服不放,搖頭。

張翠山也上前一步替謝遜說情。

這時,就聽楊逍淡淡說道:“我看誰敢殺我明教的金毛獅王。”

那些上前要報仇的人霎時腳步一頓。

謝遜立即說道:“教主,此事是我自願,是我該償還的罪孽,還望教主……”

楊逍:“沒錯,這件事情是獅王你的決定,但我也說了,我不同意。”

“如今他們為魚肉,卻還想在我明教的地盤上殺我明教的護教法王,豈不是不把我這個教主放在眼裏。”

“但是……”楊逍話音又一轉道:“但這件事情,我确實也該尊重獅王你的決定。”

“那便如此,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上前報仇,但之後你們必然也會留下性命在此,要麽,放棄報仇,我楊逍可饒你們一命,可以讓你們這便下山去。”

“要麽報仇,要麽活命,想要如何,你們選吧。”

那些人有的瞬間臉色遲疑。

但也有人堅定不已。

月笙這時開口:“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其實皆是由成昆所引起,雖然殺人者是謝遜,可難道成昆就是無辜的嗎?”

“他其實比謝遜更加可惡,因為他眼睜睜的看着謝遜殺人卻不出現也不阻止,明明有能力制止,卻非要看着你們痛失親朋妻兒。”

“在這件事情裏,謝遜是加害者,但其實也是受害者。”

“我并非是為謝遜開脫,不過,如今成昆這罪魁禍首已死,謝遜又已悔改,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們看,謝遜已經放下屠龍刀,又有悔改之意,豈不是正符合這理念,大師,您覺得謝遜從此遁入空門怎麽樣?”

不待少林的大師回答,月笙又對謝遜開口:“謝獅王,你若能夠叛出明教,從此遁入空門,加入少林,日日誦經念佛為你殺過的人祈福,不也算是償還罪孽的一種方式麽。”

楊逍驀然笑了一聲,道:“阿笙才是好算計,倘若謝遜真的叛出明教,那這些武林正派的人再找謝遜報仇,我若阻止,殺了他們豈不是師出無名?”

月笙表情淡淡:“冤冤相報何時了,諸位,也請聽我一言。”

他看向那些要報仇的人,說:“你們難道真的要殺掉謝遜,然後自己再丢掉性命嗎?”

“諸位現在還有親人朋友,若在此丢掉性命,你們的親朋難道就不傷心嗎?”

“諸位忍心丢下他們離去?”

“但不殺謝遜,我們六大派不是也難以離開光明頂麽。”

“是啊,你看這周圍的弓箭手,我們怎麽逃得了,還不如殺謝遜報仇,能拖下明教一人是一人。”

“所以現在個人的恩怨先放在一邊,先行從明教這裏突圍出去才是正事。”月笙道。

沈浪也道:“沒錯,諸位要報仇,楊逍就要殺你們。”

“如果讓他逐一分解我們的實力,我們就更加難以從這裏離開了。”

那些原本堅定要報仇的人也遲疑起來。

“這……紀公子和沈少俠确實說的在理。”

“那我們便先突圍出去。”

“謝遜,日後我若留下性命,必定會來找你報仇。”

張無忌見狀,抓牢謝遜的袖子,立刻道:“義父,你和我們走,不要再留在明教了。”

“不、還是不了,義父留在明教才安全。”張無忌馬上又改變說法搖頭道。

謝遜長嘆一聲,道:“教主,謝遜一生從未做過對不起明教的事情,敢問教主,謝遜在明教時,這護教法王做的可還稱職?”

楊逍皺眉:“謝獅王,你想說什麽?”

謝遜拉開張無忌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暫且安心。

然後,他朝着楊逍發出聲音的地方跪了下去。

“謝獅王,你這是做什麽?”

謝遜道:“如今教主要做的事情,謝遜無力阻止,但謝遜也不想再添殺孽,教主,謝遜今日怕是要離開明教,從此遁入空門,為曾經所犯的事情贖罪,還望教主成全。”

“倘若教主認為謝遜背叛明教,那便一掌殺了謝遜,謝遜也認了。”

“大哥!”張翠山和殷素素雙雙喊道。

張無忌拉着謝遜的衣服不放。

白眉鷹王道:“教主,謝獅王一向對明教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既然想走,唉,不如放他離去。”

但楊逍臉色難看道:“我明教正是即将稱霸武林的緊要關頭,獅王當真要走?”

“你這樣,和背叛明教又有什麽區別?!”

“還望教主成全。”謝遜不曾說別的,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楊逍怒道:“好,若獅王堅持,那就接我三掌,你若不死,自然可以離開明教,從此你謝遜去往何處都與明教無關!”

謝遜站起,道:“教主,請。”

他又按住張無忌的肩膀道:“無忌,你若還當我是你的義父,那就回你爹爹媽媽身邊,快走。”

“不、義父……”張無忌落下眼淚。

但他不得不在謝遜的堅持下一步三回頭地回到張翠山與殷素素身旁。

楊逍打了謝遜三掌,謝遜口吐鮮血,撐着從地上爬起來。

“你走吧,從此你不再是我明教的護教法王。”

可謝遜卻還是沒有離開,他道:“教主,謝遜自知對不住你,對不住明教,我願再受教主幾掌,只願教主放過那些與謝遜有仇的人,好讓他們留下性命,之後若有仇,盡管找謝遜來報。”

他這話一說,其他人一時動容或神情複雜。

“謝遜,我不用你好心,今日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不需要你如此!”

“沒錯,我不需要你這個惡人替我受掌。”

“教主,還望教主成全。”謝遜堅持道。

楊逍怒極而笑:“謝遜,你又何至于此,你救下他們,他們再去殺了你,你當真找死不成?”

“謝遜罪孽深重,甘願如此。”

“你救了他們,你看他們可感激你?”

那些與謝遜有仇的人沉默不語。

謝遜:“謝遜做下的決定與旁人無關。”

“好,好極,你既然這般想死,本教主成全你!”

說罷,楊逍再次對着謝遜出手,可這時,沈浪卻驀然出現在謝遜的身旁,與楊逍纏鬥了起來。

兩人對接一掌,然後分開。

沈浪道:“我看謝獅王有真心悔改之意,他若再接楊逍幾掌,必死無疑。”

“我與無忌認識,又怎麽忍心他年紀小小就失去義父。”

張無忌感激地看向沈浪。

沈浪這時一把将謝遜送去張翠山夫婦的身旁,道:“你就算求了楊逍現在放過他們,之後楊逍若是稱霸武林,不還是有機會殺了他們嗎?”

“而單單就只放過他們,可這裏還有這麽多人,他們又真的可以義無反顧的獨自離開?”

“謝獅王、不,謝遜,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對抗楊逍。”

“沒錯,先殺了楊逍,之後、之後我自會找你了結當日的仇恨。”

看一些人的模樣,卻是因謝遜的作為神情稍有軟和。

楊逍冷笑道:“好,別說我不給你們逃命的機會。”

“阿笙,你過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僅你在乎的人可以下山活命,就連之後這明教,我都可以與你平起平坐,你便是明教的教主夫人。”

衆人暗自驚訝,明教都能讓出去一半?

看來這楊逍是對紀公子動真感情了。

月笙道:“倘若我說在乎這六大派所有的人呢,你也可以全部放他們離開?”

楊逍眯起眼睛,沉默半晌,然後道:“只要你心甘情願來我身邊,從此不離我左右,你便是說在乎六大派的所有人,我放他們走又如何,這百人、萬人,說實話都不如你在楊逍的心目中重要。”

衆人大驚,用紀公子一人換他們所有人都可以?

楊逍竟然情深至此嗎?

當即,有人暗自動了心思。

“你們明教的人沒有絲毫意見?”月笙又問。

明教白眉鷹王道:“我們自當是以教主為尊。”

“沒錯,教主說什麽是什麽。”

“明教聽從教主之令。”

月笙沉默。

張翠山道:“紀公子不可,楊逍那魔頭對你圖謀不軌,你若真如他所願,豈不是……”

豈不是要以身飼魔,如此的話,他們于心難安。

武當六俠不同意。

紀曉芙也開口不贊同。

月笙似有動搖,也被武當等人勸了回去。

楊逍見狀,冷冷道:“看來阿笙還無法下定決心,不若楊逍來逼你做出決定。”

話落,楊逍便朝着六大派的人攻擊而去。

他武功高絕,一人對付多人也不在話下,這些人竟然全部都阻止不了。

不多時,就有不少人身受重傷,再無力戰鬥。

而沈浪這時也加入進來,與武當六俠共同對抗楊逍。

然青翼蝠王這時卻将屠龍刀扔向楊逍,楊逍接刀,武力又上一層。

這時,月笙道:“師太你瞧,倚天劍在那裏。”

滅絕師太順着月笙的指引定睛一看,倚天劍的确就在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身旁。

月笙低聲說:“趁楊逍現在分身無空,明教之人又只關注他們的教主,師太,不如趁機奪回倚天劍,也好有一拼之力與楊逍抗衡。”

“好。”滅絕師太認同紀月笙的話,當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時迅速朝倚天劍而去。

“好啊,你這老妖婆想偷襲?!”

“諸位,請助我拿回倚天劍!”

一時間,場面混亂。

但好在滅絕師太付出重傷的代價也拿回了倚天劍。

而這時楊逍卻也打敗了武當六俠和沈浪。

沈浪口吐鮮血,一腿單膝跪在地上。

朱七七心疼不已,心道就算是演戲,楊叔叔出手也太重了點吧。

其實楊逍對沈浪時早已收着掌力,沈浪看似吐血嚴重,但一點事情都沒有。

不過他臉色蒼白,還真像是受了重傷。

滅絕師太低語:“曉芙,帶着倚天劍離開,為師攔住楊逍那賊人……”

“不,師父,我不走。”

“快走,聽為師的話,快……”

楊逍道:“想走?沒那麽容易。”

他朝着紀曉芙攻擊。

紀曉芙一臉憤恨道:“楊逍,你辱我哥哥,明教傷我師父,今日我就算死在這裏也要與你死戰到底!”

說罷,她拿着倚天劍也朝着楊逍而去。

她臉上毫無演戲的痕跡,全是真情實感,誰讓楊逍勾走了她哥哥,她心裏一直憋着氣呢。

滅絕師太大驚,急忙喊道:“曉芙不可!”

倚天劍與屠龍刀絕對不能相撞,否則刀劍的秘密豈不是要……

但滅絕師太這時身受重傷,卻是再起不能。

月笙沒有對任何人說出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秘密。

畢竟說後解釋不清楚。

但他道,屠龍刀攪亂武林已久,只要屠龍刀還在,江湖就總會掀起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不如就趁此機會毀去屠龍刀,這般衆目睽睽之下,只要屠龍刀不複存在,之後也就不會再有因為屠龍刀而起的事件了。

因此,楊逍是故意對準倚天劍下手。

但令他和紀曉芙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倚天劍和屠龍刀相互碰撞的那一刻,刀劍俱斷,而從斷口處則露出兩張白絹。

“屠龍刀和倚天劍竟然斷了!”

“那是什麽?!”

“刀劍裏面好像有東西!”

“該不會這就是屠龍刀的秘密……”

楊逍回過神,不再遲疑,伸手要把兩張絹布吸入手裏。

就在他要得到時,月笙倏地動了。

“紀公子居然會武功?!”衆人又是一番大驚。

沈浪喊道:“紀哥哥不可!你不能動武,快停下!”

朱七七也哭道:“我紀哥哥一旦動用武功,身體會受不住的,他曾外出游歷,終于找到續命的法子,但、但是……”

朱七七看似無意,其實解釋起紀月笙武功的由來。

還說他這武功奇怪,總會間隔一段時間就會失去內力,而一旦動用,身體也會有崩潰的症狀。

說白了,這武功練得就是為紀月笙續命而已。

如今,紀月笙為了不讓楊逍得到刀劍的秘密,所以才動用武功。

可這卻對他的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但好在,衆人明眼看出楊逍根本不舍得傷害紀月笙分毫,竟束手而立,看着他搶走刀劍裏的絹布。

楊逍道:“阿笙,我對你仁慈,對你一再放縱,可這都是為了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你若不願,我也有法子先殺了他們,再來搶你。”

紀月笙捏緊絹布,捂住胸口嘴角溢血,虛弱道:“就算你搶我到明教,你也留不住我的人。”

“我若一心求死,你難道還能阻攔得了嗎?”

楊逍似乎是被月笙激怒,身形迅速出現在他的身邊,然後一把攬過他的腰身,制止住他的雙手,道:“如何阻攔不了?我會将你最親近的人也帶去明教,你不吃飯我就殺一人,不睡覺我也殺一人。”

“你想死,那便叫紀家的所有人都給你陪葬!”

“還有你的朋友,你所有認識的人,你不想活着,他們就都得死。”

“你威脅我?!”

“沒錯,如今你要麽自願留下,我可以放六大派的人離開。”楊逍神情冷漠道。

“要麽,你看看這群人,重傷的重傷,倚天劍和屠龍刀也已經毀掉,這秘密在你手裏,我卻唾手可得。”

“要麽你不願意,我殺了他們之後,再參透刀劍的秘密,稱霸武林,也能留你在我身邊!”

“阿笙,我将這兩個選擇交于你手上,他們是死是活,全憑你一人的意願。”

月笙閉了閉眼睛,似乎難以抉擇,心裏備受折磨。

滅絕師太道:“紀公子,決不能讓楊逍得到刀劍的秘密!”

“紀公子,你無需為我們犧牲。”

“不、我不想死,紀公子,你兩個選擇總歸都是留在楊逍的身邊,不如、不如救一救我們吧。”

“不行,楊逍是想要紀公子以身飼魔,我們怎可做那惡人來逼迫紀公子。”

“楊逍能夠為了紀公子放過六大派,他對紀公子真心實意,我們也能活命,有何不可。”

六大派的人确實再難有人去對抗楊逍。

看看他們這般虛弱重傷的樣子,再看楊逍,竟還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而再看周圍,那些弓箭手還嚴陣以待。

這、這他們怎麽可能逃得出去啊?!

“紀公子,求你。”

“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不能死在這兒,紀公子你救救我們。”

“紀公子大義,我等必然會銘記于心的。”

……

武當六俠怒視那些讓紀月笙委身楊逍的人。

紀曉芙也做出樣子。

但這時,月笙開口道:“好,你們不必說了,我、楊逍,希望你重守承諾,我若心甘情願的留下,你便放他們離開,不得有絲毫傷人。”

“自然依阿笙所言。”楊逍面上露出笑意。

月笙還道:“但我還要你與我約法三章。”

“你說。”

“第一,我留在你身邊一日,明教就不可再對六大派動手,我要你放棄稱霸武林。”

楊逍眯起眼睛:“但若六大派先對明教不利,我難道不能有任何反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若六大派再有門派對明教下手,你自然可以反擊。”月笙道:“但我要你自此放棄獨霸江湖。”

“好,我應你就是。”

“第二咳咳。”月笙捂住嘴咳嗽,臉色蒼白:“第二,我要你許我,毀去這兩個絹布。”

“不可!”不待楊逍回答,滅絕師太先不同意:“倚天劍乃是峨眉的東西,那裏面的絹布自然也是峨眉的!怎可毀去!”

“師太,這絹布若是不毀,師太是想有人對峨眉暗中不利嗎?”月笙道:“如今刀劍裏的秘密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師太若再把這東西帶回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師太難道不懂嗎?”

滅絕師太臉色變化不停。

紀曉芙道:“師父,哥哥說得有道理,難保不會有人起心思……”

楊逍嗤笑道:“師太如今都是靠阿笙保命,還妄想帶回絹布嗎?”

滅絕師太道:“如若不能帶回祖師留下的東西,我回去也沒有任何臉面面對師門,不如一死了之。”

說完,她竟是想要一掌結束自己的性命。

但幸好紀曉芙反應及時,率先将滅絕師太打暈。

滅絕師太性情剛硬,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絹布被毀。

月笙嘆息一聲,然後不待衆人反應,揚手将兩塊絹布震碎。

碎片紛紛飛揚,很快在這光明頂上亂了蹤跡。

“好阿笙,這兩個條件我都答應了你,第三個呢?”楊逍笑道。

他看起來頗有種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感覺。

“第三個條件我還沒有想好,待日後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月笙伸出手,與楊逍三擊掌。

掌聲清脆,有的人不禁面露愧色。

“好,既然如此,阿笙留在我的身邊,其餘人可以下山去了。”楊逍說罷揮手,周圍的弓箭手霎時收了箭。

六大派的人撿回一條性命,心有餘悸,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紀公子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日後……”

日後想要報答難道還得來明教?

月笙一副虛弱的樣子,道:“日後,還請諸位善待我的妹妹弟弟,善待紀家,至于我,諸位不必記挂在心上,月笙從此自願留在明教,卻是與諸位無關,諸位離開吧。”

“紀公子高義,唉。”

“紀哥哥……”

“你們走吧。”月笙說罷轉過身去。

楊逍冷眼看着衆人:“還不快滾。”

殷素素低聲勸道:“五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先且留下性命,日後再想辦法救出紀公子也可以。”

“此刻就算與楊逍拼命,怕是也無法救人,五哥,不要白白浪費掉紀公子的好意。”

殷素素勸說了武當衆人離開。

紀曉芙也帶着峨眉的人走了。

不久,謝遜遁入空門。

但有張翠山請來張真人去少林說情,謝遜到底留下了性命。

而江湖上的人提起楊逍與紀月笙的關系,俱都忍不住嘆息一聲,先罵楊逍再誇紀公子人品貴重。

而他們二人在一起沒有牽連到紀曉芙和紀家的身上,畢竟紀月笙乃是為救六大派而做了如此大的犧牲。

但無人知曉,滅絕師太自峨眉醒來後,紀曉芙就将倚天劍裏的經書交給了她。

“師父,這是哥哥偷偷給我的,哥哥有過目不忘之能,早已記下絹布的內容。”

“可他深怕峨眉得到經書會遭人惦記,于是這才在明面上毀去。”

滅絕師太神情動容:“紀公子居然……”

紀曉芙說:“哥哥還道,經書乃是峨眉傳承,理應歸還,但那屠龍刀裏乃是武穆遺書。”

“他說,他既然留在了楊逍身邊,就會規勸他和明教抗擊元兵,這是比他本人更為重要的事情,日後還請武當和峨眉不必再惦念他了。”

月笙這番說辭更令滅絕師太這個冷硬/性情的人感念他的人品。

之後,紀曉芙繼承峨眉掌門之位更是不會更改的事實。

而這時,月笙和楊逍去武當見了張真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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