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神子X樓主(16)(完)

神子X樓主(16)(完)

方應看最終如願以償地見到神水教的教主, 可卻沒有想到,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竟然也在此處。

他眼神閃了閃, 神色不明道:“教主這是何意?”

“我以為今日見面只有你我二人,怎麽蘇樓主也在這裏,難道蘇樓主和教主也有事相談?”

他心中不禁生出警覺,有種不好的預感:“既然教主和蘇樓主在談話,那我之後再來也可以。”

不怪方應看心生退縮之意,他從來都不是什麽驕傲自大的人, 他的城府也不允許他如此。

他想要得到更多,就要小心謹慎的蟄伏。

因此在外人看來,他方應看是無害的、率真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曉,他是什麽人。

他越發的忌憚神水教。

在将其舉薦給陛下之前, 方應看以為神水教不過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存在,就如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一樣, 哪怕教主神秘, 哪怕神水教說有求仙只能,他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可那日神子在高臺上祈雨,随後方應看特地求證了一番, 在得知那片烏雲竟真的是攜帶雨水一路向北而去後, 他心中不敢置信,也越發覺得神水教深不可測, 神鬼莫測、手段可怕。

但他既與神水教綁在了一起, 就不得不繼續下去。

可自從蘇月笙在陛下眼前得了好,朝堂開始變換,蔡京的死居然只是一個開端。

他敏銳的意識到, 神水教似乎在借由陛下的手清理朝堂上的貪官蛀蟲。

傅宗書死後,就連那郭京都被神水教殺害于家中, 對外只說是煉丹不小心/炸/爐而亡。

那麽接下來呢,是不是該輪到他方應看了?

為保全自己的性命,方應看可以暫時放下尊嚴。

但他還是做錯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來見神水教的教主一面,試圖探查他對自己的态度。

“慢着,小侯爺急什麽。”教主蒼老的聲音響起:“你來這裏不是有事與我相談嗎?”

“事情還沒說,怎麽就走了。”

方應看瞧了眼蘇夢枕,他立于一旁,分明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卻無法叫人忽視他的存在。

而此刻方應看似乎才意識到,怎麽蘇夢枕的面容神色好像較之前好許多?

他仿佛……不像是一個有重疾在身的人了。

但此刻也容不得方應看細想其他。

他道:“此事不急,可以稍後再談。”

“既然不急,小侯爺不妨先聽一聽我的事情。”

方應看略為蹙眉,疑惑:“教主何事?”

他就看着教主一步步走下臺階,道:“神水教與小侯爺合作,理應更加誠心才是,畢竟神水教能有今日,都是靠着小侯爺将神子舉薦到陛下面前,那麽,為表謝意,小侯爺想不想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方應看先是一愣,随即心髒猛地跳動一下。

然後他的心仿佛被攥緊一般,就像一只貓看見一個箱子,目前不知曉裏面有什麽,可能是尖銳殺貓的利器,也有可能是誘貓的餌食、或束縛住貓的繩子……

這貓明明可以轉身就走,可偏偏就是止不住那好奇心,非得伸出爪子去撥弄箱子。

現在方應看就如這貓一樣。

他想快些離開,但卻好奇極了神水教的教主到底是什麽人。

不等方應看回答,月笙已經動手除去僞裝。

他的聲音也由蒼老變回正常,待只剩一個面具要摘下來時,他道:“小侯爺,別來無恙。”

“不,應該說,我們才在宮裏見過面才對。”

伴随着聲音結束,他臉上的面具也全然摘了下來。

蘇月笙!

方應看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神情,第一次肌肉抽搐、目眦欲裂,難以置信。

神水教的教主和神子居然是一個人?!

這怎麽可能?!

蘇月笙他才多大年歲,竟有那樣厲害、不,他本來也不是尋常人。

方應看此時心神俱震,腦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記重錘一般,弄得他頭暈目眩,簡直要懷疑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但他到底不是一般人,急忙反應過來,轉身迅速欲要逃出去。

他額頭冒汗,脊背也全然繃緊,已經意識到蘇月笙之所以會在他面前顯露真實的身份,明顯是要殺了他。

他今天來錯了!大錯特錯!可現在反悔晚矣,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逃,快些逃!

然而,比方應看更快速度的卻是蘇夢枕的紅袖刀。

那一抹紅色最終映在方應看的眼裏、刺入他的身體……

方應看不可置信,喃喃道:“你、你怎麽會……”

“怎麽會武功大進?”蘇夢枕知曉他未盡的話語。

他料到神通侯方應看會隐藏武功,可能與他不相上下,可這程度是與之前的他相比。

蘇夢枕不知是笑還是嘆息一聲,道:“大概是因為,我有阿笙吧。”

自從與阿笙雙修,他發現不僅他的病逐漸痊愈,就連他的武功也大為精進。

蘇夢枕将紅袖刀從方應看的胸口抽出。

月笙走到他的身邊,道:“師兄,你想當皇帝嗎?”

蘇夢枕:“你先前還說讓趙家的分支繼承皇位,現在又想改朝換代嗎?”

“我怕這天下始終是趙家的天下,萬一後代再出幾個不像樣的。”

“阿笙,可你我生不出孩子。”

“對哦。”月笙愣了愣,師兄和他沒孩子,不還是得從趙家的皇室子弟裏挑出繼任者麽。

“我忘記了,師兄。”

他所在的魔法世界已經都可以魔法生子了。

蘇夢枕挑起嘴角:“或許師兄努努力,阿笙能懷孕呢。”

他伸手摟住月笙的腰。

接下來蘇月笙還說了些什麽話,但方應看卻已經沒有了意識,倒地不起。

他臨死前才終于知曉,原來神水教竟妄想颠覆皇權,奪得天下,原來蘇月笙和蘇夢枕居然……

但他即便知曉太多,也再也沒有機會說出。

畢竟一個死人,是沒有可能說出這些秘密的。

方應看的死在朝堂上和江湖裏掀起一點波瀾。

不過如今顧惜朝已經在神水教的扶持下進入朝堂,有他向陛下呈上方應看的罪證,陛下也就只是感嘆一番,随即又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修仙修道上面去了。

至于江湖裏,方應看的義父方歌吟來了汴京一趟。

只是他卻與蘇夢枕打了一架,然後便離開了汴京。

這一場比鬥,蘇夢枕竟然與方歌吟不分上下,彼此輸不了、也贏不得。

但方歌吟離開汴京前卻道:“再給蘇夢枕一些時日,我未必能贏得了他了。”

衆人聽聞,不禁大驚失色。

什麽?蘇夢枕什麽時候竟強悍至此了?

他不是身患重疾嗎?

難道他的病已經快要好了嗎?

但還有一個問題,蘇夢枕為何要攔方歌吟?

難不成方應看是他殺死的?

不對、方應看明明是死于神水教教主之手,這事兒并不如何隐秘。

那麽,蘇夢枕為神水教攔着方歌吟就值得思索了。

是不是因為神水教的那個神子?他既是神水教的神子,也是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朝堂竟再度有了新的消息傳出。

陛下想要修仙已經想的瘋魔,他也想要向上蒼祈雨,甚至飛升。

然後這些天來,即使有神子在身邊,他還是沒有絲毫進展,這是為什麽?

于是在月笙的暗示下,陛下開始查探神水教的由來。

這一查可不得了,居然查到了他們趙家的老祖宗頭上,這神水族竟然是他們趙家開國時分出去分支一脈。

在月笙的暗自布置下,皇宮的典籍早已被系統更新一輪,不管怎麽查,最終結果都是神水族乃是趙家皇室的分支,有趙家的血脈,神水族也是皇親國戚,更甚至,這神水族的血脈可能還是來源于……

而陛下不能修仙的原因也明晰了。

“陛下已是天子,有真龍護體,待陛下壽元終了,自會回歸天上去。”

“上蒼是公平的,陛下既然已經掌控天下,就不能再有超出這世間的能力,所以只要陛下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無法修道。”

“怪不得、怪不得朕一直虔心修道卻毫無進益。”當今喃喃道:“那朕還不如不做這個天子了。”

“陛下慎言!”諸葛神侯立即說道。

盡管在神子進宮後,神水教在暗中接連鏟除傅宗書一黨以及方應看。

但諸葛神侯的心裏還是對此保持一兩分的警惕。

如今,神水教的尾巴終于露了出來,竟是想要天下之主的位子。

諸葛神侯看向月笙,但月笙神情淡淡地與他對視一眼,随即對陛下道:“看陛下怎麽選擇。”

他進宮後一向對當今愛搭不理,大多數話都是由墨澤轉述。

可誰讓月笙長得太過好看,令陛下極為癡迷。

這種癡迷是不敢輕易冒犯,還有一點尊敬在裏面,是捧着、供着。

因此即便月笙的話語不太恭敬,陛下也全然不在意。

“朕是得好好想想……”

“陛下。”諸葛神侯皺眉。

當今卻揚了揚手,懶得再聽諸葛神侯啰嗦。

月笙與諸葛神侯同時離開,兩人一前一後,諸葛神侯看着月笙的背影,他此刻穿着廣袖長袍,月牙白色,上面還繪制着精致的花紋,白色的長發披散,單看背影就已是像極了飄然不凡的仙人。

可仙人不應該淡泊名利麽。

為何他卻不覺得這神子當真什麽都不在乎。

“你們神水教從頭到尾的目的怕是只要這個吧。”諸葛神侯驀然開口道。

月笙腳步頓了頓,回頭:“潮起潮落,雲卷雲舒,這世間萬物的發展不過是新事物将舊事物取而代之。”

“難道一個物件老化了、壞掉了,甚至拿在手裏還會危急自身的時候,神候不想要換掉它嗎?”

“還是神候寧願看着這壞掉的東西不僅傷了自身,還危及他人後才想着亡羊補牢?”

“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我神水族的血脈才是正統,能有一個兵不血刃的辦法,也不會危害百姓分毫,難道就要因為神候的阻止,致使汴京乃至天下民不聊生嗎?”

諸葛神侯臉色一厲,繼而卻又神色黯然。

他擁立陛下,卻也萬分明白蘇月笙的話才是正确的。

陛下……唉。

不久,邊疆告急,有金人來犯。

陛下做了一個金人殺進皇宮的噩夢,醒來後他當即決定退位讓賢。

但這皇位讓給誰呢?

按正常來講,天子肯定要選擇自己的兒子。

可有月笙的暗示,當今下旨,特認神水族墨澤為皇太弟,命他即刻登基繼位。

誰都沒有想到,最後坐上皇位的人居然是神水教的右護法墨澤。

墨澤:QAQ為了主人的幸福,我願意吃苦。

純純工具人罷遼。

朱溪:嘻嘻

月笙:魔法人偶可以不吃飯不睡覺,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無所不能。

所以,魔法人偶不就是這麽用的麽。

你在皇位上忙碌,我和師兄游山玩水。

有墨澤在皇宮,又有諸葛神侯輔導下一代的繼承人,這大宋江山還可延續幾百年。

蘇夢枕一直怕他會先月笙離去。

從前是他身體不好。

今後卻是他怕自己容貌老去時,月笙卻還是如今的模樣。

不過,蘇夢枕看着月笙眼角的皺紋,道:“我以為修仙者,壽命也該是長久的。”

月笙拉過蘇夢枕的手,笑得一如既往:“因為我的心全系在師兄身上,師兄若是不在,這世間于我也沒有什麽意思。”

蘇夢枕滿心都被月笙占據,這些年時光流逝,卻未曾磨滅他對月笙的感情,反而越發如酒般醇厚。

他攬月笙入懷,兩人靠在一起欣賞着春光湖色、江山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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