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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東京到仙臺，根據系統的地圖找到喜久福店鋪，再自仙臺返回東京咒術高專。已是皓月星空的夜晚時分了。

返程路上，卿鳥有一絲好奇自己的攻略對象到底擁有什麽樣的“品味”，于是拆了一個來吃。

……什麽平平無奇的甜點。

然後又拆了一個。

……嗯，第二個入口後仔細品味口感，似乎還不錯。

于是又拆了一個。

卿鳥手裏的錢只夠買最小盒，一共四枚的那種。她在食物與系統懲罰之間掙紮了一會兒，最終決定——不差這一口。

反正系統給了24小時，等手裏的喜久福過了賞味期再給那個男人也可以。

如此想着的卿鳥蹑手蹑腳走進校園，以為自己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現實情況卻是，自她靠近校園百米距離的時候，五條悟就已經知道她回來了——被正道之光照耀三天後，五條悟幾乎和熟悉同窗的咒力氣息一樣熟悉卿鳥的。

所以當卿鳥踮起腳尖小碎步回到宿舍，輕輕關上宿舍大門，再緩緩打開宿舍的頂燈後……

在本該漆黑一片的窗口看到了，用手電筒自下往上給自己打了死亡光效的五條悟。

卿鳥：……

要說那瞬間沒有被吓窒息，肯定是騙人的。

五條悟對于正中靶心吓到卿鳥這件事，很是滿意。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是老師這回事，又或者是沒有忘，但他不在乎。

宿舍的窗戶是移窗式的，但此刻的卿鳥發自內心希望那扇窗是推拉式的。

她幾步走到窗邊，嘗試性把手掌貼在玻璃上，停頓一秒，猛地一推——

窗戶的确因為她的想象變成了推拉式的。

只可惜由術式想象出來的玻璃被無下限術式隔絕在了一毫米的距離之外。

“這種程度的想象力還差得很遠啊小鳥。”

五條悟在少女滿臉不服的注視下，緩緩移開窗戶。修長的手指間夾了一張銀行卡。

“任務報酬，以後都會打在這張卡上。”

原來是散財童子又來送生活費了。卿鳥擡手去接銀行卡，又被五條悟閃過。

“今天的任務從頭至尾都是失敗的，能想明白為什麽嗎？”

卿鳥：……

除了咒物被咒靈吞噬、自己不小心被咒靈來了個泰山壓頂這兩個插曲，她想不到還有什麽錯誤。

五條悟看着卿鳥忽然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他擡手，用卿鳥無法企及以及逃脫的速度，在她腦門處彈了一下。

“如果帳內不止一只咒靈，或是任務範圍不明确，‘咒靈主動來找我’這樣的想象，你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卿鳥想說不知道。但腦海裏忽然湧上捅了馬蜂窩後被密密麻麻，成群結隊蜜蜂圍攻的畫面。

“……”

五條悟以為卿鳥明白了他的點撥。

結果窗戶對面，背光而立的少女輕嘆了一口氣。随後她目光炯炯，堅毅又鬥志昂揚道：“下次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老師你一定要頂住！”

五條悟：……

夜蛾正道曾經怎麽和他說的？

——成為教師，首先要細心發現學生的問題，然後加以引導修正。

眼罩下的藍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卿鳥。

——可能有的學生只能修理，不能修正吧。

“下次我會站在咒靈那邊哦。”

這是五條悟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他溜得太快，以至于卿鳥大發善心拿出喜久福的時間都沒有。

---

第二日，卿鳥帶着五條老師的胃五條老師的心，踩點在食堂內找到五條悟本人。

獨立的透明小包裝被撕開，卿鳥把喜久福托舉在掌心。“老師，你猜我手裏有什麽？”

五條悟維持着舉筷子的動作，歪頭笑着配合少女的莫名其妙。

“小鳥的靈魂？”

……

口胡，我的靈魂才不是這種甜膩軟糯的東西！

“咦？喜久福？”

少年的聲音自後身傳來。卿鳥還未趕上回頭“指責”渡邊學長破壞了她逗五條悟的氛圍，就被那位少年從手中奪走了“五條悟的心”。

一位并不明白事情嚴重性的少年，怡然自得地将那一小團扔進口裏，邊咀嚼邊評價：“居然是毛豆味的，小鳥你去過仙臺了？”

卿鳥：……

在原地石化。

五條悟：……

放下筷子，兩手扯住渡邊源一的嘴往兩邊拉。

“老師超想吃毛豆味喜久福的诶。還給我啊你。”

與此同時，滴答滴答三聲後，系統宣告任務時間已到。

卿鳥的大腦裏忽然奏起一小段失意的樂章。

「任務：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時間：24小時

任務完成情況：宿主将男人的心丢失在了另一個男人腹中

任務判定：失敗」

卿鳥看向一邊還在打鬧的五條悟和渡邊源一。嘗試和系統讨價還價：如果五條悟現在一口把渡邊學長吞了，能不能算他吃了毛豆喜久福？

「您好宿主，吃人是不對的。」

「任務失敗，系統即将随機掉落懲罰。懲罰載入中……倒計時……三、二、一……」

「叮——」

「三級懲罰：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卿鳥：……

已經逐漸适應不靠譜系統的取名方式，并大概猜到了懲罰的實際內容。

「宿主将在攻略對象成功吃到毛豆味喜久福之前，控制不住內心對他的敬仰與崇拜，不停誇獎對方。」

玩鬧夠了的五條悟和渡邊源一一回頭，就見卿鳥呈失意體前屈姿勢趴卧在角落裏。并且，還有一豎不知道是他們的腦補，還是卿鳥本人為自己想象的暗淡的光。

“老師，我馬上去給你買喜久福，你就在這裏等我。”

企圖開溜的卿鳥，一下被五條悟拽住了後衣領。

“又想逃課啊你。”

“嗚嗚嗚……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控制不住對老師的愛戴之心，不忍心看你沒吃到心愛點心的模樣。”

五條悟：？

他把卿鳥掰過來，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少女。還是原來那個卿鳥，沒有被調包。

“這樣啊，那就一起去吧。”

卿鳥：……

你不要過來啊！在懲罰結束以前離我遠點啊！

“勞煩咒術之光五條老師親自陪我跑一趟……是我的榮幸。”

---

卿鳥想象着漫長新幹線之旅，自己一定要緊閉嘴巴。既然大腦被系統控制，會說出違心的言語，她起碼、至少要能控制自己不說話！

結果五條悟單手把她拎起，咻——地一下消失在了高專的食堂裏。

卿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自己又站在了昨天下午才徘徊過的仙臺街頭。

五條悟松手，卿鳥在原地站定。

“……簡直就像打開了任意門诶！”少女由衷感嘆了一句。再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她只覺得自己內心有無數崇拜與敬仰，想要通過小小一張嘴傾瀉出來。

……

卿鳥啪地一下捂住了自己嘴。

車水馬龍的街頭，紅綠燈閃爍轉換。待車輛緩緩在人行道邊停下，他們沒入人群中，走在斑馬線上。

路口很寬，行人很多。

但卿鳥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三米開外，那個紮着半丸子頭的男人。與上一次見面不同，這一回他身後跟着兩個女孩，看起來年紀和狗卷前輩的弟弟一般大。

他們也在買吃的。

女孩一左一右扯着夏油傑的衣袖，男人的側顏雖然被幾縷碎發遮住，但依舊能看到溫柔的眉眼與唇角。

五條悟比卿鳥更早停下腳步，此刻他站在她斜後方的位置看着小吃攤邊的男人。

夏油傑付了錢，把菜菜子和美美子鬧着要吃的串串遞給她們，這才偏過頭，看向五條悟和卿鳥——他也在最初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五條悟的咒力氣息。

“喲。居然這個點出現在這裏，老師帶着學生一起逃課嗎？”

卿鳥：……

我不說話不說話不說話。

“是帶學生來觀摩‘壞學生’榜樣哦。”五條悟兩手插袋，也沒有繼續前進的準備。

“壞學生榜樣？在紙巾上畫兒童插畫那樣的嗎？”

不知怎麽的，卿鳥忽然福至心靈。她想起穿越當天，系統在描述攻略對象的時候，說的那句——與曾經摯友反目。

她看看身前的夏油傑，又回頭看看五條悟。

無需多言，便看懂了二人表情與言語裏涵蓋的無數種含義。

“這就是那個和夏油大人同期的五條悟嗎？”菜菜子手裏握着串串，還沒有吃。

美美子迅速吃完最後一個丸子，“阻礙夏油大人的家夥，看起來就讨厭。”

卿鳥沉浸于摯友反目的情節，忘記了捂住自己的嘴。

“能和五條老師同窗是這個反人類家夥此生最幸運的事了好嗎！五條老師可是百年才誕生一次的六眼神子！并且在過往擁有六眼的咒術師中，也是最強的！我不許你們這樣說我的老師！”

卿鳥：……

夏油傑&菜菜子&美美子：……

于是他們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看着卿鳥逐漸想象一個巨型烏龜殼把自己罩住，直至完全躲在裏面。

卿鳥在烏龜殼裏捶胸頓足。

五條悟在烏龜殼外，指節敲了敲堅硬的龜殼。

“原來小鳥那麽崇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