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怒斬劣根
第29章 刀身出鞘 怒斬劣根
狗一刀喚來棗紅馬, 披星緊趕。
距離大江幫還有二十裏路,便遠遠瞧見有紅光直沖天際。狗一刀心感不妙, 夾緊馬肚,揚起鞭子暴空響起,棗紅馬跨步大躍,不到片刻便到了荒地之前。
火光直沖天際,火焰帶起的黑灰四處飄散。狗一刀看着遠處,眉頭越皺越緊。棗紅馬聰慧,知道情勢不妙, 不再揚蹄止步,前蹄一躍, 踏進荒地之中,狗一刀牽扯缰繩示意躲避,到了大江幫,只見十一人被扒皮吊在寨門之上, 寨門一側竟是千人京觀!沙土地面被人血沁的透黑, 遠處的房屋燃起的大火伴随着木梁轟然氣焰熊熊。
相比寨門前的死寂,屋舍烈焰下的“噼啪”, 後山倒是人聲鼎沸。
男人們的嬉笑追逐, 女人們的驚叫逃竄。
狗一刀內心從未有過現下這般平靜, 她明白了自己的刀下負擔不起任何一條人命, 但她至少知道什麽時候該出刀。
狗一刀邁步朝後山走去。
“咻——”
蜷縮在樹上的哨兵發現了奔來的狗一刀,立刻打響哨聲, 原本壓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們瞬間起身, 将身下的女人如抹布一般暫且扔到一邊。
先前玩鬧放肆, 現下卻列隊迅速,顯然, 這并非一般的無知匪徒。
哨兵上前,朝着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男人單膝跪下,“将軍,只來了一個人。”
耶律莫哥唇角勾起一抹笑,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我倒要看看,一條喪家之犬掙命逃出去,能請來什麽人物。”
狗一刀仍舊穿着一身從臨安城帶出的短打舊衣,內裏棉布外是粗麻,頭上的發團因匆忙趕路散落成絲,披在肩頭,臉上因火塵染黑。
耶律莫哥看着步步向前的狗一刀,興致盎然,“你是什麽人?”
狗一刀沒有出聲,看了一圈排列整齊的隊伍。在她進入後山時,他們便從後路收緊,将她層層包圍,如同驅趕獵物的群狼,配合默契,将獵物趕進他們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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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刀解開手腕上纏繞的綢帶,這是楚留香先前在玉劍山莊給她束發用的那條,她沒見過世面,綢帶束發在她看來已是極為奢靡,因而一直撿着,舍不得亂放。
慢條斯理将四散的發絲收攏,高高的束起一尾頭發。随後順勢從背後取下刀身,握在手中,看向耶律莫哥,“你是契丹人?”
耶律莫哥看了一圈自己的士兵,全都如眼前這人一樣,穿着粗布短打,并無區別。
耶律莫哥覺得有趣,“你怎麽知道的?”
狗一刀沒有接話,反問道,“契丹人深入中原腹地,為什麽?”
耶律莫哥并不因為狗一刀無視自己的問題而生氣,身子前傾,低俯在馬背之上,饒有興趣的看向狗一刀,“你又是來做什麽的?”
耶律莫哥帶着狗一刀的眼神看向遠處的寨門,“是想替他們報仇?”
又看向林中盡量縮起身子,減少自己存在的女人們。女人們感受到耶律莫哥的視線,一陣瑟縮,渾身顫抖。
“還是來救她們的?”
狗一刀一手握住刀身,一手握在刀柄,仍舊不接話,“你為了紫金缽?”
耶律莫哥嗤笑,“你知道紫金缽?那你定然也知道大江幫的人殺我士兵了?”
耶律莫哥笑容驟收,眉眼冷硬,“我的士兵好聲好氣的來買紫金缽,卻被人扒皮吊挂,我身為主将,不該為此複仇?”
狗一刀一時失語,方魯先前篤定那人是遼國探子,并且餘凡似乎為了護住紫金缽更是特地請來另外兩幫相助。若當真只是為了避免丐幫盜回,理應不至于此。
還未深思,耶律莫哥又道,“你倒是說說,我該不該報這個仇。”
狗一刀說不清,但她放在刀柄上的手緩緩松開,指了指遠處的女人們,“我要帶走她們。”
耶律莫哥擡手,手中反折着一根馬鞭,随意點了個士兵,“帶那些女人過來。”
女人們如同被趕往屠宰場的豬猡一般被驅趕過來,渾身沒有任何鐐铐或繩索,并非因為他們對她們的信任或是疼惜,而是因為他們斷定,這些女人掀不起什麽風浪,不用白費任何功夫。
狗一刀将姑娘們一一掃過,她們身上的青痕和下/體的鮮血讓狗一刀清楚的知道,這群士兵與姑娘們方才在樹林中的叫喊并非是彼此的歡愉。
這樣的傷痕她見過。
狗一刀曾收了半吊錢去替一個小娘子收屍,在見到小娘子屍首之前,她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活計。
那位小娘子她認識,曾是春芳樓的頭牌,每次她去收泔水若是遇上她,總會給個笑臉,時不時還會賞她塊點心。只是後來小娘子過了雙十年紀,沒了常客,就遭老鸨發賣出去做了暗娼。
狗一刀見到小娘子時,她的身上便是如此狼狽,衣衫被撕成條狀,身上青紫的痕印,從大腿根處流出的一灘血已經凝成黑色。
龜/頭将半吊錢砸在小娘子身上,啐了聲,“晦氣!”
沖着狗一刀指了指那錢,“收了錢趕緊帶着這東西滾蛋。”
後來春芳樓裏新的頭牌娘子和狗一刀問起過前任娘子的境遇,嘆了口氣說着“身不由己”的“苦命”。
狗一刀的手再次握上刀柄,“她們并未參與殺死你的士兵,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們。”
耶律莫哥挑眉,“我的士兵需要獎勵。”
“所有的士兵?”
耶律莫哥掃視了一圈,笑道,“剛剛享受了女人滋潤的家夥,出列。”
狗一刀看着出列的男人,一共五十三個,而姑娘只有十二位。
五十三個男人包圍在女人們的身邊,臉上止不住滿足的笑餍,七嘴八舌朝着耶律莫哥行軍禮致謝,“多謝将軍!”
狗一刀按住猛烈跳動的心髒,她想起了那個躺在地上連一片白布都沒有的小娘子,熱血上湧。
從前她收下了半吊錢,摸着悶悶的心口不知為何。但現在,她清楚的知道,究竟因何憤怒。
“铮——”
刀身出鞘,狗一刀反向持刀,刀身與手臂平齊,刀鋒向外,湧向五十三人之間。
狗一刀的動作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點點血滴從五十三人裆下流出,落在地上。
“啊!”
“啊——”
此起彼伏的呼痛乍起,五十三人全部倒地捂住身下,所有士兵緊握手中兵器,神色緊張,看向耶律莫哥,只待他一聲令下。
狗一刀持刀,背身立在女人們身前。
耶律莫哥并未因此表現出憤怒,也并未因為狗一刀驚豔的刀法有任何畏懼,他翻身下馬,走向那群女人,随後轉身看向狗一刀,“你想帶走她們?”
狗一刀點頭。
耶律莫哥勾唇一笑,“那你要留下什麽,與我做交換?”
狗一刀颦眉,“我留下了你們的性命,換走她們,不夠嗎?”
耶律莫哥并不收斂笑意,“你與大江幫是什麽關系?”
狗一刀思索,“她們的幫主是我勸去自首的。”
“哦?那你豈不是還救了他一命。”
耶律莫哥嘴角的笑意更甚,眼底的興趣愈發深沉,“你随我回上京,我放她們走。”
狗一刀搖頭,“不行,我還有未盡的事情要做。”
耶律莫哥笑着看了眼這群狀若羊羔的女人,與倒地捂裆的士兵,再看了眼狗一刀,“你一點也不像個中原女人。”
耶律莫哥走近狗一刀,伸手擡起狗一刀的下巴,雙眼對視之際,耶律莫哥确定了,這女人當真一點也不怕他,無論是那千人的京觀、懸屍,還是他身後那些女人的凄慘,似乎都沒有吓到她。
甚至她出手還割下了他手下士兵的劣根。
“你叫什麽名字?”
狗一刀很不喜歡這個姿勢,她将耶律莫哥的手捏住放下,直視耶律莫哥,“狗一刀。你是誰?”
耶律莫哥大笑着俯身,狗一刀并未察覺到他的殺氣,因此并未躲避,如果他當真動手,狗一刀有自信在一招之內将他打暈。
耶律莫哥飛速的在狗一刀嘴角輕啄,不待她反應過來,便立刻翻身上馬,坐在馬上俯視,“記住,我叫耶律莫哥。”
狗一刀下意識擦了擦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這樣的親密舉動對現在的狗一刀而言并不陌生,她也曾這樣親上楚留香,但那是她想與楚留香生孩子。
但這個男人……
狗一刀擡頭看向耶律莫哥,她很厭惡。
狗一刀皺眉,“我只是現下想不明白究竟誰對誰錯,若我想清楚了,千人的性命,我會找你償還。”
随後指了指身後的姑娘們,“若是她們想要報仇,我會幫她們找到你。你也要記住,這是你們欠的債。耶律莫哥。”
耶律莫哥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拉扯缰繩帶着他的隊伍迅速離開此地,地上的五十三人也被人背着一同離開。
狗一刀朝着那群女人走去,蹲下身語氣輕柔安撫,“別怕。”
女人們一言不發,死死盯着遠去的男人們,直至他們消失才驟然脫力,放聲哭嚎。
狗一刀看見其中有一位姑娘并未哭泣,反而死死咬住嘴唇,面色慘白。狗一刀知道,這時候哭出來才是好事,若像這樣不哭的,反而容易輕生。
狗一刀走近這位姑娘,将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後背,“都過去了。”
姑娘忽然像是回神,緊咬下唇,即便出血也毫不在意,拼命搓着身上的肉,甚至開始抓扯,渾身盡是血痕。
狗一刀将她的手抱住,姑娘一時之間動彈不得,洩憤一般狠狠咬上狗一刀的肩頭,血液沁出衣裳,紅色染成一片。
狗一刀仍舊順着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在,別怕。”
姑娘聽了這句話,驟然間放聲哭喊,撕心裂肺。
楚留香看着滿院姑娘的情況,不難猜測她們身上發生了什麽。
安置好十二位姑娘後,楚留香才有時間與狗一刀詳談。
狗一刀房門未關,楚留香還是敲了敲門側,聽見狗一刀讓進去才跨進門,未曾想正巧見到狗一刀脫下衣衫,正在拿着一團棉花擦拭方才被咬傷的位置。
楚留香立刻回身避開,狗一刀趕緊喊住,“麻煩你幫我擦一下,這個位置我不大方便。”
楚留香手心一汗,垂着眼眸走近。
傷口的位置在肩後一點,狗一刀扭身确實不便,楚留香極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往別的地方亂飄,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股酒香入鼻,楚留香才發現擦的竟然是烈酒,立馬停住,“怎麽不用藥粉?烈酒擦傷口雖可祛邪,但太過疼痛。”
狗一刀并不在意,“沒關系,這點痛算不了什麽。”
楚留香嘆了口氣,掏出懷裏一個白瓷瓶,左比右劃,想着怎麽才能将藥粉更輕一些的撒上去,這才發現傷口竟然是一道極深的牙印。眉頭緊皺,“這是怎麽回事?”
楚留香的語氣過于嚴肅,狗一刀沒忍住轉頭看了楚留香一眼,“有位姑娘太傷心,随口咬了一下。”
楚留香輕輕撫上傷口邊,“疼嗎?”
狗一刀搖頭,想到十二位姑娘的遭遇,“比不上她們的萬分之一。”
楚留香自知此話沒錯,若是他在場,姑娘們怎麽咬他撕扯他,他自然都會受着,可若是被咬的人換做狗一刀,他心中難免心疼。
楚留香仍舊想不出怎麽才能減輕疼痛,索性一口喝下烈酒,随後将藥粉塗在舌尖,俯身舔向狗一刀肩後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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