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推手

第5章 推手

偌大謝府,自然不會只有正門一個出口,陸乘風在十三的提示下穿過竹林,繞行假山後,一條平整的小路盡頭有一扇偏門。

天已黑透,陸乘風順利出門。

燕京城太大,靠腳力不可能到地點,陸乘風雇了順道的馬車,半個時辰後了停在樂坊司僻靜小巷路上。

這裏的守衛并不森嚴,陸乘風輕而易舉入內,輕車熟路摸到傅丹房門前。

剛剛一更天,傅丹躺在了床上。

陸乘風悄然無息,樂坊司的房門沒有內栓,她輕而易舉推開房內。

傅丹聽到門口動靜,仿若驚弓之鳥一般坐起:“是誰?”

陸乘風唇角勾了勾,慢裏斯條掩上門,說:“你倒是聽話,知道我要來,哪也沒去。”

傅丹一見是她頓時惱怒,又想到什麽,怕陸乘風只手又将她提起,那種被扼住的窒息實在令人恐懼,更何況陸乘風手裏還有她的把柄,傅丹神情複雜,極不情願說:“你……你找我要做什麽?”

陸乘風環伺四下,在桌旁坐下:“我找你自是有事要說。”

傅丹抓着被褥,臉上表情着實憋屈精彩:“你要同我說什麽?”

“樊士舟。”陸乘風目光看向某處,話音頓了頓,扭過頭看來:“你怎麽勾上的他?我打聽過,你去年四月進的樂坊司,既進這坊子,家中十有八九沒了支柱,樊大人位居要職,樊士舟雖是庶出但也是世家子弟,誰給你牽的線?”

傅丹雖然做好準備陸乘風會來,卻沒料到她會問樊家的事,她為何要打聽這些?她想做什麽?

傅丹猶豫着不知如何作答,內心掙紮一番後擡起頭:“我……”

傅丹對上一雙譏诮的眼,那人似乎看穿她要說的話,非不說破,擺明了想看她能編出什麽蹩腳理由。

Advertisement

傅丹心下一慌,像被人扒了衣裳赤裸着,一個我之後再也接不上話。

陸乘風極有耐心等了會,樂坊司供人住的地方大都不寬敞,逼厭空間裏,四周寂靜,她逼得人呼吸慌亂。

傅丹在這場無聲審視中敗下陣,她臉上一陣紅白,躊躇片刻,說:“……是一個叫季禮的人。”

季禮?

陸乘風确認自己是第一次聽說此人:“你與樊士舟是何時開始的?這當中季禮可有叮囑過什麽?”

傅丹垂下眼:“去年十一月時,有個脫離樂坊司的姐妹回來探望司長,臨走時悄悄給我遞紙條,說有法子助我脫離樂坊司,讓我晚上尋機會從後園池旁的假山狗洞出去。”

傅丹就在這晚見到了季禮,中年男子的臉罩在黑夜裏半露半隐,讓她勾搭樊士舟,起初傅丹不肯,可樂坊司的日子逐漸擊垮她的意志:“我四月入的樂坊司,六個月……每日天不亮就起,重複打掃挨罵,我會瘋的!”

傅丹身子劇烈顫抖着,她有些不敢看陸乘風,平日裏裝得高高在上,現在做着自己往日最唾棄的勾當,她也是小姐出身,也曾十指不沾陽春水,落到這步田地除了怪命還能怪誰?

“我鬼使神差答應了。”傅丹艱難地說,雙手難堪得掩面:“……起初我什麽都不用做,兩個月前,他讓我有意無意打探樊家的事,男人就那一回事,多喝幾杯酒再翻雲覆雨一通,有些話糊裏糊塗就出來了。”

陸乘風手指有節奏的輕點着桌面,思考傅丹這些話的真實性,這個過程中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傅丹身上,沉默片刻,陸乘風停下手,問道:“都問了什麽出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藏着掖着毫無意義,傅丹回想着,說:“第一次,他讓我套樊士舟對樊士元到底持何态度,是真的不合還是做樣子給世人看,不過樊家兄弟關系好像真的不太好,樊士舟對這個哥哥罵罵咧咧很不服氣。”

傅丹說到這心緒反而平複了,她深吸一口氣,頭也重新擡起來些:“第二次是半個月前,他讓我套出樊士元最近經辦了些什麽具體事務,這個樊士舟只模糊說了句什麽賬目,那夜他喝得實在太多,套不出太多話,後來我也不敢再提。第三次便是你知道的那一晚,他讓我打探,近日樊侍郎重病告假是真是假。”

傅丹說到這裏停下了,也在猜測季禮存何目的,她是被迫上的這艘船,如今事情開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傅丹雖想出樂坊司,但也要有命才行,樊侍郎是朝廷二品官,樊家亦是名望世家,真卷進去只怕十個傅丹也不夠死。

陸乘風問道:“所以,樊侍郎是真病還是假病?”

傅丹搖頭:“樊士舟說像是真病,他去請早都沒見着人。”

這倒是有幾分意思了,兒子不知老子病沒病,樊士舟不得疼也怨不得旁人。

陸乘風微一思量,說:“今夜就到這,若是他再找你,你來謝家找我。”

陸乘風想着傅丹沒那個膽子敲謝家門,自己也沒那個意思,想了個法子:“謝家朝東面有個側門,對面有樹,你找我時便在樹下挂個物件……就花吧,我看着了自然來尋你。”

傅丹眼望着陸乘風,那雙眸子裏情緒複雜極了,陸乘風站了起來,說:“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我只能說樊家的事不簡單,若是辦好了,我可以向少爺求情助你脫離樂坊司。”

回去路上,陸乘風擔心晚了時辰不太好交待,路過街上時順手進鋪子買了盒糕點以備萬一,敲開後門時,看門的護衛倒是沒說什麽,直接放了人進來。

陸乘風提着糕點走過鵝卵石鋪墊而成的路,四周夜風湧動,竹林沙沙作響。

剛進園子,遠遠便看到主屋燈火,陸乘風目光一斂,調整神色,向前走去。

十三端着茶水從屋內正出來,見到陸乘風,陸乘風先道:“少爺回來了?”

十三說:“恩。”

他看見陸乘風手裏的糕點,笑說:“逛回來了,桃記的糕點可不好買,排了不少時候吧?”

陸乘風跟着笑了一下,辨不清十三是試探還是只随口一問,回答得無懈可擊:“也沒有很久,可能我運氣好,半盞茶功夫就買到了。”

十三笑說:“天不早了,少爺這個時辰不會傳人,早些睡。”

陸乘風點頭,拐了個彎回屋。

熄燈之後,陸乘風一雙銳利的眼眸在黑暗中靜靜睜着。

陸乘風回想起那個夜晚,謝九霄說那是他的園子。

謝九霄的園子,傅丹和樊士舟,還有明顯正在喝酒的男人。

可那夜看謝九霄模樣,分明不像是去尋樊士舟,他那樣的身份,跟名聲狼藉的樊士舟也不像摯友。

這個少年,在這場看不見的陰謀裏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樊捷是禮部侍郎,六部皆受內閣管轄,而內閣閣老正是謝九霄的祖父謝益。

是內閣自己在肅清人員?還是有人想要借樊家撕開內閣口子?

陸乘風琢磨不出頭緒,這事想要有別的進展,只能等傅丹的消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