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只蟲

第05章 第五只蟲

生殖腔是雌蟲和亞雌才有的孕育蟲蛋的器官,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不适的症狀,諾金痛得如此厲害,想當然肯定是不正常的。

蘭明将蟲抱起,放到了鋪有墊子的柔軟床上。

諾金咬着唇肉,痛得直抽冷氣,想來是交待不清楚什麽的,還不如自己檢查。

蘭明伸手探進諾金衣服下擺,掌心輕輕貼着雌蟲瘦得凹陷下去的腹部。一層金色的光在掌心處泛起,沒入了腹中。

蘭明皺起了眉頭,他放出去的精神力感知到雌蟲腹中的生殖腔萎縮成了一團,且還在止不住的痙攣。

“怎麽回事?”蘭明的眉皺得死緊。

諾金強忍着疼痛往後縮了縮,半清醒半迷糊地說道:“我……被打了萎縮劑,蘭明雄子,您……離我遠些吧。”

蘭明愣住了,諾金口中的萎縮劑是一種專門針對于雌蟲的殘酷刑罰,是一種目前無解的毒藥。施刑時會從雌蟲後腰将藥物注射進生殖腔部位,在毒藥的作用下,雌蟲用來孕育後代的生殖腔會立即萎縮成一團,并且這個結果是不可逆的。

只要被注射了萎縮劑,這只雌蟲就永遠失去了生育功能,更為殘酷的是,這種毒會一直留在生殖腔內,雌蟲平時可能沒什麽感覺,但是一旦靠近雄蟲,接觸到雄蟲的精神力,沉寂的毒素便會被激發,雌蟲會感到痛苦不已。

也就是說,被注射了這個毒藥,不但別想再孕育蟲崽,連靠近雄蟲都會變成一種折磨,和雄蟲在一起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好痛……求您了……”諾金的聲音嘶啞破碎,他顯然也清楚自己的痛苦來源是什麽,但他不敢也不想推開蘭明。

蘭明也明白了,自己靠得越近,只會讓諾金越痛苦。

收回貼在諾金腹部的手,蘭明坐在床沿并沒有起身離開,而是對諾金說道:“你現在能聽明白我說話嗎?”

諾金疼得滿頭冷汗,連點頭的動作都做不到,只能忍着痛楚應了一聲。

蘭明說:“你體內的毒我可以試試能不能清除,毒在生殖腔內,要治的話需要脫掉衣褲,你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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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社會對雌蟲亞雌極其嚴苛,禮教束縛堪比人類封建社會,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在雄蟲面前裸’露身體代表着什麽,諾金也明白,他以為蘭明說的話,是在問自己的意願。

但其實,蘭明也就是随便問問,他心裏并沒有什麽征詢雌蟲意願的意思,諾金乖乖配合治療當然最好,要是不願意,蘭明也會強行試一下的。他來到這個鬼地方找到蟲,可不是為了天天看着他痛得死去活來,更不會因為這破毒素而選擇遠離。

是病就得治,自己要是治不好,就再想其他辦法。

諾金聽懂了蘭明的意思,他因為疼痛攪糊成一團的腦子裏,根本無法思考這種公認不可逆的傷害,蘭明一只雄蟲能有什麽辦法治療。

他只知道這是自己喜歡的雄蟲,再說自己現在的處境,現在的樣子,雄蟲沒嫌惡他就該謝天謝地了,他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諾金強打起一點精神點了下頭,“只要是……蘭明雄子,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諾金實在是痛得厲害,說話也不再經過過多思考,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露骨。

蘭明卻沒在意,他們本來就是情侶,雌蟲說話肉麻了些在他看來也正常。

話是這麽說,真到了要赤身裸’體的時候,諾金即使疼痛,還是忘不了緊張尴尬,身體一度十分僵硬。

在蘭明的幫助下退去了衣物,諾金明顯的變得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蘭明又催促道:“自己抱着腿。”

聽了這話,諾金因疼痛本來蒼白如紙的臉上隐隐泛起一點顏色,他不知道蘭明要做什麽,只能聽着雄蟲的吩咐任由擺弄。

……

一開始的時候,諾金還有些意識,但他不确定自己的意識究竟清不清醒,看到的景象是不是幻覺。他看見有無數泛着金色光芒的絲線環繞在自己身體周圍,有一些順着某處令蟲難以啓齒的隐秘部位,進到了萎縮成一團的生殖腔內,之後一陣劇痛在腹部炸開,瞬間蔓延侵襲四肢百骸,那種痛楚太劇烈,在諾金還來不及掙紮哀叫的時候,他就失去意識痛暈了過去。

諾金再次醒來時,已然天光大亮,他迷迷糊糊感知到額頭處有一陣奇怪的觸感,睜開眼睛就看到雄蟲放大的臉。

蘭明見蟲醒來,退開了些,開口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痛嗎?”

諾金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有些呆愣地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見雄蟲還在看着自己,他微微側過臉,妄圖遮擋住自己布滿疤痕醜陋的一面,回答道:“好多了。”

的确是好多了,盡管腹部還有一點隐隐作痛,但跟昨天那種令蟲想死過去的痛楚比起來,簡直像是被從地獄拉回到了天堂。

“沒事了就起來收拾一下。”蘭明說。

昨夜治療過程中,諾金痛得難以維持那個羞恥的姿勢,整只蟲無意識蜷縮了起來,姿态就像人類腹中的胎兒一般,後來治療完畢,蘭明也累了困了就沒給蟲收拾,只是拿一旁的被子将雌蟲的身體蓋上了。

諾金聽了蘭明的話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還光着,雖然有被子遮擋,但想起昨夜的情形,蒼白的面皮上還是有了一層淺薄的血色。

蘭明起身端了盆水過來,随手掀開一片床墊,就将水放在了木板上,“起來清理一下。”

看雄蟲沒有要離開也沒有要轉身不看的意思,諾金也不敢說什麽,只得硬着頭皮坐起身來。随着他起身,被子滑落下來,露出瘦骨嶙峋傷痕累累的身軀,不知是窘迫自卑還是覺得羞恥,諾金條件反射地又将被子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下。

蘭明微斂起漆黑的雙眸,視線毫不避諱在諾金身體上逡巡而過。這只雌蟲都瘦得脫了相,實在是不正常,也不知道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麽。

諾金坐起身稍微動了一下之後,才明白蘭明讓他清理一下是什麽意思,他看見自己身下墊了件衣服,上面的痕跡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昏腦脹,一股熱氣瞬間上升充斥腦袋,仿佛塞進了一個火球,下一刻就會七竅冒煙!

這這這……好像不太可能只是汗液吧?為什麽還特意墊在那種地方!而且這件衣服好像是……

諾金倏然擡頭看向坐在床邊的雄蟲,這才發現雄蟲只穿了件襯衫。

蘭明見諾金盯着自己,面上沒有絲毫變化,還若無其事說道:“你太敏感了,我擔心你把床墊弄髒,就拿衣服給你墊着。”

聽聞此言,諾金的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他磕磕絆絆說道:“那也……不能用……您的……我會洗幹淨的!不是……我給您重新買件……外套。”

“都行,随便你。”蘭明無所謂,他看雌蟲的臉色紅紅白白變了好幾番,不知在想些什麽,有些不耐地拿起水裏的帕子擰幹遞了過去,“趕緊收拾,還要我幫你嗎?”

諾金手忙腳亂接過帕子,連連搖頭,“沒有……我自己來……”

水是冷水,諾金接過帕子的時候,心裏卻熱了一瞬,連帶着眼睛都突然有些發燙。他擦着身上的痕跡,卻在看到腰側的墨色花紋時愣住了,連手上擦拭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起來。

“走什麽神兒呢?”

雄蟲的聲音打斷了諾金的思緒,他拿着帕子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蘭明,“我……蟲紋……”

“怎麽?”

“……沒變色。”諾金小聲這樣說着。

蘭明聽見了,他扯了扯嘴角,無語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們昨晚又沒做什麽,蟲紋怎麽會變色?”

雌蟲和亞雌區別于雄蟲的地方,還有自從出生起,他們的身上就帶有黑色蟲紋,有些長在後背,有些長在胸腹,一旦和雄蟲結合,蟲紋就會變為其他顏色。

諾金的嘴角向下彎了一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雄蟲一眼,看起來茫然若失又有點委屈,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沒……沒做什麽?”

“要不然呢?”

“可是……我明明感覺……”有東西,後面的話雌蟲消了音。

“那是我的精神力。”蘭明大概知道諾金在疑惑什麽,他擡起手,指尖流瀉出幾縷金色的絲線。

見到這奇異的一幕,諾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這是什麽?”

“精神力。”

“精神力?”諾金看起來十分呆愣。

精神力這種東西,是雄蟲與生俱來的,而且并不能讓雄蟲變得更聰明或是力量更強大,是為繁衍存在的一種很玄乎的東西,至今連蟲族自身也沒有研究透。

雄蟲之所以有如此高的地位,對雌蟲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很大部分原因也是來自他們體內的精神力。

雌蟲能感受到雄蟲的精神力,并且離得越近,感覺越清晰強烈,如果超過社交禮儀該有的距離,還有可能引得雌蟲身體躁動,就跟那啥藥似的。

而只有擁有精神力的雄蟲,才可以使得雌蟲或亞雌懷孕,雌蟲懷孕期間,肚子裏的蟲崽也需要雄蟲的精神力安撫才能健康發育成長。

可是衆所周知,精神力看不見摸不着,蟲族只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具象化的精神力,只有在遠古的時代才有過記載,後來蟲星漫長的歷史,都沒有出現過擁有這種能力的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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