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寄一封荒原的散文詩
第25章 寄一封荒原的散文詩
康赭一言不發地站了一會兒,湯于彗以為得不到答複,漸漸失望地松開了手。
他一松手,康赭就往後退了一步。
湯于彗一頓,感覺有點受傷。
他雖然已經習慣于被康赭拒絕,但是很少把自己剖露到這個地步,眼裏的光不受控制地瞬間熄滅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他卻被人抄過膝彎,一把橫抱了起來。
康赭比起很多的藏族男人,甚至可以說的上有些單薄了。他偏瘦,雖然很高,但并不壯碩,而且總是挂着似有若無的笑容,如果不流露真實的情緒,看上去并不具有很大的攻擊性;甚至不認識他的人,乍見時還會覺得他是個幹幹淨淨的大男孩。
但是湯于彗憑借長期以來的經驗知道,康赭的力氣非常大,而且能動手時絕不動嘴。他在沉默的時候,眯起眼睛的時候,漫不經心地露出笑容的時候,他身邊的時間似乎會像留戀一樣地慢下來,周圍的光線會瞬間地呈現暗調,只有他是空間裏安靜的可視物,讓人情不自禁地想長久看着他。
這大概很危險吧,但是就是讓人無法自拔。
現在也是這樣,這是康赭最迷人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地橫抱起湯于彗,走出客棧的大門,把他抱上剛熄火沒多久的摩托,沉下聲道:“在這等我一下。”
湯于彗的心跳咚咚地震得他耳朵發懵,他在滿天的星光下坐了一會兒,覺得止不住的愛意比銀河更長。
他擡頭看向天空,遺憾而充滿懷戀地想道,這世上只有極少數人見過這樣的夜。
康赭回來得很快,他拿了那條巨大的紅色毯子,那紅在昏暗的夜中依舊顯眼,湯于彗一瞬間被更深地觸動。
他想起這條毯子曾經在他第一次下樓和康赭打招呼時被夜晚寂靜的篝火裹挾,又陪他度過了好多個樓頂安然的黃昏,現在它泛着一股幹淨的皂香味,像嫁衣一樣地被康赭展開,披在了湯于彗的身上。
康赭低聲道:“晚上冷。”
湯于彗嗯了一聲,很輕地道:“我們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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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赭沉默了一會兒,翹起一邊嘴角,那顆虎牙正好露出迷人的尖角,“不知道,你決定吧。”
他給湯于彗戴好了頭盔,發動摩托車,伴随着轟隆的引擎聲和狂亂的風,奔逐進更加廣闊的黑夜。
晚上真的很冷,明明再過一小段時間就要入初夏了,但是湯于彗還是感覺到了山風毫不留情的寒意——它們把雲吹散了,把星星吹得更亮,把康赭的衣角吹得像一場生命中走馬燈一樣的剪影。
湯于彗緊緊地抱住康赭的腰,想為康赭傳遞溫熱,卻發現康赭并不冷,或許是他的手被風凍得沒有了知覺,湯于彗緩緩地隔着一層衣料撫摸,竟然覺得他的冰山是暖和的。
“阿赭,”湯于彗輕輕地道,“你會唱康定情歌嗎?”
“嗯?”康赭一愣,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為什麽這個時候要唱,我最讨厭這首了。”
湯于彗本來以為風太大,康赭應該聽不到才對,一時間弱了氣勢,“為什麽,我覺得很好聽啊……”
康赭沒有回答,湯于彗慣常被他內涵,已經練就了不動如山的心态,正想再問一遍的時候,一陣低沉的吟唱裹挾着曠野的風鳴,像顫動了湯于彗的神經一樣,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邊。
是一首藏語的民謠。
老實說,湯于彗曾經和大多數人一樣,覺得少數民族的語言雖然自有價值,但常常顯得不那麽合乎時宜。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往往代表了官方的文化符號,因此其它的形式難免就顯得帶上了本土的泥味——雖然厚重,但是聽上去總是拙樸的。
比如他一直覺得紮西這個詞的發音很奇怪,有點笨笨的,帶着一種遲鈍的感覺,但是被康赭一唱,這些天籁的語彙真的就像荒原的風一樣空闊,那麽遠,那麽長久、剔透。
在這陣低沉、遼遠的吟唱中,湯于彗感受到一股宛如曠野長風一樣空空蕩蕩的呼喚。
他沒有信仰,這些事物從前代表了離他很遠的一種陌生傳統,此刻他卻真的能感受到那種形而上的往生追求。
湯于彗覺得自己像要被夜晚的涼風吹透了,他的靈魂與身體一分為二,遠離了行駛的摩托車,遠離了黑暗的公路,甚至遠離了康赭,變成了一張馬上就要飛往雪山的風筝——他也許一生都到不了,但是很想追上那一團聚散無常的雲。
康赭說讓他決定,就真的一直只顧往前奔馳。
湯于彗看見皎皎的月挂在遠方,靜靜地看他們奔跑在一場寂靜之中。
而就在看得見貢嘎山的一面山坡上,湯于彗讓康赭停了下來。
康赭被風吹得衣領都亂了,他眼中那層冷水的光簡直要與月色争輝,一片茫茫如夜,那麽遙遠又沉靜。
湯于彗要自己下來,康赭卻扣住了他的手。
原來湯于彗不是錯覺,他的冰山真的是溫熱的。
康赭堪稱溫柔地把他抱了下來。湯于彗被裹在毯子裏,被穩穩地一步步放在了山坡的草地上。
真的好冷。湯于彗看着康赭的眼睛,盡管躺在毯子上,但還是想發抖。
一陣風吹過來,康赭跪下雙膝,伏在他身上。
他背後是布滿繁星的夜空,康赭也像其中掉落的一顆,不由分說地慢慢靠近。
康赭俯下身來,他的雙手扣住了湯于彗的手腕,于是用牙拉開了湯于彗羽絨服的拉鏈。
這件羽絨服還是康赭第一次見到湯于彗時借給他穿的,湯于彗老是時不時地就套上。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顯然心情不太好,下意識地就把自己裹得很厚。
康赭下午的時候看到湯于彗從學校走出來的那一刻,才恍然意識到,這件衣服原來這麽大。
湯于彗也許是怕冷,一直在發抖,康赭便善良地放過了他。
他沒有脫掉這件外套,而是從善如流把湯于彗的長袖下擺輕輕叼起。這塊皮膚和康赭想象得一樣,甚至讓康赭覺得詫異——自己信口而出的答案竟然真的這麽準确,真的就像羊奶一樣白。
康赭一面用手指輕輕摩拿湯于彗的腰線,一面單手把湯于彗的手臂擡高拔起,用了一點力壓在手腕上面。
別抖了,康赭想,你的皮膚好薄啊,脈搏也跳得這麽快,害怕和回應怎麽都這麽積極,好像離開你你就會死一樣。
湯于彗被看得幾乎要哭,他的聲音帶着顫音,細細地道:“阿赭……”
康赭終于像憐憫一樣地不看了,他一言不發地俯下身來,流連在腰際的手扣在了湯于彗的背後,一寸一寸地往上掠過。
兩人的身體交疊在一起,康赭在湯于彗的齒間逡巡,冰山似乎要作火山,湯于彗頭一次感覺到康赭的體溫原來并不低,此刻他像一塊正在被高溫炙烤的岩石。
湯于彗的手被扣住,動彈不得,只能用腳輕輕地去蹭康赭的小腿。
康赭一頓,用舌尖勾了一圈湯于彗一直在往後躲的舌頭,像是懲罰性地往裏一頂,湯于彗立馬發出嗚咽的聲音。
康赭撐起上半身,似笑非笑地道:“你膽子還挺大。”
……湯于彗剛要說話,就被康赭堵住了嘴巴,他的長袖t恤被完全推到上面,露出紅得發豔的兩點,康赭居然還用他的虎牙來碾,湯于彗全身一抖,腰不自覺地往上一擡,腳背一下子繃得筆直。
康赭的手從他的耳廓慢慢地逡巡而下,繞過脖子,像撫摸情人一樣細細酥酥地徘徊在他所有裸露的皮膚之間。
湯于彗像小羊一樣地去舔他的耳蝸,康赭一頓,繼而用力地往下一壓,用雙手攏住湯于彗薄薄的腰,拇指不太溫柔地來回摩華。
康赭把湯于彗的褲子推到膝彎處,而自己只是解開了腰帶,把突出的胯骨抵在湯于彗的小腹處,來來回回地慢慢磨着。
湯于彗顫得仿佛過電,他委屈又心癢,哀求一樣地道:“阿赭……”
康赭的聲音低沉得仿佛被沙裹住,“我讓你叫我什麽? ”
湯于彗劇烈地一抖,康赭順勢把自己抵上去,仿佛給足了耐心一樣地道:“叫我什麽?”
盡管咬住了嘴唇,湯于彗還是很乖地帶着哭腔道:“阿赭哥哥……”
一根手指被探了進來,但它仿佛十分游刃有餘,不疾不徐地在湯于彗的穴內一寸一寸地前進,不太用力地勾勾纏纏一陣,才緩慢地容納另外一根進來。
湯于彗被磨得要發瘋,他哀怨地湊近距離,開始細密地啃康赭的鎖骨,又覺得不夠解恨,一路往上,狠狠地舔咬康赭的耳廓。
難耐的喘息被瞬間放大,康赭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用手指往深處頂了一下,湯于彗一顫,抖得幾乎不成樣子。
康赭仿佛失去耐心一樣地把手指全部退了出來,從包裏拿出一支管狀的物體,用力一擠,幾乎一大半都在他手上。
他恢複了平時的樣子,潦草地把這一層透明擠進了湯于彗的體內。
湯于彗喘得仿佛要哭了,他艱難地道:“你塗的什麽? ”
康赭看着他,緩慢地笑了笑,“蘆荟膠。”
湯于彗咬住下唇,別過頭不再看他,康赭卻把他的頭硬掰回來,強迫他看自己被凝膠狀的物質塗滿的下面。
康赭緩緩地道:“湯于彗,你看,你這裏亮晶晶的。”
湯于彗真的快要哭出來,恨不得把欺負自己的話原樣咽回肚子裏,康赭卻仍然在他耳邊充滿惡意地笑道:“這是水嗎?這麽黏? ”
“湯于彗,你把你最愛的毯子弄髒了,它濕了好大一塊。”
“湯于彗,你的腿怎麽分得這麽開啊。”
“湯于彗,”康赭把嘴唇抵在湯于彗的耳邊上,用虎牙碾了碾他的耳垂,輕飄飄地道:“你是欠欺負還是欠操啊?”
湯于彗忍無可忍地直起身,咬住內褲的邊,褪下康赭最後一層的隔膜。
發了狠之後,湯于彗才驟然意識到他的臉頰靠在康赭的腿間,一時間慌了手腳,那股堅燙的熱意幾乎要把他灼傷。
康赭漫不經心地笑着看他,兩人終于袒露到最後一步,康赭不再說話,用力地頂開湯于彗那一片濕潤。水聲紊亂,湯于彗疼得一叫,康赭卻用手堵住他的嘴,不管不顧地往前兇猛頂進。
細碎的呻吟還是從指縫中仿佛難耐一樣地溢了出來:
“啊---阿赭-----啊啊啊啊---”
來回的抽送中,湯于彗被頂得直往後仰,而他的叫聲漸漸地變了味道,那一聲聲勾勾連連的顫音染上迂回的春色,細細尖尖地往夜色中流淌。
湯于彗随着頂動一聲聲地在心裏道:阿赭,阿赭,我的阿赭。
康赭真正操人的時候反而不說話了。他兇得要,把湯于彗的腰掐出了一片紅色,湯于彗被頂得不住起落,很快就射了出來。
康赭面無表情,到最後将要釋放的時候,湯于彗的手腕被再次扣住,直到康赭一臉冷漠地俯下身來,湯于彗才在巨大的震顫中,感受到了體內被灌滿的一股熱流。
康赭的喘息像野獸一樣,在他一言不發的沉默中漸漸平靜下來。湯于彗怔怔地看着夜空,不知所雲地想起了很多的事。
視覺的,觸覺的,空間的,時間的一一父母的掠影;食堂那座放紀錄片的電視;同學間的來來往往聚散離合;北京的樹和秋天;還有他初來康定之時被困機場,康赭騎着摩托轟隆隆地朝他奔來,一片雲始終在他後面。
康赭的衣衫被草原的夜風灌滿,簡直像要飛揚起來。
他恹恹地看了湯于彗一眼,然後俯下身來,把毯子裹在兩個人的身上,充滿倦意地溫柔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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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