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虐貓案（7）

虐貓案（7）

劉元超被這位憤怒的母親吓到了，大聲向徐溪呼救。徐溪就站在劉元超身邊，他問：“說，祝安心究竟在哪裏？只要你說出來，日後說不定可以酌情為你減刑。”

劉元超吞了口唾沫，求救般看向徐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只抓了李子豪。”

男人始終不承認，徐溪決定等待他回警局了再審。

屋裏亂作一團，吵鬧聲震天動地。不大的客廳裏，梁如萱和李光偉守着孩子，周媛和崔明海扯着徐曉蘭，徐溪和葉子為站在劉元超身邊，各有分工。

十多分鐘後，救護車終于趕來。醫生在全經理的帶領下進了屋，看到屋裏那麽多人，饒是醫生都吓了一跳。

他仔細給李子豪檢查了一遍，确認李子豪沒有生命危險，立刻讓人将李子豪弄到擔架上，匆匆擡出去，前往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與治療。

梁如萱和李光偉都跟着去了，屋裏少了人，空曠了不少。

葉子為和徐溪押着劉元超往警局去。

徐曉蘭卻不肯讓劉元超走，半跪在地上哀嚎着。

徐溪不忍心，便對徐曉蘭說：“徐女士，請你再給我們警方一點時間。我們現在需要在安靜的地方審訊劉元超，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我們尋找祝安心的線索。我們已經找到了李子豪，一定會幫你找到安心。請你相信我們。”

徐曉蘭哽咽着，“你們一定要快點兒，我家安心還等着你們。”

徐溪鄭重的點頭，大步往外走。

晚上十點，刑偵支隊，審訊室。

白熾燈光下，劉元超微閉着眼睛，有些為難。自從抓了李子豪又陰差陽錯的将他困在家裏後，他也不敢開太大的燈，白天就借着太陽光，晚上就借着手電筒的光，已經很久沒有暴露在這麽刺眼的環境中了。

徐溪敲敲桌子，示意對面的劉元超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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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超擡眸，看了眼徐溪，又看了眼徐溪身邊一張臉冷冰冰的崔明海，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徐溪開始審訊。

“你先說說，你為什麽要抓李子豪？你要慶幸李子豪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随時都會醒過來。你要是敢撒謊，重判。”徐溪叮囑他。

劉元超點頭，就說：“我和他結仇，是因為3月初，我在6棟西北角那塊兒打小貓，被他和他的小夥伴看到了。他們兩個小屁孩，說我是什麽心狠手辣的人，要報警。當時還有路人，我沒和他們糾纏，就先走了，等着以後報仇。”

徐溪問：“那你是怎麽打小貓的？是不是對那些小貓開膛剖肚？”

劉元超搖頭，“警察同志，這我可真沒做。我就是把那些小貓抓起來，抽它們的臉。我膽子還沒到能對他們開膛剖肚的程度。”

徐溪蹙眉，“可我今天白天還在你們小區發現了三具流浪貓的屍體，它們死的很可憐，連腸子都露出來了。”

劉元超面露惡心，“真不是我幹的。警察同志，我沒做過的事情，我可不認。”

徐溪臉上很鎮定，可內心卻急了。看來，他們警方還是沒有抓到那個真正心理變态的人。

徐溪又問：“你就是因為李子豪他們罵了你，你就記恨在心，然後抓了他報複他？把經過仔細跟我們說說。”

劉元超點頭，這個才19歲的男生，膽子又小，還沒有進入社會，成日裏只知道打游戲，楊經理或多或少都帶着些愚蠢。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然後将那邊的經過說給徐溪聽。

“3月20日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小區6棟那後邊兒，等着李子豪他們過來。後來，李子豪先過來了，我見他只有一人，更好行動，就騙他，說我誠心悔過，還把那天打的小貓給治好了。那孩子心地善良，就跟着我去了我家，順便等祝安心過來。”

“我把他騙去了我家，拿着家裏我奶奶留下來的要打他。他伸手去擋，我不小心打到了他的頭。就一下，真的，警察同志，就一下，他就被我打暈了，倒在了地上。我當時可吓壞了，以為他死了。後來見他只是昏迷了，就想着得趕緊把他弄出去。可偏偏，鄰居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我就不敢把他弄出去，怕被鄰居看到。我就叫了送藥的服務，先給他治額頭，再做打算。”

“可......”劉元超無奈的說，“可到了晚上9點多吧，小區群裏忽然說有兩個孩子失蹤了，還在群裏發了照片。我一看，這不正是李子豪嗎？我想着要趕緊把他弄出去，不然到時候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可當時兩個小孩失蹤的案子實在是鬧得太大，小區的人都在幫忙，滿小區的在找他們，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時機把他弄出我家，只好暫時把他留下了。這一留，就一直到你們找到我家。”

劉元超說完，立刻又哭了，“警察同志，我承認我抓了李子豪，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他，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個小子，他的頭傷的不嚴重，醫院的醫生也能查到的。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就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想給自己出口惡氣，才釀成了今天的局面，能不能少判我幾年？”

劉元超祈求着，盯着徐溪。

徐溪不禁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自作自受嗎？就為了出一口惡氣，就把人騙去家裏。劉元超，你已經19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了，難不成，你就這點兒腦子都沒有？”

劉元超沉默着接受徐溪的責罵。

“你要是當初早點把李子豪交出來，法官看在孩子被及時送回來的份兒上，又念着你是初犯，說不定還會酌情減輕你的罪行。”

劉元超悔不當初，在審訊室裏潸然淚下。

徐溪真的不想再和劉元超對話，他覺得那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可案子還沒有完全破，失蹤的祝安心還是沒有找到。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徐溪看着哭個不停的劉遠超，問他：“我看你在業主群裏警察發表虐貓的言論，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流浪貓下手的？”

劉元超說：“我爸媽離婚了，一直是我奶奶帶我的。奶奶去年10月過世對我打擊挺大的，那段時間，我意志消沉，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就想着要做點兒刺激的事情發洩我心裏的情緒。剛好，小區業主群裏那會兒在讨論流浪貓，有人就說要給流浪貓投毒，我就附和了幾句，口嗨罷了。後來，我在6棟西北角那塊兒真的碰到了流浪貓，就想着抓它們來練練手。”

徐溪：“然後呢？”

劉元超說：“那些流浪貓太狡猾了，你要是只給他們投一兩次食，它們根本就不會親近你。我覺得無趣，就沒做了。”

徐溪疑惑，“那你欺負小貓的那次恰好被李子豪他們看見，那只貓你是怎麽抓到的？”

劉元超搖頭，“那不是我抓的，是有人特意給我的。”

徐溪問：“誰給你的？叫什麽名字？住哪裏？”

劉元超：“我不認識那個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徐溪：“你不認識他，他怎麽會給你小貓？”

劉元超解釋：“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啊。可那個人對我說，他認識我，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住的地方，還說我奶奶去世以後我心裏很難過，所以他支持我，讓我殺貓緩解內心的苦楚。我見這個人這麽懂我，所以他給我小貓，我也就接受了。”

徐溪微微震驚，扭頭和崔明海對視了一眼。

想必這個人就是徐溪他們苦苦尋找的那個真正虐貓的心理變态。他觀察劉元超，企圖馴化劉元超，讓劉元超也成為和他一樣的惡魔。

只不過，劉元超到底是心裏還留了一絲善，沒有那麽狠心，才沒有對小貓動刀子，也沒有殺了李子豪。

現在只要找到這個人，或許就能找到祝安心了。

徐溪稍微松了一口氣，立刻問：“那這個人是男是女？外貌有什麽特征？跟我們說說看。”

劉元超想了想，“他是個男人，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會戴着口罩，我沒有看清過他的臉。不過，他個子很矮，不到一米五，其他的，我就沒有辦法告訴你們了。”

徐溪問：“他是做什麽工作的呢？是不是住在方竹小區的？”

能将劉元超觀察的這麽仔細，應該就是方竹小區的了。或許，就住在離劉元超不遠的地方。會不會是同一棟樓呢？

徐溪心說。

劉元超：“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麽工作的，他沒說，我也就沒問過。他是不是我們小區的，我也不知道。”

劉元超說着，有點兒愧疚。對于那個神秘的男人，他什麽都不知道，但別人卻知道他。

徐溪緩了口氣，繼續追問：“你們一共見過幾次面？每次見面的地點都是在哪裏？是什麽時候？”

劉元超看着自己的手指，比劃了一番，回答徐溪：“我們好像是從今年1月開始見面的，見面的次數已經超過十次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他主動找的我。當時，我就在6棟西北那塊兒待着看灌木叢，他主動遞給我一只小貓。後來，我都是在那兒遇到的他。他每次來，都會給我一只小貓，還會問我上一只我有沒有殺掉。”

“我實在是沒有那個膽子，所以沒有殺掉那些小貓，就把它們給放了。可我就是想跟他說話，我害怕我說我沒有殺掉小貓，他以後就不會理我了，我就只好跟他說我殺了。他很高興，就會跟我說下次再帶小貓來見我。”

徐溪聽了，腦海裏湧起一個困惑：“他哪裏來那麽多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