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再遇

再遇

上官雨灏想跑但并沒有跑掉，秦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轉身直接堵到了門邊，上官雨灏霎時瞪眼看他，頗有種看着叛徒的錯覺。

秦風心虛輕咳一聲不敢與他對視。

上官無瀾有些無奈，轉身走到弟弟身邊：“小弟，你便幫二哥這一次吧，你與這禦玲珑身形相仿，年紀相當，若是由你易容成他，必定不會引起懷疑的。”

上官雨灏有點炸毛：“二哥，你跟我說什麽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怕我被人拐了才讓秦風在路上劫我過來，結果居然是要我幫你深入虎穴？”

上官無瀾略微尴尬，輕咳一聲：“我這也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了麽？”

上官雨灏繼續瞪他：“我連禦玲珑都沒見過僅憑一副畫像你就想要我易容成他混進水仙宮裏，你就不怕到時候我漏洞百出有去無回麽？”

上官無瀾道：“禦玲珑因為養病已經搬去了風陵渡調養身體了……”

上官雨灏氣鼓鼓的依舊瞪着他不想說話。

上官無瀾心虛，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又服軟道：“小弟，就這一次，二哥跟你保證就這一次以後都不再麻煩你了好不好？”

上官雨灏狠狠瞪他：“風陵渡在哪？”

……

風陵渡是洛陽一處的桃花林，它跟天池山都因那大片大片的桃林成名，不但風景極好且還有溫泉，對于身體患疾的來說，是最好的輔助療傷治病藥，

只不過天池山遠在洛陽城外，禦玲珑的身體受不了旅途颠簸，禦無心便讓人将他送往風陵渡去了。

上官雨灏來到這裏的時候，他把自己易容成了這裏的小斯，一身灰衣戴着個帽子，微微佝偻的身體看起來平平無常其貌不揚。

上官雨灏潛入這裏并不是想做什麽，他只是想觀察一下禦玲珑這個人而已，避免到時露出什麽馬腳出來。雖說在第一樓時，上官雨灏就在二哥那裏見過了禦玲珑的畫像，可是到了這裏，親眼看到桃林下披着大氅，抱着湯婆子與人對弈的禦玲珑時，上官雨灏不得不說那副畫像，根本就沒有抓住禦玲珑這個人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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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玲珑這人雖是男子，卻生得極美，再加上他纏綿病榻，膚色偏白，容顏間又透着幾分破碎的美觀，因為還未及冠，他披散了長發，只用了發帶将長發随意的半束，雲鬓輕垂着幾縷發絲，又給他的容易增添了幾分雌雄莫辨的氣質。

看着禦玲珑的這個模樣，角落裏扮作小斯清掃落葉的上官雨灏暗暗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颚。

他記得二哥說過，禦玲珑與他其實有幾分相似，上官雨灏承認他們的身影确實相像……但這容顏嘛，他可比禦玲珑英武神氣得多了！

“殿下似乎頗有心事？”突然那邊與禦玲珑對弈的男人突然開口。

上官雨灏暗暗支着耳朵，想聽聽禦玲珑的聲音是怎麽樣的。

禦玲珑不知道有人正在觀摩自己，他只盯着棋盤，細眉輕蹙：“今日宮中傳來消息，說母皇已經為我定好了親事，只待月底回去，便要為我舉辦婚禮，我……”

“殿下不想回去？”

禦玲珑無奈輕嘆：“薄幸之人，何苦牽累了旁人。”

對方又勸：“女皇既然已經為殿下選定了人選，便不會再做更改，殿下與其逃避還不如坦然面對，便是不為自己，也該為那姑娘再争取一下，免了那姑娘日後的為難。”

禦玲珑輕輕嘆息不再說話。

上官雨灏偷偷聽着，卻也知道禦玲珑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了。

孱弱，溫柔，破碎，善感。

有了這些了解，上官雨灏覺得即便自己當真易容成他，被識破的機率也小了很多。

暗暗呼一口氣，上官雨灏又裝作無事，提起掃帚就朝外走，他見到了禦玲珑，有了一個了解知道該怎麽做，就沒有繼續待着的必要了。

從小門出了別莊，上官雨灏将掃帚放到旁邊，便朝着無人的小路一路而下，在即将離開這別莊的範疇之內時，上官雨灏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聲傳來。

“區區一個小斯，卻有這麽好的身段，這風陵渡也太藏龍卧虎了吧？”

這聲音……！

上官雨灏微驚，他覺得這聲音聽來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卻沒想起來在哪聽過。

那說話的男人不知是想起什麽，他突然朝上官雨灏走去，在即将伸手碰到上官雨灏的肩膀時，上官雨灏猛地一個轉身，踢腿，一腳朝後踹去！

男人側身一閃，一把抓住上官雨灏腳踝，觸手的感覺，細得驚人直讓男人錯以為這恐怕是女子的小腳，他猛地扭頭朝上官雨灏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可那臉上的雙眸，卻閃耀着熠熠光輝。

上官雨灏不知男人在想什麽，他易了容，男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可同樣的他也看不到男人臉，只因男人的臉上戴着個銀色的狐貍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只在唇角邊上的位置隐約可見一兩個拇指大小的黑色圖紋。

皺眉，上官雨灏身體一輕，他圈起膝蓋另一只腿朝着男人用力踹去，卻被男人擡手擋下，同時男人抓着他的腳踝猛地用力一拉。

上官雨灏被他拉得失衡，身體猛地前傾，竟是一頭紮進男人的懷裏，被男人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是鳳仙花……”

男人突然訝異，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

上官雨灏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直接給他一個蠍子擺尾，哪想男人突然改為抓住他的手腕，身體往後一仰躲開攻擊，誰料男人用力過大沒注意，撕拉一聲，居然硬生生扯破了上官雨灏身上的小斯服，露出大半個後背春光出來！

男人扭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上官雨灏的後背精瘦蝶骨精致，膚色白皙猶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然而更絕的是，他纖細緊收的腰肢，在沒有遮擋物的情況下，居然一覽無遺！

上官雨灏徹底怒了，臉上的人面具看不出異常，可雙耳卻突然紅得厲害，他不管不顧猛地回身一掌就給男人劈去。男人驟然回神險險躲開，再看上官雨灏時，不由得調笑起來：“沒想到啊，扒了你這身上的皮，底下藏着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張美人骨。”

“混賬！”被調戲了，上官雨灏怒不可遏。

男人突然閃身朝他逼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封住他的動作，同時又用力朝他身上用力一嗅。

不是經常幹活的汗臭味，而是一種帶着點點中藥成分與花香氣的味道，是鳳仙花。

“你究竟……是什麽人？”男人狐疑，打算伸手去摘上官雨灏臉上的面具，上官雨灏一驚，反其道而行之，先一把扯了男人臉上的面具給扔出去，在男人側頭躲開而又意外的時候，上官雨灏手腕一轉，直接一掌打在男人的胸口将人震開來掙脫男人的抓扯，便施展輕功直接飛身離開。

等男人再回頭時，哪裏還有上官雨灏的身影？

看着林中桃樹的簌簌抖動，男人劍眉輕擰，沒了面具的遮擋，他的整張臉徹底顯露出來，明明就是一張豐神俊朗的容顏，可大半的臉上卻布着黑色的圖紋，甚至于有些地方的圖紋不是淡然得幾乎快看不見，就是已經呈現出了淺淺的灰色。

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消散幹淨。

“二爺。”男人身後，有老者踱步出來，看到地上的面具時，他急忙撿起給男人遞去：“二爺，出什麽事了？”

如果上官雨灏還在這裏，就會認得這個老者正是前些天打算坑他的雙龍門的葛老。

而這男人，便是之前得他相助過的百裏玄禦。

“沒事。”百裏玄禦接過面具重新戴上，他轉身看向葛老話音微冷：“只是遇到了個有點熟悉的人罷了。”

葛老聽得狐疑，下意識地朝上官雨灏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百裏玄禦轉身時，朝着別莊的另一端直徑而去，他垂了眼，腦子裏想到的都是剛才的那個小斯。

鳳仙花，有清熱解毒驅蟲醒神的功效，所以那個小斯……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