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裝死
裝死
陵澄決定留下來後,當天就讓一個小鬼,也是攝像組的一員,讓他去崇陽山,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若是沒有墨懋逼他留下這出,陵澄肯定會好聲好氣和牛炎說一聲,這事也就過去了,而這次沒有打任何的招呼,施了個小術法,那落單的攝像師小鬼,就被陵澄招了過去。
小鬼怕陵澄怕得要死,戰戰兢兢的抖嗦着道:“法師,饒命……饒命,我,我就是一個小鬼差。”
陵澄神情冷漠,不為所動,右手在那小鬼身上點了幾下,小鬼就不受控制了,主動的往某個方向跑去。
心裏欲哭無淚,揣着大法師給他的任務,只能立即趕路了,現在還是大白天,他不能用鬼魂形态趕路,只好用自己的11路公交跑着去。
攝像組的組長是牛炎,剛好看到他的手下,在片場撒腿狂奔,于是揚聲喝道:“你幹嘛去?今天還有你的攝像任務呢!”
小鬼眼中含着一泡淚,哽咽的大聲回道:“沒事,我就想跑跑路,回來再和您解釋。”
“完犢子的,你跑什麽路,給我回來!”牛炎還想追過去把人攔下,不小心瞥到面無表情的陵澄,心下頓時“咯噔”一聲,轉身嘿嘿一笑,沒再追過去。
“陵大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牛炎連稱呼都變了,轉了個身,腳下生風飛快的離開了,在他身邊多待一刻就是煎熬。
最近幾天,劇組裏的怨聲載道,鬼生難過,導致見到陵澄,個個都繞道走,就連崔易安都避其鋒芒,更別說其他的小鬼差了。
這事是墨懋招惹出來的,他們的小太子,鬼們只能忍氣吞聲的忍受着陵澄對他們的肆虐。
廁所門貼着驅鬼符,好幾個鬼不敢去,忍得他們都便秘了,有幾個忍不住,都跑幾裏地外的小樹林方便去了。
晚上回酒店睡覺,又可以看到大半夜不睡覺的陵法師,在給他們做法,沒事就選中一間房,貼上黃符,那一房間的人,就一天都出不去了。
最後還是墨懋發話先停兩天拍攝,休息一下,讓陵澄的怒火好好的發洩,反正新劇本也沒寫好,順便把拍攝進程停一停。
“真的是,我們招誰惹誰了,讓他這樣折磨。”段钭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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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不能進廁所方便的鬼,他又喜歡吃牛肉羊肉這種熱量高的東西,方便不出去,于是就便秘了。
剛剛好不容易才可以蹲廁所,半個小時後才出來,感覺腿都不是他的了,屁股也疼得不行,再來幾次,恐怕不是要肛|裂,也要得痔瘡。
馬文明,也就是墨懋的大助理冷笑一聲,把一雙大腳擱在他們的會議桌上,“你有我慘?一大早出門就踩了一鞋底的糯米,現在腳底還火燒火燎的疼呢,都快燒爛了。”
牛炎把自家弟弟腳踹了下去,悲憤的道:“他讓小鬼進我房裏,把我窗簾被單換成紅色的,我每次都忍不住去撕扯,用頭去撞窗戶,手到現在都還沒好呢!”
偏偏這東西上施了法,他不敢扔,也沒人可以幫他扔,簡直沒有人性,為什麽要這麽對牛,再這麽下去,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最怕剪刀了,結果他就在我門口上垂了一把剪刀,害我每次都往窗戶走。”長發女鬼滴了幾滴血淚,哭訴着自己悲慘的遭遇。
“你還有窗戶可以走呢,我門縫都堵死了,要不然還要點鬼臉,我都要尿房間裏。”
“在這麽下去,我頭都要禿了,被自己愁得拔禿的!”
“對,禿頭!”
……
地府衆人探讨了許久,崔易安也沒想出個辦法來,只好讓他們再等等,鬼差們只好唉聲嘆氣的離開。
都說再這樣下去,鬼生還有什麽意義,讓他們再死一次算了。
“你說說現在該怎麽辦?要是他再不消氣,我可就要離組了,這地方不是鬼待的。”崔易安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沖着頂頭上司抱怨道。
墨懋挑眉,安慰道:“忍忍就過去了。”
“不是你自己,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去聽聽,手下們都快造反了!”崔易安跳腳道,再讓陵道長這麽無法無天的作下去,那些鬼差們恐怕就要溜回地府,給他們扔下一堆爛攤子的事。
墨懋雙手攤開,他倒是希望陵澄可以來找呢,可這幾天陵澄雖然一再捉弄的手下們,卻沒有一次來招惹他的,難道是他上次把他的符咒破了之後,讓他忌憚,覺得他深不可測,不敢來了?
“女人還有那麽幾天呢!”墨懋只能繼續給判官開解道,“你就忍忍吧!”
崔易安啐了他一口,悲憤的拿着自己的大毛筆走了,一個字“忍”!
自從那次開完會後,陵澄竟不再折騰了他們了,沒有無緣無故的符咒,沒有紅床單,沒有白糯米,他們這些鬼的生活,這才回到正軌。
但陵澄這回不大不小的整治他們一頓,倒是讓他們心裏都有陰影了,打從心裏害怕他。
于是在劇本亮相的時候,劇組大部分人都很淡定,即使知道這不合理,他們也不敢說,其他一些不知實情的人,也就是那兩只妖和其他活人,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特別是阆熠,聽了這個消息過後,差點沒被炸上天。
“你們怎麽不早說,這劇本說換就換,那我們這些天的拍攝成什麽了?!”阆熠面色十分不好的道。
崔易安可不怕他,雖然妖怪不歸他們冥界管,但大部分還是聽他們的,這兩只妖更是某人的手下,再怎麽有本事,也翻不過他們去。
“說了啊,不是讓你停幾天麽?”崔易安寫劇本的速度非常快,這還沒幾天,就已經把前部分的劇本整了出來。
比之前的故事更加的吸引人,可這也不能掩蓋這家夥瞞着偷偷改劇本的事,何況這已經拍了一小半,難道就這麽付諸東流了?
“你那叫說嗎?”阆熠暴躁的撸了一下頭發,“你們就是随便通知一聲,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導演了”
“沒有。”崔易安捧着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頭也不擡的道。
正在一旁休息剪指甲的胡雪卉也插話了進來,“呦,我的大導演啊,這是哪來的暴脾氣,不想拍沒人求着你拍,你大可退組,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導演。”
胡雪卉和着炮王本就有仇,後來的種種,更是讓他倆人恩怨更深,只要有機會,總會拿刀子戳對方的心窩子。
“狐貍精你說什麽呢你!”阆熠的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大,被胡雪卉這麽刺激,一點就爆,将手中的劇本狠狠的一摔,罵道:“只會勾人的騷貨,你知道什麽!”
胡雪卉十指成爪,将面前的實木桌子抓出五道的花杆子,“那也比你這炮王好,什麽髒的臭的就往床上拉,要點臉!”
“那也沒你臭,一個騷氣熏天的狐貍精!”
氣胡雪卉“嗷”了一嗓子,變成兩只尾巴的狐貍,就往阆熠身上撲去。
阆熠也不甘示弱,變成了原型大尾巴狼,兩只毛絨絨的大型動物,就這麽扭曲的打在一起,你咬我的尾巴,我撓你的鼻子,發的不可開交,“唧唧”聲,“嗷嗚”聲,交替着響起。
喝完一壺茶,看了一場家庭倫理大戲的崔編劇,主動起身離開,将房間讓給這對冤家,讓他們打得夠。
太子爺說得不錯,告訴阆熠新劇本,要把胡雪卉一起叫來,到時候他們就沒空讨論劇本本身的事,這新改的劇本百分之八十就會過,太子爺還真是神機妙算。
心情愉悅的從導演房間出來,崔易安本揚起的笑臉,在見到拿桃木劍往他們這邊走的陵澄時,頓時僵在了臉上。
只見陵大師殺氣騰騰的拖着桃木劍在走,那劍和劇組準備的杉木劍完全是兩個極差,隔着老遠,他都能看見那桃木劍泛着神聖的紅光,就是他們鬼怪最怕的光。
崔易安心下惴惴,這……大師,又要整什麽幺蛾子了!!
可他也不敢攔啊,萬一這家夥把劍捅他身體裏咋辦,不說魂飛魄散那麽嚴重吧,至少也得病個一兩天吧!
所以本來要回房的崔易安,趕緊轉了個身,從另一個臺階走了下去,因為回房間就會和殺氣沖天的陵澄撞在一起,他不敢去觸那黴頭
忍了這麽多天,終于忍不住對太子爺動手了?
崔易安暗暗咋舌,在心裏祈禱太子爺被桃木劍捅中了應該會沒事,或者可以把這膽大包天的小術士打一頓,教訓教訓他。
陵澄餘光瞥到一抹紅色身影走着樓梯下去,他知道是誰,也沒去追,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是他。
他訂制的桃木劍今天才做好,找那些法器,把他大部分積蓄都花光了,的确得繼續演戲賺錢,但那不代表他要受墨懋的欺辱,上次咄咄逼人的場景還在眼前,沒有法器被一個鬼給欺負了,這是對玄術師的侮辱。
陵澄想着之前的種種,面上更加的冷然,沒有停留的來到墨懋房間,這是他第一次來,之前的探訪,他也沒敢靠近,這回管不了那麽多了。
敲門過後,沒多久墨懋就來開門。
“誰啊!”待仔細看清是陵澄後,墨懋臉上帶着笑容,将門打開了一些,“請……”
話還沒說完,小啞巴就把桃木劍捅進他身體裏。
墨懋垂頭看了眼那已經進到身體裏的木劍,又看了看一臉淡然處之的陵澄,微微露出苦笑,這劍對他什麽傷害也沒有,可要是不表現出什麽,這小啞巴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更加的羞惱。
墨懋轉了轉眼珠子,立即捂着什麽事都沒有的肚子,露出慘痛神色,無力坐落在門口。作為拿了那麽多大獎的影帝,這演技自然沒話說,不懂人心險惡的小啞巴,就這麽被騙過去了,還真以為他出事了。
墨懋低聲慘叫着,可惜這層樓都被他們給包了,住在墨懋隔壁的崔易安已經害怕得躲到樓下去了,另外兩只正打得火熱,沒人出來。
陵澄的神色原本還是非常淡然的,因為他知道這劍就連崔易安都傷不了,何況是墨懋。
可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十分痛苦,面色蒼白,渾身發冷顫抖,這是鬼受了重傷的征兆啊!
陵澄有些慌張了,他本來就是想教訓教訓這欺負他的家夥,沒想到他真的會出事!
“你……怎麽樣了?”緊張擔心的陵澄,說話自然而然的帶着一股軟糯的顫音。
小啞巴聲音真好聽。
裝受傷的墨懋感慨一下,一把抓住陵澄的手,虛弱道:“沒力氣了,你能把我抱進去嗎?”
陵·小啞巴·澄:“……”
他想再捅他兩個窟窿,把這得寸進尺的家夥捅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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