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時間進入午夜，趁老板回辦公室裏休息，兩人坐在吧臺邊上休息。

莎當妮：“你真要去？”

塔西：“真好，能多掙一份錢。”

過會下班，洛維拉會載她去了解工作。

“話是這樣說，但……”

莎當妮正在星網上瘋狂給所有包含聖子照片的帖子點贊，塔西站在側面，能看到照片裏的聖子金發碧眼，面容聖潔優雅，站在人群中又似乎游離于其外。

[淺金色葡萄酒：聖子是上帝給帝國的禮物！！！]

見她如此，塔西搖了搖頭，狂熱的宗教教徒。

莎當妮發完九宮格，轉頭問：“這種工作很看重精神力吧，你的精神力是多少？”

塔西：“不知道。”

原主對信息素免疫這件事，她還是剛剛才知道。

她翻遍終端也找不到一份體檢報告。

莎當妮嘆了口氣，“你注意安全。”

塔西點點頭，她會随身帶把刀，至于到時候是危機前自我了斷還是正當防衛，時間未到一切都不得而知。

她如今還抱着渺茫的渴望，也許再死一下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雖然之前的生活也不怎麽幸福，但起碼有書讀，生活也有點盼頭。

她還記得閉眼前最後的畫面——滿客的小三輪朝她直沖而來，耳邊似乎還環繞着尖銳高昂的叫喊聲和剎車聲。

“塔西，你剛才去哪了？”多尼放下餐盤，朝吧臺走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都找不到你”

據塔西不完全視野統計，餐盤上有燒烤，果汁，酒水還有蛋糕。

怎麽可以不洗手！！！

馬上甩掉肩膀上的手。

莎當妮注意到多尼的眼神暗了一瞬，她露出神秘的微笑并欣然接受，出聲打斷兩人的交流，“408的蛋糕出餐了。”

多尼馬上轉身，“我去。”

莎當妮：“等等，客人點名了。”

塔西：“我？”

408房間是剛剛406的客人，兩個Omega和一個Beta。

其中一個Omega長得很像她的高中同桌，塔西對她有點印象。

她們點了酒吧最豪華的蛋糕，需要在蛋糕上點火激發香料特殊的香氣，除此之外還加了一些華而不實的步驟，一套操作下來要十分鐘，對味道沒有影響，純粹為了看上去美觀并保證奢華，給客人一種燒錢的快感。

莎當妮跟着塔西到後廚示範了一遍，确認她記住後，才讓她送上去。

進到包廂裏，塔西全神貫注于手裏的操作，她知道自己記憶力不好，不敢想七想八打岔，以免忘記步驟尴尬地愣在原地。

但客人偏偏不順她的心，在她認真于工作時，坐在沙發外邊的Beta不停地和她說話。

為了保持禮貌，她随口回答，不過大腦。

“你看着年紀還很小。”

塔西：“還好吧。”

“應該還是單身吧。”

塔西：“算是吧。”

……

一長串的廢話聊天後，坐在中央的Omega輕聲問她：“你之前受過類似的訓練嗎？”

塔西再次随口答道：“什麽訓練？”

“信息素抗性訓練，我看你剛剛不受信息素影響。”

塔西：t“沒有，這是天生的吧，對信息素感知比較弱。”

說罷，耳邊安靜了下來。

塔西很滿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并不熟練地完成點火、滅火一系列步驟後起身離開包廂。

離開時，她聽到三人小聲交談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

“還這麽年輕，真是可惜了。”

“要不要給她推薦一下醫院，說不定還能治。”

這時的塔西，還不知道信息素感知障礙是性功能不全的一種。

***

醫院，

洛維拉：“大于B，夠用了。”

聽到頭上的儀器傳來滴的一聲，塔西知道精神力的測試已經結束，摘下頭盔。

塔西：“沒辦法檢查出準确的結果嗎？”

醫生站在桌旁寫檢測報告，“精神力是人為分級的，只能将你的精神力和該等級劃定的标準做比較。”

洛維拉：“對于護衛隊來說，B等級就夠了，要是你還想測A級，你要自己交檢查費。”

塔西回答得很迅速，“那算了。”

醫生：“檢查信息素在出門左手邊第三間。”

塔西：“信息素也是靠對比嗎？”

醫生點頭，“如果能抵擋該等級信息素的影響，說明能釋放較高等級的信息素”

她走進檢測室，護士為她抽血，接好測血壓心率的裝置，并反複确認身上沒有佩戴信息素抑制器具。

血液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顯示塔西沒有提前注射過信息素抑制劑。

洛維拉對醫生道：“直接測S級。”

頭頂的指示燈發出紅光，排氣裝置發出“嗡嗡”的運作聲。

檢測室被甜膩草莓香氣填滿，其中夾雜着某種奇怪的因素，和今晚聞到的Omeg息素有點像，但很生硬不自然，也不好聞，像某種化工産物。

塔西非常不喜歡這種味道。

“這個味道，不太一樣。”她的聲音傳到檢測室外有些失真。

醫生：“這個是信息素模拟劑，和正常信息素有區別很正常，。”

“血壓和心率都很平穩，目測也沒有身體反應。”醫生向上扶了下眼鏡，厚重的鏡片掩蓋眼睛裏濃郁的好奇，“這種情況真的是非常非常少見，我從醫五十年都沒……”

洛維拉打斷身邊氣場逐漸變态的醫學狂人，“換Alph息素。”

Alph息素對塔西同樣不起作用。

等待信息素模拟劑釋放時間，她和醫生搭話，“為什麽不用人的信息素，是擔心出現倫理糾紛嗎？”

醫生：“……只是因為現在還沒辦法完全仿造信息素。”

他的聲音很輕，“等未來科學家們研究出真正的人造信息素，檢測室裏的氣體才會更新。”

或許到那個時候，甚至已經不需要用“對比法”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

檢測結束，醫生放下手裏工作，專程送兩人到醫院門口。

醫生殷勤道：“小朋友無聊的時候，可以來醫院找我聊聊天。”

塔西：“會被切片嗎？”

醫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哈哈哈不知道，但我敢保證你會成為醫學的一塊裏程碑。”

回到懸浮車上，洛維拉斜了她一眼，“怎麽不問有沒有錢掙？”

塔西坐姿筆直：“我怕錢掙了沒命花，您放心了嗎，什麽時候簽勞務合同？”

洛維拉輕笑：“現在整這個，不如當初小心點。”

塔西明白對方已經知道自己開懸浮車撞拍賣大樓的壯舉，“我也希望時間能重來。”

洛維拉:“錢還不上怎麽辦？”

當事人塔某反而很淡定,“總該活到最後一天。”

她打開終端，照亮在醫院門口被塞的廣告小卡片。

[專業品牌，成就健康。還在為信息素等級而苦惱嗎，還在為信息素感知障礙而苦惱嗎，XXX醫院，擁有星際名醫，還您雄偉人生！！！]

塔西：“……”

終于讀懂408裏三個女孩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的眼神。

從小卡片看來，信息素感知障礙好像也不稀有啊。

塔西：“我是不是有信息素感知障礙？”

洛維拉：“信息素功能障礙和Beta一樣分不清信息素，但會有身體反應。你這種沒信息素但能分得清信息素并且還沒有身體反應的情況确實稀奇，可能真的得切片一下才能找到結果”

洛維拉在半程停下，路邊已經停了一輛懸浮車，頂上插着護衛隊的小旗。

“讓他帶你熟悉一下工作，明天正式開始。”

塔西和她說了聲再見後，走上路邊的懸浮車。

開車的同事關掉車裏的游戲界面，态度不是很好，“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如果塔西的記憶力好點，會發現這聲音曾經在包廂裏聽過。

塔西：“怎麽稱呼？”

對方板着臉，“伊桑，老大說以後你分到我這組，之後要叫我組長。”

他的五官和聲音都很年輕，卻留着猛男常有的短胡渣，不顯得成熟，反而有點不倫不類。

星際人類壽命最長能到兩百多歲，很難猜測他的實際年齡。

塔西：“好的呢，組長。”

伊桑：“巡邏路線在顯示屏上，照着開就行，然後高度保持在……”

他突然想到身邊人的光榮事跡，擰眉道：“算了，你還是開自動駕駛吧。”

塔西打開電子筆記本，新建文檔【筆記-兼職1】，把他說的話記下來，“然後呢。”

看她态度良好，伊桑的聲音放緩了些，“如果有人舉報的話，地點會同步出現在顯示屏上，要立刻去解決，信息素外放的優先級大于打架鬥毆，後者大部分都交給警察幹就好了。”

“剩下的時間，要時時刻刻關注下方的情況，懸浮車必須開室外通風模式，發現外溢的信息素要立刻查找來源。信息素抑制劑放在座椅前的醫藥箱裏，旁邊的背包裏是麻醉槍，如果使用的話，交班後要填寫使用報告。”

話音剛落，地圖上出現一個淺紅色的亮點。

“紅點代表嚴重事件，大部分都是信息素外放，顏色深淺代表事情嚴重程度。”

伊桑加速懸浮車，疾速前往亮點處。

第一次上班，塔西覺得自己要認真一點，不能摸魚，以至于留下壞印象。

因此，懸浮車還在下降，她就已經解開安全帶，彎腰摸醫藥箱裏的Omega抑制劑。

怎麽這麽積極？！

已經當了十年社畜的伊桑覺得不對勁，他不相信有人幹活能這麽積極，他平日一上班就想打游戲或者找莉莉聊天。

他認為，洛維拉把這小孩拉入護衛隊，是因為懷疑她和那個叛徒有關，是為了時時刻刻監視她！

塔西=懷疑對象約等于叛徒的同夥

懷疑對象激動的事≈叛徒同夥有關的事

接頭對象嗎？

他有預感年終獎又要漲了。

伊桑：“你在這等着，我去。”

說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力抽走手裏的抑制器和隔離噴霧，轉身開門下車。

塔西：？

将近半個小時後，伊桑才回來，對着她冷笑。

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六個小時過去，塔西看着伊桑不斷激動地下車，又氣憤地上車。

全程塔西就坐在車上休息，看着他忙來忙去。

每處理一個事故，都會有相應的補貼，對于她來說，相當于躺着掙錢。

中途甚至還睡了一覺，醒來時非常心虛，想點幫忙，可惜都被嚴詞拒絕了。

害，她開始喜歡這份工作了。

已經快到正午，懸浮車回到護衛隊中心。

伊桑擔心塔西偷看數據，讓她回去，剩下的報告自己處理。

塔西再次由衷地感謝他，看了賬戶裏已經到賬的補貼，開心地回宿舍去了。

寫完使用報告，伊桑帶着今晚的車內錄像前往洛維拉的辦公室，“莉莉，老大在嗎？”

莉莉：“還沒來。”

伊桑：“叛徒招了嗎？”

莉莉：“吐真劑的申請還沒被批準。”

上一次看到伊桑這麽興奮，還是在他上次被停職反思前。

莉莉隐約能看到伊桑被批的未來，“你怎麽這麽開心。”

伊桑把自己的猜測和今晚巡邏的經過告訴她。

莉莉眉角抽動，“……你是說，你擔心對方也是卧底，所以今晚所有活全都自己幹了？”

伊桑：“怎麽樣，我聰明吧，我已經把今晚所有人的名字記下來了，只要按着查，不愁線索。”

莉莉覺得那孩子的可疑程度還沒這個笨蛋同事高，“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老大只是覺得她能免疫信息素，一個人可以上兩個人的班，能省了一個人的工資，才讓她入職的？”

伊桑摸着胸口，“莉莉，你怎麽會這樣想呢，太讓我和老大失望了。”

沒救了。

伊桑：“你上次測試可是考了瑟蘭斯第一名，現在怎麽……”

去死吧。

莉莉看到走廊裏高大的Alpha，“老大回來了，你可以去找她報告了。”

伊桑蹦跳着離開了。

十分鐘裏，隊長辦公室傳出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覺得我是有病嗎，給懷疑對象發工資。”

“莉莉？！”

“嗯。”

“今天下午給你放假，既然這麽愛上班，你的t班給他上。”

“好耶！”

伊桑魂不守舍地走出辦公室，“怎麽會有人喜歡上班呢，連老大上班的時候都在偷偷給嫂子發通訊聊天。”

“莉莉？！！”

“嗯？”

“明天也放假。”

“好耶！！！”

***

回到宿舍已經早上十一點，陽光刺眼。

塔西虹膜解鎖大門。

開門後，多尼筆直地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冒着綠油油的光，“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

塔西重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