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穆王府——

“哥哥！”穆芸跑進了房間，随後是穆王爺急匆匆地趕來。

穆王爺問帶他回來的守衛：“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人怎麽就這樣了！”

“回王爺，小的也不知道，人是顧姑娘救回來的，那個洞裏還有水鬼，我們也差點死在裏面。”

“谷凡呢！谷凡怎麽沒有在一起？”

“回王爺，沒有看到，如果和世子在一起的話，也許……也許已經死在那洞裏了。”

穆王爺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現在世子人怎麽樣了？”

穆芸在一旁着急地看着王府的禦用大夫給穆邑診斷，不停地問着情況。

大夫皺着眉搖了搖頭：“世子這不是普通的風寒，似乎是染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守衛們連忙喊了起來：“王爺，是水鬼，我們親眼看見的。”

“去，把顧大師請過來，快去！”穆王爺命令道。

“是。”

嶺藍山——

“不幹淨的東西？”顧來喜回過頭看着匆匆準備家夥的顧溪昭，“我一人去足矣，你在家休養。”

“不，人是我救的，我要救活他。”顧溪昭不顧阻攔，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

Advertisement

柏祎一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小昭兒，你這身子再這麽下去會撐不住的。”

“師兄，是你教我不要放着可以救的人不救，可以管的人不管的，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人是我救的，我得救到底。”顧溪昭笑着離開了，離江跟了去。

柏祎看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爺，顧大師來了！”守衛踉跄着進來通報。

“快請進來。”

顧來喜把除妖水撒了一圈，然後讓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了顧溪昭，離江也不例外。

顧溪昭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他的額頭上，然後對顧來喜點了點頭，兩人在擺好陣勢開始法事。

只聽見屋內一陣打鬥聲和一聲慘叫後，沒了動靜，屋外的人安靜地等着屋內的回應。

顧溪昭走到穆邑的床邊，輕輕擦去了額頭的血跡，看到他臉色開始慢慢地恢複自然了，她也松了口氣，癱坐在了床邊，安靜地睡着了。顧來喜嘆了口氣拿過了一旁穆邑的衣服給她蓋上，整理了下攤子，把水裏的小鬼收了，這才開了門出去。

“大師，怎麽樣了？”穆芸問道。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瓶子，“在這兒了，小昭救了世子兩次，現在已是筋疲力盡，睡着了，還望不要打攪她。”

穆王爺便讓周圍人散去了，只有穆芸坐在門口院子裏的石凳上等着。

“郡主，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她還不出來，會不會在……”穆芸身邊的丫鬟說道。

“她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你別亂說，要是她對錢有興趣，早就答應嫁過來了，何必多此一舉。”穆芸眼睛一直盯着穆邑的房門。

顧溪昭夢見自己又被水鬼拖到了水裏，用力踢了一腳踢了個空，下巴磕在了床沿上，她疼得醒了過來。穆邑也被這一聲悶響給弄醒了，顧溪昭揉了揉下巴，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腳麻得無法動彈，一邊捶着腿一邊想要站起來。穆邑睜開眼無意間看到了她綁着繃帶的腳踝，有些虛弱地問：“你的腳怎麽了？”

顧溪昭猛地擡起頭看着他：“你醒了？”

“嗯……你的腳？”

“哦，剛才不小心睡着了，現在腳很麻，起不來。”顧溪昭用力撐着床沿想要起來，卻一個踉跄撲到了他身上。

“呃！”穆邑一聲悶哼，“你是看我還沒死透再來一下麽……”

“對不起對不起，我起不來了。”

穆芸聞聲推開了房門，見到了這一幕，捂着臉轉過身去：“你、你們……打、打擾了……”然後她又跑了出去。

“哎！郡主別誤會！我沒有……”顧溪昭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坐在了床沿上緩緩。

穆邑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握住了顧溪昭的手，“好暖和……”

顧溪昭愣了下，然後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我以為你死了，想着萬一死在那兒會變成孤魂野鬼，我還是行行好救你了，”看着他一臉失落，她笑了，“好了，其實我以為你已經回來了，如果早點找到你，就不會這樣了……是誰把你綁在那的？”

“不知道……我那天一早去買早點，路上就被暗算了……醒來就發現被綁在那個鬼地方，不過當時還沒有被水淹……”他咳了兩聲，顧溪昭連忙喊人送藥過來。

“因為後面幾日下雨淹的吧……”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他掙紮着想要坐起身來，顧溪昭扶着他靠在床邊。

她還不能告訴穆邑離江的事，畢竟不是普通人：“……我們一家都被你父王軟禁在這裏，我讓人去找你，想讓你來救我，然後有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下落，我就帶了些守衛去找你，接下去的事，就是現在的事了……”

“為什麽要軟禁你們？”

顧溪昭見穆芸端着藥進來了，便沒有再說下去，但穆芸卻開口了：“父王想要鎮魂珠，若得不到鎮魂珠，便要顧姑娘嫁給你。”

“什麽？”他看看穆芸再看着顧溪昭，“你答應了嗎？”

“我……”她遲疑了一會兒，“我還沒有想好……”

“我去跟父王說，讓他收回成命。”穆邑這便要下床，顧溪昭和穆芸倆忙攔住他。

顧溪昭腳不小心撞到了邊上的小茶幾，傷口的血有些滲了出來，她咬着牙把衣擺往邊上遮了遮。

“你腳受傷了。”穆邑想要去看她的傷口，被顧溪昭按在了床上。

“我沒事，你先顧好你自己。”然後她便挪着步子往外走，到門口轉頭對穆芸說，“郡主，照顧好你哥哥。”

“嗯。”

走到門外，離江跟了上來，顧溪昭問道：“小滿怎麽樣了？我去看看她。”

“還在睡。”

顧溪昭推門進去，只見鎮魂獸趴在小滿枕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見他們來了，便站了起來跳到一邊。

“有要醒的跡象嗎？”顧溪昭摸了摸她的臉頰，轉頭問鎮魂獸。

“沒有，”它嘆了口氣，“體內的鎮魂珠已經因為宿主的身體不好開始失控了。”

“你是它主人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顧溪昭埋怨道。

“我最近連個死人都沒見着，元氣都恢複的很慢，根本沒法幫她。”鎮魂獸用後腳撓了撓脖子，抖了抖毛，“你們看會兒她，我出去轉悠轉悠，在這兒守了八天了，骨頭都要散架了。”然後便竄了出去。

“……”顧溪昭看了看離江，“你能幫她嗎？”

離江沒好氣地看了小滿一眼：“你就不心疼我？我最近元氣也恢複的很慢，剛準備休養兩日，你就又給我找事。”

顧溪昭低下了頭想了會兒，突然問道：“用我的血能不能幫她？”

離江吃驚地看着她：“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的處境？說到底，我當時就不該告訴你鎮魂珠的事情，我們也不該跟你相認！”

“事已至此，只能往下走，你覺得還有別的辦法？好，我可以當做不知道鎮魂珠的事情，我可以不救師兄，但小滿的事情是我一人造成的，是我非要讓她變成‘人’，是我的自私造成她這種樣子，我不能不管！”她說出這些話後，失落地別過了臉，她并不想就這麽放棄師兄，她還想努力一把。

“……”小滿閉着眼聽着這對話，終于明白了當時她閉口不提的原因。之後，她在一旁默默陪着小滿到深夜，離江則賭氣離開了穆王府。

小滿終于忍不住了，睜開了眼，顧溪昭看到她醒了連忙湊上去：“感覺身體怎麽樣？”

“嗯，我睡了多久？”小滿努力翻了個身想要坐起來。

“八天……”顧溪昭給她倒了杯水，“以後不要随便用鎮魂珠了，不然你得錯過多少好玩的事啊。”

小滿喝了口水笑了笑：“能有什麽好玩的？”

“嗯……”顧溪昭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來這陣子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反正，你之後不要随便用了。”

“那你是想要嫁給世子嗎？”

“我，我……如果為了你，我嫁。”顧溪昭漲紅了臉。

“別傻了，你不能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把玄清忘了嗎？”小滿轉着手中的杯子，“不過你們是不是很久沒見面了？”

“嗯，大概早就忘了我了吧……發生了太多的事，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要背負的東西多了起來……朋友、家人，”顧溪昭感覺血已經浸濕了她的腳，臉色泛着白，站了起來，“我先出去幫你看看有什麽吃的，你等着啊。”她沖着小滿笑了笑，推門出去了，小滿看到她的血腳印，嘆了口氣。

“我們都不容易……”小滿把杯子放到了一旁，拿出了腰封裏的玉佩，“陸……青……山……”

陸府——

一家人吃着晚飯，陸夫人照顧着兩個姑娘，一個藺陽公主一個樂潇潇，陸青山則一筷都沒動過。

“青山你怎麽不吃？陸伯母做的可好吃了。”藺陽給他夾了一只雞腿。

“……你們慢吃，我去衙門看看。”他起身便要走。

樂潇潇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這麽晚了還去衙門嗎？披肩外衣去吧！”然後就要去他的房間，被陸青山攔了下來。

“不用了，衙門有衣服，我可能夜裏就住那兒了，你們不用等我了。”說完離開了陸府去了衙門。

他走後，陸府的氣氛便變得有些尴尬起來，陸夫人一邊安慰着樂潇潇，一邊哄着藺陽，陸老爺則是早早地吃完便去了書房，本就不想看見這種兩個女人同時出現的一幕，偏偏還讓自己碰上了，還是先避避好了。

到了衙門後，他一個人躲在書房看卷宗，取卷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卷，他撿了起來，瞥見了裏面的內容，是賈府的案子，腦子裏就不自覺浮現那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或者說，都是小滿的影子。那個以身涉險，天不怕地不怕，聰明，善解人意的她，從遇見她的第一次起，一直到現在兩個人狼狽的樣子。

他不禁捏緊了手中的卷宗……

小滿披着外衣坐在院子裏，看看天上被烏雲遮住的若隐若現的月亮，八天了，他過得怎麽樣？好想見他……

顧溪昭見房中沒人，出來找她，看見她很沒精神的樣子，停下了腳步，自言自語道：“我們為什麽都這麽不容易……”她靠在牆邊苦笑了一下。

翌日——

“陸青山——”藺陽跑進了衙門，被捕快們攔了下來，“哎你們，竟然敢攔我，不知道我是誰嗎！”

“姑娘，不管你是誰，就算是嫂夫人都不能随便闖進衙門。”

追了上來的小魚兒上前拿出了令牌：“放肆！你們敢動藺陽公主，都不想活了！”

“藺陽公主？就是那個當初皇上下令要許配給陸捕頭的藺陽公主？”

陸青山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推開門問道：“什麽事啊這麽吵。”

藺陽跑到他面前說道：“陸青山，本公主今天要回宮，你得護送我回去。”

“公主可否再寬限幾日？”陸青山作揖道。

“我不，我受不了你跟小滿兩個人一起在我面前出現，我要你跟我回去。”說着，她便挽着陸青山要拉他走。

陸青山雖有不甘，但她是公主，若是惹怒她，怕是宮裏就沒人幫自己了，他正被拖出衙門的時候，與路過衙門門前的顧溪昭和小滿撞了個正着，陸青山和她們相對站着，很是吃驚，小滿向後退了一步，拉着顧溪昭想要離開。

“啊！是你？”藺陽一路小跑到小滿面前，“你說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小滿不知該怎麽回答她，便小聲問她：“藺陽，你和陸……陸捕頭認識嗎？”

“何止認識啊！”她湊到小滿耳邊說道，“其實我是當朝公主，藺陽公主，父皇曾經把我許配給他，但是他不要我，真是瞎了他的眼，還有啊，我這些日子不是住在陸府嘛，看到了他那個叫小滿的心上人，很普通嘛！雖然長得還過得去，可就是有些怪怪的。”

小滿一驚，他已經找到替代自己的人了嗎？所以，和自己重逢只是逢場作戲嗎？也是，現在自己這副樣子有什麽資格……還有眼前這個藺陽公主，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公主，女裝的她說是國色天香都不為過，又身份高貴，和她在一起，飛黃騰達不在話下。她苦笑了下，眼眶有些泛紅。

“嗯？你怎麽了？”藺陽有些奇怪，“不過，本公主今天就要回宮了，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嘛，以後如果你來京城了，告訴我一聲，我帶你去玩！”

小滿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小小的老百姓，不足公主挂念，公主回宮一路注意安全，就此別過。”然後跟顧溪昭轉頭朝着穆王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哎！”藺陽見叫不應了，便也只好作罷。

陸青山上前問道：“你跟她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告訴她我其實是公主，說你瞎了眼不要我，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她斜着眼看着他，“不過，真是奇怪，別人見了我都是巴不得要巴結我，她卻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真是個怪人。”

陸青山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對藺陽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去穆王府處理，你回陸府等我，我很快回來。”

“那你快點啊！我可不想夜裏還在路上每個地兒可以住的。”

他一路找着小滿的身影，但找到穆王府，也沒找到，問了穆王府的守衛，并沒有回來，他焦急地看着人來人往就是沒有看見，他又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于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去了衣冠冢，并沒有見到人，但卻看見了自己的玉佩被放在墓碑前。他撿了起來，緊緊地捏在了手裏，他對着林子喊道：“小滿，你出來！”

但小滿和顧溪昭早已離開回了穆王府。

“小滿你別吓我啊，你怎麽了？回來以後一句話都不說，你怎麽了啊？你不是見到他了嗎？不是應該開心嗎？你倒是說句話啊！”顧溪昭擔心地看着一副失了魂樣的小滿。

對，為了自己能見他一面，顧溪昭暗自和穆王爺答應了第二個條件，但作為交換，可以随時帶着小滿出去。可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不知道剛才那個公主在小滿耳邊到底說了什麽，小滿的表情瞬間就變了，還和自己分開去了個地方，回來後又是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行，我去找他過來。”顧溪昭說着就要出去，被小滿一把拉住了手腕，她回頭吃驚地看着小滿。

“他是誰？”小滿擡起頭問道。

“陸青山啊！”

“哦，”小滿又轉回了頭，“你找陸捕頭幹什麽？我沒做什麽壞事……”

“……你怎麽了？”

“陸捕頭那麽忙，不要找他……”小滿淡淡地說，“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然後松開了她的手。

“小滿，我陪着你啊……”

“不用了……我沒事。”小滿努力擠了個笑容出來，然後把她推到門外，鎖上了門，靠着門坐在了地上，把臉埋在膝間，不一會兒，眼淚浸濕了衣服，想回去，想回去現代，或者死了也好，現在這副樣子算什麽，當時為什麽不想着反正遲早要回去的，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感情……

“顧姑娘，指揮使求見。”整個穆王府自從知道顧溪昭即将嫁給世子，都對她畢恭畢敬。

顧溪昭看了看小滿的房門，說道：“我去見他。”

到了門口，顧溪昭把他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

顧溪昭用力揪過他的衣領：“你說，你又做了什麽事？啊？我真的，做了多大的犧牲讓她來見你，想讓她開心，你到底又怎麽得罪她了！”

“我不知道，我還想問呢，她到底從公主嘴裏聽到了什麽，為什麽突然這樣了。”

“呵，公主，”顧溪昭冷笑道，“跟你的公主過一輩子去吧！”

“我不會娶她的，難道小滿不清楚嗎？她明明比我更清楚。”

顧溪昭眼眶都紅了，一把把他推到了牆上：“她犧牲了多少你知道嗎！她現在這幅樣子全是拜你所賜！如果你不執意去古墓，她就不會為了救你們犧牲自己做了鎮魂珠的宿主，她為什麽會睡那麽多天，為什麽她的臉、手會變成那樣！因為她知道自己是鎮魂珠以後就一直在幫別人，她覺得在古墓再也見不到你了，滿心祝願你幸福，你倒好，聽說衣冠冢都建了，還去了京城做了什麽指揮使，呵，真是飛黃騰達了，真是小滿拖了你的後腿，如果她早點不在，你早就可以做驸馬爺了！我現在真的有一刀殺了你的沖動。”

“我要見她。”他也紅了眼眶，“我要當面跟她說清楚。”

“你做夢，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她了，去做你的驸馬爺吧！”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正在這時，樂潇潇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看着他們有些茫然：“你們怎麽了？”然後走到了陸青山身邊，“公主讓我出來帶你回去，她吵着要回宮。”

顧溪昭看到了樂潇潇突然又明白了什麽，冷笑了兩聲：“陸青山，江湖不見。”說完便回了穆王府。

陸青山快步輕功飛進了穆王府，落在了小滿門前的院子裏，喊道：“斯小滿，如果你想跟我說什麽就當面說，你對我有什麽誤會你全都說出來！”

顧溪昭一把拉過他：“你幹什麽！我說過不讓你見她了，你再不走我叫人把你轟出去了！”

“如果是她自己親口說不要見我，我就走。”

小滿站了起來，打開門，陸青山連忙掙脫開跑到她面前：“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肯見我。”

她低着頭輕聲說道：“陸捕頭……祝你幸福，玉佩，我已經放在衣冠冢面前了，從此，斯小滿這個人就不在了……你如果不願意娶公主，就不要辜負另一個‘小滿’……我們，就到此結束吧……再也不要見了。”小滿沒等他說話便關上了門。

陸青山低下頭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他低聲問道：“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再也不見了嗎？”

“嗯。”

“好，斯小滿，你給我聽着，”他拿起了玉佩，“這個玉佩，給過你就不會再給別人，如果你不要，誰也別想要。”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我陸青山，誰都不娶！”他扭頭穿過聞聲趕來的守衛，離開了穆王府。

穆王府突然安靜了下來，顧溪昭讓他們散了。

陸青山離開了慶山縣護送藺陽公主回了京城，之後無論藺陽怎麽逗他鬧他，他都只是像普通官員一樣對她的回應，一頭紮進了錦衣衛的事務中，很快，就從錦衣衛指揮使晉升成了大将軍，但也是出了名的冷血。

而顧溪昭為了小滿活下去，想了很多辦法，維持着她的壽命，自己也已為世子妃，婚事辦的聲勢浩大，對于穆王爺來說，這真是如有神助。一來手中握着鎮魂珠這一王牌，可以保自己不死，二來，顧溪昭輔佐穆邑已成大器，等待時機成熟，穆王爺準備将自己的王位傳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