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真的很喜歡看山

你真的很喜歡看山

何醒落在這片土地的時候，感覺到了久違的熟悉的氣息。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着，煙雨如綢，絲絲縷縷地，沿着青石板縫流入小河。

石橋邊，蒼青色柳樹，黛瓦白牆，綿綿細雨，遠山如墨。船舟劃過水面，泛起圈圈波瀾，皆倒映在清澄如鏡的小河中。

何醒：南方人狂喜！又回到了熟悉的氣候區！

沈續晝開車路過兩旁的房屋，雨水沿着車窗下滑，能聽見外面的叫賣聲，唱戲聲，熱熱鬧鬧的。

何醒坐在後座，被外面的熱鬧吸引，扒着車窗朝外望去。只可惜玻璃被雨水覆蓋，看不清楚。樹上的光影呈溫和的綠色，落在何醒的眼中。

不過沈續晝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開着黑色轎車越走越遠，直到四周房屋逐漸減少，道路兩旁被草地覆蓋。

這，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是？

“我們…要去放羊嗎？”何醒适當“委婉”的問出了這句話。

事實上，沈續晝為了避免堵車，特地走了一條較偏的路，這才顯得附近有些荒涼。

沈續晝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懵裏懵懂的何醒，眼底含笑，語氣也變得和緩：“沒有，只是我不太喜歡熱鬧而已。”

然後，何醒站在民宿的小院門口，沉默的與屋子後頭，近在咫尺的山對視。有多近呢？他甚至能看清山頂雪。

何醒：……

沈續晝提着行李從車上下來，見何醒仍在原地，面對着山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續晝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邊，一和他一起研究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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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麽了嗎？”沈續晝突然問。

何醒猛然回頭：！

何醒摸了摸脖子，假裝很忙：“咳…看出來了，沈老師你真的很喜歡山。”

沈續晝打開了院子大門，何醒跟着進去，看見院內的景象。

房子是一棟兩層的獨棟小別墅，木質調與整片的落地玻璃組成，站在外面都能想象到，拉開窗簾就能看見雪山的開闊視野。

前院不大，有一圈花圃，還有被圍起來的一塊荒地，像是理想中老年生活的地方。

不過這裏幹幹淨淨得有點過頭，屬于是小偷來了都要扔兩百塊再走的程度。

何醒跟着沈續晝進了門，房子裏提前被人打掃過，清清冷冷的。

何醒有些疑惑：“怎麽沒看見民宿老板？這麽放心我們嗎？”

“哦，”沈續晝自然的從鞋櫃裏拿了兩雙新拖鞋，起了一些逗他的心思：“找他有什麽事嗎？”

何醒道了謝，繼續回答他的話：“也沒什麽事，就是感覺有點冷清。”

燈被打開，暖黃的燈光給客廳添了不少溫馨氣氛，配上暖色調的裝飾和綠植，一時竟給房子添了不少人氣。

沈續晝轉頭，看向門口的何醒，眉梢微揚，輕笑出聲：“因為房子主人今天才回來。”

“哦…啊？”何醒慢半拍反應過來，瞳孔地震：“這、這這是你的私有財産！？”

沈續晝點點頭，拿着行李箱往二樓搬，一邊略帶揶揄的問：“怎麽？突然不寄人籬下還不習慣了？”

“不不不！”何醒提着自己的箱子上樓，一邊順口回答：“沒想到桑吉哥說的是真的，我還傻乎乎的讓您找工作…”

根本不用找，直接回家繼承億萬家産！

沈續晝給他安排了房間，拉開窗簾就是近在眼前的雪山。

何醒收拾好下樓，正好看見沈續晝從廚房裏出來。

兩人對上視線，沈續晝看了一眼他的着裝，短袖外面套衛衣外套。

他自然而然的說：“走吧，出去吃飯。”

嗯？什麽？

何醒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不在家做飯嗎？”

沈續晝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後開口：“也可以。”

何醒松了口氣：還好勸了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家裏只有一包去年買的挂面的話。”

…對不起，撤回。

最後兩人找到山另一邊的一家農家樂，剛好有唯一的一條小路。

山間的風呼嘯而過，帶着絲絲涼意。

還好之前何醒想着山上溫度低，穿了一件外套。

不過…

“沈老師，您為什麽不講話了？”

剛下過雨的石板路些潮，夾縫中生了少許青苔，小徑兩旁昏暗的路燈照着兩人的背影，一個活潑，一個沉默。

聞言，沈續晝把下半張臉短暫的從高領中脫離出來，轉頭看向何醒，非常正經的回答：“年紀大了，怕凍。”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說完又将臉縮了回去。

何醒目睹全過程。

好好好，這麽玩。

那我可就沒話接了。

聽說雅安常下雨，有“雨城”之稱，也是全國唯一的“中國生态氣候城市”。

第二天一早，何醒是被外面的雨聲吵醒的。

雨水打在屋檐，濺到樹葉上，最後落到地上。天光大亮，沒有太陽也沒有烏雲。清晨的空氣幹淨，帶着雨的濕潤，卻意外的沒有夏季的潮濕悶熱。

何醒是典型的醒了就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困意，幹脆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下了樓。

樓梯剛走到一半，何醒就聽見一樓模模糊糊的動靜。

何醒快步下樓，尋着聲源望過去，在廚房的沈續晝一轉身就對上扒在樓梯口那道探究的目光。

“站哪幹嘛？我正準備待會去叫你。”沈續晝解下作飯的圍裙，一邊讓何醒下來。

“早餐将就一下，就地取材煮了碗面。”

“哇！看起來就很不錯！”

何醒坐在他對面，看着面前這碗熱氣騰騰的面，看見裏面的蔥花，突然想起門口那塊田。

何醒試探性的問：“這蔥…不會是去年種的吧？”

“是啊，”沈續晝接着和他演，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承認：“不是說了就地取材？”

不出所料，何醒被他的話逗笑。食欲大增，吃了一大口面條，還不忘煞有其事的回他一句：

“難怪，帶着泥土的新鮮。”

.

吃完早飯，沈續晝帶何醒去了附近的小鎮買點生活用品。

路上的雨就沒停過，只有他們下車的時候雨稍微小了一點。

為了方便，兩人共打一把傘，行走在巷街間。

小鎮上幾乎是中老年人，聽說年輕人都去外出打工了。

何醒一路看去，有些人将菜擺在路邊的地上，用各種各樣的編織袋墊着，賣菜人就搬個小板凳坐在一邊，身旁是老舊的木杆稱和扁擔。

一路走過去，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的配置。

“這個怎麽賣？”閑逛間，沈續晝已經在一個攤子前停了下來。

何醒順手接過傘，方便沈續晝彎腰和商戶交流。

何醒好奇的從被背後探出頭，圍觀沈續晝買菜。

賣菜的是一位七旬老翁，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衣服被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掌紋深的像大小不一的疤痕。

他似乎說了些什麽，何醒聽不太清，大概是關于價錢的。

沈續晝聽了半天，然後點點頭，把攤上所有的菜都挑選了一點，然後遞了五十整鈔給老人。

零地方言擁有者·何醒看着他們倆相互推拒了一會兒，最後在沈續晝的強硬下收下了錢，并連連道謝。

然後又買了點肉，一起放進車的後備箱裏。

沈續晝：“你想想還要不要買什麽東西？”

何醒搖了搖頭。

大不了就點外賣

然後就聽沈續晝自然的接了一句：“畢竟這裏沒有外賣。”

何醒：……你有讀心術嗎？

不然為什麽每次都可以接到我的心裏話？

等他回過神來，兩個人就已經站在超市的門口了。

以前因為職業需要，幾乎沒見過幾樣碳水化合物。

來到這個鎮上唯一的大超市，何醒直奔零食區。

沈續晝在後面推購物車，何醒在前面負責拿。

沈續晝看着車內堆積成山的薯片果凍瓜子，發出真誠的提問：“真的不會上火嗎？”

何醒覺得他說的對：“那就再買幾只雪糕吧！”

能量守恒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最後兩人買了兩大袋東西，回到家中，沈續晝脫下濕了一半的外套，和何醒一起整理。

他們買了不少東西，光收拾就收拾了一個多小時。

看着滿滿當當的冰箱，何醒特別有成就感。

時間有點晚，臨近下午，沈續晝拿了幾樣食材就去了廚房。

何醒主動幫忙切菜。

因為他只會切菜，其他不會，做菜如同開盲盒。

中途，何醒切着蘿蔔，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夏費打來的視頻通話。

何醒接通，擺在一旁的架子上，正好将沈續晝和他一起照入鏡。

夏費似乎還走在回家路上，擡頭看路，一邊說話。

“我今天和一個江蘇人應酬，突然就想到了你。何醒你那邊怎麽…”

“你怎麽還和他在一起！！！”

夏費的咆哮吸引了沈續晝，他轉頭看了一眼夏費，面無表情的問：“我怎麽了？”

見氣氛不對，何醒讪笑着打圓場：“剛好和沈老師一起旅游，沒事的。”

夏費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你倆……”特像一對老夫老妻你知不知道？

何醒适時岔開話題：“你回去了？”

夏費進了車裏，關上車門，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是啊，我留那無聊死了。”

夏費本來剛剛應酬就沒怎麽吃飽，本來想去加個餐，現在看着都飽，一臉嫌棄的和何醒說：“行了，你自己注意點，別傻子似的。”

都懷疑等哪天被拐，都心甘情願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人販子。

好歹是他養過的白菜。

“挂了。”

煩死了，白菜又要被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