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回到床榻之後, 昨夜今晨的回憶紛紛湧入，無需如何撩撥，情愫便呈蓬勃豐茂之勢, 蔥郁潮潤。

面對面躺下後，艾利亞斯反而不像方才在沙發裏那樣着急了。

付敏還是蜷在他懷中，被他一手按住後腦, 然後輕柔含吻住雙唇。

連艾利亞斯自己都不知道的是, 原來他即使強迫自己不去回想她們先前的互動細節，這些回憶也在潛意識裏持續發酵, 且自動複習。

因此他的吻更靈活，更具技巧性了。

舌面擡起, 貼着她敏感下颚輕輕來回，待她有些受不了, 小舌跟上來時，他便銜住了, 或交疊或攪繞，糾纏得極為暧昧粘膩。

付敏感覺自己要融化了。

終于一吻終了，像游船駛進了微妙的平靜海域，兩人分開, 對視間脈脈無語，只有飽含荷爾蒙的氣息在一呼一吸之間肆意湧動。

他按在她後腦的大掌收攏, 以指節撩動她發絲，權作安撫。

過了一息, 付敏緩過氣來，卻見他規規矩矩的, 隐約還能從呆呆的外表中，窺見一絲傻笑。

她伸手去點他臉頰, 于是那抹藏在表皮下的笑意便慢慢浮上面來，明晃晃地昭示着青年的歡欣。

真可愛。

誰能想到這樣的詞彙居然能用在素有惡名的黑龍身上。

“艾利。”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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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準，他扶她躺正，俯身而下，将在親吻這件事上領悟出的訣竅，在她身上舉一反三，繼續進行着。

付敏甚至能感覺到肌膚上掉落了紫色閃電，将潛藏在內外的歡欣愉悅盡數翻轉傳播，于細枝末節中窺見至高天堂一隅。

艾利亞斯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耳邊便充斥着她發出的一切響動。

近處的水聲，遠處的呼喚，皆因他而起，而緊繃的痛楚夾雜其中，這讓他再次得到了滿足。

艾利亞斯細細舔舐，一點點為她清理，付敏無力阻止，只能任他動作。

終于餘韻趨于平緩，客廳只剩兩人呼吸起伏，密切糾纏。

他體貼如常，啞聲詢問她感受，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狀态。

付敏知道他的秉性，所以伸手就要撫過去。

卻再次被他阻止，只見他搖頭：“你會很辛苦，我自己就好。”

付敏沉眸看他。

能看得出來，他十分在意自己黑龍的血統，總是擔心在日常的接觸中，傷害到她。

但其實從他之前對龍息草的極快适應速度來看，他對于刺激的适應能力，絕對超出他自己的預料。

所以，經過這幾次接觸，他應該已經能控制的。

“如果你是因為害怕把握不住而變身，那一切節奏由你主導。”付敏扣住他的手，潤澤雙眸倒映對方的身影，她繼續道，“可，艾利，我相信你其實已經可以控制了......”

為什麽還要忍耐？

因為害怕這一切甘甜都是海上浮沫，過眼雲煙。

所以盡可能地推遲和延長“享樂”的時間，仿佛這樣，能抵過一切失落和痛楚。

“我希望親密是我們雙方面的交流。”付敏附去他耳邊，輕聲安慰，“不必怕，我哪裏也不會去。”

艾利亞斯赤瞳緊縮，意識到心思被她輕易看破，不免滿含感動。

“敏敏，我......”

她抱住他的腦袋，輕拍他肩背：“你摸摸看，我是真實的，而且，我會一直陪着你。”

艾利亞斯的臉頰貼在她胸前，聞言欣喜擡頭：“這麽說，你答應了？！”

付敏伸手刮刮他鼻子，笑道：“沒有，但我暫時哪裏也不想去。嗯，除了跟你回陸地休假。”

即便是這個回答，也叫他備受鼓舞。

氛圍步入缱绻糾纏的頂峰，仿佛有纏綿枝桠從兩具交疊的身體生長出，葳蕤盛放。

付敏睜大雙眼，看艾利亞斯羞紅着臉，花樣卻是不斷，從唇舌和手指，再到.，逐步升級替換。

從這一點看，艾利亞斯的學習能力和他的适應能力一樣強悍。

她将手指抵在唇邊，調整呼吸，放松身體，任他去搗鼓。

不變的是他溫柔的動作，細密碾擦，專心致志地取悅她。

****

曾經有一段時間，付敏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父母的身後事需要處理，妹妹還躺在醫院裏等着她照顧。

焦頭爛額到時候，多虧吊着一口氣，這具身體才沒有垮下去。

等過了最忙碌緊張的時間，妹妹的傷情也相對穩定後，她來不及松一口氣，還有長長的籌措醫藥費的戰線，幾乎将她的神經撐拉得麻木。

有時候忙到深夜，身體明明已經極度疲累，精神也萎靡不振，但就是睡不着。

終于熬到入睡，夢中又是各種光怪陸離的惡境。

之後有一次，她和妹妹一起聽廣播時，遇見了那首曾經很喜歡，但早就被她遺忘的外國曲目。

彼時她們擠在小小的病床上，周圍充斥着難聞的藥水氣味，以及抹不去的巨大精神壓力，但頭一次平靜地相擁而眠。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她長久以來，步入平穩的開端，所有狀态從那之後，似乎在向好發展。

生活的節奏被她調整到一個可以接受的地步，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适應的很好，可以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只要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但很可惜，那只是單方面的。

姐妹二人的心境，一個t平緩往上，另一個卻急轉而下。

在同一個深夜，與她好眠無夢相對的，是另一個充滿自責壓抑、郁卒暗寂的噩夢。

那之後，噩夢不分白晝黑夜，纏着傷痛病弱的自責少女，一步步走向自我毀滅的死路。

登島之後，她雖然看似還在用曲子催眠，卻時不時會在入睡前複盤過往的一切，忍不住回憶，究竟是從哪裏開始出現問題的。

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是不是，可以挽回？

經歷生死之後，還有對艾利亞斯逐漸加深的信任依戀，讓她糾結不已。

後來唱片機壞掉，她反而覺得松下一口氣，或許，冥冥之中，命運也在告訴她，該放下了。

之後她發現，海風海浪的聲音也挺助眠的。

人的适應能力真的極強，時間平穩地滑到如今。

艾利亞斯的體溫和呼吸脈搏圍繞着她，令她有一種整個人被溫水環繞的感覺。

被妥帖照顧後，身心惬意舒展，是絕佳的助眠方式。

甚至在她睡着以後，隐約還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帶着無限柔情和眷戀滿足。

以至于她在沉沉睡眠中，還能發出幸福的喟嘆，蜷着身體，依偎進他懷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