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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第 59 章
陸筠把打印出來的名單裝進口袋, 趁着還沒人來找,他繼續查了查這名單裏的人。
“嗯,這個叫刁翰飛的, 20歲的時候夭折了。”陸筠轉頭看了眼鸩鳥, “姓刁呀,那是打算并到雕族的?這裏真身寫的是鵬鳥待查。大鵬,那也是上古妖類吧?可惜沒能養大。”
鸩鳥看着屏幕,仍是沒說話。
陸筠把所有名單裏的真身那一項全都先看看:“蠱蛇、火蜥蜴、銀角鱷, 哇,梁翊, 你同學的來歷都很厲害呀, 聽都沒聽過。主班老師真身是袋鼠, 你确定你沒記錯嗎?松鼠還是袋鼠?”
鸩鳥掃他一眼,陸筠便道:“好吧好吧, 你沒記錯, 是松鼠。”
陸筠把這位袋鼠老師的資料往下拉, 想看看他現在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卻在資料最下面看到這位老師已經在一次戶外教學活動中為了保護被兇獸襲擊的學生犧牲了。
陸筠一愣, 趕緊把這個班的其他所有人資料都往下拉看了一遍, 居然都是在同一次兇獸襲擊事件中喪生了。
“全班都出事, 就你活下來了?”陸筠太驚訝了, 他轉頭看看鸩鳥。鸩鳥一臉嚴肅。
“等等, 我再查查看。”陸筠确認了事件日期,然後又去調梁翊的個人健康檔案,找到了同一個時間段:“這裏, 你看,出事的時候你發燒了, 在住院。”
鸩鳥盯着屏幕。
“陸筠。”堂姐陸笙在不遠處叫他。
“馬上來。”陸筠應着,關上電腦屏幕,對鸩鳥道:“你真的是命大。”
陸筠起身去見陸笙,鸩鳥看着他的背影,識趣地站在桌上沒跟過去。
這頭,陸笙告訴陸筠,她爸和伯父已經回家了,她這邊的工作已經做完,樓面排查都沒問題,父親讓她也回去,把今天的情況報一下。她問陸筠什麽時候能走。陸筠看了看手上的記錄,他還在等兩個小組的報告,然後再核查一遍。陸笙便說那她先走,她又問陸筠這邊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她轉達的。
陸筠想了想在十樓的那番問答,又想起梁翊的話,他道:“我等着看過所有報告,總結清楚了情況再回去跟叔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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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陸笙看了眼鸩鳥:“她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她很靠得住。”陸筠答。
“那也小心點,別總被她盯着。”陸笙道。
姐弟倆告別,陸筠看着陸笙離開,又站了會,這才轉回來。他重又開了電腦屏幕,這回是辦的正經工作,把同事之前交來的報告內容核查了一遍,之後等來了其他的報告,他帶着鸩鳥去相關地點做了最後的檢查,提交了核查确認函,與刁俊雄電話彙報之後,可以回家了。
陸筠離開大樓之前去十樓探了探,印晨飛果然還在忙。陸筠便留了聲招呼,走了。
陸筠帶着鸩鳥飛快回到孟鐵川家,後院的山頭亭子那兒亮着燈,陸筠飛奔上去,果然看到孟鐵川抱着貓坐在秋千上晃呀晃。
陸筠側過臉對肩膀上的鸩鳥道:“你說孟叔坐秋千是不是真的在思考?”
“你去問問他。”梁翊突然說話,把陸筠吓了一跳。
“你變回人之前可以先打聲招呼。”陸筠道。習慣了她是只鳥,突然變來變去還真是需要适應一下。
孟鐵川已經看到他們了,他在梁翊身上盯了一會,對他倆招了招手。
陸筠和梁翊走過去了,孟鐵川看看梁翊:“怎麽回事?怎麽變回來的?”
陸筠暗道梁翊竟然真的沒騙他,孟叔也不知道梁翊能變人形了。
梁翊答道:“陸筠太蠢了,我一着急,沒辦法,就變回來了。”
陸筠趕緊點頭:“對的,孟叔,我可以證明,今晚特別驚險。”
孟鐵川看陸筠那表情,便對梁翊道:“陸筠這不叫蠢,他這是單純。”他又轉向陸筠:“你說說看,怎麽個驚險,都發生什麽事了?”
陸筠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在十樓被印晨風下藥,梁翊及時發現并調換杯子,他們對印晨風反套話的情況說了,最後補充了印晨風抽了鸩鳥的血這事。
“印晨風?”孟鐵川在腦子裏回憶這個人。“鷹族的。”
“是的。”陸筠問,“孟叔你知道他?”
“有印象,但不熟。對他不怎麽了解。”孟鐵川道:“但鷹族,對族人非常嚴厲,印晨風的作風,應該跟他們族的整體風格差不多。”
“他喝了吐真劑之後,說話挺刻薄的,還帶着股狠勁。”陸筠道:“比如說蘇寶是找死,還有說什麽對妖管局是不是絕對忠誠,我也不好形容,就是感覺挺奇怪的。”
“他說我們妖管局怎樣怎樣,說他也不清楚,都是聽領導的,但他沒具體說領導的名字。”梁翊道:“雖然很放松,都說真話,但話裏還是很警惕的。他的表達方式,不像是在跟同事聊天。”
“對,對。”陸筠道:“我也感覺到了,如果他說我們十樓怎樣,你們十五樓怎樣也罷了,他說我們妖管局,然後說你們狼族,就是他很明确是在一個圈子裏,圈子外頭的都是外人,都是需要提防的潛在敵人。而這個圈子的名字是妖管局。”陸筠頓了頓,“嗯嗯,我覺得就是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呆的妖管局多高級,我們呆的妖管局不是一回事似的。”
孟鐵川沉默着想了想。
梁翊等了他一會,問道:“大王,你今晚去鶴老家什麽情況呀?”
孟鐵川便把發生的事也說了一下。用來炸白四海的炸|彈上沒有加符印,刁俊雄想全城清查,用這理由先查狼族,被陸正昆拒絕,而後刁俊雄又抓住了鶴老屍體上有自己施展的封印的把柄,用這個嫌疑理由敲打敲打了他等等。
陸筠聽得有些心驚:“刁局想找借口盤查我們狼族?那不是跟印晨風做的事一樣,他給我下藥,就是想套我們狼族的把柄出來。我覺得他嘴裏說的領導,應該就是刁局。而且白局受傷入院,根本沒辦法下指令安排工作,整個妖管局現在都聽刁局指示。肯定是刁局讓印晨風這麽做。他安排我回局裏調查,知道我肯定得去十樓,所以讓印晨風事先做好了準備。”
陸筠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斷很合理:“而且刁局一直在人類城,白局有意将他邊緣化,鳥類妖族在妖管局的地位确實不太高,可能雕族、鷹族這些鳥類大族就想趁這次機會奪權。虎族那肯定是敵人,而我們狼族作為獸類大族,也是他們需要警惕的對象,所以他們想先搞定我們。”
“怎麽搞定?”梁翊問。
陸筠道:“那就要看白局的傷勢情況,如果白局不幸去世,刁局按職銜理所當然要升正職,虎族肯定會鬧,他們也有高管任職,會要求重選正職局長。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如果刁局能把我們狼族拉攏過去,再通過我們拉攏其他勢力,那最後就算拼到重選流程,他也不會輸。對了,他還故意挑孟叔的刺,制造些把柄,到時用來要挾孟叔,或者送孟叔人情什麽的,總之,都是控制的手段。”
“那重點還是得白局去世,炸|彈裏不加符咒這肯定說不過去。暗殺的對象可是妖界最厲害的大妖,權勢也是最大,兇手不可能這麽馬虎草率的。”孟鐵川始終對這個細節很在意。
“但是為什麽要殺害鶴老?鶴老跟這事有什麽關系呢?”梁翊更關心這個,“松鼠老師的記錄全都沒有了,就好像她這個人沒存在過一樣,但是鶴老跟我提過松鼠老師,結果鶴老沒命了,怎麽可能有這種巧合。”
孟鐵川皺了眉頭:“松鼠老師的記錄怎麽了?”
陸筠忙到今晚搜索松鼠老師的結果告訴了孟鐵川,他掏出口袋裏打印的跟梁翊同期的托管班的學生、老師名單,遞給孟鐵川看:“這個班的學生真身都很特別,按照記錄,除了梁翊,其他全死了。原因是戶外上課時遇到兇獸襲擊。”
孟鐵川看了看名單,遞給梁翊:“我全都不認識。但要說奇怪,其實也說得過去,當初在人類城時,确實死傷過很多妖類,原因各式各樣的都有。我還聽說有些是被人類殺死的,但是登記時會記在兇獸的賬上。那個時候局勢非常混亂,如果有人員失蹤或者死亡,套到那個時期去,編個名目,也是一種處理辦法。松鼠老師的資料全被删幹淨挺奇怪的,沒必要 。這整個班全死了,資料都還在呢,多一個松鼠老師的名字又能怎樣?一個妖類,活了幾百年,接觸過的人和妖那可數不清,怎麽可能能讓她的存在完全消失,删掉反而讓人起疑心。”
陸筠撓頭:“說得也是。”他又補充道:“梁翊就完全不記得了,她整個班的同學老師全都不記得了。腦子出了什麽問題?”
梁翊沉着臉:“就是奇怪,但我那會還小,不是說我經常發燒生病住院嘛,也許那時候腦子确實不太好了。我上了少年班身體才慢慢好起來。而且我今天被抽血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過一段畫面,好像有醫生拿針紮我,還嫌棄我怎麽不哭,松鼠老師的聲音在一旁勸他們不要這樣對我。”
“啊?”陸筠吃驚:“這是真發生的事嗎?”
梁翊搖頭:“我不知道。但真的有松鼠老師,她肯定知道些什麽。”
“你還記得我嗎?”孟鐵川忽然插話。他看着梁翊,臉上有着擔憂。
梁翊有些奇怪:“當然記得,你是孟鐵川,熊貓妖王,我還害你吃錯藥,你救了我的命。我當然記得,我腦子現在沒問題。”
“我是說,你還記得人類城的大熊貓鐵仔嗎?小烏鴉。”
梁翊震驚,心想完了,大王居然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要在現在這個時候跟她算一算啄腚薅毛之仇?
梁翊支支吾吾,孟鐵川卻道:“你說你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等你處理完了你一定會回來找我,我等了很久,可你再也沒回來。”
梁翊更驚了,她說過?她居然這樣?她沒什麽緊急的事情啊?明明是大熊貓生她的氣,趕她走。
陸筠看戲一般,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孟叔跟梁翊的表情都挺精彩的,尤其是梁翊,她幾秒種的表情都演出了一個故事了。那故事主題是:一只負心的小鳥。
負心的小鳥開口了,她很無辜地說:“我沒有呀,我沒說過。”
标準的負心鳥推卸責任的臺詞。陸筠腳打了打拍子。
人類大熊貓鐵仔道:“你有,你說了。我一直等你。我以為你是只長相特別的鷹,後來我還去過鷹族找你,結果發現鷹族沒有這種羽毛顏色變異的族人。”
梁翊:“……”
陸筠撇眉頭,小鸩真的太不地道了,這才是标準的詐騙,欺騙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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