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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第 95 章

刁俊雄觀察着陸筠。

陸筠進門後是真的在找貓, 一路喊着“寶寶”就進屋去了。

刁俊雄使個眼色，一屬下趕緊跟着陸筠進去。不一會陸筠抱着一只三花貓出來了，那貓顯然跟陸筠很熟, 安心地享受地陸筠的撓頭撓耳朵伺候。

陸筠出來問刁俊雄：“刁局, 寶寶不算物證吧，我可以把它帶走嗎？在孟叔回來之前，你們要是出出入入的，寶寶也會害怕的。我把它領回家去, 方便照顧它，也不讓它妨礙你們查案子。”

刁俊雄問他：“你事先知道孟鐵川的計劃嗎？”

“孟叔有什麽計劃呢？”陸筠反問：“他到底做了什麽？”

刁俊雄道：“他承認破壞妖管局是他幹的。”

陸筠一愣, 又問：“他怎麽說的？他為什麽要破壞妖管局？”

刁俊雄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陸筠道：“我要是事先知道就好了, 我一定會想辦法了解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肯定有比決裂和破壞更好的辦法，我也不會……”陸筠想起這事還很難過, “不會讓梁翊受這麽重的傷。”

“你在現場看到什麽？”

陸筠猶豫了一會, 道：“我到的時候, 刁主任掐着梁翊的脖子在問她下毒的事, 後來機器人就暴動了。”

刁俊雄又問：“雲舟逼問梁翊, 梁翊是怎麽回答的？”

陸筠道：“梁翊說她離印主任很遠, 碰都沒碰過他, 怎麽下毒。”

刁俊雄再問：“雲舟不相信她, 是嗎？”

陸筠道：“刁局可以直接問刁主任, 這樣更清楚些。”

刁俊雄道：“我現在是在問你。”

陸筠搖頭：“我和我姐當時被叫去看看印主任的傷勢，後頭的談話沒有聽到。”

刁俊雄道：“後來你怎麽會對梁翊動手，你也認為是她下的毒, 對嗎？”

陸筠默了默：“印主任的狀況非常慘，他很痛苦,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慘的傷勢，我非常震驚，我太着急了，我只是下意識地想阻止梁翊離開，我想問她到底是什麽毒，我希望她能救印主任。”

陸筠抱緊了貓，仿佛這樣能更有勇氣，他擡頭看向刁俊雄：“我不是成心要對梁翊動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她是我的朋友，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既不暴力，心裏也沒有仇恨，我不認為是她下的毒，我只是覺得她有可能會知道，當時太混亂了，情況又比較緊急。”

刁俊雄仔細看着他的表情，道：“你不認為是她下的毒，卻又覺得她有可能知道。”

“是啊。”陸筠道：“病急亂投醫吧，當時印主任一口咬定是梁翊做的，我可能被引導了，在場所有人應該都會認為她知道吧。”

刁俊雄看了他一會：“好吧，你走吧，你可以把貓帶走。”

陸筠應了，他熟門熟路地找來了貓包、貓糧、貓玩具等等貓用品，收拾了一番，把貓裝好，然後跟刁俊雄招呼了一聲，走了。

刁俊雄走出院子，看着陸筠大包小包地出了大門，騎上摩托離開。刁俊雄按動手腕上的通訊器，撥了孟鐵川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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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獸管理中心。

熊力勇把孟鐵川、熊沉锟他們一行人送走，自己回到了辦公室，那個被裝好程序的家務機器人留在他的辦公室裏，準備做交換之用。

孟鐵川走前讓熊力勇做了幾件事。一是把烏鴉一族在他們兇獸管理中心的防衛系統裏拉進了白名單，他們的自動防禦機|槍和無人機将不再襲擊看見的烏鴉。孟鐵川說他已經跟烏鴉一族的族長說好了，烏鴉族長已經同意了計劃，但這事在烏鴉一族族內也是秘密，畢竟兩族深仇大恨，太多人知道，計劃會不安全。

烏鴉一族的情報不與兇獸管理中心直接交接，而是經由第三方傳給熊力勇。第三方是誰，孟鐵川沒有透露。原則上城內的情報将通過電子通訊的方式傳遞到兇獸管理中心，只由熊力勇接收，如果出現網絡問題、機械故障，電子消息傳不過來，或者第三方出了危險意外，再由烏鴉一族飛來傳信。

熊力勇這邊同樣做了安排，如果他出了意外，則由他的副手作為兇獸管理中心的臨時管理者及信息接收方。

孟鐵川讓熊力勇在他們系統裏開通了一個通訊頻道，這個頻道專做與城裏的消息溝通之用，頻道代碼和權限是最高機密，他們走後，只能由熊力勇自己管理。

還有就是，在孟鐵川沒有回來之前，熊力勇得拿着孟鐵川的通訊器，冒充他。

熊力勇在辦公室裏還沒坐上一會，孟鐵川的通訊器就響了，熊力勇差點沒被吓一跳，他看了看來電的名字備注，刁俊雄。

熊力勇清了清嗓子，回想了一番孟鐵川的說話語氣，然後把電話接通了。

“你好，刁局，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熊力勇說着，自己感覺非常地怪異。

刁俊雄這邊聽到的是孟鐵川的聲音，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截了當地問：“孟鐵川，你要去人類城是嗎？”

熊力勇一愣，他看了看手上的問題清單，按照上面的指引道：“其他的問題等我拿到清單後，我們再讨論。”不會回答的全是這句回複。

刁俊雄道：“清單不重要，你在拖延時間。”

熊力勇皺眉頭，這只老雕，怎麽這麽精明。熊力勇按清單指引上的意思答道：“現在是你在拖延，你給我清單，我給你程序，就這麽簡單，不要再扯什麽別的事。你準備好了清單再找我，就這樣。”

“等等。”刁俊雄喝着。

熊力勇下意識地等了，他沒挂。

然而刁俊雄的下一句卻是：“你不是孟鐵川吧，你是熊力勇？”就算聲音是孟鐵川的，他還是聽出了不對勁。

熊力勇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噎住，這變聲程序這麽不靠譜！

“你用了變聲程序？”刁俊雄道：“孟鐵川走了是嗎？他去人類城了？”

熊力勇僵在那裏，不知能說什麽，孟鐵川倒是說過要是露餡了他就自由發揮，但是他現在熊臉有點挂不住，不知道能發揮什麽。

刁俊雄道：“熊力勇，你說話。”

熊力勇道：“別疑神疑鬼的，有這精力快去把清單整理出來。”

熊力勇說完飛快挂上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但接着熊力勇自己的通訊器就響了，一看號碼，還是刁俊雄。熊力勇咬着牙，就不接。

鈴聲震到停，孟鐵川的通訊器又響了，還是刁俊雄。

熊力勇氣得跳起來，指着那通訊器罵道：“好你個老雕，你可不要惹我生氣啊！煩死了！”

就不接，不可能接。

拖到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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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筠騎着摩托極速飛馳，風吹紅了他的眼睛，他騎了一段，停了下來，伸手抹了抹眼睛。

一只烏鴉停在了邊上的屋檐上。

陸筠擡頭看那烏鴉：“邬宛宛，我早就發現你了，趕緊回家去，這種時候不要到處溜達，很危險。”

那烏鴉站在那兒沒動，歪歪腦袋看了看他。

“行了，不要裝，我認識你。你混在烏鴉群裏我也認識你。”陸筠道：“梁翊已經出事了，我都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你可別也出事了，我沒本事，幫不了你們的。”

陸筠的聲音裏透着難過，烏鴉飛了下來，踩在他的肩膀上。

陸筠側頭看了看它，這位置是鸩鳥喜歡站的地方。陸筠情緒緩和下來，他摸了摸烏鴉的頭。烏鴉安慰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對不起。”陸筠低聲道：“我把梁翊害了，我好內疚，我很想跟她說對不起。”

烏鴉再蹭了蹭他的掌心。

“回家去吧，這段日子能不出門就別出門，太危險了。”陸筠柔聲對邬宛宛道：“聽話。”

邬宛宛對他嘎嘎叫了兩聲。

“聽不懂。”陸筠道：“我也得在家呆一段時間，我最好還是不要接近你，我不能找你聊天，你也別找我，知道嗎。我聽到了不該聽的，我不但害了梁翊，我還把姐姐連累了，把家族也連累，我是大蠢貨。”

烏鴉點點頭。

陸筠好沒氣：“你讨厭，點什麽頭。”

烏鴉又嘎嘎叫。

陸筠道：“要不你替梁翊啄我兩下吧，啄疼一些，這樣我心裏也好受點。”

烏鴉馬上在他手背啄兩下。

陸筠痛得吸氣甩手：“你真啄？！”還啄出血了，是真下狠嘴的。

烏鴉用腦袋蹭蹭他臉頰。

陸筠把它撥下來，放在車把上：“不能跟你聊了，我是偷溜出來的，我得回家了，回家還得繼續挨罵的。”

烏鴉看了看他，飛到他的頭頂，把他頭發扒窩似的一頓亂扒，然後飛到了屋檐上。

陸筠氣得把自己發型撥弄回來，不看那烏鴉，繼續騎車向前。

陸筠迎着風，腦子裏一團亂麻，騎出一段，他轉頭看，那烏鴉已經不在了。陸筠心裏有些失落，也難過，他再騎出一段，垂眼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痕，想到了梁翊身上的血，他咬咬牙，擰轉車把調了頭，朝孟鐵川家駛去。

陸筠回到孟鐵川家裏，進屋找刁俊雄。

但刁俊雄已經不在，只留在幾個職員在屋內搜查。

職員問：“你找刁局有什麽事嗎？”

陸筠張了張嘴：“我就是，沒什麽大事，我有幾身衣服留在這裏，想問問我能不能拿走。”

那職員問過是哪些衣服，又電話請示了刁俊雄，讓陸筠拿走了。

陸筠抱着衣服出來，重新邁上摩托：“我真的是大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