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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麽會有一個奇裝異服的少女突然出現在那裏呢，看打扮不像是這裏的人家。

當然南汐也自知有問題，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是穿越的吧。

“我……”南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不記得了……”

有些時候，謊言确實是最佳答案。

不過好在楚景宸也沒去逼問什麽，他站在那瞧着南汐，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大概率會是已經消失的血媒，他需要她的幫助，只是不知道南汐願不願意跟他學。

他可以看出來少女真的一點基礎都沒有，如果要學起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他還是要詢問一下對方的意願。

楚景宸：“你要不要跟我學些傍身的技能，最起碼以後遇到了危險，還可以自保。”

居然有這麽好的事，南汐有些不信，但他确實沒有說錯，如果可以學會一些法術自保，最起碼就不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手足無措只能等死。

只是，楚景宸為什麽突然這麽好心要幫她？

像是看出了南汐的疑惑，楚景宸解答：“你應該知道我之前跟你說的，你很有可能是血媒，而我想要一點點你的血液來畫符。”

對上少年那雙幽深的瞳孔時，南汐心尖顫了一下，這筆交易對于她而言，确實算得上是一件比較公平的交易，他只是需要一點點血液，那就換吧。

她想要學會自保，想要在這個妖物橫行的世界裏存活下去。

“我答應你。”南汐嘴邊綻開一個笑容，“我答應你的要求，所以請你好好教我。”

楚景宸的速度很快，他搬來了許多相關的書籍，他讓南汐在這幾日內先學會一些最基礎的知識，然後再開始教她。

他确實稱得上是一位優秀的教學者。

一晃眼，小半年過去，很快就要入秋了。

這半年來，南汐真的是很刻苦的在學習，不管是基礎的知識也好，還是楚景宸所教的法術技巧，她都有在用心去學。

蘇傾瞧見了，都得誇贊她一句，祁玉軒最開始聽見楚景宸要教導南汐的時候，有一些意外，他沒有想過那個只會關心自己小青梅的人，居然開始關注起另外一個人了。

他曾問過蘇傾，但是蘇傾只是跟他說，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麽還要擔心。

祁玉軒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楚景宸那層皮囊下的真實面目，不過有蘇傾這姑娘在，他也不會做什麽。

不過沒關系，反正來日方長。

*

“你還在發愣什麽？”楚景宸拿着劍鞘敲打了一下南汐的手臂，“平直出劍，這就是你的平直？”

學習的時候，楚景宸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溫潤不失嚴厲，他對于南汐剛剛的出神很是不滿意，他的劍鞘輕輕拍打在她的小臂，示意南汐。

劍這種東西可不是速成的，楚景宸搖搖頭站在南汐身後，握着她的手，帶着她慢慢學。

冰涼的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身後的胸膛強力有勁，耳邊是少年的聲音，他帶領着她出劍揮舞，在她手中軟趴趴毫無威力的銀劍在他手中每一道，都帶着劍氣。

“用心。”

南汐藏匿在發絲內的耳尖悄悄紅了。

恰巧此時，蘇傾進來了，她瞧見這一幕。

“不錯啊南汐，你學的挺快啊，就是缺一點實戰技巧。”蘇傾坐在石椅邊上，趴在桌上，小腦袋埋在臂彎裏，“要不明日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吧。”

還沒等南汐說什麽，就被楚景宸拒絕了，他松開少女，走到蘇傾身邊，自然而然坐下，倒了杯茶水給蘇傾，“還不行，南汐還需要再多練練，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着急這一時。”

這倒也是，蘇傾點頭覺得楚景宸說的有道理，兩人神情熟稔，動作親密，她卻像個局外人無法插入其中。

南汐放下劍，突如而來的失落感讓她有些恍惚，更別說少年身上的蓮香還在她周遭久久不散，可那人現在正坐在另一個姑娘身旁，與她談笑風生。

有些……嫉妒蘇傾。

當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她心下一驚，她怎麽會這麽覺得，雖然理智告訴她這麽想是錯誤，當目光瞥見那兩人時，心下還是不免一陣酸澀。

她很難想象香楚景宸這樣的人為什麽贏不過祁玉軒，就因為他是男二嗎？所以注定他愛而不得，孤獨終老？

這半年來的相處，她很清楚地知道楚景宸是個多麽厲害的人，他不像文中那樣片面，他會笑，也會難過，但這些感情更多是因為蘇傾。

“玉軒，你回來啦！”蘇傾眼角餘光瞟見了祁玉軒，她立馬張開笑容，跑向祁玉軒。

那個笑在楚景宸面前是不一樣的，她能感受到，楚景宸難過了。

少年就站在那裏看着蘇傾跑到另一個男人身邊，然後一臉雀躍地分享着今日的喜悅。

楚景宸別過臉，蘇傾和祁玉軒看不見，可南汐看見了，她清晰地瞧見少年那失落暗淡的神色，她覺得這種神色不應該出現在楚景宸臉上。

她想過去問，楚景宸你還好嗎？可是她要以什麽身份去問呢？

朋友，徒弟，還是一個過客。

“啊，抱歉，失态了。”楚景宸搖搖頭，對着南汐，“可以麻煩你晚些來書房找我麽？”

南汐：“好的，是有什麽事情嗎？”

“之前答應我的，還記得嗎？”楚景宸偏了下腦袋，眼裏有疑惑，“應該沒有忘記吧。”

是放血啊，要是這人不提起來，她還真有點忘記了，也是，這小半年來都只是一個交易不是麽……

微風輕起，吹起少女的發梢，“記得的。”

落葉緩緩從空中飄落，掉落在南汐肩頭，楚景宸下意識要伸手幫她取下，但南汐快他一步先轉身離開，肩上的落葉也随之掉落，泯然在一衆落葉中。

晚飯過後，南汐去了楚景宸書房，正要推門進去，恰好聽見了蘇傾的聲音。

“我只是不小心被妖物抓了一下，沒什麽的。”

楚景宸不贊同的聲音傳來，“你也知道那是妖物，受傷了還瞞着我，你總是這樣讓人不放心。”

是責怪的語氣對吧，可為什麽南汐偏偏聽出了一股淡淡的寵溺意味。

“我過幾日給你個東西，你帶在身邊別弄丢了。”蘇傾很好奇，“所以你要重新給我制作一個平安符？”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傾朝着楚景宸做了一個鬼臉，就跑了，推門而出的時候碰上了在外面等候的南汐。

“你怎麽來了？”

楚景宸聞聲看去，少女就站在那裏，淡雅如菊，她只是笑着對蘇傾說是過來借書的，蘇傾信了拍拍她的肩膀就走了。

少女擡腳進了書房，楚景宸就坐在前面，他大概是沒想到會碰上，垂下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南汐不管這些，她只知道她是來放血的，放完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今天有些累，想早些休息。

她往前走了兩步，正好看見放在邊上的器皿，放在那裏是怕蘇傾看見嗎？

“你今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歇息，過兩日再來也關系。”

南汐搖搖頭，微微勾唇，“不必了，沒什麽大礙，更何況我都已經來了。”

她沒看楚景宸，走到器皿邊上，拿起一旁備好的刀，往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劃了一刀。

血液從傷口處争先恐後流出。

把掌心放在器皿上，看着血液一滴一滴流下，慢慢彙聚。

說實話，有些疼。

南汐的臉色有些蒼白，秀眉輕蹙，然後回頭問他：“夠了嗎？”

當然夠了。

楚景宸連忙走過去給南汐包紮起來，白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疼得她一激靈，下意識就要把手收回來，被楚景宸及時制止了。

他擡眼看了下眼前的少女，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個藥你帶走，每日一抹，傷口好得快。”楚景宸把藥強硬地塞進她手裏，“早些歇息吧。”

南汐輕輕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楚景宸看着器皿裏的血液，拿出一張符咒放在器皿裏點燃，鮮紅的血液隐隐泛出一點金色。

少年像是不确定，他又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南汐究竟……

南汐走出去的時候，書房的窗還沒關，她瞧見楚景宸放了些不知道什麽東西在器皿裏，跟血液相結合，然後拿出黃紙毛筆，開始畫着。

如果沒聽錯的話，那個紅色的平安符是蘇傾的東西，而他想要借自己血液寫的符咒應該是給蘇傾的，南汐不覺得楚景宸會害蘇傾，所以應該是護身保命這一類的。

寫完後楚景宸小心翼翼拿起，确認無錯後把符咒塞進平安符裏，重新系上。

南汐收回目光，手裏的瓷瓶有些冰涼，劃開的左手處也有些疼痛，她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屋子裏，也錯過了楚景宸看過來的目光。

她想着，她好像确實有些喜歡楚景宸了，怎麽辦。

回屋後，關上門，她依靠在門上緊緊握着手中的瓷瓶，左手上被那人包紮的傷口，似乎又往外滲出了點點血液。

她讨厭這種，好像要為一個人兵荒馬亂的感覺。

叩叩——

“南汐姑娘，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