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75章

為了多了解, 林亦然問了關于霍競的資料,結果高萬給出的答案是,沒有。

研究所沒有任何關于霍競的研究。

因為霍競來到這個空間特別早, 霍競來的時候, 研究所還沒成立, 而研究所在初步成立時也提出過要求,希望霍競能配合他們研究, 但霍競霸氣地留下一句話。

配合研究不可能, 只能拆了你們研究所。

所以研究霍競這件事, 就偃旗息鼓了。

過了會兒, 又有人來到實驗室,來人穿着迷彩服,他只等開了門在門口報告:“林先生, 丁隊長要我來通知你, 霍先生已經回來了。”

林亦然看腕表,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兩個小時。霍競說過,兩個小時內就回來, 沒有食言。

“他現在在哪兒?”他大步沖向門口,武山随後跟上。

對方道:“他和丁隊長又出去了,去處理食腦怪物的繁殖體,我來告訴你一聲,盡早回房間休息, 他們至少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知道了,謝謝,”林亦然停步。

武山也道:“林先生, 回房間吧。”

林亦然點頭。

不回房間一直在研究所的實驗室裏晃也不是事兒。

隊員領他們去研究人員的宿舍,宿舍是冷色調, 擺設很簡單,床、邊櫃、洗手間和房內安裝的通訊器,要說像什麽,類似于一間手術室,不過宿舍有窗,而不是密閉空間,這讓冷冰冰的宿舍不至于顯得那麽憋悶。

林亦然站在窗邊,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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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圓月,天空中的月亮呈現出了奇異的血紅色,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對于怪異現象,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看着反而很安心,紅月出沒,是因為霍競利用了自身能力,空間在他能力下發生變化而導致的現象,而月光涉及之處,大約都在他的監控範圍內。

沣市的某處角落,雜草叢生的泥土有了些微動靜,一拱一拱,正有東西要破土而出,不一會兒,泥土散開,出現了一個小洞,從洞中冒出了乒乓球大小的圓潤小腦袋,腦袋上有兩只圓圓的柔軟小耳朵,但此物沒有柔軟的毛發,只有銀亮的鱗甲覆蓋全身。

它爬出洞口,在雜草裏嗅了嗅,快速找到食腦怪的繁殖體啃食起來,連根帶泥土吃得一點不剩。

緊接着,小洞中又冒出不少類似縮小版穿山甲的動物,它們分散行動。在沣市,包括沣市周邊的城市,無數的“縮小版穿山甲”在霍競的指揮下将食腦怪的繁殖體吞吃幹淨。

要不了一夜,食腦怪将不複存在。

這次特殊部隊成員除了駐守在研究所的隊伍外,其他隊伍都被派來執行這次任務,難度不大,主要是要跟随小動物記錄食腦怪繁殖體的生長地點,方便以後再次查看,确保食腦怪不會再出現。

霍競站在沣市最高大廈的頂樓之上。

頂樓是鋼筋混凝土石板,然而石板上有着如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裂縫,這些裂痕之中同樣生長着怪物的繁殖體,有些甚至達到了二十多公分的高度。

連片的怪物繁殖體在夜風中搖擺,祂們悄無聲息從裂縫中連根拔起,迅速凝聚成一體。

祂像花兒一樣在夜風中綻放,肉片緩緩展開,花蕊中吐出菌絲朝霍競後背的心髒處、後腦勺刺去,速度極快,不需要半秒的時間,哪怕是霍競轉動一下臉部,菌絲就已經将他刺穿。

可霍競紋絲不動。

細長菌絲如女人頭發,狂湧至霍競頭頂,眼看着就要觸碰到發絲時,祂停了。

“不自量力,”霍競淡聲道。

不是菌絲停了,是頂樓的這片空間完全在霍競的操控範圍內,停止了空間流動,食腦怪想動,但動得極其緩慢。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怪物開始低喃。

很快,低喃變成了慘叫,黑色觸手纏繞住菌絲,吸盤裏無數鋒利細小的牙齒細密地啃噬着食腦怪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身體,先是蠶食掉菌絲,緊接着是嚼爛肉片。

霍競不是囫囵吞咽。

為了讓祂飽嘗痛苦,觸手慢條斯理地撕碎食腦怪的肉片,一片接着一片,不緊不慢,就像坐在餐廳裏,眼前擺放着牛排,且是剛切下來的新鮮牛排,沒有經過任何烹饪,上面還有着鮮紅血絲,盡管肉片沒有意識,卻因為劇痛保持着肌肉抽搐狀态。

頂樓的慘叫聲在霍競耳邊萦繞不絕。

他招來的成千上萬的“小動物”也正緊鑼密鼓地四處啃咬剩下的繁殖體。

.....

林亦然伸手出窗外,讓雪白的月光落在自己手臂上。

希望霍競早點回來。

到淩晨三點左右,他脫了鞋子上床,手臂枕着側臉,視線依然望向窗外,不知不覺,濃重困意來襲後漸漸睡着了,被吵醒是在清晨五點零三分。

隔壁發出一聲“咚”,他一下睜眼。

在他左手邊住的是武山,右手邊是丁飛躍的房間。動靜是從丁飛躍房間發出來的,丁隊長回來代表霍競也應該回來了,他蹭得坐起,拉開門走到隔壁,準備敲門時,裏頭傳來對話。

“誰讓你過來的,”丁飛躍語氣不快。

裏頭有別人?

林亦然頓了頓,應該打擾還是不打擾呢?

“我自己,我想見你,”裏頭人說。

聲音熟,是白列。

看來是研讨感情問題了,林亦然收回停在半空中要敲門的手,還是回房間再說,反正霍競回來了一定會來找他,回房,關門,不知道研究所宿舍的隔音不好,還是他聽力太好,隔壁房間的對話他基本都聽全了。

肯定是隔音不好,林亦然重新躺下,用被子捂住腦袋。

隔壁。

丁飛躍脫了外套,露出緊實健碩的臂膀,迷彩服下是黑色緊身短袖,把胸肌與腹肌勾勒得清晰,啪一聲,他把配槍拍在桌子上,道:“滾,老子不想見,下次再跑進我房間別怪我一槍崩了你。”

白列蹲在窗臺上,他展現出了自己本體,把研究所給他穿的白色連體衣崩得全是裂口,形象點就是,身上只挂了點布條。

在窗臺下,還有一塊齊齊整整的方形玻璃,白列單用指甲就把防彈玻璃給拆了。

拆了,但沒弄亂丁飛躍的房間。

丁飛躍掃了眼靠牆擺放的玻璃,氣不打一處來。

感情老子回來睡覺還得喝西北風。

“為什麽不讓我回部隊,”白列沒有了往日笑容,身後的尾巴耷拉在窗外,垂落成筆直的一條。

“讓你回部隊?”丁飛躍冷哼,“你是想讓我為了你一個,把其他所有兄弟的命都放在刀尖上嗎!帶着你一個定時炸彈,我底下的兄弟怎麽安心,他們的命不是命?”

“你信不過我。”

“我信不過怪物。”

房內陷入沉默。

“我保證不傷人,”白列舉手發誓,目光灼灼無比期盼地望着丁飛躍。

丁飛躍懊惱,煩躁地很,又罵了句:“滾!”

白列垂下腦袋,沉默片刻後又擡起頭,嬉皮笑臉:“隊長,你做我配偶吧,我有了家屬,研究所和部隊的隊員都會安心不少,尤其我家屬是你的話。”

“.........”半晌,丁飛躍怒喝了句“草!”

他抄起手槍對準白列腦門:“你腦子是刮進龍卷風了吧,抽成這樣?”

白列并不畏懼一把槍:“我肖想你很久了,否則我為什麽要在部隊裏待着?”

丁飛躍從無語到震驚:“你認真的?”

“不然我早走了。”

“........你看上我哪點?”

“從頭到腳。”

“.......”

丁飛躍抹了把臉,以前就覺得這小子和其他隊員不同,老喜歡跟着他,不管接什麽任務都喜歡拉他一起,他是有想過他腦子可能不正常,後來在一起久了也就忽略了。

“隊長,你想想,你做的這份工作,天南海北的跑,到哪兒去找對象,不如就近找一個,和我湊一對,談戀愛和工作兩不耽誤。”

是有點道理....

丁飛躍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差點被忽悠進去,淡漠地丢下一句話:“我對你沒興趣。”

“可是我要你,”直白而異常堅定。

白列就那麽蹲在窗口,眼神裏透露出固執,只要丁飛躍不答應他就不會走,就算被拖回實驗室,他還是會一次又一次地回來。

良久,丁飛躍嘆了口氣:“回去。”

白列不動。

丁飛躍道:“先讓我睡個安穩覺,回頭考慮考慮。”

暗淡而固執的眼神陡然發亮,白列微微昂起身,耷拉的尾巴在身後翹起來,搖啊搖。

“現在把我窗戶修理好,我不想在睡覺的時候嗓子裏還要喝涼風。”

“這個嘛.....”白列表示很遺憾,“沒法裝回去,我的血液、唾液都沒有粘性,沒法修窗。”

槍支在丁飛躍掌心裏利落得調了個個兒,握住槍身,用搶柄敲在白列腦子上:“下次給老子走門兒!”

“是,親愛的隊長,”白列眯眼笑。

“可以滾了。”

“我留下來替你擋風。”

“用不着。”

白列執拗。

丁飛躍啧了聲,腦仁發疼,抽了腰間的皮帶,退了褲子上床睡覺,面朝裏眼不見為淨,雖說白列是怪物,但自從他加入部隊,白列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以前喊他班長,現在喊他隊長,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心裏也拿他當兄弟,但怪物的身份不得不顧忌。

結果這小子,還存了歪心思了。

竟然想當他媳婦兒。

媳婦兒就媳婦兒,有個怪物媳婦兒就不怕他中彈死了。

心裏這麽想着,丁飛躍轉了個身,恰好對上窗口處蹲着的白列,白列此時背對着他,心情好,尾巴在身後愉悅地擺動。丁飛躍抄起一只鞋子砸過去:“別拿你尾巴對着我!”

啪,鞋子砸到白咧腦袋上,白咧回頭笑。

丁飛躍重新面朝床內,閉目睡覺。

白咧收起翅膀,輕輕一躍跳下窗戶,落地一點聲兒都沒有。他本體高大,走在房間內還得矮下一些身形,在他腹部以下的位置十分平坦,不是他沒有,而是他把自己的雄風藏在了體內,此時那個位置露出了龐然大物,然後躺進床裏,抱住丁飛躍。

丁飛躍睜開眼。

白列蹭他:“媳婦兒。”

“你管誰叫媳婦兒呢???”

砰砰砰!

林亦然在隔壁聽到一連串槍響,還有丁隊長的大罵:“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哎,他在被窩裏嘆氣,這雞飛狗跳的愛情。

白列從窗口飛了出去,在天空盤旋一圈後又鑽進了丁飛躍房間。

再後來,林亦然沒抵擋住困意,隐約聽見丁飛躍說着,讓白列配合實驗室,通過觀察期後先拿到安全居住證,降低危險系數再申請加入部隊,多的就沒了,因為他睡着了。

轉醒是在下午,醒來時霍競就坐在他床邊。

“看你睡得香,沒有吵醒你,”霍競說。

“謝謝叔叔體貼,”林亦然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微微笑,“其實不叫醒我也沒關系,我可以多睡會兒,睡不着我也能硬睡,這樣不耽誤你去欣賞研究所的外來生物。”

霍競:“?”

林亦然慈祥擺手:“去吧。”

霍競不明所以,老婆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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