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chapter14
chapter 14
通訊結束之後,屋子內只剩下了時間的輪:盤在那兒轉動的嘈雜聲響,吵的宋肆有些心煩意亂,到底還是活人的動靜好一些。
按照刀劍實錄來看,刀劍至少應當有79把,現在屬于他的本丸的刀劍僅僅只有6把,這種極大的差距讓宋肆好看的眉頭輕輕的蹙起。
将茶罐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櫃裏,宋肆站起身來,去了鍛刀室,靜靜的注視着灼熱的溫度,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
将材料放進鍛刀池中,灼熱的岩漿發出了低低的啜泣的聲音,本應當是迎接新生命的到來,這聲兒卻像是女人失去親子之後的哭泣,讓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悲怆。
眼前的光暈具現的時候,淺紫色頭發的男子淡淡的從光暈沖出來,牡丹的鬥篷覆蓋在背後,用紫白相間的帶子系在身前,藍色的眼眸中帶了儒雅的氣息。
這刀讓宋肆想到了以前路過的學校那些教書的老師,宋肆摸了摸下巴盤算,若是再帶上一副眼睛,便更像了。
“我是歌仙兼定。被譽為歷代兼定中首屈一指的二代目,通稱之定的作品。名字的由來是三十六歌仙,很風雅對吧?……嘛,原主斬殺的人數有36人…。。”
聽到這兒,宋肆的眼前一亮,找到了同盟一樣,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擅長什麽?”
小刀?砍刀?毒∶藥?暗殺還是偷襲?
宋肆的期待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熱情讓歌仙兼定愣了一會,挺起胸膛,略帶驕傲的說道:“和歌、茶道、書畫鑒賞我都很擅長。有着文系之名這是理所當然的對吧? ”
宋肆頓了頓,過了半饷擡起頭之後,眼中帶了明顯的失落,嘴角的弧度漸漸的抿平,似乎也明白自己問的有些不合時宜。
“本丸內所有的刀劍都已經出陣,本丸你随意參觀,門口有着你的刀徽的便是你的住宿房間。”
這話說完,宋肆便撇下還在鍛刀室的歌仙兼定,率先走出了鍛刀室的大門。
歌仙兼定端望着敞開的大門,有些噎住,所有的本丸的結構都一致,作為初始刀之一,對于本丸的熟悉程度要比在這兒待了好幾年的刀劍都要清楚。
但是就這樣被新的主人丢下的感覺,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歌仙兼定剛跨出鍛刀室的大門,就看到天空上飄過了一朵烏雲,停留在了本丸的上空。
半刻後,雨滴砸落在地板上,碰撞之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剛進本丸就事事不順,歌仙兼定嘴角抽動了幾下,安慰着自己:“沒有征兆,在意想不到的瞬間感受到季節的氣息,這就是所謂風流吧。 ”
地裏幹渴的苗饑渴的吸收着水分,幹枯的地面在雨水的滋潤下變得濕潤,宋肆揮手将天空上方的烏雲招走。
歌仙兼定感慨的話還在嘴邊,便看到了天空忽然放晴,太陽穴突突突的跳着疼,歌仙兼定揉了揉腦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真是一點都不風雅。”
将屋子收拾好的時候,門被輕輕的敲了兩下,歌仙兼定剛打開門,便看到了門口站着的新主人手上端着幾個大福,歌仙兼定伸出手來将大福端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新主人盯着大福有些不舍的眼神,揶揄的笑了。
“我從時政那裏帶來了新鮮的橘子茶,您要跟我一起品品嗎?”
看到新的主人乖乖的點了點頭,那還帶着一點稚嫩的臉頰上帶了一些憨厚,歌仙兼定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将宋肆迎了進來,從旁邊剛整理好的櫃子裏拿出了橘子磨成的粉末。
将橘子茶放到了宋肆的跟前,宋肆習慣了喝茶,拿着玻璃杯的時候還像是在拿茶杯,反而有些別扭:“本丸參觀的怎樣?”
歌仙兼定說很好,兩個人之間便沒了話,只是靜靜的啜茗着橘子茶。
打開門,剛才被雨水浸泡過的泥土散發出了新鮮的味兒,歌仙兼定吸了吸鼻子,有些滿意的笑了。
宋肆拿了塊大福放在嘴裏細細的嚼着,這甜膩的東西,歌仙兼定倒是一個都沒碰,只是抱着暖洋洋的茶,看着新主人在那兒跟只倉鼠一樣,将口腔內塞滿食物。
“您似乎很喜歡喝茶。”歌仙兼定笑道:“細細聞可以聞到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葉味道。”
歌仙兼定說着,從一旁取出了一套茶具,動作優雅的從一旁拿了茶葉來,手往前一動,茶葉便順着歌仙兼定的力道,送入了茶壺裏。
宋肆将口中的大福吞了下去,便靜靜的看着歌仙兼定手上的動作,不得不說,歌仙兼定的茶道要比他還要精湛許多,連動作都要比他的連貫。
茶葉散發出了淡淡的味兒,不是很濃,卻也不是很淡,這套茶道的手藝一下子便贏得了宋肆的喜歡,看着歌仙兼定的眼神中帶了一層滿意的意味在裏面。
歌仙兼定将剛才的橘子茶捧在手裏,泡完茶後,這橘子茶已經有些變得冷了,喝下去的時候連帶着嗓子裏都帶着一股子冷意。
“您若是喜歡,以後我可以經常為您泡茶。”
歌仙兼定帶着淺淺的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後院的萬葉櫻被風一吹,葉子上的水分被揚起,在空氣的照應下,一道小小的彩虹挂在天邊,歌仙兼定忽然覺得其實來到這個本丸也沒有事事不順。
“說起來,你跟小夜左文字都是細川家的。”宋肆這話一出,歌仙兼定莫名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的聽到宋肆的聲音:“他好像比你大上170多歲,你叫他爺爺嗎?”
歌仙兼定尴尬的笑了笑,不予置評:“這真風雅呢。”
宋肆沒接話,只是将手中的茶抿了幾口後放下,站起身道了聲多謝款待便離開了歌仙兼定的屋子,歌仙兼定看着宋肆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爺爺啊。”
“那麽您是怎麽想的?守護歷史什麽的?”壓切長谷部有些詫異三日月宗近會提到這個問題,哈出了一口氣,看着冷寂的夜空将口中的霧氣遣散。
三日月宗近還是那樣淡淡的笑着,營帳門口有一處螞蟻窩,三日月用一根木棍在螞蟻窩的地方戳了戳:“歷史就像是這一窩螞蟻,行溯軍就像是我手中的木棍,若是我給了外力破壞…。。”三日月看着四處逃竄的螞蟻笑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壓切長谷部眼睛緊緊的盯着地上的螞蟻:“我僅僅是為了遵從主命罷了。”這話倒是不知道是在跟三日月解釋,還是在給自己一個理由。
壓切長谷部說的理所當然,甚至底氣十足,但是看到三日月似笑非笑的眼神,語氣中的理直氣壯變得削弱了不少。
三日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站起身來:“哈哈哈甚好甚好。”
“啊,老爺子我忽然困意上來了,得早點休息了,壓切長谷部你可以用這點獨處的時光好好看看這窩螞蟻。”
戰争,死亡,歷史終将會把這些記錄下來,但是時政記錄的只是主線,對于剩下的死亡的參戰人員來說,在歷史洪流中,只是扮演這些螞蟻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日月剛才的動作,螞蟻窩開始變得有些躁動,大規模的兵蟻跑了出來,在最後跟着蟻後,已經确認不安全的地方,螞蟻們選擇遷移。
壓切長谷部嘆了口氣,忽然一只螞蟻擾亂了隊伍,作為領頭的下了錯誤的指令,一群領頭的兵蟻為了掩護蟻後,被來往的士兵活生生的踩死。
改變歷史,一環套着一環,蝴蝶效應,若是織田信長勝利,歷史會發生大幅度的改變,現在至少看起來和平的日子也會随之改變。
不是舍己救人,也不是為了大公無私,只是在作為唯一能夠保護剩下的人的事情上,做到問心無愧罷了。
那一刻,壓切長谷部忽然明白了三日月宗近的意思,他仰起頭看了看天空,将頭依靠在了身後的營帳上,閉上了眼睛。
桂川。
明智光秀翻身下馬,沖着後方下達了命令:“都去掉馬蹄上包裹的東西,士卒脫掉草鞋,換上足半,鐵炮手把火繩切成一尺五寸長,并将兩端都點燃。随時準備戰鬥!”
士兵們臉上帶着一些長時間奔波的泥土,甚至還有一部分草灰,看起來異常的狼狽,眼中對于前路的迷茫太過于明顯,機械的完成将軍下達的命令。
加州清光看了看那些唯命是從的士兵,唏噓的嘆了一聲:“這些人還不知道要去攻打的是自己的主上。”
“只是命令罷了。”,壓切長谷部覺得嗓子有點幹澀,他将士兵發下的足半換到了腳上:“快些走吧,等到了本能寺,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孩子們不大适應這粗糙的足半,嬌嫩的腳丫子被刺的生疼,兩個孩子卻從未皺起眉來,而是腳步堅定的跟在了山姥切的身後。
等渡過了桂川,明智光秀給予士兵了極大的獎勵,甚至對于他們的兄弟都許以官職。
“從今日起,光秀殿下即将成為天下人,即便如提鞋的低賤之輩亦當歡欣踴躍,竭盡忠勇。”
“吾輩士卒有兩處目标,樹立武勳便在今日。有什麽願望現在盡可以說出來。有兄弟子嗣之人自不必擔心無人繼承家業,無兄弟子嗣之輩盡可從自己的親屬中選出關系親近者繼承家業。衆人封賞之高下,全系盡忠之深淺!”
明智光秀一指遠方:“前進,敵在本能寺!”
士兵啃着硬到無法忍受的饅頭,喝着幹澀的泉水,聽到這話,眼中從剛才的迷茫帶了希望。
旁邊有一個士兵,手中的有一塊很小的畫像,那上面的小男孩笑的燦爛,士兵扭頭看到了白頭發的五虎退,抿了抿唇,走上前将手中唯一僅剩下的一顆已經看不大清楚形狀的金平糖,輕輕的掰開五虎退的手,放到了手心之中。
五虎退沖着那個士兵害羞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看到一旁的小夜左文字好奇的眼神,将手中的糖紙剝開,塞到了小夜左文字的嘴裏。
小土匪含着甜絲絲的糖,臉色變得柔和,甚至帶了點笑意,然後嚴肅認真的沖着那個士兵說了謝謝,倒是讓那士兵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小夜左文字的腦袋,便找了借口離開了原地。
聽到本能寺三個字的時候,壓切長谷部止不住的有些顫抖,甚至看起來看起來有些哆嗦,身旁的幾把刀劍傳來的關切眼神讓他心中暖了不少。
天野源右衛門在不遠處沖着他們笑了笑,三日月宗近點頭給予了回應。
本能寺已經在眼前,壓切長谷部擡起頭來直視前方,将手中的本體牢牢的握緊。
織田信長,那個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主要角色的男人,讓他認為自己是恥辱的男人,馬上就要在此地,為了自己的尊嚴,在大火中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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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