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1.chapter31

chapter 31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面前的那道結界出現在了牛若丸的面前。

“大人，您要幹什麽”

牛若丸有了不好的想法，抖了抖身子，吓得一個哆嗦。

宋肆嘴角叼着一瓣百合的花瓣，在殷紅的嘴唇上異常的顯眼，百合花上淡淡的紅色血跡顯得妖冶。

“你需要陪我穿過這個時空間隙。”

那時候那些失憶的人的面容浮現在了牛若丸的面前，他想要從宋肆的手上掙紮開來，卻紋絲不動，在一點點的接近那塊沙漠的時候，牛若丸眼眸緊縮。

“不要!!!!”

他不要遺忘所有的事情，他想要牢記他的母親，寺院的一切，還有那些喜歡帶着他做一些惡作劇的朋友，遺忘了，便什麽都沒有了。

宋肆明白，這樣做對于牛若丸來說并不公平，但是他需要時政将大部分的能量轉移到這個平行空間進行修複。

牛若丸作為重要的歷史支柱，唯一他能夠用武力鎮壓的存在，他必須這麽做。

“你不會忘了他們的。”宋肆嘴角有點幹裂，松開了牛若丸， “而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看着孩子跑遠，宋肆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孩子的背影，眼神平靜。

這孩子最好識相一點自己回來，否則他只能将這孩子殺了為好。

不會忘了嗎

既然不會忘的話

牛若丸的腳步忽然停住，他偷偷扭頭去看了一眼宋肆，那人已經不再看着他了，他反而心裏有點別扭。

大人幫了他很多，在大人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

孩子扭過頭來，那人的背影有些蕭瑟，他止不住的往宋肆那邊走去，試探了幾步，卻依舊沒看到那人回過頭。

是傷心了吧。

那人應該傷心了，他這樣離開的話。

感受到扯住了衣角的小手，宋肆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扭頭去看牛若丸，聽到了孩子糯糯的聲音: “你保證我不會忘了現在的一切”

“我保證。”

牛若丸咬着下唇，頓了頓，将小手伸到了宋肆的面前: “拉鈎鈎。”

“幼稚。”

雖然說着這話，宋肆卻還是伸出了手，牛若趕緊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宋肆的手，然後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那我們可要快點回來，要是晚回來了，寺院裏的師傅是要生氣的。”

“現在走嗎”牛若看到了宋肆嚴肅的模樣，問道，卻看到宋肆搖了搖頭， “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那是冶煉刀劍的地方，那些被冶煉的發紅的鐵塊被夾起，宋肆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看向了牛若，他伸出手來摸了摸牛若的頭。

“刺啦”的一聲聲響，肉被燒焦的聲音在牛若的耳邊響起。

牛若甚至聞到了一股子肉被燒焦的味道，他摸了摸自己喉結的位置，都感覺那兒在發疼，但是那人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鮮血很快的黏在了皮膚上，牛若丸生生的看着宋肆伸出手來，手指扣着脖子右側的地方，裏面一個小小的方塊狀物體被宋肆扣了出來。

牛若丸看着驚呼着的老板，他抖了抖肩膀，他看着那男人又硬生生的将傷口處燙好，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黃金做成的葉子放到了一旁。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說出一個字去，你的下場就像是那只老鼠一樣。”

屋檐上到處亂爬的老鼠，在店主驚恐的眼神下，被一柄薄薄的小刀貫穿在了木沿上。

剛才清涼的嗓音變得嘶啞到幾乎無法聽到，卻讓店老板瑟瑟縮縮的答應了這話，等到宋肆出去的時候，大量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芯片被宋肆塞到了五虎退給他的荷包裏，塞到了牛若的手中: “拿着，這個可以保護你的記憶不受傷害。”

手中的荷包散發着淡淡的芳香，現在卻帶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他拿着荷包，眼眶忽然就紅了: “很疼吧。”

宋肆沒吭氣，只是搖了搖頭，将鮮血吐到了手帕裏，搖了搖頭，他的嗓子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卻是在預料之內的。

若是短時間能稍微保養一下，雖說沒了以前的嗓子，只能用殘破的嗓音，但是到底可以保證不失聲。

在這一刻，宋肆忽然想起了藥研藤四郎的醫術，雖說不是很精湛，卻還有用，至少要比他這個門外漢好得多。

以前最讨厭的藥物，現在卻是緊缺的厲害。

鼻尖聞到了異味，他從地上将牛若丸撈到了手上，腳尖輕點便跳到了屋頂上。

大白天的，這些溯行軍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民衆之前，看到目标就是懷裏這個小兔崽子了，宋肆眼神一眯，有趣。

宋肆的步伐很快，這是牛若丸見識過的，但是他沒想到這位大人的速度能快到這個地步，也就是說，這位大人在剛來的時候在他面前展現的實力，根本就沒有盡到全力。

到結界的分界線，身後的溯行軍雖說被落了一段，卻還在後面追跑着。

宋肆快速的将背包裏的衣服拿出來，将兩個人裹了個結實，只露出了兩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已經準備好了。”看到站在分界口的宋肆看向他的眼神，那冷淡的藍色眸子裏有着詢問，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比了個茄子的手勢。

穿越時空結界的感覺讓宋肆并不好受，卻讓有着芯片的時間支柱舒暢的抖了抖身子，那股子剛剛好的熱度讓渾身的毛細孔都打開，暢快的很。

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宋肆站在了時空的縫隙間，沒有先走，而是看着溯行軍大批的到達了結界處。

一柄溯行打刀被推出來，小心翼翼的踏過分界線。

“啊——”慘叫聲在那邊響起，宋肆看到了那柄溯行打刀開始融化的雙腳。

這片區域已經安全了，牛若丸看着那些天一直來打攪他的怪我，拍手叫好，卻聽到了宋肆輕輕的悶咳聲音，頓時緊張起來。

孩子爬到了宋肆的身邊，輕輕的拍着宋肆的後背，就像是五虎退一樣，太乖巧了。

宋肆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

是他自己丢失了刀劍，再去回憶，這簡直就是無用功。

牛若丸一路上的吃喝都被備齊，但是牛若丸從未見宋肆吃什麽，喝什麽，整整三天，這人滴水未進，滴米未入。

不餓嗎不渴嗎

即使是将吃喝拿到那人的面前，那人也只是搖了搖頭，指着自己的嗓子表示不能進食，可是人不吃不喝三天會死的啊。

這人真厲害，牛若心想。

等看到綠色的樹林的時候，牛若丸終于從宋肆的背上跳了下來，他趕忙将身上厚重的衣服掀了下來，小腿兒跑到宋肆的身後，推着宋肆往樹下去坐坐。

還是老地方，宋肆甚至還記得那次昏迷之前旁邊石頭的形狀。

宋肆苦笑了一聲。

這次可跟上次不一樣，他懷裏沒有能夠召喚刀劍的搖鈴。

牛若丸坐到了宋肆的身邊，将水遞到了宋肆身邊: “潤潤嗓子吧，就算是不喝。”

血液已經将宋肆的上唇和下唇全部黏住，讓他根本無法開口說話，水一點點的潤濕了宋肆的嘴唇，等到分開的時候，火辣辣的疼。

口中的鮮血被清水帶着一口口的吐到了地上，心驚膽戰。

牛若丸不敢去看，只是環顧着四周: “這兒真好看，原來那兒過來了是這幅樣子。”

他聽到了宋肆靠在身後樹上的聲音，這才轉過身，陽光從樹葉中穿透下來照在了宋肆的臉上，斑斑駁駁，這讓牛若丸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小小的手放在了宋肆的胸口緩緩的順着氣，他問宋肆: “您在懷念什麽”

懷念這可真是個好詞，宋肆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牛若丸，眼中淡淡的疑惑讓牛若丸笑了，這人雖是厲害，性格卻是純淨的很。

“懷念啊，就是想念以前的人或者事兒，若是懷念了，那這人肯定對您很重要。”

宋肆抿了抿唇，懷裏打量的百合葉子荷包貼着心髒的部分，生日那天收獲的禮物，除了五虎退的那只小老虎，他全部都帶在背包裏了，就是想要留個念想。

他是留了合同的，現在罷工和故意違背時政的要求，無疑成為了時政的通緝人員，怕是以後的時光還有的熬。

拉了牛若丸下水實在是下下策，但是他現在毫無幫助，只能出此下策，他想要從不連累他人，結局卻總是連累了別人。

等到力氣稍微恢複了些許，宋肆沖着牛若丸伸出了手，孩子小小的手放到了宋肆的手中，孩子身上暖洋洋的體溫讓宋肆冰冷的手感覺好受多了。

站在民宿的門口，宋肆直接扔了一荷包的金葉子，将附近的民宿包了下來，适逢亂世，宋肆只是将手擺在嘴邊噓了一聲，那民宿的老板便迅速會意。

“懂，懂，我保證不會将大人您的行蹤洩露半分出去。”

牛若丸還是第一次住在這麽大的民宿裏，他已經在寺廟那個小小的院子裏住了太久太久，他甚至都沒有再去街道上玩。

孩子期盼的眼神讓宋肆有些招架不住，他将一旁的鬥笠戴在了孩子頭上，比了個八字，便是要求狗時回來。

“您那麽好聽的聲音真的回不來了嗎”孩子扯住了宋肆的衣袖，晃了晃，滿臉的疼惜，多好聽的嗓子啊，就像是他聽到的平清盛大人那裏聽到的黃鹂的聲音一般，婉轉清脆。

宋肆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嗓子而已，換來自由的活下去，是值得的，宋肆一向在這方面算盤打得很好，他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牛若丸松開了宋肆的手，他拍了拍宋肆的腦袋: “不難受不難受，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宋肆揮開了牛若丸的手，指着外面的天。

再不出去的話，便不要出去了。

牛若丸看出了這樣的意思，從桌子上拿出了宋肆給的金葉子，溜了出去。

站在窗前，宋肆看到了懷裏的笛子，說起來，這還是用本丸後院不遠處的竹林那裏的竹子做的竹笛，雖說音質不是很好，卻帶着靈氣兒。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屋內傳播，牛若丸站在了宋肆的門口，靜靜的聽着裏面的笛聲。

這笛聲要比以前的聲音更加的好聽了，就跟那人的聲音一樣，珠子滴落瓷盤的聲音。

那人不能說話，但是他能吹奏出更好聽的聲音。

“大人!街上有那些怪物。”牛若丸跑進屋子的時候，迅速将民宿的門和窗全都關上，生怕那群怪物會看到他們的存在。

宋肆搖了搖頭，手指點在了水裏，放在了桌上，眼神示意，牛若丸點了點頭: “我識字的。”

“這些怪物追的不是你，不用擔心，你在這個世界是個不存在的人。”

牛若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懂了之後眼前一亮，他原将鬥笠戴好: “那我繼續出去看看外面的街市了，離狗時還有半個時辰呢。”

外面的街道依舊熱鬧，宋肆眼睛很尖的看到了那些溯行軍，還看到了五虎退的身影，不遠處那些帶着槍支的時政人員。

五虎退怎麽會在這裏!

宋肆側身從民宿的牆壁上翻身而下，側身跳到了五虎退的身後，在那孩子警惕的将刀劍轉回這邊的時候抑制住了五虎退的刀劍，聽到了熟悉的糯糯的聲音帶着驚喜: “主人!”

捂住了孩子的嘴巴，隐藏在一旁的陰影之中，攜帶者槍支的人離開了當地，宋肆才放開了手。

第二部隊的刀劍全部出現在了宋肆的面前，圍繞着宋肆一個個的笑的開懷，尤其是小夜左文字，直接撲到了宋肆的懷裏。

小土匪本不喜歡說話，卻在那一刻哽咽着指責: “您不要我了。”水潤的眼睛裏的難過就像是一只剛剛被抛棄的幼崽。

宋肆嘆了口氣，看向了趴在加州清光腦袋上的豆腐，狐之助注意到了宋肆的視線，将頭上的禮帽摘了下來，像以往一樣沖着宋肆微微行禮。

“我跟以前一樣，唯您的命令是從，還請您諒解我擅自将出陣時間地址得知。”

宋肆從加州清光的頭上将狐之助抱在了懷裏，沒有指責，沒有難過，卻帶着笑意，心在那一刻忽然就放了下來。

藥研藤四郎站在一旁，将本體收到了刀鞘之中，走到了宋肆的面前，摸了摸宋肆的脖頸，半饷皺起眉來: “您的嗓子，受傷了，傷口非常深，已經觸及到喉結了。”

幾人頓時緊張起來，圍繞在了宋肆的身邊，細細的打量宋肆的傷口，啜泣聲在空中傳出，扭頭去看，加州清光眼中的淚水聚集。

“啊啊啊啊啊，我沒有保護好主人，我有罪。”

這哭的毫無防備，讓宋肆一頓，伸出手來摸了摸加州清光的頭，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

這樣就夠了。

突然響起的槍聲卻打破了安寧，鮮血在眼前的人身上迸濺開來。

宋肆的眼眸猛地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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