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晚上熬到将近兩點把工作做完,累得杜迦意倒頭就睡,雖然睡得不是特別沉。
但她已經很滿意。
每次杜迦意熬夜後,第二天很少利索的起床,非要墨跡很久。怕錯過約定的時間,她專門訂了鬧鐘。
鈴聲響起,她閉着眼睛按掉鬧鐘,又把自己往被窩裏縮了縮,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被子才動了動。
杜迦意的手掌緩緩從被子裏探出來,再次把手機拿在手裏,指紋解鎖。她原本習慣性地想看看有沒有新消息,鎖屏一開,微信聊天頁面占據整個屏幕。
除了上面驗證通過提示的兩行小字,就只剩下兩個表情符號和一些字。
記憶逐漸回籠,昨天洗漱完畢,坐在窗邊的桌前,看到桌邊的星星罐。看了許久,不知怎麽,她拿出手機,垂眸盯着好友申請的那個頭像,按了同意。
随後,手機放到一邊,她準備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将近一小時,桌上手機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的消息振動。
而她為了把某個術語翻譯得更專業,開始翻各種參考文獻。等完全滿意,她才繼續剩下的工作。
正沉浸在工作狀态中時,手機振動。
頓了下,杜迦意擡手拿起手機、解鎖,映入眼前的是就向日葵的表情符號。
前幾日插進花瓶裏的向日葵開得正好,依舊沒有枯萎的跡象,原本淺淺姜黃的顏色變得更深,完全盛開。
杜迦意望着那小小的表情符號,沒有回應。
對面也很安靜。
過了會兒,杜迦意把手機放下,視線重新轉向文章上:Bacteria culture of CSF will……
一句話沒看完,“嗡——”地一聲,手機再次振動。
腦脊液培養将會怎麽?
杜迦意的思考幾秒也沒能翻出來,她皺了皺眉,視線看向旁邊未滅的屏幕。
誰知道,打過來的又是一個表情符號。
發什麽月亮?
她現在睡不着,也不能睡,沒時間看他無聊時發的這些小表情。
杜迦意緊抿着唇,手指微動,毫不猶豫地把他拖進黑名單。
瞬間,她耳邊心裏徹底清靜,終于可以心無旁骛做餘下的工作。
整個城市陷入沉睡,零星的亮光從窗中透出,為夜色增添了些柔和。
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杜迦意合上電腦,伸了伸懶腰。時間太晚,她的眼睛都有點澀。
杜迦意曲腿把腳放到椅子上,她把下巴擱在上面,閉目養神,放空幾分鐘。
再次睜眼時,她伸手拿過桌上手機,把黑名單裏的人放出來。
誰知剛操作完,就有一條新消息發過來:[我說真的,等我上去敲門這事情就大了]
杜迦意一時沒反應過來,既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也沒反應過來為什麽這個時間點還能收到許逢的消息。
是系統出現bug了嗎?
許逢似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從黑名單出來,還在發消息:
[到時候就算你抱着我哭,我都不可能心軟一點。]
杜迦意:?
看着這兩句話,杜迦意怔了兩秒,她的背慢慢就直起來。
想到什麽,她的眼睛瞪大了些,下秒就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擡手撩起窗簾,垂眸往下看。
樓下長椅上坐着人,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亮光,形成小小的光圈,
像是為了配合此時的場景,月光稍顯凄冷。
手機屏幕上那兩句話孤零零地挂在那裏,杜迦意剛想回個什麽,長椅上的人卻忽然站起身,擡眸向上看過來。
即便窗簾只是被拉開小小的縫隙,隔着三層,樓下的人大概率什麽也看不到,但杜迦意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把已經打出的問號發過去。
下秒,屏幕上的那兩條消息迅速被撤回。
不多時重新發來信息,欲蓋彌彰:
[我就是看你把我放出來沒,怎麽這個點還玩手機?杜加一同學,組織命令你早點睡。]
撤回。
很快,重新編輯:
[杜加一同學,組織勸你早點睡。]
再次撤回。
像是怕再次被拉黑,最後的發出的幾個字很中規中矩:
[早點睡,晚安。]
杜迦意沒有回他,她往前走了一步,把剛才只有窄窄縫隙的窗簾拉開,打開窗戶,往下看。
寂靜中的任何聲響都避無可避。
隔着三層樓的距離,許逢仰頭和窗邊的人對視。
他愣了幾瞬,接着嘴角微揚,擡起胳膊向上揮了揮。
想說點什麽,又怕打擾別人,最後他低頭快速在屏幕上按了幾下:[我馬上走。外面溫度低,關上窗戶。]
這個小區比較老舊,也沒什麽供暖設施,每年都是靠着空調度過冬天。
不知道是地理位置、還是建築設計的原因,但好在,它冬暖夏涼。穿着單薄但居家舒服的睡衣也不覺得冷。
只有在打開窗戶才能感覺到有涼氣襲來。
看到這句話,杜迦意的身體又往前傾了傾,她的胳膊撐着窄窄窗臺,小半個身體都在窗戶外。
許逢條件反射往前走了兩步,張開手臂。
就像是,怕她不小心掉下,已經做好準備随時接住她。
杜迦意低頭望着他,想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但是太遠、太暗,什麽都看不到。
也什麽都看不清。
就那麽看了幾秒,杜迦意的身體微微站直。
見她動作,許逢放心下來,指了指大門的方向要走時,他又打下幾行字:[不煩你,別拉黑我了。]
杜迦意指尖微動,回了三個字:[看心情。]
明明什麽都看不清,但那瞬間,杜迦意卻感覺到他笑了聲,等許逢再擡頭時,她已經把窗戶關上。
等關上燈,躺床上後,杜迦意下意識想點進他的朋友圈,但手指剛剛擡起,就落回了原處。
她沒有興趣通過幾條動态去猜他的生活。
七年太長,很難靠幾張照片、幾個文字就能把這段歲月拼接出來。
就算她好奇,想知道,她也要有天許逢親口說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嘴裏說出來。
心甘情願地說出來。
杜迦意退出微信,起身洗漱。
簡單收拾後,她拿上包出了門,買了很多東西去了熟悉的地方。
小雨傘療養院。
一家針對兒童的安寧療護中心。
剛走到門口,遠遠就看見穿着厚厚毛衣的小女孩站在門前,看到她那瞬間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姐姐!”
杜迦意快步向她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先給她一個擁抱:“這段時間還好嗎?”
“很好!”程小悠重重點頭,“護士姐姐還誇我堅強!”
“這麽厲害啊。”杜迦意牽着她往裏面走,“想要什麽獎勵。”
程小悠興奮道:“坐摩天輪!”
杜迦意嘴角向上揚了揚:“好。”
程小悠七歲,脖子上貼着透析貼,很樂觀。
她們是去年認識的,她自己走得太遠,是杜迦意把她送回來。
見到她媽媽後,才發現以前有過合作。
程小悠的媽媽是這家療護中心的院長,極其優秀的一位女性。
沒有去她媽媽的辦公室,杜迦意拉着程小悠走到三樓最右側的屋子裏。
裏面空間不算很大,但五髒俱全。
程小悠幾乎在這裏長大。
有時是因為她媽媽忙,有時是因為她的病,住在這裏更方便。
杜迦意把給她買的吃的和玩具拿出來,小悠看到那個穿着華麗公主裙的芭比時眼睛都亮了好幾度,愛不釋手。
看着她的笑容,杜迦意也不自覺地彎了彎眼睛。
程小悠的吃食需要控制,給她買的水果和零食都是認真挑選鍋、她可以吃的。
“吃蘋果嗎?”杜迦意問。
“不吃。”程小悠一心只有芭比,連連搖頭。
杜迦意點點頭,把東西放好後坐在旁邊看着她玩兒。
從去年遇到,她幾乎每個月都會抽空過來看小悠。
看她興奮的模樣,杜迦意以為她能玩好久,誰知才過了十分鐘,她就站起身道:“姐姐,我帶你去認識一個新朋友!”
“好。”杜迦意點頭。
很快,走到二樓,拐到樓梯邊的病房。
病房裏牆壁貼滿長頸鹿、熊貓之類手工畫,還有擺了讓人心情很好的綠植。
說是病房,更像是幼兒園的牆壁。
“這個送你。”程小悠把芭比放到病床上小朋友的手邊,“要早點好哦。”
“我才不要。”小朋友臉色蒼白,“你們女孩才玩芭比,我們都玩金剛。”
這麽說着,他的手指卻輕輕圈着手邊的東西。
“好哦。等你能下床就給你。”程小悠靠近他的耳邊小聲嘀咕,“這還是姐姐剛給我買的呢,我只摸了幾分鐘就送你了……”
這是美好的約定。
能他能下床,等他能走路。
“剛做完開胸手術。”身旁的護士和杜迦意還算熟,她嘆口氣,小聲道,“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杜迦意嘴唇動了動,有種無力感。
每次聽到這些話、看到這些場景,她心裏都會有種無力感。
杜迦意沒再打擾他們的小聲私語,而是轉身出了門。站在長廊最右側窗戶前,她深深吐出一口氣。
會好的。
杜迦意想,一切都會好的。
她不知道用這句話勸過自己多少次。
杜迦意微微低着頭,視線停在窗戶外的一點上,毫無焦距。
等她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時,突然被某間病房裏驚慌的聲音拉回來:“217床呼吸停止——”
杜迦意的心空了半拍,下意識要轉過身看,但肩膀忽然一沉,身後的人阻擋她的動作:“三點鐘方向,有棵香椿樹冒新芽了。”
有嗎?
她進來的時候沒注意。
杜迦意下意識朝他說的方向看過去,離得遠,只能看見幹枯枯的樹枝。
她閉了閉眼睛,想看得更清,依舊沒成功。
身旁的人把外套往她肩上攏了攏,卻說:“迦意,春天已經來了。”
他說:“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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