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第45章
第 45 章
“嗷嗷!!唔……”
越星羅腦中依然種有攻擊阮驚灼的指令,失去理智後逮着阮驚灼就咬,現在和樹綁在一起,朝着阮驚灼幹吠。
“一天天小嘴叭叭叭,煩死了。”
撕下一條羊腿堵住越星羅的嘴,阮驚灼繼續在火堆上轉着木棍烤羊肉,生肉吃多了總有些想念熟肉的滋味。如今四只感染者兩只在發瘋,他沒事可做,索性就烤烤羊肉解解饞。
伴随着從地下而來的沉重撞擊聲,大地跟着震動不已,跳躍的火星被震動撞出怪異的形狀,阮驚灼把掉出來的柴火重新放上去,盡管下次震動,它又會掉下來。
越星羅吸了吸鼻子,到底沒舍得松開嘴裏香氣四溢的肉,叼着羊腿艱難地把它一點點吃掉。
“看着他。”阮驚灼摸了摸女孩兒的頭,拿起另外半只羊起身離開。
女孩兒啃着肉,骨頭在嘴裏咔咔響,她身體一轉,面朝越星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過了好一會兒從羊肉裏撕下一塊肉。
踏進地下室,滿屋子的黴味撲面而來。地下室由鐵欄隔開兩塊土地,吳卿就被鎖在後面一塊,赤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像兩團燃燒的火,他每撞擊一下牆壁,地面就會震動一聲。
阮驚灼剛一靠近,臉上擦過淩厲的風刃,他恰當好處地停在離關押門一臂的距離,從鐵欄縫隙裏伸出的爪子堪堪刮過鼻尖的空氣,再也無法靠近一分。
“吼!!”屍王暴怒地咆哮,鐵欄發出不堪的哀鳴,整座地下室都在吼聲中顫抖。
阮驚灼将羊橫在胸前,屍王的爪子觸碰到獵物,唰一下勾了過去,阮驚灼手一松,羊落入了吳卿手裏。
耳邊只剩下咀嚼和吞咽過快發出的呼嚕聲,世界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阮驚灼倚在門邊看了一會兒,踏上向上的階梯。
地下室頭頂建着一家家具店,這幾天為了看守這兩只瘋子,他一直睡在這裏。
阮驚灼找到自己常用的床,抓緊時間躺下小憩。不知是習慣所致還是身體內部的變化,睡眠已經變成了他必要的事情,如果三天內他沒有獲得充足的睡眠,他會變得沒有幹勁,相反的,睡眠可以加速疲勞消除,傷口愈合,這些變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半夢半醒之間,阮驚灼忽然驚醒,沒有雜音幹擾,他居然差點真的睡過去了。
不對,他為什麽能夠睡着
阮驚灼起身沖到門外,越星羅依然綁在樹上,也不知是被女孩兒威脅了還是怎麽的,安靜地耷拉着腦袋,不吵不鬧。他又沿着樓梯往下,下面靜悄悄的,只有鞋底踩着地面上的聲音。他走進地下室,布滿抓痕的牆體破了一個大洞,裏面空空如也。
牆體之後連通一間地下停車場,阮驚灼走出牆體之外,戒備地環顧四周,即使吳卿把自己隐藏了起來,屍王強烈的存在感也無法忽視,他就在附近,可能還在某個地方看着他。
停車場的車輛不多,大多數都雜亂地停在過道上,玻璃碎一地,車頂車內鋪上厚厚一層灰塵,可以完美再現出初次遭遇感染者時,這裏的人驚慌逃跑卻依舊沒辦法擺脫死亡的困境。
平緩的腳步突然加快,阮驚灼迅速繞過柱子,在看到眼前的逃生通道後猛然一頓。他再次警惕地看向四周,藏在暗處的目光強烈了起來,剛才不是錯覺,他确實看到吳卿了。
吳卿趴在柱子,原本渾身戒備的感染者忽然放松了警惕,後背毫無防備地露了出來。吳卿謹慎地等待,發現感染者似乎真的沒有了危機意識,他放下心,蓄力片刻以捕獵的姿勢撲向感染者。
就當他以為感染者就會這樣被他撲倒的時候,對方猛地轉頭,露出藏在袖口的鋒利刀刃。
吳卿的身體在空中一擰,偏轉角度避過刺來的刀刃。他四肢觸地,伏在地面上,臉色突然一變,胸口血氣翻湧,嘔出一口血來。
阮驚灼揚起眉,貫徹趁他病要他命的理念,毫無留情攻向他。
陸川造成的聲波傷害吳卿始終沒有痊愈,這也是阮驚灼敢正面和他交手的原因。左右吳卿也死不了,阮驚灼打起來更是沒有留力,刀刀往傷口上刺。
吳卿被自己身體不知從哪來的傷吓到了,又因為阮驚灼氣勢如虹,毫不畏懼的攻勢,起了退卻之心,居然真讓阮驚灼占了上風。
刀鋒一晃,雪亮的刀光刺激眼球,吳卿眼睛一閉,原本往旁邊避開的身體直直立住,阮驚灼收刀不及,在吳卿肩膀上劃了一道。
不好,阮驚灼緊急後退,他之前能壓着吳卿打完全是占據了心理優勢,一旦吳卿受了傷,屍王的兇性被激發出來,假象就破碎了。
吳卿被疼痛激怒,先前的懼意瞬間消散,瞪着血紅的雙眼,臉頰鼓動,一聲聲波脫口而出。
聲波帶着勁風襲來,阮驚灼耳膜震動,意識恍惚。腳跟在觸碰到石塊的時候突然驚醒般站穩,他睜大眼睛,指向吳卿的指尖顫抖。
“你吼我”
“吳卿你會後悔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阮驚灼拔腿就跑,吳卿卻像陰魂不散的讨債鬼,緊追着他不放。
灰蒙蒙的車玻璃印上一枚清晰鞋印,阮驚灼踩過車頂,跳上風槽管避開吳卿的攻擊。
吳卿跟着往上一跳,攀住風槽管用力往下一扯。
整條紅色藍色的鐵皮管道被吳卿撕扯下來,巨大的鐵皮碰撞聲響徹停車場,阮驚灼躲避掉下來的管道,被跟随而來的吳卿抓着腳拉倒在地。
阮驚灼踢蹬着吳卿的手,抓起手邊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力的石塊,洩憤似的往吳卿頭上扔,石塊觸頭反彈咕嚕嚕掉落在地。
“渣男,分手!”
吳卿把阮驚灼拉過來,掐住感染者的臉頰,用武力讓人閉住了嘴。他冷眼看着感染者徒勞的掙紮,張大嘴巴,露出嘴裏鋒利的獠牙。
牙齒在碰到肌膚的時候,吳卿突然停了下來,面露不解地往感染者身上嗅了嗅。這個人身上,為什麽會有配偶的味道。
屍王不知所措地懵在了原地,他年紀輕輕,什麽時候有的配偶。
經過長達一秒的糾結,屍王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配偶,腰細腿長,膚白貌俊,也不是配不上自己。
危機忽然解除,阮驚灼松開藏在背後的手槍。幸好沒有發展到要拼地你死我活的階段,但是……好像有哪裏不對。
“你要幹嘛。”阮驚灼搶過衣領,警惕地盯着扒自己衣服的吳卿。
吳卿瞪着阮驚灼,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聲,阮驚灼愣了一下,忽然不自然地偏過了頭,眼看吳卿又要過來扒自己衣服,阮驚灼連忙後退兩步。
“……你正常一點。”他對一只沒有理智的感染者野外play的邀請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這只感染者長着他搭檔的臉。
侵略性的氣息壓過來,阮驚灼往後靠去躲開湊過來的腦袋,隐忍的臉上透着點淡淡的不耐。
扣子被崩斷一顆,領口敞開露出大片光潔的肌骨,吳卿的動作并不輕柔,甚至帶有獸性未退的粗暴。
趁對方全身心都在眼前的一寸地方,阮驚灼突然發難,翻身用雙臂鎖住吳卿,膝蓋曲起抵在胸口,用力頂撞吳卿的腹部。
吳卿又嘔出一口血,想要掙紮出來,脖子一陣刺痛,有什麽東西注射了進入,随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阮驚灼翻開吳卿,忍一時越想越氣,揮起手就要扇在他臉上,在到達臉的時候忽然又卸了氣,只是輕飄飄地蹭了一下。
“算了,小爺不跟你計較。”阮驚灼嘀咕着,扛起吳卿往回走。原本搭在肩膀的手沒抓住,吳卿就要滑落下來,阮驚灼連忙拖住他的腦袋把他往回帶,卻不小心觸碰到了鎖骨處的傷痕,不經嘶一聲,低頭暗罵了一句。
“流氓。”
—
吳卿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醒來,擡頭就是一輪明月,涼風鑽進袖口,囫囵轉了一圈又出來。
他低頭看到被鐵鏈裹成球的自己: “……”
鐵鏈幾乎嵌在了他身上,連發力點都沒有,可以看出給他綁住鐵鏈的人是鐵了心不讓他逃脫,他試着掰了掰,最終選擇放棄。
“內網傳來多則作戰人員無故被感染的消息,怎麽做到的,它們連感染途徑都進化了”
踏着晨曦的光輝,越星羅和阮驚灼從家具店走出來,阮驚灼側耳聆聽,陽光柔和地灑滿肩頭,他走到街邊,若有所感地擡起頭,撞進了吳卿暗紅的眼睛。
“喲,醒啦。”阮驚灼讓越星羅先走,自己走到吳卿身後解開鐵鏈,為了防止吳卿掙脫,他特地捆了好幾條,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最開頭的鎖, “醒多久了。”
“很久。”吳卿道。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阮驚灼沒什麽感情道,他找到了被幾根鐵鏈綁在裏面的鎖孔,背後沒辦法解開,把鎖孔繞到了前面。
“腦袋。”
吳卿揚起頭,捆在脖子上的鎖鏈松了些,他轉動了一圈僵硬的脖子,從俯視的角度,他透過解了兩顆紐扣襯衣,看到了更深處绮麗的色彩。
阮驚灼不經意地側身,搖搖欲墜的領口更加傾斜,鎖骨處的青紫痕跡展露無遺,他手指在側頸處慢條斯理地撓了撓,順着曲線搭上下颌,吳卿的視線跟着手指往上移,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的燦紫眼睛。
“好看嗎”
吳卿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
鐵鏈一圈圈掉在腳底,碰撞出叮咚脆響。吳卿恢複自由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阮驚灼淩亂的衣領扣上去,扣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被迫停下了手: “扣子呢。”
“被你扯掉了啊。”
吳卿想到了什麽,語調下沉: “你不知道反抗麽。”
“反抗了。”阮驚灼無奈道, “打不過,我有什麽辦法。”
吳卿深深地看了阮驚灼一眼,在注意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後,手上一頓,在心底冷笑一聲。
他保持着陰沉的面容,在阮驚灼要退離的時候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
“幹嘛,想補償我,我和你說……”阮驚灼話沒說完,聽到吳卿在他耳邊的私語後眼睛徒然睜大, “你說什麽”
“我說。”吳卿道, “不記得了,再來一次。”
—
越星羅沿着城市往深處走了許久,總算遇到了一只活着的感染者。他颠颠地走過去,搭上感染者的肩膀。
“好兄弟,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給你免費檢查身體。”
感染者轉過身,越星羅笑吟吟的表情瞬間凝固。
真好,頭一只就中了獎,野生特級感染者。
“我看錯人了,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了,哈哈哈。”越星羅讪讪地笑着,在感染者沒有情緒的目光中收回爪子。
萬幸,感染者沒有沒有打算把他怎麽樣,越星羅松了口氣,趕緊逃離現場。
周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收獲,就算有感染者也是特級或者高級,憑借他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把它們帶回來。越星羅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蔫蔫地回到商業街。
“姑娘,站在外面幹什麽。”越星羅轉過街角,看到女孩兒停在街角,望着家具店門口不進去也不離開,像個守衛城堡的忠誠士兵。
越星羅等了半天也不見女孩兒回答,聳了聳肩邁步要過去,卻被女孩兒拉住了手。
越星羅: “怎……怎麽了”
————————
想了想還是沒敢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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