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暖暖的第十天

中秋文藝晚會這天如期而至。

吃過午飯，溫暖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又約着賀淵在學校小樹林裏将臺詞過了一遍。

“怎麽？很緊張？”賀淵問。

溫暖聳了聳肩，笑着回應，“當然不是，我就是怕丢了孫主任的臉，他又得念叨我至少三個月以上了。”

“聽你這話，以前貌似被他訓過很多次？”

溫暖回想起她那不堪回首的中二過去，不禁扶了扶額，“是啊，誰沒個青春叛逆的時候，我高一剛進學校，最厲害的記錄是連續十五天不間斷地被孫主任叫去辦公室，各種批評教育，見他比見我們班主任還要勤。”

“你這是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還需要年級主任親自出馬訓話？”賀淵即使沒有參與過她那些所謂的中二過去，但腦海裏似乎也能想象出一二。

她活得這般恣意而快樂，身手又那麽厲害，從前翹課、打架、鬧事，影響學校風紀的事應該也沒少幹過吧。

不然，江天浩又怎麽會說，這姑娘是一中的扛把子呢？

溫暖咬了咬下唇，聳肩攤手，長吐了一口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過是大佬那些事，打架練練手，翹課培養靈活度，沒事把班主任氣得個半死，說真的，那會兒還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裏，活得張揚肆意，無法無天，現在想想，也多虧了孫主任命大，沒被我給活活氣死。”

賀淵眸子裏溢出了一絲笑容，“那你現在怎麽就改邪歸正了？”

“覺得沒意思了呗。”溫暖笑容裏含帶着幾分自嘲。

靜默片刻，她又撇了撇嘴，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吃麽？”

賀淵眼神頓了頓，随即搖頭，“你吃吧。”

溫暖剝開了那彩色的包裝紙，裏面的糖果晶瑩剔透，她兩指輕撚，塞進了嘴裏。

那種甜入心扉的感覺，令她不禁閉眼感嘆，“難怪會有人說，吃甜食能讓人的心情變好，果真如此。”

此刻，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一層層金黃色的光暈，晃得人目眩神迷，一如她的美，總能第一眼便直逼人心。

“溫暖。”他突然喚她。

她睜眼，似是疑惑地睇着他，“怎麽？”

賀淵停頓了幾秒，唇角邊的笑容逐漸放大，爾後，一步步走至她的身側。

少年那俊逸的五官在她面前驟然間被無限放大，她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屏息，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但他卻仍舊一步步向前，直至她退無可退，才停住了步伐。

俯身，他伸出了右手，在她錯愕的眼神裏，撫上了她的嘴角，細細摩挲，這動作明明僅有幾秒，但她就是覺得漫長得猶如隔世。

她的雙睫狠狠顫動，猶如一只只絢爛的蝴蝶，正欲展翅高飛，又如一根根細長的羽毛，輕柔地掃過了他的心間，令他又癢又麻，舍不得放手。

最終，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那絲雜念，緩緩地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将掌心打開，攤給她看，暗啞的嗓音極盡誘惑，“你嘴角邊粘了顆飯粒。”

溫暖猛地舒了口氣，但仍舊雙目圓瞪，呆呆的，懵懵的，很是可愛。

待她回過神來，也只是讷讷地道了個“哦”字，語氣裏竟是帶着幾分失落。

所以說，她到底在期盼些什麽？

真他媽的丢人啊！飯吃到嘴上居然沒發現！

還好不是牙齒上有菜，那才是真的尴尬吧？

她只能這麽自我安慰着。

為了轉移賀淵的注意力，也為了試圖緩解此刻的尴尬氛圍，溫暖沒話找話道，“我聽江天浩說，你除了學習以外，沒有任何興趣愛好？經過我這些天對你的觀察，發現還真是，你活得就跟60年代的老幹部一樣，對啥都興趣缺缺。要是你以後有女朋友了，她跟你在一起得多悶啊。”

吐槽完後，溫暖才覺後悔，她一定是腦子被屎給糊了，才會把心底裏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本想調節氣氛，這倒好，更尴尬了。

她小心翼翼地側目，自下而上地窺視他。

少年臉上的神情有着一閃而過的停滞，表情仍舊波瀾不驚，讓人辨不出喜怒。

她等了許久，見他始終不曾回應，擠出了一絲尴尬的笑容，剛欲說些什麽，只聽男生那沙啞的聲線幽幽傳來，他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麽都不會覺得悶。”

啧……這情話說的，夠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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