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汪汪汪汪
第 80 章 汪汪汪汪
|半夏小說獨發|
*
唯一能理解被步早劇透了個徹徹底底的陸小鳳的心情,大概只有地上的金九齡。
金九齡還有意識,屏氣凝神聽到了蝙蝠公子的真實身份,震驚得當即清醒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席卷而來的痛苦淹沒。
曉輕舟默默敲醒了地上的蝙蝠島來人。
那人清醒後在意識到自己處境的瞬間,立刻咬下的牙齒中暗藏的毒囊,在曉輕舟的注目下沒了聲息。
陸小鳳正在撈起金九齡,回頭時蝙蝠島來人已經身死,他驚愕地看了一會兒,問:“不讓他帶話回去嗎”
以曉輕舟的行事風格,應該會放任對方回去報信的。——那是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游刃有餘。
曉輕舟看向陸小鳳,回答道:“對主動尋死的人,想攔也攔不住。”
陸小鳳:“曉谷主……我之後要去見霍休,兩位有什麽打算”
曉輕舟瞥了眼重溟,重溟板着臉不說話。每當他倆對視時,氛圍便像結了冰。
陸小鳳不知道這對師兄弟之間究竟有何矛盾,但這副板着臉不對彼此說話的模樣竟有幾分像小孩鬧脾氣,陸小鳳忍俊不禁,微微一笑,轉身給金九齡找出包袱中的傷藥。
步早側目:好一個慈祥貼心的陸小鳳。
讓陸小鳳對金九齡坐視不理顯然不行,但他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即使是陸小鳳,也曾為金九齡所做之事感到難以置信。
他和金九齡可沒有多大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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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對鹹魚派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但霍休這位舊友的真實身份乃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更令陸小鳳在意。
他得到答複,十分幹脆地向兩人辭行。
重溟走到他身邊,說要和他一起離開。
陸小鳳摸摸兩撇胡子,道:“兩位許久未見,不敘敘舊嗎”
步早懷疑陸小鳳是有意這麽說的。
兩個馬甲之間看起來像是能敘舊的氛圍嗎
但他也覺得陸小鳳這句話很有趣,如果是他看到兩個人吵架,大概也會說點類似的話。
重溟一把拉住陸小鳳的衣袖,向外走去,道:“別管那種人了。”那種人是哪種人
陸小鳳邊走邊回頭看,曉輕舟的臉色臭到極點,他第一看待曉輕舟露出那樣的神色——之前每次相處,曉輕舟都對人言笑晏晏,态度十分和諧。
如果不是很在意重溟的話,根本不會露出這種表現。
陸小鳳輕輕嘆氣。
“重溟樓主……你可以松手了。”
陸小鳳發現自己的衣角已經被捏得變形了。
重溟聞言立刻收了手。
他從袖中露出的手腕十分消瘦,力道卻十分有力,陸小鳳發覺與上次分別時相比,重溟顯得清瘦了許多,走出那間昏暗的屋子後周身萦繞着的憂郁氣息便顯現出來。
“重溟樓主……”
陸小鳳與重溟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見證了他看到與鹹魚派标志的物品露出的神色。
“能拜入同一師門之下,是難以修得的緣分。”陸小鳳道,“你為何會叛出師門呢”
重溟看他一眼,面具後的眼睛裏似有驚濤翻滾。
“你問得倒是直接。”重溟聲音淡淡。
“我向來是有話直說的。”陸小鳳快樂地說。
重溟直視着前方,沉默良久,久到陸小鳳以為他不會回答。
“我……要向他證明自己。我比他更厲害。”
眼神發狠,語氣中滿是孤注一擲的執拗。
也許重溟也是想向人傾訴的。看着這樣的重溟,陸小鳳忽然如此想到。
面具遮着了他的半邊臉,有許多話都随那半邊臉藏在心底深處。
陸小鳳暗自思忖,鹹魚派那位掌門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
西域。
石林洞府。
玉羅剎心情極好地看着自己的新地盤。
愉快之餘,想到此地原先的主人,玉羅剎的心情便有些微妙起來。
好好一個石觀音,一去中原卻落到水母陰姬手中,甚至還被強行帶進神水宮——
她究竟經歷了什麽
玉羅剎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石觀音與水母陰姬的因緣,他更在意的是為什麽石觀音是去找烏渡算賬、最終卻敗在曉輕舟手下。
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關系。玉羅剎在心中如此斷言。
柴玉關依舊緊咬牙關不肯透露其餘寶藏的下落,而那位當初與玉羅剎潛進石林洞府的少年至今未有動靜,玉羅剎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當初那位無名少年提到柴玉關時,眼中飽含複雜的恨意。
顯然是柴玉關的舊人。
據玉羅剎這麽多年對柴玉關的調查,若柴玉關有兒子,正是十多歲的年紀。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滿意。
玉羅剎決定親自去中原查探,當即收拾收拾東西,從石林洞府出發。
羅剎教內最近有人心生異心,玉羅剎的離去正好能助長他們的心思,等他回來之後便能對着名單将人一一鏟除。
臨走前日,有人來報,說将石觀音那些逃走的弟子成功圍堵,有人浴血奮戰,傷了不少人。
玉羅剎來了興致,叫人帶自己去看。
白衣少女衣衫染血,手中持劍,面紗早在交手中飄落,露出布滿瘢痕的面容。
玉羅剎一見到這張臉,便知道是石觀音嫉妒心作祟之下幹得好事,那個人貌似天仙,心卻醜陋如蛇蠍。
曲無容身後也有幾名弟子,學藝不精,責怪曲無容沒能好好開路,聲音因恐懼而尖利。
玉羅剎悠悠地在後頭看了一會兒,出聲道:“有責怪她的本事,怎麽沒有本事逃走呢”
随着他的聲音,羅剎教的手下紛紛為教主讓開一條路,曲無容看着眼前頭冒黑霧的男人,知道他就是羅剎教的教主。
曲無容不語,其他弟子也不敢開口,方才還吵嚷不已的幾人紛紛安靜下來。
玉羅剎笑道:“這位姑娘,若是放你離開,你可願意”
曲無容眼神微凝。
“條件是,你要放棄身後的這些累贅。”玉羅剎的聲音沉沉,夾藏着輕輕的笑意,“我能看出來,你的武功在石觀音的弟子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你若是想去救石觀音,我也不介意。”
“曲無容!你別忘了師父最喜歡的弟子是我!”
“你若是敢答應,就是對師父的背叛!”
“師父知道了不會原諒你的!”
弟子們慌了神,驚慌地叫喊着,想要阻止曲無容的想法。曲無容頭也不回,和玉羅剎對視片刻,緩緩地收了劍。
“我需要傷藥。”
她平靜地說着,已經給出了答案。
玉羅剎揮揮手,便有人提着一個小包袱上前,其中瓶罐碰撞作響,裝得滿滿當當。
“曲無容!你怎麽敢——”
有人咒罵起來,曲無容的選擇很明顯,她放棄了這些弟子,選擇一個人活下去。
玉羅剎很欣賞曲無容的選擇。
兩人離開包圍圈,身後兵器相接聲絡繹不絕,玉羅剎徑直上了駱駝,沒有同曲無容進行多餘的交談。
偶爾玉羅剎會做點這種事情,看似對自己毫無益處,但也沒有壞處。
無論曲無容會不會選擇救石觀音,但僅憑她一人,應當無法與神水宮抗衡的。
曲無容呆站在原地,有了羅剎教教主的吩咐,不會有人為難她。
今日之後,天高海闊。
呆站良久,曲無容向遠處走去。
身為石觀音的弟子也有好處,她知道離開沙漠的最佳路線。
……
玉羅剎裝備齊全,還有人伺候,比曲無容更快的出了沙漠。
一入中原,聽到的便是薛笑人被烏渡殺死的事情。
玉羅剎:……
烏渡究竟能做出多少讓他意外的事情
薛衣人是連玉羅剎都佩服的人,烏渡那家夥竟然……能從薛衣人的劍下全身而退。
玉羅剎的心情複雜之程度,恐怕沒有人清楚。
他改換面容,走進自己勢力所經營的酒樓,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即使即使有不想聽到的內容也會不得不聽進耳。
“我聽說萬物樓的樓主,殺手烏渡,以及惡人谷的美人谷主,都是一個門派的弟子哪。”
“真的假的!”
“有個青衣樓的殺手告訴我的,他賺了錢去賭坊賭錢喝醉酒後說漏嘴了,說這是總瓢把子透露的。”
“這三人怎麽可能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
“怎麽不可能”
“那問什麽烏渡說重溟不肯見他既然是同門,怎麽可能會有不見的理由”
“也許他們之間有了矛盾……”玉羅剎聽到這些紛紛揚揚的傳言,沉默良久。
對啊……這三人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
萬物樓,羅剎教關注已久的組織;殺手烏渡,闖進石林洞府卷走寶藏的狂徒;曉輕舟……惡人谷忽然冒出的谷主。
雖然有點難以置信,玉羅剎同時卻有一種“怪不得”的感覺。
……哪有人闖江湖會将自己門派藏得那麽深的萬物樓可是在兩年前就出現在江湖中的。
玉羅剎不太理解年輕人的想法,但他記住了“鹹魚派”。
這名字一聽就不像什麽正經門派,玉羅剎心中念這個門派名,眼前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硬邦邦的鹹魚幹。
有人敲門送飯,玉羅剎應了一聲,房門開始,玉羅剎隐約聽到“噠噠噠”的聲音。
小二擺好飯菜,玉羅剎看了一會兒,拿起筷子。
飯菜很香,碗筷碰撞之時,那“噠噠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玉羅剎側耳細聽。
這次他沒有聽到噠噠噠的聲音,而是聽到了隐隐約約的呼吸聲。
有人在這個房間。
玉羅剎猛地掀起桌布一角。
桌下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和他對上眼睛。
“汪!”
叫聲響亮又清脆,眼神熱切又真誠,仿佛玉羅剎是根行走的肉骨頭。
“……”
玉羅剎就這樣和這條莫名其妙的狗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
旺財從桌底鑽了出來,黑金配色,毛發幹淨柔順,鼻頭濕潤,尾巴搖搖晃晃,像一朵毛絨絨的蒲公英。
它跳上玉羅剎隔壁的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
一人一狗繼續對視。
玉羅剎沉默,同時看到旺財毛發間若隐若現的紅繩,伸手去勾,旺財一動不動,依舊神氣威武的正視着玉羅剎。
如此飽含正義威嚴的狗子,連玉羅剎都要自慚形穢……才怪。
“你是哪裏來的狗”
玉羅剎挑起了那根紅繩,金色的小魚順着繩子滑落,他看着魚,笑着問了一句。
“汪汪汪。”
旺財擡起爪子敲敲玉羅剎的手,勉勉強強算半個握手。
玉羅剎:“你爪子是不是很髒”
一臉懷疑旺財刨過屎的表情。
步早:“……”
他擡起爪子往玉羅剎臉上撲,你才刨屎!
小狗之力不能與成人抗衡,玉羅剎一把扼住旺財的脖子,小金魚在他虎口處晃悠,上面明晃晃的刻着“旺財”兩個字。
“嗷嗚嗚嗷嗚嗚——”
步早伸爪扒拉他。
玉羅剎沒有用力,力道虛浮,卻足以讓一只狗掙脫不得,但步早并沒有覺得恐懼。
玉羅剎笑了一聲,松了手。
步早跳回椅子上,甩了甩毛。
“要吃飯嗎”
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玉羅剎問旺財。
步早正要汪一聲回應他,玉羅剎又到:“算了,不知道你吃過什麽,給你吃飯會弄髒碗筷的。”
對酒樓的生意不好。
也不能讓這只叫旺財的狗現在離開,被人看見從包廂中出來對酒樓的名聲不好。
步早嘆為觀止,沒想到玉教主還有一顆當迪士尼公主的心,對不會說人話的小狗說得好起勁啊。
“汪汪。”
步早很樂意陪童心未泯的玉教主玩一玩,看似人逗狗,實則狗逗人。
玉羅剎默默看狗一會兒,開始吃飯。
期間步早就在屋子裏打轉,比吃飯的玉羅剎還像主人,引得玉羅剎看了又看。
江湖人殺氣太重,玉羅剎人如其名,是個中翹楚,第一次遇見像旺財這樣自來熟不怕生的狗,心情很是微妙。
——這樣帶着金子的狗,竟然還能活這麽久。
玉羅剎越看旺財越覺得稀奇,夾了塊帶肉的骨頭扔到旺財跟前。
步早:……
旺財低頭看看那塊肉骨頭,又擡眼看玉羅剎,眼睛倒映出他的輪廓,一人一狗無言對視稍許,旺財扭過臉,悠悠哉哉地起身,去到玉羅剎對面,端端正正地蹲坐着和他對視。
玉羅剎沉默。
他總覺得旺財剛才看完肉骨頭後看他的眼神裏好像全是嫌棄……
“不吃算了。”玉羅剎笑道,“看來你這小東西天天吃大魚大肉,看不上這點肉骨頭。”“汪。”
步早确實看不上。
玉羅剎放下筷子,叫了人進來,那人看到玉羅剎對面的黑金小狗後吃了一驚,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他之前并不知道身後跟了一條狗。
“這條狗你認得麽”玉羅剎問。
“前兩天忽然在附近冒出來的,有人想逮它回去養,但是沒逮着……”
玉羅剎瞥了眼歪着腦袋聽他們說話的旺財,憨頭憨腦十分可愛,明明是聽不懂的,卻一臉認真。
“不用管它。”玉羅剎笑說,“你坐下,同我說說鹹魚派究竟是什麽門派。”
于是步早聽到了馬甲們做過的全部事情的整合版本。
除了部分細節不到位,幾乎步早洩露出去的內容都飽含在向玉羅剎的報告內容中。
——畢竟步早每回都将事情鬧得很大啊。
玉羅剎若有所思,手下完成工作後告退,他在房中呆到飯點過去,酒樓中沒什麽客人後才離開,期間旺財既沒有離開也沒有表現出肚子餓的意思,只是在房間中慢悠悠地散步。
而當玉羅剎離去時,旺財竟然也跟在了他身後,這令玉羅剎感到些許訝異,旋即心中升起來的是厭煩。
狗這種生物太麻煩了,脆弱不堪,帶在身邊只是累贅。
步早很自來熟地上了玉羅剎的馬車,車夫正要驅趕,玉羅剎淡淡道:“不用管它。”
他這麽說的,當然自己也不打算旺財,吃飯喝水都靠旺財自己想辦法,認為旺財總有一天會自己離開。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旺財還搭乘着玉羅剎的馬車,已經連車夫都熟悉了這條神氣威武的小狗,時常熱絡地叫着“旺財旺財”,而旺財會很自然地回應他。
玉羅剎:……
這狗是賴在他身邊不走了嗎
步早倒真沒有賴在他身邊不走的打算,畢竟旺財是自由的狗,玉羅剎不過是旺財旅途中的一個移動中轉站罷了。
玉羅剎在看狗。
狗看了眼玉羅剎,擡起爪子按他膝蓋:行了,知道你有一顆當迪士尼公主的心。
“……”
玉羅剎低頭看衣裳,梅花爪印十分鮮明——旺財剛從路邊野了一圈蹿回來。*
烏渡正在路邊喂鳥。
總是機敏而怕人的鳥兒似乎絲毫不畏懼他似的,時不時地停在他指尖低頭叨啄。
鹹魚派的人都是很讨動物喜歡的。
步早喂完鳥,仍有一只鳥在手前徘徊,即使他已經放下了手,依舊時不時地冒出來叨一叨。
于是步早又給小鳥加了一餐。
身後有人噗嗤笑出了聲。
飛鳥振翅遠飛,步早回頭,路邊正有人微笑。
步早看着這位笑吟吟的路人,很想來一句:呦,竟然有人主動上門被涮啊。
那人走上前來,人物信息欄處名字十分明顯:【王憐花】。
這次是真的偶遇,如今的烏渡易了容,兩人本該見面不識,但王憐花站在樹下盯着他。
步早看他一眼。
烏渡不是會主動搭話的人,更何況他如今在等的是別人,所以烏渡朝王憐花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
現今的烏渡依舊被薛家莊的人絕贊追殺中,六扇門也在搜查他的行蹤,不止如此,全江湖想得到薛笑人財富的人都在找他。
薛笑人的真身暴露後無數人驚訝不已,一點紅這個“天下第一殺手”人盡皆知,而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是他的師父,當然會令人驚訝。
直到死後,薛笑人殺手組織首領的身份暴露,依舊擺脫不掉“薛衣人的弟弟”這個名頭。
雖然人已經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這句話不适用于薛笑人,這貨死前給烏渡挖了個大坑,人人都覺得烏渡知道他的遺産所在,“得烏渡者發大財”的觀念深入人心。
步早确實知道薛笑人遺産的下落,但逼問薛笑人的事根本是子虛烏有,這家夥臨死前也要惡心烏渡的決心很得步早欣賞,但壓根無法給他造成困擾。
所以離開薛家莊後,玩家步早爽快地趕去薛笑人的遺産所在地,将其盡數收進囊中。
死了的薛笑人比活着的薛笑人更有利于步早提高聲望,得到遺産後步早通過游戲商城售賣值錢物品,并兌換成通用貨幣。
讓鹹魚派成為天下第一大派不僅限于人人得知,步早希望“鹹魚派”這個名字能夠青史留名,被這個游戲的背景朝代寫進官方文件,記入史書之中。
如此一來才稱得上“天下第一大派”。
所以步早會利用一切可能性讓鹹魚派留名,在此之前,教徒是基礎,金錢是必需。
而鹹魚派的教徒——則是由死去的魏無牙、倒黴的石觀音友情提供。
步早遠離王憐花,又找了處安靜地方放空,遠處一條小黃狗路過,嗷嗚嗷嗚地朝他這個生人叫。
遞出一條小肉幹,小狗秒變貼心小棉襖。
一道身影出現在身處,擋住了太陽光,烏渡回頭,來人是一點紅。
兩人對視須臾,一點紅叫烏渡和他去更僻靜的地方談。
鹹魚派的教徒又添新人,一點紅問過了昔日殺手同事。首領身死,身份暴露,群龍無首,所有十三只手的成員都茫然無措。
在薛笑人的教導下,他們除了殺人以外不會任何技能,人生全部的可能性都被扼殺。
在去殺薛笑人之前,烏渡向一點紅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而一點紅心動了。
他去過鹹魚派,知道烏渡不含惡意,就算是為了讓那位古怪的掌門開心,對他們來說并無壞處。
一點紅這次私下來見烏渡,正是為了安置自己殺手同事們一事而來,有些人不願同他去,但同意的人也不少。
烏渡道:“我很高興你能這麽想。你知道怎麽去那裏,我就不去了。”
一點紅忍不住道:“你對我這樣放心真的好嗎”
烏渡認真道:“我相信你選擇的人。日後的事日後再說,不可能将一切防範于未然。”
一點紅沉默良久,緩緩道:“謝謝你。”
烏渡的眼睛很溫和:“沒什麽好謝的,人越多,掌門師父越高興。”
一點紅微微嘆息,烏渡真的是半句不離鹹魚派掌門……那位掌門招納那麽多教徒,究竟想做什麽
“冷血捕頭叫我轉告你,再這麽莽撞的話……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點紅想起冷血說這話時的語氣,無奈又無力,就連“不會善罷甘休”這句話都說得不像出自他口。
“我心裏有數。”
烏渡微微笑了一下。
一點紅心想,烏渡上回也說了“心裏有數”,結果擄走并殺了薛笑人。
這樣的心裏有數真的很讓人說不出話。
烏渡的複仇太盛大,人盡皆知,甚至連他七年前曾在薛笑人手下待過一段時間的事都被人扒得清清楚楚。
一點紅站起身,道:“你小心一些,薛莊主很生氣。”
烏渡彎彎眼睛,跟着站起身,他看起來很想說“我心裏有數”,但在一點紅的注視下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轉過身,一點紅淺淺地笑了一下。
直到兩人分開,一點紅也沒有問烏渡他是否知道薛笑人的遺産下落。
步早覺得一點紅大概是覺得烏渡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就算真的落到烏渡手裏,也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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