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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瞿頃洲注視裴爍的神情, 撐起身體冷笑一聲,掏出香煙咬在嘴裏、略微平複煩躁的心情,扯着嘴角說:“那我來看現場版。”
溫斯硯皺眉, 順着裴爍的動作緩緩埋進對方的脖頸, 他已經跪在了地上,脆弱不堪的等待青年接下來的動作。但顯然,瞿頃洲才是那個最先受不了的人, 他黑着臉走到落地窗前俯視下方的景色,渺小的建築密密麻麻排成一派,不遠處的別墅區綠意盎然,是鋼鐵森林中獨一無二的色彩。
他眯了眯眼,點了煙深吸一口, 透過玻璃的反光勉強能瞧見身後的故事,但男人沒有回頭,只是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結束了, 裴爍慵懶的躺在沙發上要求溫斯硯抱他去浴室,而溫斯硯面容潮紅、癡狂迷戀的神情幾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部侵蝕, 男人不可自制的注視着裴爍, 期待更多更多的觸碰。
“爍,再來一次吧。”溫斯硯摒棄了一切道德底線,俯身請求青年的恩施。手指輕觸對方顫抖的睫毛, 在嘴上落下輕輕一吻, 他的脖子還留着深紅色的痕跡, 情-動時裴爍總喜歡張嘴咬人, 疼痛、難耐又上-瘾,溫斯硯甚至希望對方更加兇狠殘暴的對待自己, 即使壞掉也沒關系。但裴爍卻不願意陪他玩這樣的游戲,只是偶爾賞賜些甜頭就足矣讓男人無比滿足。
“不要,我餓了。”午休時間已過大半,裴爍還沒來得及用餐,體力消耗讓他的胃很快發出警告,青年可憐巴巴的盯着自己,讓每個人都無法拒絕。溫斯硯心疼極了,他微微皺眉厭惡的沖瞿頃洲說:“你是怎麽照顧爍的?到現在還沒有午餐嗎?”
瞿頃洲氣笑了,咬牙切齒的盯着眼前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冷聲道:“你被捅壞腦子了?剛才是誰一直不讓裴爍走的?別亂扣帽子。”說完,又不耐煩的打了秘書電話,讓人送飯上來。
溫斯硯淡淡道:“你的秘書看上去很盡責。”
瞿頃洲擰眉,正想說關他屁事,就聽溫斯硯繼續說:“我不喜歡他看爍的眼神。”與瞿頃洲對視之間,兩人的占有、厭惡一覽無餘,“早點讓他息了心思。”
裴爍伸着懶腰,手臂自然的環在溫斯硯的脖子上,低聲道:“Wesley幹嘛這樣說?難道在你眼中只要是個男人就會喜歡我嗎?像你一樣。”
“當然。”溫斯硯眼神柔和下來,低頭親了親裴爍的嘴,“沒有人能抗拒你的魅力,爍,我不想再有別人插足我們的關系。”
裴爍勾起嘴角:“看你表現咯。”
“我會努力的。”男人蹭了蹭裴爍的鼻尖,親昵的宛如熱戀中的情侶。
瞿頃洲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過都是虛僞的泡沫,建立在欺騙與背叛之上。沒人可以得到那個騙子的真心。
還有三個月裴爍就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呈雲修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無數個日夜指向最終的結局,他幾乎無法入睡的和工作人員商讨着婚禮的細節,只要看着裴爍,疲憊就一掃而空。他可以忍耐一切,就像突然回想起的醉夜與那晚未斷的電話,他看到并聽到一些事情,但最終選擇埋藏在記憶深處,不被任何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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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裴爍眼中那個完美溫和的戀人,可以縱容寵溺對方的一切,只有眼底深處的悲傷與脆弱訴說着自己的情愫。
“雲修哥,最近心情不好嗎?”裴爍倒敏銳的發現了男人的不對勁,主動湊上前去在身後抱住了一直忙碌工作的男人,小聲抱怨着,“自從出差後你就不怎麽和我說話了,是讨厭我了嗎?”
就連每晚睡覺,男人也會選擇在裴爍熟睡後才輕輕躺在身邊,注視着對方的容顏,而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之前被噩夢驚醒。
他總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睜開雙眼,無措後怕的轉頭确認裴爍的存在,只有看到青年安靜淡然睡顏的剎那,才會終于放下心來。無數痛苦與忐忑讓他無法面對裴爍有關的一切,包括對方淺淡的愛意。
聽到青年的問話,呈雲修身體一僵,握筆的手指不住的痙攣,直到裴爍溫柔的制止了他的思索。
“雲修哥,要和我分手嗎?”這是裴爍第二次說出分手的話語。呈雲修仰頭怔愣的凝視青年的表情,試圖在上面尋找一丁點開玩笑的痕跡,但裴爍卻那麽認真,執拗的需要答複。
“不、寶寶,我不會和你分手的。”呈雲修扯出一個笑容,扔掉筆就想去捉對方的手,但裴爍一個離身倚在桌子上,抱着手臂冷淡的盯他,“那雲修哥是什麽意思?對我厭倦了嗎?”
“沒有!”呈雲修急切的說,他看出了裴爍的低落與不安,同時也注意到了對方眼底淡淡的心虛。沒關系的,他可以忽視這一切,只要裴爍願意陪在自己身邊,“抱歉,我最近壓力有點大。”
裴爍終于展露一個漂亮的笑容,像是補償般湊近呈雲修,看着男人順從的閉上眼睛。
青年笑了笑:“好乖。”他摸上男人的腦袋,“雲修哥一直都好乖。”他喜歡乖巧溫順的動物。
“做嗎?”
呈雲修睜開雙眼,瞳孔滲出迷茫,但身體的反應卻讓他陷入裴爍帶來的愉悅,他含着淚表情歡愉,俯身親吻青年的嘴唇,逐漸深入,直到自己完完全全屬于裴爍,無數次。
「那天你沒挂電話,是故意的嗎?」系統終于出聲了,它覺得似乎離裴爍完成任務不遠了。它終于要擺脫這個充滿背叛與謊言的世界,希望下一個會更好,當然,更希望的是不要再綁定到裴爍身上了。
裴爍輕笑:「我是個有禮貌的人,從來不主動挂電話呢。」
呈雲修到底聽到了多少?他是否猜出了另一個人就是瞿頃洲?
“真難得,自從你戀愛後就很難有機會我們倆聊天。”瞿頃洲咬着煙冷笑道,猩紅的火焰暈染蜿蜒的青霧,男人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眯起眼注視自己優雅冷淡的發小,臉色蒼白而憔悴,一看就是沒休息好,“怎麽?縱欲過度?”
聽着熟稔的揶揄,呈雲修淡笑着揉了揉鼻梁:“在忙婚禮的事,很久沒休息了。”
瞿頃洲手指一僵,接着面色如常道:“他要求很高?”
“不、不是。”呈雲修苦笑,裴爍看上去毫不在意這場婚禮,全權交給了呈雲修安排。這樣輕佻随意的态度讓男人有些拿不準青年的想法,“我想讓他滿意。”
瞿頃洲哼了聲,打斷了話題:“你約我出來不會就是要秀恩愛吧?”
呈雲修搖頭,低聲問:“在我出差的這段時間,裴爍身邊有其他人嗎?”
男人淩厲的視線射向動作僵硬的發小,看着對方裝作作樣的思索與玩世不恭的表現,突然明白了一切。他們認識二十多年,猶如親兄弟一般知曉彼此的一切,他怎麽就忽略了瞿頃洲面對裴爍時的刻意呢?
但那麽溫斯硯又是怎麽出現的?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不知道。”瞿頃洲煩躁的說,“我沒空時刻關注他的動态。”
“頃洲。”男人冷漠的語調讓瞿頃洲一愣,他幾乎就在思索自己是否哪個地方出了差錯,但呈雲修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當我的伴郎吧。”
他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煙灰抖落在腿上,像是被驚醒般拍掉了痕跡,瞿頃洲沒有拒絕:“好啊。”補充了一句:“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呈雲修閉了閉眼,接着問:“你和斯硯哥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呢?”
瞿頃洲沉默一瞬,掐滅了煙頭:“……快了。”
“到時候換我來做你的伴郎吧。”呈雲修勾起嘴角。
“嗯,好啊。”瞿頃洲含糊道,有些心不在焉。
呈雲修看在眼裏,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的瞥向包廂內盎然生長的綠植,喃喃道:“希望你和溫斯硯可以永遠幸福。”
就像最恐怖的詛咒。
瞿頃洲站在白色穹頂下看着裴爍挽着呈雲修的胳膊從花道上緩緩走來。青年今天實在是漂亮的不像樣,他化了淡妝,閃閃的亮片貼在臉上顯露出精致奪目的光芒,黑色短發被發膠定型莊重典雅地禮服讓他整個人圍繞在優雅矜貴中,他是今天最幸福的人沒有之一。
作為呈雲修的伴郎,瞿頃洲的視線卻無法抑制的停留在裴爍身上,他的鼻翼翕張,亢奮的血液讓他的手開始顫抖幾乎握不住任何東西,他就這樣癡纏的看着裴爍一步一步向舞臺走來,再容不下其他人。
如同他們的婚禮,只不過卻注定圍繞了其他人。
溫斯硯站在另一邊視線死死黏在裴爍身上。精致漂亮的如同美神降臨,在馬賽克的包圍下,裴爍的樣貌綻放出異樣絢麗的光彩,他神經質的掐着手指,試圖讓自己從癫狂的癡迷中回過神來。
但溫斯硯根本無法控制的被驚豔的愣在原地,甚至鼻頭發酸幾乎要幸福的落淚。
呈雲修的身上圍繞着勝利的光芒,他能夠看見瞿頃洲和溫斯硯的表情,巨大的滿足感讓男人溫柔的偏頭注視裴爍:“我好幸福。”他低聲說,“和我永遠在一起吧。”
“當然。”裴爍笑着承諾道,“我不會離開雲修哥的。”
随着最後的宣誓,他們互相交換了戒指。這個銀色的項圈将他們二人的命運就此重合在一起。呈雲修終于松了口氣,無數次的膽怯與不安在此刻終于落下,他緊緊擁抱着裴爍,在衆人面前親吻對方的嘴唇。
溫斯硯此刻卻犯了病,他拿過司儀的話筒,沖着瞿頃洲道:“今天也是我們結婚的日子。”眼神卻一直放在裴爍身上,露出一個癡迷的笑容。
呈雲修皺緊眉頭,看着溫斯硯逐漸靠近,警惕的抓緊了裴爍的手。倒是瞿頃洲主動上前按住了溫斯硯的胳膊,直接掏出戒指盒打開,将鑽戒套在手上。
只一眼,呈雲修憤怒的咬牙,他和裴爍的結婚戒指是精挑細選由自己親手設計的款式。而現在,瞿頃洲和溫斯硯的戒指是如此相似,幾乎就要将那些隐秘擺在明面上。
臺下人只能疑惑的鼓掌、歡呼,根本無法忽視呈雲修鍋底般漆黑的臉。
實在是詭異的場景,原本兩個人的婚禮擠上了另外兩個人。碩大的舞臺在此刻顯得擁擠、和諧又瘋狂。
詭谲的漩渦中維持脆弱的體面。
裴爍彎彎眼眸看着遠方的一切,鏡頭将這一幕記錄下來,每個人的表情都足以被細細揣摩。
太過瘋癫的場景讓人不可置信真實發生在他們的婚禮上,呈雲修握緊了裴爍的手、十指相扣,他的心髒砰砰直跳。
再多的争奪又如何?最後和裴爍有法定關系的,只有自己。
他可以允許另外人的存在,也可以忽視裴爍身上莫名多出來的一些類似挑釁的痕跡。
他無所謂其他人的态度,因為裴爍總會回家。
他才是他的丈夫,才是他命中注定的愛人。
其他的,都是小偷與竊賊,上不得臺面的第三者,他不會過多關注這些家夥、他只需要永遠注視着裴爍深棕色的瞳仁。
永遠永遠,用最深刻的情感去愛他。
他想,他是幸福的。
……
「宿主大人,任務結束了。」系統低聲說,不知為何它覺得有些苦澀,難道這就是人類嗎?充斥着謊言與背叛,還有自我催眠和破壞。
「恭喜。」裴爍随意道,壓根不在乎這個蠢笨的東西。
系統最後問:「您、愛過呈雲修嗎?」
裴爍勾起嘴角,說得模棱兩可:「或許吧,畢竟,我最後選擇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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