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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上一世楚寒松和裴爍确定關系後, 他們就常常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裏厮混，甚至還同居了一段日子。裴爍站在門前，敲了敲, 一時間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末世前的那個懵懂未知的模樣, 嘴角挂笑，眼底卻是一片深邃冷淡。他聽見裏面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伴随重物倒地的撲通, 一只眼睛透過貓眼觀察門外人的樣子，接着便迫不及待的打開門。

楚寒松應該該洗完澡，寸頭短發上挂着濕潤，上半身赤-裸、飽滿的肌肉被蒸汽熏的黑紅，清透的水珠沿着隆起的山峰丘陵流淌向下, 浸染了褲腰邊緣，暈上深色。男人的眼中迸發出巨大的欣喜，那種失而複得又恐懼膽怯的神情讓裴爍很快明白了些什麽，他笑着開口：“發什麽愣呢？不想讓我進去嗎？”

山一樣的身體将門擋的嚴嚴實實, 楚寒松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咽了口唾沫, 垂眼側身将路讓了出來。裴爍進了玄關, 熟稔的找了拖鞋準備換上，還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麽，就被楚寒松侵-犯性的按在牆上, 野獸般充滿欲望與吞噬的目光緊緊粘在臉上, 一動不動, 雙目通紅。

“怎麽了？”裴爍輕笑, “太想念我了嗎？”

無意間的話戳中了楚寒松內心深處的脆弱，他不想在裴爍面前表露自己的恐懼後怕, 只能用滾燙火熱的身體黏糊的貼着裴爍。青年比他矮一點，清瘦纖長的身體被完全籠罩在男人的懷中，舒服的不像樣。楚寒松啞聲道：“……好久沒見到你了。”

準确的來說，是三年六個月零八天五小時，從上一世裴爍倒進喪屍潮的時候，他愛的那個靈魂就消失了，剩下的不過行屍走肉的軀殼，但那時的男人已經瘋了，他無數次呆在沖自己嘶吼的喪屍面前，貪婪的回憶裴爍活着的樣子，他如同生活在夢境中，周圍的人類也好、喪屍也好、所謂的道德法律也罷，不過都是虛幻的泡沫，假的要命。

只有裴爍活着的時間才是完整的真實，而現在，他終于再次擁抱了自己的生活。

“昨天怎麽想着給我打電話？不是說最近很忙嗎？”裴爍沒有推開楚寒松，只是安安靜靜的享受着末世裏無法擁有的安心寧靜，人類的體溫讓他着迷。青年擡手，冰冷的指尖輕輕觸碰對方發燙的皮膚，輕輕在上面帶着顫動。

楚寒松将裴爍抱得更緊了些，他想起來末世來臨前自己由于實習和畢業的壓力，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時間和裴爍約會，每天回家倒頭就睡，只偶爾和青年報備一下自己還活着的狀态。而裴爍也向來不是主動的人，他們之間的感情大部分都依靠楚寒松的維持。但男人那個時候太想擺脫家族的一切，用自己的雙手打造和裴爍的未來……也因此，他走丢了。

他和裴爍前往了完全不同的未來。

男人的眼中潛藏陰沉與瘋狂，這一次，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就算是用鎖鏈将裴爍和他鎖在一起，他也絕對不會讓青年與自己分開。

“我想你了。”楚寒松一個勁兒的說道，悶聲悶氣。

裴爍一愣，摸了摸楚寒松的腦袋，讓人擡起臉來，看着男人眼底的通紅，淚水積滿了眼眶，遮蓋住其中的脆弱與無助。原本兇狠強悍的男人此刻卻如同受傷的野獸，在面前露出肚皮，祈求好心人的撫摸與救助。

青年眼神柔和：“發生了什麽事？”不對勁。

「在我死後發生了什麽事？」裴爍不相信系統的輕描淡寫，現在楚寒松的狀态很奇怪，他幾乎無法掩飾的表露出自己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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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他把你的身體帶在了身邊。」

裴爍挑眉：「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變成喪屍了吧。」

系統：「沒錯，所以為了不讓你受餓，他将人類注定帶到你的面前，讓你啃食最新鮮的血肉。」

「但效果很好，你似乎變得平靜下來。但研究員發現了你，在一次實驗中将你殺掉了了。」系統繼續道。

「所以他毀掉了世界？」裴爍低聲笑道，「聽起來很浪漫。」

系統一愣：「宿主大人，請記住您的任務。不要和他同流合污呀！」

裴爍沒有回應系統了，他的拇指輕輕擦過楚寒松的眼尾，看着上面沾染的水跡，伸出舌頭嘗了嘗，說：“鹹的。”

一時間，楚寒松的身體有了反應，他的呼吸更加沉重，緊緊的貼合讓他的一切變化都被青年清楚的察覺，裴爍歪歪腦袋：“楚哥，原來是想我來幹這個？”

“不是。”楚寒松急促的反駁，他不想在裴爍面前的形象是個急-色荒唐的男人。但他又實在無法解釋面對裴爍時，自己總按捺不住內心的色-欲，甚至再上一世，裴爍變成喪屍後，自己也無數次的躺在對方身邊撫-慰自己。只要嗅聞着裴爍的氣息，他就無法自拔。

現在他正擁抱的裴爍身上，卻少了那份血腥鏽氣，更多的，是讓他無比沉迷的淡淡清香。楚寒松閉上眼湊過去親吻他觊觎已久的唇舌，稍顯粗暴地擠進去，舔舐着口腔裏的每一寸肌膚，汲取清甜的唾液，感受生命的氣息。太深了，幾乎是要将青年吞下去的程度，裴爍難耐的皺緊眉頭，擦着通紅的嘴角推開了楚寒松。

男人氣喘籲籲的站定，隆起的胸肌不安的起伏着，他失控了。

“對不起，小爍。”楚寒松的手指輕輕顫動，看着青年不太開心的走進客廳坐到沙發前坐下。抱着手臂，冷眼盯着自己，想要個解釋。男人局促的跪在裴爍腳邊，高大的身軀彎曲着将額頭放在青年的腿上，溫順的不像話。

“我太想你了。”楚寒松說，他的嘴中瘋狂分泌唾液，只有不斷的吞咽才能勉強打消內心貪婪猖獗的想法。

裴爍淡淡道：“你看上去想要吃了我。”

楚寒松身體一僵，上一世的這個時候，異變已經逐漸開始，一些人類有了類似流感的症狀，高燒不斷、四肢酸軟，牙齒變得鋒利愛吃生肉，最終在六天後徹底變成喪屍。起初，人們都以為這只是一場地方性傳染疾病，沒人能料到，整個世界都将卷入其中。

楚寒松恐懼因為自己的重生導致蝴蝶效應，難道他也會變成貪食人肉的喪屍嗎？難道他會失去理智傷害裴爍嗎？不可以！他的重生就是因為裴爍，這個他最愛的人……他不能容忍自己傷害對方。如果不得不如此，他倒不如趁早去死！

“還好嗎？”裴爍蹙眉，發現了楚寒松情緒的不對勁，擡起對方的臉，看到了男人決然兇狠、陷入夢魇中的表情，猛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清脆的疼痛喚醒了處于自毀狀态的楚寒松，他的左臉火辣辣的，但回過神的時候卻捉住裴爍的右手，憐惜溫柔的吹氣，嘴上還說：“小爍，手打疼了嗎？”

裴爍笑了笑：“楚哥，你現在有點像條狗。”

楚寒松垂眸：“我本來就是你的狗。”手上動作不停，甚至得寸進尺的親吻青年的手心。濡濕搔-癢的感覺讓裴爍的手蜷縮，色厲內荏道：“放開我！”

“不、”楚寒松喃喃，“我再不會放開你了。”他擡眼看着裴爍，驀地勾起嘴角，俯下身跪在面前，稍顯粗糙的溫熱大手覆蓋青年的膝蓋，細細揉搓着，然後他俯下身垂着腦袋深吸一口讓他着迷的熟悉氣息。

太好了，裴爍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一個真真切切的、完美無瑕的裴爍。

楚寒松簡直如同瘋狗般索取，沙發不堪重負的發出警告，他親吻着裴爍的嘴唇，汗水順着額角滴落在裴爍的臉上，惹得青年厭煩的擦掉，順帶再次拍開楚寒松那張英俊兇悍的臉，他的臉上因為男人的舉動暈染紅色，深棕色的眼中是一汪水色，無言的誘-惑着楚寒松的神經，他吞咽口水，還将繼續，卻被裴爍一腳踹在腰上，男人身上的肌肉如鐵般堅硬，腰部更是剛勁有力，青年踹了一腳沒踹動，反倒被男人抓住腳腕，在腳心處親吻舔-弄。

裴爍微微睜大雙眼，另一只腳無措的踩到男人的腹部，惹得對方悶哼一聲，眼神更加深邃：“小爍，不喜歡嗎？”

裴爍輕啧：“你以後別親我了。”

楚寒松一愣，連忙松開青年的腳，忍着欲-望就去洗手間刷牙漱口，等他再次出來時，裴爍已經蓋着毯子躺在沙發上打起了游戲。男人忍不住滿足的笑了起來，側躺着擠在裴爍身邊，将青年抱了個滿懷。裴爍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午後。

晚間新聞的時候，楚寒松正在做飯，裴爍無聊的将電視打開，裏面正播放着最近流感多發、注意防護的新聞，報道的正是Ａ市一家大型醫院的呼吸科，裏面的病人們都戴着口罩，一個個病怏怏的模樣，眼神中帶着迷茫與渾濁，呆滞的看着來往走去的醫生護士。

“看這個做什麽？”楚寒松似乎早已失去了對同類的共情能力，他皺着眉頭害怕給裴爍帶來恐慌，畢竟青年現在還不知道即将發生的事。

“飯做好了嗎？”裴爍卻不在意，看着餐桌上熱騰騰的飯菜，眼睛亮了起來，“好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

楚寒松緊繃的臉上放松一瞬：“接下來幾天你都住在我這兒吧，我每天都給你做飯。”

裴爍疑惑：“你不上班了？”

楚寒松搖頭：“我辭職了。”

裴爍：“不是說打算畢業後就直接去這家公司嗎？”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楚寒松看着裴爍，“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爍低聲笑了笑：“如果你當皇帝的話，昏君無疑。”

楚寒松苦笑，接着繼續嚴肅的說：“小爍，你也不要去上學了好不好？”裴爍這次倒沒問緣由，只是點點頭：“好啊。”

楚寒松愣住了，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裴爍打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會和楚哥共同面對的，所以不要擔心。”

楚寒松握緊了筷子，一聲不吭的往嘴裏刨飯，眼淚卻不住的流下來，落到碗裏。

能重來一世，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一定是某位神明聽到了自己的願望，所以将裴爍重新帶到了自己面前。而這次，他會好好珍惜這份恩賜。

“真是的。”裴爍無奈又寵溺，“楚哥看上去受了很多委屈啊。”

無數個夜晚裏無法宣洩的孤單與痛苦，終于在裴爍面前爆發，楚寒松幾乎無法站直，踉跄着繼續跪在裴爍身前，抱着青年的腰顫抖着：“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