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們真的是朋友

我們真的是朋友

“你周六又去和餘思洋吃飯啊？”石文希想這個周末約她吃飯，介紹陸妍給她認識，但誰知道她又有約了。

石文希現在不懷疑餘思洋折磨張佳鳴，她現在懷疑倆人要好上了。

張佳鳴什麽時候這麽愛加班過，而且在餘思洋出現之前，張佳鳴加班意外很好約出來，現在一問不是在加班就是有約，雖然也沒明說是誰吧，但誰會想不到那個人是餘思洋啊。

下次逮到她可得問問清楚。

被懷疑的當事人倒是坦然，覺得和餘思洋這麽頻繁見面是因為工作，等工作結束了她倆也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快的話年前應該可以完工，算下來也就四個月。

“你精神狀态也太好了吧！”這是餘思洋見到張佳鳴說的第一句話。

張佳鳴為了給臉部消腫，今天起了個大早，把瑜伽墊鋪在客廳打開運動APP投影到電視上跟着做運動。吸氣收緊腹部，依靠腹部力量将手和腿同時離開地面，幾個來回累得氣喘籲籲卻還要保持住。

“昨天睡眠得很好，精神自然好。”

兩個人點了兩斤羊肉然後餘思洋去小料臺盛了兩碗麻醬回來。

“嘗嘗羊肉配麻醬，吃不慣再去拿辣椒。”

“好。”

水汽升起在兩人中間，燈光照射下形成了丁達爾效應，兩人用筷子都撈不到肉，索性直接用漏勺把羊肉撈起來，裹了一層麻醬送入口中，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味道，就是膻味有點重。

“要不我還是去弄個辣椒碟。“張佳鳴起身順帶問了她一句，”你要嗎？”

“不用啦，我覺得這個還挺好吃的。”

等張佳鳴拿着蘸料回來的時候，透過那層水汽對上了那人期待的目光。

“怎麽這樣看我？”

“這樣肉确實有點膻，我還是也去做個辣椒碟。”

張佳鳴不知道抽什麽瘋把自己的辣椒碟遞到她面前，裏面還有剛剛撈出來的肉。

兩個對着那碗辣椒水沉默，張佳鳴趕緊解釋：“我沒吃過，我……我去給你做一個。”

說完拔腿就走，在小料臺面前一勺蔥一勺香菜，嘴裏還嘀咕：“我真是說話不過腦子。”

端回去的時候餘思洋坐在那玩手機，碗裏的飯還是這麽多，看來一筷子沒動。

“喏，填好了，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餘思洋用筷子攪和一下，送進嘴裏抿了抿，比了個大拇指：“好香！”

然後把麻醬裏的羊肉都放進辣椒水裏裹了一層又一層才送進嘴裏。

“噢對了，差不多該去選主材了，如果你很忙我可以挑選出來以後發給你做參考。”

“那實在是麻煩了，我開學會很忙。”餘思洋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都是應該做的，你別老是怕麻煩我，我們是甲乙方。”

“我們，”餘思洋放下碗看着她，“只是甲乙方嗎？”

被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張佳鳴是什麽感覺呢，就像一灘平靜的水被人扔了一塊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顯示心裏一驚然後逐漸蔓延到大腦——一片空白。

她抛開自己心裏那些奇怪的想法，回她：“我們還是朋友啊！”

朋友，我們是很多年沒見的朋友，所以相見如故。

餘思洋像是料到她的回答：“這才對，我們還是朋友。”

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張佳鳴回家以後仔細想了想她問的那個問題，總覺得那個問題的真正想問的是：我們可不可能有另一種關系？

至于是什麽關系，大家都懂。

可能嗎？張佳鳴也問自己，想了很久之後苦澀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和石文希的飯局約在下周，為了表示尊重，張佳鳴精心打扮一番，從衣服到配飾下了不少功夫，還坐在鏡子前畫了一個多的妝。

石文希和陸妍也不例外，在約好見面的那周就去商場買了新衣服，記得那天陸妍試了一套又一套裙子，一遍遍問石文希：“希希你覺得這套怎麽樣？”

石文希點頭點到脖子酸陸妍還沒敲定好要哪件，便打趣她：“又不是見家長，你別這麽緊張。”

陸妍把換下來的裙子塞到她手裏，親親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從小到大玩的朋友我當然要認真對待，萬一她對我不滿意棒打鴛鴦怎麽辦？”後半句是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卻也能聽出她的對這次見面的重視程度。

石文希沒想過張佳鳴會對陸妍不滿意，雖然她很擔心自己，但一切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上，她不會對自己的感情幹預太多，而且無論怎麽樣她都想和陸妍在一起。

見面選在一家西餐廳，第一次見面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張佳鳴這是陸妍。”石文希向對方介紹，“這是我的發小張佳鳴。”

“你好，陸妍。”張佳鳴伸出手。

陸妍輕輕握住她的手說：“你好，張佳鳴。”

簡單介紹後落座，陸妍這一身粉色的裙子把身材顯得淋漓盡致，頭發微卷散在身後，珍珠耳環點綴着白皙的耳垂，襯托出氣場非常強的樣子。

“你這樣盯着她，她會緊張。”石文希伸手在張佳鳴面前揮了揮。

張佳鳴才意識到自己的盯着陸妍看太過冒犯了，對着她說了一句“抱歉”。

陸妍倒是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張佳鳴沒有惡意。

“一份奶油湯，意面，芝士蛋糕。”石文希先點了菜。

陸妍翻了翻菜單，對旁邊的服務員說：“一份番茄濃湯，牛排7分熟，芝士蛋糕。”

張佳鳴和陸妍點了一樣的，只是少了甜品。

點餐之後三個人陷入沉默，都不知道該從哪個話題聊起。

“聽希希說你前段時間腳受傷了，現在沒事了吧？”最終還是陸妍找了話題。

“沒事，本來就不嚴重。”

張佳鳴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問石文希：“你倆怎麽認識的？”

坐在她對面的兩人大眼瞪小眼，誰會料到張佳鳴第一個問題就是王炸，這個問題放在別的小情侶上是普通又正常的問題，但是放在她們身上還是有點難以啓齒了。

這個問題将她倆的記憶拉回那天晚上在酒吧發生的種種，石文希的耳朵逐漸變紅，陸妍看出她的羞澀便幫她回了：“我不小心把她車給剮了，給她留了電話。”

石文希帶着贊賞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妙啊！

陸妍沒撒謊，卻把不能說的部分給模糊掉了，真是佩服。

張佳鳴想起了什麽猛吸一口氣，然後問：“是不是我倆吃飯你送我回去那天？”

“對，就是那天。”

“那你倆挺有緣啊。”

張佳鳴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就讓她們陷入尴尬，現在還調侃她倆有緣，這讓石文希上揚的嘴角抽了抽。

“我們也這麽覺得。”石文希順着她的話，“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一些事。”

張佳鳴看見石文希壞笑的樣子就能猜到她要問什麽。

“你最近有情況。”

“沒有，能有啥情況？”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陸妍有聽石文希說過張佳鳴和她那位學姐地故事，以她多年畫漫畫的經驗，她覺得這倆肯定有情況，石文希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使勁點頭說：“你也這麽覺得吧！”

“你最近和她見面都比見我頻繁了。”

“你這麽說的話，那我跟好多客戶見面确實比見你的次數還多。”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石文希一副我懂的樣子。

服務員上菜打斷了石文希想繼續八卦的心，這讓張佳鳴松了一口氣。

“你們現在是住一起嗎？”

石文希說：“沒有。”

“我平時畫漫畫會畫到很晚，怕住一起吵到她休息，所以暫時還沒有同居的打算。”陸妍解釋道。

“畫漫畫啊，那我倆算小半個同行。”

“可我聽希希說你是設計師。”設計師和漫畫家好像八竿子打不着。

“你畫漫畫，我畫設計稿，四舍五入嘛。”

陸妍對着正認真吃意面的石文希說：“你朋友真有趣。”

“你別誇她，她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陸妍把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她的盤子裏：“嘗嘗看。”

石文希用叉子把牛排送進嘴裏，然後瞪大眼睛看着陸妍，咽下去後說：“好吃！”

張佳鳴看着對面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不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反而為石文希高興，高興她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飯後石文希讓陸妍先去車上等她，自己要和張佳鳴說些事。

“你幹嘛這麽神神秘秘的，你有什麽秘密不想讓陸妍知道。”張佳鳴越過石文希看了看坐在車裏的人。

“我是怕你口是心非的樣子讓她看見，你丢臉的樣子我一個人看就行了。”石文希無語地看着眼前這人，不明白她是死鴨子嘴硬還是真的只把餘思洋當朋友。

“剛剛陸妍在我沒多問，你和餘思洋進展神速啊！”

張佳鳴想捂住她的嘴，白了她一眼：“我倆什麽進展我怎麽不知道。”

“你記不記得上次你在火鍋店買醉，你還口口聲聲說她煩，結果才沒多久你就不厭其煩地給她一遍遍改稿，真的你別告訴我你倆只是朋友。”

石文希覺得張佳鳴哪都好，就是愛逃避問題，分手的時候明明難過卻不願意主動去問問餘思洋為什麽，在那半年石文希時不時就會收到張佳鳴發“到底為什麽分手”的信息。她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啊得正視自己的心，一味的逃避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

她不想張佳鳴再錯過真正喜歡的人。

“如果你一定要聽到什麽不一樣的答案，那我只能告訴你至少目前為止我們是朋友。”

這句話是真的，她不覺得自己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喜歡上餘思洋，自從和前任分手後她對感情的态度是慎之又慎，她記得分手時那個女生說的一句話：“你好像喜歡我，又好像沒那麽喜歡我。”

所以抱着對感情負責任的态度，她不願随意地說出喜歡二字，如果這樣做了那就是對別人和對自己的不負責。

“別說我了，我覺得你和陸妍很登對。”

“你說什麽？”石文希得到了老友的肯定激動得要蹦起來。

張佳鳴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覺得你們倆很配，看得出來你們倆都是真心對對方，我在飯桌上都要你倆被閃瞎了。”

“嘿嘿，我們家陸妍當然是真心對我的。”石文希不想讓陸妍等太久，于是揮了揮手，“不和你說了，我要送陸妍回家喽！”

張佳鳴對着她離去的背影說：“這就成你家的了。”

石文希上了車，迫不及待地跟陸妍彙報：“你猜佳鳴剛剛跟我說什麽了？”

陸妍傾過身子靠近了石文希，親了親她的臉，然後用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這事才問：“說什麽了？”

石文希被她這麽一撩撥，有點喘不過氣來，“你親親我，我就告訴你。”

陸妍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将她的身子帶向自己，然後唇瓣相接，索取着對方的味道，等石文希被親到有些缺氧才放開她。

兩人頭抵着頭，陸妍輕聲問她：“可以告訴我了嗎？”

石文希用有些低沉的聲音說道：“她說我們很配。”

陸妍摸了摸她的臉說：“我，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