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小左小右相愛相殺

整個客棧都快要被打散了，一片混亂之中莫清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整個人都被攬着從搖搖欲墜的客棧之中飛了出去。

直到已經飛出了燈都，攬着她的人才停下來，兩人緩緩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師父，沒事吧？”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莫清擡起頭，正對上了木易寒溫柔的紫眸。

“小寒？”莫清怔愣地看着他，木易寒笑了笑，将人抱在了懷中，悶聲道：“終于……找到你了。”

“放開她！”陰沉冰冷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莫清的另一只手腕也被人抓住，好死不死正是腫了的那一只。

“師父！”兩個人齊齊地看向她，一個紫眸中滿是溫柔，一個紫眸中滿是冷厲，此刻認真起來兩個人連神态都一模一樣。

卧槽啊我又不是唐僧他老人家木易寒你能不能不要玩真假美猴王啊啊啊啊！

“你跟誰走？”左邊的木易寒陰沉着目光，威逼。

“師父，我們走吧。”右邊的木易寒溫柔一笑，利誘。

“你們……到底誰是木易寒？”莫清淡淡地看着兩個人，她總感覺這兩個人都很不正常啊有木有！

聽到這話兩個人均是冷冷地看着對方，又是齊聲回答道：“我！”

感覺這倆貨又要打起來，莫清忙道：“行了，你倆都給我放手。”

兩個人互瞪了一眼，然後萬般不情願地放開了手，莫清極力忍住笑意，總感覺這倆貨莫名地戳中了她的萌點啊。

不過看眼前這兩個性格分明的木易寒，再聯想到這些天木易寒前後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你們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莫清眯了眯眼，“最好別糊弄我，尤其是你！”她狠狠瞪了那個鼻子現在還有點腫的家夥。

那個家夥淩厲的眼神瞬間轉移到了她的額頭上，紫眸中滿是不耐，而另一邊的人唇角微彎，從納戒中拿出藥水輕輕給莫清上藥，末了還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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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少在那邊眉目傳情，說話。”莫清看着兩個一齊不說話的人，總覺得拳頭癢。

“誰跟他傳情！”兩人齊聲道，說完又開始眼神互殺。

真是……夠了！莫清咬牙道：“木易寒，你的元神是不是分成了兩半？”

“……”

兩個人齊齊望向她，然後略帶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那個小表情叫一致。

“少在那裏賣萌。”已經被正中紅心的莫清在心裏默默地捂住了臉，啊啊啊啊兩個徒弟一齊動作好萌有木有簡直逆天了有木有！但是面上還是兇神惡煞地瞪着他們，冷聲道：“老實交代！”

“一千三百歲的時候我本要渡天劫，結果我随身佩戴的香囊中藏有魔氣，”莫清右手邊的木易寒微微一笑，“但是修仙之人渡劫卻攜有魔氣，這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那缙雲雷太過強大，我根本就抵擋不住，所以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自爆元丹，元丹自爆混合着缙雲雷的巨大能量生生地撕開了時間和空間，造成了時空短暫的錯位，我的元神為了躲避天道的絞殺，陰差陽錯地回到了一千多年前，魂魄回到了幼時的自己身上……”

“照你這麽說何時才能說完！”莫清左手邊的家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那能量太過強悍，而我又處在渡劫之時，元神并不穩所以被分作了兩部分，一半回到了幼時的木易寒體內，另一半被封印到了死亡森林的秘、境中，直到你帶着他到死亡森林的時候兩半元神才合二為一……”

“啧，你不是一樣啰嗦。”右手邊的家夥諷刺地笑了笑。

“你給我閉嘴。”左手邊的家夥冷冷瞪他。

媽的一言不合就開撕……莫清頭痛道：“你們明明是一個人，究竟在吵什麽？”她實在不明白這兩個貨為什麽會這麽看不慣對方，難道說木易寒其實一直自我厭棄來着？

“看不慣他而已。”倆貨齊聲道，說完又同時将頭扭開。

卧槽啊！

莫清生無可戀地想要撞牆，她深呼吸一下，對着右邊的道：“小右你先說。”

“呵，小右？好名字。”左邊的冷冷地諷刺。

“小左你閉嘴！”莫清狠狠瞪了他一眼，這貨一路上怎麽欺負她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啧，小左這名字也不錯。”小右笑得兇殘。

“你們兩個……”莫清的臉越來越黑，她終于理解那些養了倆孩子的父母一提起自家熊孩子那又愛又恨的表情是從哪裏來的了！

“師父！”兩個人皆是一臉的幽怨。

“再吵我倆徒弟一個也不要了！”莫清一人瞪了一眼，“繼續！”

“之後玄冥宮一戰，我元丹被奪，一半的神魂附在了元丹之上，”小右紫眸中泛起、點點無奈，“之後我去萬魔殿取回了元丹，神魂也再次合二為一，但是上一次殷簡的的那道靈力太過強大，直接導致我原本就不穩的神魂再次一分為二，而且這一次……”

小右看向小左，眼中滿是挑釁的笑意，“那另一半神魂有了自己的意識，自行借助殷簡的靈力凝聚了實體。”

“我本就有意識，你不要在這裏誤導師父。”小左沉聲道：“你原本也只是意識的一半，從根本上來說，你我都只有一半的元神，一半的意識。”

聽了個大概，莫清默默吐槽，總感覺自家徒弟的元神沒粘好，這次是不是得用強力膠才能行了？還有徒弟你對自己都這麽兇殘木易寒他知道嗎！

“等等。”莫清忽然看向小右，“所以說剛開始的那五年，其實一直只有你？”

“唔，可以這麽理解。”小右微微一笑，“師父當初總是很溫柔呢。”

莫清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但是旋即背後一陣涼意襲來，她暗道不好，一轉頭果然看到小左正陰沉着一張臉看向她，紫眸中滿是暴虐和冷意。

“小左。”莫清一下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和小右，在我心中是一個人，一樣的。”

可是莫清的手掌被他死死地握住，他冷笑，低聲道：“陪了你五年的，是他，其實……你心裏的徒弟從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對不對？”

莫清抿了抿唇，原來，一直以來木易寒那些反複無常患得患失的态度……竟是這個緣由？

所以，他會不安，會在墨城問出那句話。

師父果然還是嫌棄這麽血腥肮髒的我，就連我的真心，也因為這些而變得一文不值令人厭惡了是嗎？

所以，他會一直深深地将自己的情緒埋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生怕她會因為看到黑暗的一面而心生厭惡。

就像是一個自卑無措的小孩子，默默地将不好的一面藏起來，面上只留下微笑和純真。

然而現在，一直被木易寒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問題，由那個一直被壓抑的不敢露面的一半給問了出來，試圖用那些暴虐和冷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心裏的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麽給紮了一下，帶着酸澀的疼。

莫清看着面前陰沉到可怕的人，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不顧手掌的疼痛，她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左的頭發，“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他的全部。”

也許剛開始她很抗拒，但是……她喜歡木易寒，不管是那個陪了她五年的小右，還是現在的小左，都是一樣的喜歡，因為，少了哪一個都不是完整的木易寒。

“所以，以後不要再為這種問題苦惱了，知道嗎？”莫清捏了捏他的臉頰，然後就看到了他微微泛紅的耳尖。

手掌被他緩緩的松開，卻還是陰沉着一張臉，小右不耐地啧了一聲，笑道：“真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

“呵，像你這麽僞善的人不需要知道。”

“啧，方才我還同情你來着。”

“你給我閉嘴！”

“應該是你閉嘴！”

這種小學生級別的吵架水平……果然剛剛心疼什麽的都是錯覺吧是吧是吧！？“我說，”莫清擋在他倆中間，淡淡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應該是怎麽再将元神合二為一嗎？”

“不需要！”兩個人同時扭頭看她，等看清楚莫清發黑的臉色時兩人又是同時一頓，有些心虛地別過眼去。

“你們兩個長期保持這種狀态可行嗎？”莫清扭頭看向小左，“你是一半的元神凝體而成，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小左紫眸暗了暗，冷聲道：“暫時不會有大問題。”

“但是一旦被攻擊的話很容易元神潰散。”小右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道：“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你就永遠也回不到本體了，啧，當然我是沒有什麽意見的，求之不得。”

呵呵小左要是現在一拳揍翻小右莫清一點也不奇怪，誰讓這貨嘴這麽賤，還偏偏是對着自己的另一半元神。

原來木易寒自我鬥争的時候智商總處于掉線狀态啊！莫清将這一條悄悄地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後來可是憑着這一條做成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當然這又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