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

第 52 章

額頭吻的熱度發酵的很快，一晚上過去，很多蟲早上醒來打開光腦，就發現了這個被頂在最上面的詞條。

從最初的“陪同楚總工作的一天”、“和楚總度假的一天”，到直播的山林夜話中的額頭十秒長吻，粉紅色暧昧氛圍拉滿。

許多CP粉扒出楚總的日常就是冷淡嚴肅的上位者作風，平時在公司不茍言笑。就算是在綜藝中，楚總對同行的嘉賓也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一副疏遠冷淡的做派。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谷助理拍下的視頻。

視頻裏的楚總鮮活生動，笑得溫和。會互嘗菜品，會親手做飯，會喂長頸鹿吃紅蘿蔔，會随意地躺在地上看星星。

存在于別的蟲眼中的楚總，和谷助理在旁的楚總，就像是兩個平行世界交錯産生的錯位。

CP粉将各種谷助理和楚總相處的細節做成了二創視頻，無數的蟲被吸引點進去，都不得不感嘆确實甜得發齁。

現實世界中缺失的愛意滋養，被谷助理和楚總的相處細節填補，他們不由将自己代入其中，深深着迷于這種不同尋常的情感體驗。

越來越多的蟲加入了磕CP的大軍，将熱度越炒越高。

唯一令他們遺憾的是，谷助理在鏡頭後，僅僅出現過他的聲音、遞東西的手、還有直播中出現的側影。

但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擋他們的熱情，甚至，沒有清晰的面容更有利于他們的代入和想象。

營銷部的蟲追蹤到這一熱度，趁勢放出消息：公司最新項目的方案就是谷助理和楚總一起完成的，甚至最初的方案理念也是谷助理提出的。

消息一出，這個項目瞬間成了谷助理和楚總的感情見證，專屬于項目的讨論區被創建，無數蟲湧入開始讨論這個還未開發的項目。

之前這個項目因為自然生态的理念就已經被許多蟲熟知，現在因為“谷助理X楚總”的熱度，知名度更上一層樓。

大量關于項目的情況被全網擴散，甚至有蟲每天去現場拍攝施工進展發布到網上，吸引了無數蟲圍觀打卡。

許多蟲在公司賬號下留言，讓公司快點開放項目，他們已經等不及要看了。

營銷進展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連帶着營銷部的工作蟲都每天心情舒暢，即使只是一個蟲走在路上都笑不離臉。

營銷負責蟲還專門讓手下做了項目的近期熱度數據報告，發送給楚總。

楚總看後也很滿意這個成果，批示財務給這段時間辛苦運營的營銷部相關工作蟲加獎金，以及最重要的是，給這次營銷出了大力立了大功的谷呦遠提薪加獎金。

自從那個夜晚後，他和谷呦遠表面上像是無事發生，又恢複成往常的狀态，但是他的心裏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心無旁骛将谷呦遠僅僅當成一個下屬、一個真心朋友。

他不知道谷呦遠的想法會是怎樣，也許覺得一切都只是為了公司項目宣傳而對這些事毫不挂心，也許看透了他的心思卻不願和他産生糾葛，也許和他一樣糾結輾轉徹夜難眠。

他不敢去深想這些，更不敢去探究質問，他只想學鴕鳥一樣将頭埋入沙中，假裝聽不見看不到，這樣他就能繼續維持現有的狀态，不會失去谷呦遠。

他雖然在工作上殺伐果斷，從不拖沓，卻無法在感情上也延續這種作風。

他要考慮顧及的東西太多，這些從小就束縛住他的東西一時無法摒棄，讓他無法真正地只是追尋自己的本心去做事。

尤其，他只是一個雌蟲，而谷呦遠也不是雄蟲。他有太多的後果要考慮。

他以為只有自己在糾結這一切，然而表面上看着若無其事的谷呦遠也和他有着不同但相似的糾結。

谷呦遠察覺到了自己對于楚總不尋常的情感，但是他卻看不懂楚總的心思。

他深陷在這種隐秘的情感中，無法撥開迷霧，看清事實究竟是什麽樣的。

有時，他覺得楚總似乎也對他存有別樣的情感，有時他又覺得這都是他的臆想和錯覺。

他怕這都是因為他太在意太關注楚總，所以将楚總的一言一行都過度解讀，将他只是對待一個普通下屬普通朋友的好，曲解成喜歡，曲解成愛意。

他怕自己成為在相處中自以為是的蟲，自戀地将楚總無心的舉動當成是愛慕自己的證據。

他更怕如果自己表露出明顯的愛意，而楚總卻對此深惡痛絕，就像入職時的注意事項中列出的那樣，那麽他無法想象自己會有多麽心痛。

如果事實的真相真的只是他在自作多情，那麽他可能就必須被迫離職，徹底從楚總的世界消失。

所以，他膽怯，他躊躇，他無法再向前一步。只能圈地自锢，至少做到表面上恪守助理的職責本分，以及，和上級的界限。

兩顆尚未坦誠一切的真心，在糾結試探中徘徊。

而葛副總就沒這種憂愁了，他全心全意地撲在拉楚總下馬的事業中，兢兢業業，不肯放松一刻。

這幾天楚總一連串的視頻爆火還參加了綜藝，徹底帶火項目，他都看在眼裏。

實話說，跳出敵對的身份，他确實佩服楚總能用那麽點資源就打出這種王炸的效果。不過，佩服歸佩服，該做的事依然要做。

營銷部的小周偷摸地把部門裏做的數據分析報告也發了他一份，他看後，只覺得這樣的熱度超乎他的預料。

他關注着楚總最近的這一系列動作，也看到了楚總的視頻和綜藝片段在網上有多火，甚至他可能比楚總還關注事情的發展狀況。

項目的熱度已經被帶了上去，再想要壓制不容易。

但是這個項目對于公司太過重要，如果真的讓楚總做出成績，那麽他想扳倒楚總就更困難了。因此，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夠阻礙楚總的機會。

葛副總浏覽着網上的各種評論，看到尤其火熱的CP二創視頻。

視頻中的兩個蟲他都認識，就是楚總和他那個小助理。

說真的，他不止看不慣楚總，連他那個一天跟在身後的小助理他也厭煩的很。這種CP視頻簡直是惡心加倍，兩個蟲一個比一個讓他煩心。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些熱衷給楚總和谷助理組CP的狂熱粉倒是給了他靈感。

雖然網上對他們的CP磕得火熱，可現實終究和網上不同。

在網上他們是甜甜蜜蜜的大熱CP，但現實裏，這樣的組合說到底不過是雌性戀。

盡管現在的社會比以前開放很多，對于雌性戀的包容也更大，但是楚總不是普通蟲，而是掌管集團的總裁，他的一言一行都備受外界關注，董事會又怎麽能容得下他有異常舉動？

當然董事會在意的并不是楚總的婚戀狀況，而是他的精神狀況。

如果沒有雄蟲給楚總穩固精神力，那麽楚總未來精神力就有坍塌的可能，到時候就會給集團帶來動蕩，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葛副總很快想到了一個計劃，他偷偷聯系了一家娛樂圈裏負責營銷的公司，讓他們把楚總的CP熱度炒得再高些，然後在網上放出消息：楚總其實是雌性戀，而對象就是他的那個助理。

葛副總的行動力很強，不到一天他就親自把這件事辦妥了。

他想到輿論發酵後楚總受到董事會責難的情景就覺得暢快解氣。最好楚總能再因為這件事和董事們吵起來，到時候說不定他就能找到機會讓楚總被罷免，換他上位。

葛副總想得美極了，嘴角也不自覺中勾起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他找的這家營銷公司能力确實不錯，事情很快就如他所期盼的那樣，在CP熱度達到頂峰的時候，有聲音冒出來說楚總是雌性戀，瞬間将相當大一部分蟲的視線拉了過去。

“大乘集團總裁是雌性戀，牽手小助理”的傳聞日漸興起，連公司內也有蟲開始談論。

有的蟲說：“難怪之前的助理都幹不長，而谷助理卻混得風生水起。”

另一個酸溜溜地應和：“那可不，怪不得谷助理做出了那麽多成果，原來他和咱們就不是一個賽道上的。”

周圍有些蟲沒說話，但是互相看了看，顯然心裏也是認同這個想法的。

“就恐怕董事會不允許有個雌性戀的總裁。”有蟲分析。

“确實，誰能放心一個精神力不穩的蟲掌管集團呢？”

“……”

這些言論都傳到了老楚總的耳中。

他雖然不問集團事務多時，但卻牢牢掌控着公司的各種動向。

可他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件事，就收到了幾個董事發來的信息，紛紛質問他網絡上的傳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沒問過楚總這件事，自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這不妨礙他先把幾個董事應付過去。

他在這件事上，一律對外的回複都是出于宣傳公司新項目的需要。

幾個董事勉強相信了老楚總的話。不是他們心中沒有了懷疑，而是他們年紀大了确實也是搞不懂現在年輕蟲的營銷方式。

應付完這一波董事後，老楚總終于能騰出時間好好問問這是怎麽回事了。

他給楚總發消息：楚楚，你看到網上的傳聞了嗎？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在傳你和小谷是一對情侶？

楚總收到自己雌父的信息也是吓了一跳，以為自己對谷呦遠的小心思暴露了，但是仔細查了查才知道這只是有蟲在網上造謠。

他回複：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被網上那些蟲擴大了。

老楚總：那你就趕快澄清這件事，把影響降到最小。

楚總沒有回複，雖然傳聞不靠譜，卻切中了他的心思。

他在老楚總發消息前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但這些緋聞讓他産生了一種已經和谷呦遠在一起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他感到又酸澀又甜蜜，使得他對于澄清緋聞的事并不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