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傲嬌
傲嬌
溫休一怔,赫連郁猛地撲過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反而因為沖力不小心撞到了後面,發出一聲悶響。
他感受着懷裏的赫連郁正身子顫抖着,他聽見撞到的聲音,雖還是抽泣着,卻是直起了身子。
赫連郁的淚水還落在臉上,他緊張地向後張望:“先生,你撞疼了嗎?”
溫休搖了搖頭,是他一時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接住赫連郁,實際上赫連郁不重,他撞在馬車的木板上還有衣服帶來的緩沖,不算很疼,但他瞧見赫連郁緊張焦急的模樣,擔憂地想要查看他後背。
“不疼。”他按住了赫連郁在他後背摸索的手,他不習慣身子與人太過靠近,于是他将人拉開,淡聲道:“坐好,我是真的有事與你談。”
赫連郁還在滾落的淚水立馬收回了眼眶,正襟危坐:“先生,你說。”
溫休驚訝于赫連郁的淚水說止就止,他想要找赫連郁談一談的想法在上一次酒樓就有了但是這幾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今一臉忐忑的坐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他想起自己這幾日逐漸完善的未來帝王培養計劃的第一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首先便要了解赫連郁。
第二步:要糾正赫連郁不好的習慣和觀念,灌注正确良好的喜好與思維方式。
第三步:學習一個帝王必備的知識,在這時候培養未來帝王計劃就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溫休将拟定的初步計劃在內心裏過了一遍後,決定一步一步慢慢來,現在的赫連郁才只有十四歲,還有很充分的時間,他打算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詢問:“我第一次見九皇子時便是以女裝示人,九皇子是喜歡穿女子的裝扮嗎?”
“才不是第一次……”赫連郁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要反駁什麽,但最後還是低下頭,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嗫嚅:“不喜歡。”
赫連郁前面說的話聲音太小了,溫休沒有聽清,他下意識疑問般地嗯了一聲後,但随之抛卻腦後,全注意到後一句,“不喜歡,但太子喜歡,對嗎?”
他聽見赫連郁的回答後,內心微微松懈了一口氣,不喜歡就好,他就害怕穿女裝是赫連郁的喜好,成為皇帝後以女裝示人,哪裏能鎮得住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
誰知,赫連郁竟又直接哭了起來,“先生,能不能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先生,我回答不了。”
溫休看着赫連郁哭得抽抽嗒嗒地模樣,才第一個問題沒回答兩句就又哭了起來,主角果然是水做的嬌花,他接下來準備的問題只能全部作廢。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手帕遞給赫連郁:“我不問了,先擦擦眼淚吧。”
“這是先生給我的第二條手帕。”赫連郁仰起頭,看着溫休的眸子裏藏着孺慕,珍重地接過手帕。
溫休淡淡點了點頭,他沒注意赫連郁看他的眼神,在腦海中與系統交流了起來。
“系統,主角似乎不太信任我?”
“我無法感知人類的感情,幫不了宿主。”系統這是說的實話,它一點也不懂為什麽主角對宿主好感度那麽高卻不選擇坦誠相待。
溫休抿了抿唇,有點棘手,他與別人的來往幾乎為零,他還以為前幾次主角對他遞出了好意,便會像王始初一樣敞開心扉什麽事都願意與他說。
看來計劃第一步就碰壁了,溫休心裏一讪,看來是曾經他把任務想得太簡單了。
赫連郁擦完眼淚後便将手帕還給了溫休,一直低眉看着白色的手帕上顯出的淚漬,眸光晦暗,小聲地說:“先生,對不起,手帕被我弄髒了。”
“無事。”溫休接過沾有赫連郁淚水的手帕直接放進了懷裏,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溫休對他的稱呼:“為何忽然叫我先生?”
赫連郁被問得一愣,脫口而出:“因為溫公子現在入宮是要給我上課,所以稱呼溫公子為先生。”
溫休點點頭,“尊師敬長本該如此。”
赫連郁忽地擡頭出聲:“我叫先生,是因為他們都叫老師,我不想與他們一樣。”他眸子緊緊盯着溫休臉上的神情。
溫休一愣,但也沒說什麽很淡定地接受了,“可以,稱謂而已,只是——”他頓了頓,“不能直呼我的姓名。”
赫連郁本來頹敗耷拉下去的頭猛地擡起來,“先生,是在跟我解釋太子生辰宴上的事情嗎?我不生氣的,我之後就明白了先生如此遵規守矩的一個人,肯定是心中悄悄地在罵我不敬師長。”
赫連郁眸子亮晶晶的是溫休無法感知的情緒,但他說的一點沒錯,當時他的确就是這麽想的。
“并未,只是我比你年長,而且你是皇子我是臣子,不管怎樣你都不能直呼我的姓名。”溫休淡淡道。
系統忽然說了句:“咦~,宿主你沒說實話。”
溫休:“我要在主角面前保持身為師長的神秘,系統你是數據可能還不太明白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邏輯。”
與人交際經驗幾乎為零的溫休十分有底氣地跟系統探讨人類之間的交往邏輯,他決定請教一下兄長和王始初,并且這次他也帶了許多關于交際的書籍可以慢慢學習。
赫連郁飛快地瞥了溫休一眼,随即點點頭,“我聽你的,先生。”
溫休見赫連郁回答得如此快速誠懇,欣慰地點了點頭,赫連郁挺乖巧,書中說人類頻繁的交往會慢慢地增加信任,等進了宮他平日要給赫連郁上課,相處時間會很多,他對自己的任務又有了信心。
溫休聽見小易叩響了馬車:“公子,九皇子,到了。”
溫休正準備下車,忽地被赫連郁拉住袖子,他回頭問道:“怎麽了?”
赫連郁将簾子掀開了一個小角,溫休明白了他的示意,他透過那個小角一看發現上書房外站了好多人,應該都是來迎接他的學生。
他瞥見赫連郁的肩膀似乎正在微微顫抖,他在害怕?
溫休注意到赫連郁的穿着恍然大悟,因為不符合規矩的穿着而怕受到衆人譴責的目光,他拍了拍赫連郁的肩膀:“不用怕,我下車後叫小易帶你去換件衣服。”
赫連郁搖了搖頭,原本些微蒼白的嘴唇被齒尖咬得漸生血色:“我是在害怕,我若是與先生一同下車,會不會污了先生清白的名譽。”
“因為我母親只是一個爬床陛下的仆侍,我也是風塵下賤之人,先生幹淨清白若是旁人看見與我在一起肯定會說出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赫連郁仰着頭緊緊抓着面前人的衣角,黑眸緊緊盯着溫休臉上的神情不願錯過一絲一毫,他肩膀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在興奮。
他興奮于溫休的回答,是猶豫還是堅定。
溫休皺了皺眉,“以後不許再說自貶的話,若按照你的說法,那些百姓、青樓女子又該如何自處?”他握住赫連郁的手從他的衣角處拉開,“随我一起下車吧。”
“這次不準哭。”溫休提前跟赫連郁說好。
“以後都聽先生的。”赫連郁應聲,随即緊緊地反握住溫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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