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生氣了

第 26章 生氣了

白竹聞言站起來就去卧房裏拿木盆端熱水去洗腳。

宴宴也跑到他們的卧房去拿木盆。

見院子裏沒人了,胡秋月低聲對張鳴曦道:“小竹身子沒好,你可不能再……”

“娘!”話沒說完,被張鳴曦悻悻的打斷:把他當什麽人了?昨天害白竹受傷,他心裏後悔死了,怎麽可能還會……!

胡秋月見他臉臊得通紅,一臉悻悻,不好得再說,只好自己打圓場:“好了,是娘多嘴,我是怕你年輕沒分寸……”

張鳴曦見她還在說,既生氣又不好意思。板着臉,轉過身子朝卧房跑去,接過白竹手中的木盆,進竈屋舀了一大盆熱水,端進卧房。

白竹跟着他慢慢進去,本來燒水伺候相公洗腳是夫郎的事,張鳴曦沒讓他端水,他得跟進去給他洗腳。

張鳴曦還端着木盆,他趕緊把洗腳盆拿過來,放在地上。

張鳴曦倒了半盆熱水進去,手上的木盆裏還有小半盆熱水。

他把木盆放在架子上,先洗了臉,把帕子丢在洗臉盆裏,又坐下去洗腳。

白竹忙蹲下去給他洗腳。蹲快了,扯着傷口,他情不自禁的龇牙。

張鳴曦看見了他的龇牙咧嘴,雙腳往裏一縮:“不用你,我自己來,去洗臉吧!”

白竹不敢不聽,雙手撐着膝蓋站起來,就着張鳴曦用過的剩水洗臉。

他洗得很仔細,臉上擦了三四次又擦了脖子和手臂,才絞幹帕子搭在木架子上,端着髒水出去潑。

他端着空盆進了竈屋,舀了一點熱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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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曦雙腳互搓,從敞開的門口望着他倒水,進竈屋,端水過來。

心想:怎麽又端熱水,難道嫌我的洗腳水髒?

大家不都是這樣嗎?漢子先洗,媳婦夫郎後洗,他哪裏做錯了嗎?

他心裏悶悶的,不想泡腳了。拿過洗腳帕擦幹淨腳,趿拉着布鞋去關窗戶,準備鋪床睡覺。

白竹把木盆放在架子上,走過去坐在張鳴曦剛才坐的凳子上洗腳。

張鳴曦見他不是嫌棄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端水過來幹什麽,但是一下子心情好多了。

他鋪開被子,坐在床邊,想和白竹說話,又找不到話題。借着門口的微光,看見白竹拉高了褲腿,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

白竹秀氣的腳丫子,白皙的細瘦的腳踝,在水裏忽隐忽現,張鳴曦突然覺得口渴,只得別開眼睛,一時竟覺得有點坐立不安。

白竹慢吞吞地洗好腳,把洗腳帕子搭在木架子上,彎腰去端木盆去倒水。

張鳴曦吓了一跳,猛地蹦起來道:“放着,我來!”

什麽人啊,這麽不會照顧自己,身上有傷還敢彎腰用力端水盆,不怕傷口掙裂開嗎?還想不想好了。

他氣白竹不會照顧自己,又氣他有事只會硬扛,不會依靠自己,板着臉過來端水出去倒。

白竹聽他語氣不善,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板着臉,可把他吓壞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呆呆地站着,動都不敢動。

張鳴曦倒了水進來,見他像個木頭似的幹站着,心想不去睡覺傻站着幹什麽?

他放好洗腳盆,反身關上房門,也不和白竹搭話,直接往床邊走,去睡覺。

外面模模糊糊的還有些光線,關上門窗後,房裏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了。

白竹以為他睡了,松了口氣,在黑暗中摸索着把洗臉盆的水倒進洗腳盆裏,蹲下來洗屁股。

張鳴曦坐在床邊,模模糊糊中,見他蹲了下來,又聽見水響,才知道他是在洗屁股。

他臉好燙,好在黑暗中看不見。他一動不動的坐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了白竹。

白竹洗好了,準備開門去倒水,張鳴曦嗓子發幹,甕聲甕氣地說:“放着,外面漆黑的看不清,明天再倒。”

白竹默默放下盆子,慢慢走到床邊。

張鳴曦想起一件事,說道:“我去喊娘來給你搽獾子油!”

白竹忙道:“不用了, 我快好了!”

“那也得搽,多搽幾次好得快。”說着就要站起來。

白竹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我自己搽!”

張鳴曦想說,你自己能搽嗎?想到他受傷的地方覺得說不出口,幹脆不做聲。

白竹見他不說話,想着他是同意的了。黑暗中走到桌子另一邊,摸到桌上的罐子,伸出食指少少的蘸了一點獾子油出來,半蹲着馬步,手伸下去,自己搽了。

傷口應該是快好了,結的痂還沒有脫落,緊繃繃的不舒服,搽過後果然舒服多了。

他走到床邊,脫下衣服爬到床尾準備躺下睡覺。

張鳴曦過來了!

他身子前傾,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臉上。白竹緊張得渾身緊繃,身子悄悄地往裏縮,縮成小小的一團,沒占到床上四分之一的地方。

溫熱的氣息遠離,張鳴曦又走了!

他是來拿枕頭的!

他掀開被子,在床頭躺下來。

張鳴曦不和他并排睡!

白竹大大的松了口氣,恨不得抱着被子在床上打個滾!

可是他不敢!相反,生怕張鳴曦感覺到他的雀躍而不高興。他躺着一動不動,只是喘氣輕松活潑了許多。

還沒高興多久,他轉念一想:為什麽張鳴曦不和他睡一頭了?是哪裏惹他不高興了嗎?

對了,剛才他板着臉去倒水,明顯很不高興!

糟了,到底是哪裏惹他不高興了呢?明天會不會打自己啊?

白竹思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明明張鳴曦在院子裏還有說有笑的,一進了卧房就板了臉!

是不願意和自己單獨相處嗎?

白竹忐忑不安,愁腸百結,正想着如果明天早上張鳴曦要打他該怎麽辦,卻聽到床頭傳來低低的鼾聲!

張鳴曦累了一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白竹,頭一挨上枕頭就睡着了,哪裏知道他一肚子的心事?

白竹雖然一直胡思亂想,找不到答案,卻也在他的鼾聲中沉沉睡去。

……

一覺醒來,房裏黑漆漆的,天好像還沒大亮。

床上依然是他一個人,張鳴曦不知道去哪了。

白竹在白家一向是起的早的,他要早早起來去河邊挑水,煮飯,打掃院子,如果起晚了,事情做不完,少不得要挨一頓打。

沒想到,嫁到張家後,接連兩天都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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