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們和離吧”
第三十九章 “我們和離吧”
楚子乾續道:“為了這次的事父皇本來就已經對孤很不滿了,孤在這種時候怎麽能去責罰劉敏得罪劉家?你懂事一點好嗎?”
“我懂了。”江應南絕望地冷笑起來,“我就應該天天乖乖站那兒任由她打罵,最好是她早日把我打死打殘,對嗎?”
“……劉敏只是刁蠻了點,她不敢殺人,不敢把你打出好歹來的。江應南你能不能識點大局,別再胡攪蠻纏?”
“呵呵。是啊。都怪我胡攪蠻纏。”
江應南曾經問過自己,到底要被楚子乾傷多少次,才能心如死灰。
而這一刻他發現,他的心終于已經成功地麻木了。
“楚子乾,我們和離吧。”
“你說什麽?!”楚子乾頓時又驚又怒,難以相信自己從江應南口中聽到的話。
“楚子乾你知道嗎?我是将軍之子,雖然我自幼偏好文學,但我也一樣會武功,我可以直接把鞭子從那個女人手中搶過來,把她打個稀巴爛!
“我沒有那麽做,那全是為了你,為了你所謂的大局!
“我知道你還跪在皇宮裏,我知道我不能再讓你家宅不寧,所以我才隐忍了一次又一次,就是為了等着由你來做出最妥善的處置。而我等來的是什麽?!
“是你把我所有的付出與忍受都當作理所當然,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體恤!
“對不起,我對你已經徹底心死了。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請你放我自由。
“我已經按照聖旨跟你成了親,現在你我感情不和要和離,這不算是抗旨不尊了吧。”
“……阿南!”這下楚子乾有些慌了,“多大點事,怎麽就到要和離的地步了?好了孤幫你罰劉敏就是了,孤罰她禁足十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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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了。”江應南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不夠?那二十天。”
“太子殿下,你還不明白嗎,你我之間已經不是劉敏的問題了。是我這裏,”江應南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已經不愛你了。”
“……孤不信!”楚子乾聞言更是惶急起來,“你愛了孤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奇妙嗎?我也覺得奇妙。有時候對一個人死心,就在一瞬間。”
江應南的語氣已經冷淡無比,波瀾不驚。
“至于我們和離的原因,随便你對外怎麽解釋,你就說是因為你現在失了父皇寵愛我勢利眼也好,說是我恃寵而驕處理不好和太子妃的關系也好,随便你潑什麽髒水,我不會反駁。
“我也不想在這種非常時期影響你的聲譽,這是我念在我們相愛一場的份兒上,對你最後的仁慈了。”
“……”楚子乾直直地凝視着江應南。從江應南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名為決絕的情感。
這下楚子乾終于信了——這回江應南是認真的!
“江應南!”楚子乾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無比,“你以為我太子府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今生已經注定是孤的人,你休想逃!”
說罷,他狠狠地将江應南撲倒,開始粗暴地抓扯他的衣服。
“你放開我!”江應南拼命掙紮着,無奈他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楚子乾。
楚子乾平時做這種事還是很注意分寸的,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
江應南身心都是一陣劇痛,只後悔自己今生為什麽要招惹上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禽獸!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放開我!楚子乾,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嗎?!為什麽非要我恨你!”
楚子乾對他的警告充耳未聞,繼續着自己的暴行。
冷不防地,江應南從床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進楚子乾的肩頭。頓時,血流如注。
“……!”楚子乾這才終于停止了動作,又驚又怒地看着江應南手中的匕首,“你在枕頭下藏匕首?你想殺孤?!”
江應南拔出匕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如果真的想殺你,剛才就會直接割斷你的脖子。
楚子乾這才意識到,其實自己肩頭的傷刺得并不深。
“這匕首是我用來以防萬一的。譬如說,劉敏又在我睡着的時候沖進來發瘋怎麽辦?又譬如說,就像現在,是你突然發瘋怎麽辦?
“楚子乾你知道嗎,我在這太子府從來都如履薄冰,從未有過一天的安全感!”
“你好大的膽子!”楚子乾用右手捂着自己左肩的傷口怒道,“你知不知道刺殺太子是重罪,是會誅連全家的!”
“……你既然非要這樣威脅我……”
江應南凄然一笑,掉轉了匕首的方向,對準自己的心窩,刺了過去,“那我就只好殺死自己了。”
“阿南!”楚子乾趕忙用左手抓住了刀鋒。霎時間,他的左手也已是鮮血淋漓。“你難道寧願死也不想和孤在一起?!”
“對。”江應南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現在寧願死,也不願繼續跟你在一起。你可以阻止我這一次,也可以把我關起來鎖起來,但我想,像我這麽聰明的人,取走自己性命的方法總還是會有的吧?”
“……”楚子乾仍舊緊緊握着江應南手中尖銳的匕首,殷紅的血不停地順着他的指縫留下。
他也不再去管肩頭的傷,仿佛想任由這一身的血全部流盡,看看江應南還會不會心疼。
江應南的神情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終于,楚子乾絕望地松開了手,聲音嘶啞地說出三個字:“你走吧。”
“多謝成全!”
江應南頭也不回地飛奔出了房門,再沖出太子府。他生怕楚子乾會反悔。
于是他再一次深夜獨自在街頭游蕩。而且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裏。
上次這種情形,是他被逐出江家的時候。
其實,他那時也算是主動選擇了離開江家,要不以江震雄對他心軟的程度,他認個錯撒個嬌興許就留下了。
每次都是因為楚子乾,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難道自己這一生就是在太子府和江家之間飄來蕩去,沒有別的去處了嗎?明明哪一個都不是好歸處。
江應南不想再回江家去讓母親和兄弟們看笑話,便只是繼續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蕩着。
他出來得匆忙,身上也沒帶什麽銀子。
這次他的身上沒有上次那麽重的傷,卻仿佛覺得整個身體更加沉重與難受。
也許是因為上次他對楚子乾對生活都還抱有一絲期望,這次他卻已經對未來沒了任何念想。
最終江應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齊蕭筠在返回瑞王府的路上發現了他。
“連墨你看路邊倒了個人。”齊蕭筠在馬車上發現了端倪,“我們停車下去看看好嗎?”
“好。”
楚連墨也有些驚訝,畢竟以楚國都城的治安,倒在路邊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兩人下車後才發現,那人竟是江家三公子、楚子乾的側妃江應南!
齊蕭筠吓了一跳,趕緊把江應南扶到馬車上,“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我們給他就近找個大夫看看吧?”
楚連墨笑道:“我看此處最近的大夫就是你那位神醫朋友。”
“……也對,那我們帶他去阿華住的客棧。”
于是齊蕭筠命車夫掉轉了馬車的方向。
他也沒想到,他會在一天之內拜托紀華看兩個病人。
此時紀華已經上床休息了,聽到敲門聲後有些不耐煩:“半夜三更的,做什麽?”
“抱歉抱歉,我是齊蕭筠……”齊蕭筠在門外充滿歉意地道,“實在是有緊急情況,才來擾你清夢。”
“原來是你。”紀華的語氣立刻柔和下來,“稍等,我穿下衣服。”
片刻後,紀華便打開房門。
齊蕭筠和楚連墨一起将昏睡中的江應南扶進去,“在路上忽然遇到個昏迷的人,還是我們的舊相識,也不知是什麽情況,便找你看看。”
其實嚴格來說吧,齊蕭筠和江應南之間從來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他覺得江應南以男子之身去當楚子乾的側妃,也算是和自己處境相似,不免對其有幾分同情。
“那先把他放床上吧。”
紀華開始給江應南把脈。他安靜地摸了好一陣脈,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怎麽了?!”齊蕭筠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因為一般的病症紀華基本上輕輕松松就能解決,他還很少見紀華看病時神情如此凝重,“他莫非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不是。”紀華苦笑着搖搖頭,“只是我覺得,他脈象平穩,好像什麽病都沒有。我一時也搞不清他為何會昏迷不醒,大約是和心情有關。”
齊蕭筠松了口氣,但同時又狐疑起來:“連墨,你說他是不是和太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他也不會獨自深夜在外了。”
楚連墨啧啧嘴,“太子的家事本王才懶得管。”
就在這時,江應南朦朦胧胧地睜開了眼睛,“唔……這是哪裏?”
“啊,江公子你醒了,”齊蕭筠向他解釋道,“我和連墨見你暈倒在路邊,便給你找了個大夫,他說你身體應無大礙。你現在感覺如何?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江應南如此答着,臉上卻掠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而且他還下意識将身體調整成了側卧的姿勢,似乎不想碰到某個部位。
齊蕭筠腦中頓時一個激靈,放輕了聲音道:“江公子你有哪裏不舒服不必顧慮,可以直接說出來。莫非是太子打你了?”
“沒有。”江應南這次倒是答得很果斷。
“那就是他……太激烈了?”
“……”江應南的臉再次微微一紅,同時又有幾分惱怒,“你就非要追根究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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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