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捕星

第28章 捕星

順着流星墜落的方向,伊蘭看見了幾艘巨大的三桅帆船。每一艘船都是艏樓高聳,幾乎像城牆一般。與其他船不同的是,這些船的船舷的上幾乎全都挂滿了暗灰色的粗網。

好些身型細長的魔物全身穿戴着皮铠甲和手套,腰上挂着小桶,正在那裏爬上爬下,用刷子清潔着那些巨大的網。被刷過的部分會褪去那種暗灰色,露出像鏡子般發亮的底色來。

在它們不遠處,一隊衣飾整齊的魔物正從船上走下,中間的那個懷中緊緊抱着一個黑色的罐子。碼頭上的喧嚣似乎驟然安靜了許多。周圍許多魔物的目光都轉向了那裏。

伊蘭站在帆船的陰影中,下意識也将視線投向了那裏。

“別盯着不屬于你的東西看,彼界的來客。你根本不需要它。”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伊蘭身後響起:“趕快離開這裏吧。”

伊蘭猛然回頭,看見一個濕淋淋的魔物從虛空之海中爬了上來。它的樣貌十分古怪,像是一團正在融化的橙紅色肉須,伊蘭第一眼竟沒找到它的眼睛在哪兒。這魔物的裝扮和那些在船舷上爬上爬下的魔物差不多,只是少了腰間的小桶和刷子。它發出粗重的呼吸,嘴裏那枚煙鬥一樣的長刺海螺随之輕響。黑金色的液體在海螺殼裏像沸騰一樣冒着泡泡。

對方步履不停,快速從伊蘭身側滑過,向船上爬去。

就在這時,船下響起了慘叫。那隊剛從船上走下的魔物忽然擊殺了身邊的圍觀者。可是更多的魔物仍然虎視眈眈地盯着它們手裏的東西。

“星之水……”

伊蘭聽見了竊竊私語聲。

他毫不猶豫地跟上了那個叼煙鬥的魔物:“我需要那個,星之水。”

“你不需要。”對方斬釘截鐵道:“回去吧。随便到哪兒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可以支付代價。”伊蘭裹緊了鬥篷。自從在那輛奇怪的馬車上咬了他一口後,鬥篷就沒了聲息。在意識的深處,他能感覺到維赫圖的火焰此刻忽明忽暗,正在黑風之中猛烈而艱難地搖晃着。

眼前的魔物沒有回頭。随着登船,它的身體不再是那種融化的狀态,肉須也一根根清晰靈活起來——看上去像是成團的橙色海草生長在了一起,共同組成了一具身體。

察覺到它的經過,船上那些正在忙碌的魔物紛紛向它行禮,并對伊蘭投以奇怪的目光。它們看起來似乎都不成樣子,有的肢體殘缺,有的幾近融化。星光森冷,伊蘭能在它們身上聞到火焰将熄的味道。

Advertisement

“把鬥篷拉好。”叼着海螺的魔物煩躁地瞥了一眼碼頭,就像有誰在那裏盯着它一樣:“你要是在這裏被撕碎了可不是我的過錯。”說着走進了船長室。

伊蘭緊追不舍:“我可以支付……”

“代價?”捕星船的船長終于轉過身來,兩只小小的黑眼睛從肉須後面盯着伊蘭:“不,你身上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你甚至都還沒說你們到底要什麽。”

船長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可知道星之水是什麽?”

“我只知道它能讓黑暗之子們免于熄滅。”伊蘭遲疑了一下。

“準确來說,是讓那些強大的黑暗之子們免于熄滅。弱者的火碰到星之水,只會徹底消失。”

仿佛看出了伊蘭的困惑,它繼續道:“一點燭火能照亮黑暗,熊熊烈焰卻只能帶來毀滅。對弱小的存在來說,星之水就是烈焰。”

這個道理伊蘭明白,但他仍然有很多疑問。船長悠悠到:“你肯定想問星之水究竟是什麽。那是遙不可及的星辰偶然投在虛空之海上的倒影。我們用融化的水晶制成網,航行在能吞沒一切的虛空之海上,就是為了捕捉那蹤跡不定的倒影。”

眼見伊蘭若有所思,它嘆了口氣:“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工作。那無數的星星看上去很近,簡直伸手就能碰到,是不是?你以為它們将光輝仁慈地灑落,照亮了這裏?不不不,那不過是虛空之海的假象——真正的它們遙不可及。當你航行在虛空之海中,會發現那裏除了黑暗幾乎什麽都沒有。有時直到船上所有的火都熄滅,我們也見不到一顆星星,遑論它們的倒影。”

“每一滴星之水都意味着巨大的代價。沒錯,在捕星船上工作的都是些小角色。但沒有我們,就沒有星之水。捕星者向虛空之海支付了代價,方能得到此物;而那些高位者想要延續自己的存在,自然也要向我們這些捕星者支付代價。”

“什麽代價?”伊蘭追問道。

“你知道為什麽捕星船能航行在虛空之海上麽?因為這船有索蓋洛身軀的一部分。”

伊蘭想說什麽,船長打斷了他:“你這副身體對我們來說可沒什麽用。”

“這不是唯一的辦法吧?”伊蘭皺眉。

“當然不是。”船長的肉須探出,指向窗外一個幾近融化,看不出形狀的魔物:“它讓血肉的塑造者帕什普殿下給它的姐妹一副軀體。”肉須又指向另一個沒有面孔的魔物:“它讓萬奴之主奧米斯達亞還它的母親自由……”

伊蘭立刻明白了:“你們以星之水為條件,和那些魔神……高位者達成契約。”

船長毫無感情地笑了:“你是想說你也可以與我們訂立契約是麽?不,你不能。”它伸出一根肉須,指了指伊蘭:“因為你早已與比我們更高位的存在産生了牢不可破的紐帶。”

伊蘭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我不明白……”

“如果你與對方血脈相連,我們就不能索要你的血;如果你與對方分享生命,我們就不能索要你的命……你笑什麽?”

視線猛然間有些模糊,伊蘭努力眨了眨眼:“不……沒什麽。”

“總之,你的身體對我們來說毫無價值,你的契約對我們而言也沒有意義。”船長不耐煩道:“所以告訴我,你能用什麽來交換星之水呢?”

伊蘭擡起頭,毫不猶豫道:“我的火。”

船長似乎愣了一下。

“我的火。”伊蘭重複道:“這不是所有黑暗之子的渴望麽?”

“捕星者與其他黑暗之子不同。”船長似乎陷入了某種掙紮:“……在這裏工作的家夥們需要的不是火,而是對它們來說遠比火更重要的東西……”

伊蘭只是安靜地看着它:“是不需要,還是不能要?”

船長煩躁道:“別一副什麽都懂的樣子。捕星者身上有契約,絕不能碰觸火……違背契約的代價是我們沒法承受的……”

伊蘭眼中的光黯淡下去:“那麽,橋港還有其他能獲得星之水的地方麽?”

“你只能從拿到星之水的家夥那裏搶……”

伊蘭轉身就走。

“等一等!”船長忽然道。

伊蘭停下了腳步。

“也許……你的火并非全無用處。”遲疑半晌,它似乎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但你得保證一件事。”

“什麽事?”伊蘭轉身,盯着它的眼睛。

船長小心地探頭看了看窗外,伸出一根肉須拉住了伊蘭的胳膊:“到這兒來……”

他帶伊蘭走下了一條窄窄的樓梯。

船長室下方的艙室裏,幾個魔物拿着儀器之類的東西在那裏測量着什麽,無數怪異的鏡子都從打開的窗戶裏指向星空。一個背上生滿手的魔物正在滿桌的羊皮紙裏瘋狂記錄。

船長腳步不停,繼續向下走去。甲板下的每一層都各有不同。伊蘭看見了燒熔水晶石的爐子,未織完的捕星網,熱氣騰騰的廚房,聽見了勞作的捕星者們在尖笑在痛罵着那些他聞所未聞的存在……

但越是往下,一切就越寂靜幽暗。當艙壁由木頭和金屬變成了扭曲而令人不适的岩石時,空氣中只剩下了船長的肉須在地面上滑過的聲音。影子在凹凸不平的蒼白四壁邊緣來回投射,仿若一片荊棘叢。

昏暗與寒冷似乎讓毛茸茸的影子鬥篷從沉眠中醒了過來。伊蘭又開始感到它在咬自己,甚至虛弱地拖行在地上,試圖阻止伊蘭的前進。伊蘭安撫地摸了摸它,卻沒有停下腳步。

在森冷潮濕的狹窄走廊盡頭,有一扇石門,那些影子最終彙聚在了一起,組成了落在石門上的黑色星星。

船長的肉須碰了碰那顆黑色的星星,同樣黑做一團的液體淌落,在空氣中扭曲,化作了一個黑色的小罐子。它把罐子遞給伊蘭,打開了門,露出了那個被黑暗充斥,沒有絲毫光亮的房間:“這就是我們存放星之水的地方。”

“我什麽都看不到。”伊蘭坦言。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船長嚴肅道:“聽着,當你走進去,我會關上門,然後你要想辦法照亮這個房間。明白麽?”肉須蠕動,它将一把黑水晶匕首塞到了伊蘭手裏:“現在你得向我保證一件事。”

伊蘭接過匕首:“什麽事?”

“你是自願這樣做的。”它一字一頓道:“沒有契約,出于自願。這一切與捕星船無關,我們是被迫的。”它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伊蘭身上的鬥篷,強調道:“尤其是當游祭者向你問起的時候。”

伊蘭皺眉:“游祭者,可是……”

房間內的黑暗似乎開始像潮水一樣湧動起來。船長慌慌張張地把伊蘭往裏一推:“記住,你是自願的!”

影子立刻從伊蘭身上撲出,竭力拉着伊蘭逃脫,可它實在太過虛弱,直接被重重關上的石門拍了回來。

一切陷入了黑暗。

罐子脫手而去,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伊蘭站在黑暗之中,下意識去撫摸影子的鬥篷。可奇怪的是,他只摸到了自己布滿咬痕的皮膚——影子鬥篷和衣服都不見了。

他渾身赤裸,孤獨地漂浮在黑暗之中,手中只剩那把匕首。

伊蘭深吸一口氣,試圖讓意識蔓延出去。四周空空當當,他能感知到的唯有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在空氣中繪下符文,可不論怎樣嘗試,光亮都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出現。周圍靜得可怕,連呼吸和心跳都聽不見。

伊蘭沉思了起來,魔物們口中關于火的一切在他心中掠過。最後他想起了自己曾問過維赫圖的話:我的火是什麽樣子的?

那時維赫圖是怎麽回答的呢……他沒有回答,只說了“人類的軀殼包裹着你”。

肉體自然包裹着靈魂。那麽只有在肉體遭到破壞時,靈魂才會露出來。在魔法的世界裏,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伊蘭摸索着劃破了手腕,溫熱的血流了出來。他立刻試着以血繪下符文。火星在黑暗中亮起,片刻後又消失了。

照亮整個房間。

伊蘭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舉起匕首,這一次對準的是自己的心口。

熾熱的液體湧出,可那卻不是紅色的血。伊蘭看見光輝流淌過自己身體,在空氣中融化漂浮,仿佛将黑暗燒出了一個光亮的洞來。

無數水晶織成的網懸挂在這個洞裏,有些落在光亮中,有些隐沒在黑暗裏,每一張網中都似乎沉沉地墜着什麽東西。

黑色的罐子漂浮在離伊蘭最近的一張網下方,正在網的下墜之處承接着什麽。

他聽見了清脆的滴答聲。

可惜還來不及高興,寒冷和劇痛就開始從胸口向全身蔓延。伴着那光輝的湧出,他的生命也在飛速流逝。世界開始震顫,而他在這種震顫中搖搖欲墜。死亡的氣息逐漸逼近,就在包圍他的黑暗之中。

視野越發模糊。伊蘭在沉重的下墜感中忽然聽到了一聲驚雷般的咆哮。

他身後有什麽東西似乎轟然坍塌,那數不盡的網也随之消失。影子破門而入,他冰冷沉重的胸口忽然一輕。

溫暖柔軟的影子飛快地包裹了他。而在影子的中心,是一團藍色的光。

“星之水……”伊蘭啞聲道。

維赫圖沒有說話。影子風暴般呼嘯而過,黑暗轉眼已在身後。

他們站在走廊上,地上全是石門坍塌落下的石塊。

船長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身上的肉須像刺猬一樣全豎了起來:“你是怎麽進來的……這裏可是捕星船……”

沾血的匕首從影子中浮現,倏然刺破空氣,當地一聲釘在它身後的石壁上,而後又像融化一般消失了。

“影之主……”船長後退了一步:“等一等,這位殿下……他是自願的……”

“他當然是自願的。”維赫圖的聲音有種冰冷的憤怒:“否則你以為自己還能開口講話麽?”

他用鬥篷裹緊搖搖欲墜的伊蘭,旋風般地沖了過去。

周圍的一切都在急速後退,伊蘭在飛翔與旋轉中感到眩暈。甲板和船帆遠去,冷風與星光從他們身側不斷掠過。屬于橋港的喧嚣聲又回來了。

伊蘭閉上了眼睛。

當他從模糊的夢境中再次蘇醒時,第一眼看到的是毛茸茸的黑色耳朵。

維赫圖趴在他身邊沉睡,臉色仍是那樣蒼白。燃火的吊燈在低矮卻豔麗的金色棚頂輕搖,他的身體蜷縮在伊蘭床邊,尾巴從鬥篷中延伸出來,與身下如水般微微蕩漾的影子幾乎融為一體。

就像從前的許多個日夜,紐赫趴在伊蘭身邊時一樣。

伊蘭凝望許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那柔軟的耳朵。

耳朵動起來。維赫圖皺了皺眉頭,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伊蘭笑了。

維赫圖似乎想猛地起身,可卻差點跌倒在伊蘭身上。吊燈猛烈搖晃,影子慢吞吞地爬上去抓住了燈,他艱難地喘了幾口氣,虛弱而羞惱地低頭看着伊蘭:“笑什麽?你差點兒沒命了……”

伊蘭看向自己的胸口。指星墜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挂在了胸前,正在瑩瑩發光。他解開衣服,在胸前摸到了傷口,和覆蓋在傷口上的,毛茸茸的一小片影子。

果然啊。伊蘭心中道。捕星者說的都是真的。

維赫圖板着臉,眼睛也落在了伊蘭的傷口上:“我眼下只能這麽做……”他強調道:“你差點沒命了!你的一切都屬于我,我絕不允許……”

“與其說是屬于,不如說是相連吧。”伊蘭擡起頭:“我們之間存在紐帶。”

維赫圖沉了臉:“沒錯,因為你是我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指星墜上,聲音低下去:“你只是運氣好罷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伊蘭平靜道:“你我之間存在紐帶,我又動用過禁術……我的靈魂已與黑暗相連。越過邊界的人類,哪怕被捅穿心髒也不一定會死。還記得乃托之藤上的那個旅店老板麽?他和我們說話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但仍然活着……”

維赫圖看上去氣壞了:“你現在還能講話是因為有那個東西!”他指着指星墜:“因為那裏有……”話音未落,一陣風從窗外吹來。魔神眉頭皺起,冷汗再度順着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伊蘭能感覺到他的火焰正在風中搖晃:“星之水呢?”

“我不需要那玩意兒。”維赫圖生硬道:“我……”

“你要是熄滅了,我接下來會屬于誰呢?”伊蘭用有些誘惑的聲音道:“嗯,這裏的家夥好像都很渴望我……你看到了他們追在我身後流口水的樣子了吧,畢竟影子的鬥篷是你的一部分……”

維赫圖看上去想撲過來咬伊蘭一口。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黑色的罐子從影子中浮了起來。他神色複雜地看着那個東西。

“是太少了麽?”伊蘭嘆了口氣:“如果你來得晚一點……”

“你用一袋黃金換了面包。”維赫圖打斷了他的話:“如果用人類的說法來解釋這件事的話。”

“但黃金不能吃,面包卻能救下快要餓死的人。”伊蘭看着維赫圖的低垂的耳朵:“你在難過些什麽?”

“我才沒有!”維赫圖立刻否認。他拿過那個罐子,沉默了片刻,終于道:“我只是不喜歡這東西。”

“害怕了?”伊蘭調侃道。

維赫圖擡起頭,深邃的蒼藍色眼睛看得伊蘭心頭一跳。

“确實。”魔神輕聲道:“我怕我喝下它,你會又一次抛下我離開。”

影子從維赫圖身下延伸出去,圍繞着伊蘭與他自己,刻下了一圈純白的符文。幾條白鐵鎖鏈從符文中伸出來,牢牢地鎖住了伊蘭的手腳。

維赫圖輕輕拉了拉鎖鏈,蒼藍色的眼睛就像一團燃燒的寒冰:“這樣才好,這樣你就不會抛下我了……”

罐子在魔神手心中變成了一團黑色的液體,中心有光亮不斷閃爍。維赫圖癡迷地盯了伊蘭半晌,終于張開嘴,把它一口吞了下去。

緊接着他便好像遭受了重擊那般痛苦地蜷縮了起來。影子驟縮,全部消失了。魔神再次回到了旅店時的那副半人半獸的模樣。

他倒在了伊蘭身前,血順着被咬破的嘴唇淌了下來。

蒼藍色的火焰似乎被那團黑色的液體澆滅了,只剩微小的火苗在黑暗中閃動。

伊蘭顧不得其他,伸手抱住了他。

沒想到維赫圖那不似人形的手一把攥住了伊蘭的手腕:“你休想離開……”

伊蘭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那麽猙獰,卻讓伊蘭想起了最初因為受傷而恐懼哀嚎的長耳朵。

“我幾時說過要離開了?”他低下頭,吻了吻維赫圖的眉心:“順便說,我不喜歡這玩意兒。”

指星墜微閃,白鐵鏈子就如同碰到了火焰的雪花那樣破碎消失了。伊蘭輕輕揉了揉維赫圖的耳朵:“別害怕,紐赫。”

“我不是紐赫……”維赫圖奄奄一息道:“我是維赫圖……”

“嗯,維赫圖。”伊蘭再次吻了吻他:“安心吧,我不會離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