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失蹤的布萊恩
失蹤的布萊恩
兩個人沒有去吃晚餐。
談擇玉蜷縮着被子躺在床上,整張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裏面,心輕飄飄得像朵雲,浮在安逸的思緒中。
端着一碗清淡的海鮮粥,溫年語進入卧室,把門關上後,走到床邊。
“擇玉。”他垂眸,輕聲呼喚,“起來吃點東西。”
談擇玉伸了個懶腰,聽到聲音後,不情願地坐了起來。
他盤腿坐在床上,頭上頂着一根呆毛,舒展雙臂打了個哈欠,“喂我。”
溫年語穿着寬松的絲質睡衣,坐在床邊,唇角上揚,縱容地說,“好。”
盛滿米粥的勺子湊到唇邊,談擇玉微微張口,吃了下去。
清甜的米香在唇齒間蔓延,帶着海鮮獨有的鹹鮮。
談擇玉單穿着一條白色短褲,修長白皙的腿上布滿了吻痕,一直延伸至腿根處,光裸的胸膛上紅印遍野。
溫年語看了一眼,蟄伏的那處隐隐挺立,他神色自若地移開目光。
将嘴裏的米糊咽下去,談擇玉腦袋抵在溫年語的肩膀上,說,“你現在這麽縱容我,以後要是厭惡我,離開我怎麽辦?”
來到這個世界後,溫年語還沒有考慮過離開的事情。
一切發生地宛若夢境一般,光速運轉。
“不會離開。”溫年語說,而且他們已經登記結婚了,即使沒有還沒有舉辦婚禮,他們以後也只能是彼此唯一的伴侶。
“為什麽不看着我說?”
下颌被捏住,溫年語視線被迫看向談擇玉,笑着又重複一遍,“不會離開。”
“敢騙我,你就死定了。”談擇玉語氣軟綿綿地威脅。
“晚上沒有去餐廳,再吃些。”
“哦。”
談擇玉餓得厲害,很快将一碗粥喝光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上的殘液,飛快地親了一下溫年語的側臉,翻身跑去浴室洗澡。
坐在床邊愣了一下後,溫年語揚唇,伸手摸向被親的側臉,上面殘留着一絲清甜的黏膩。
指腹劃過那一片,含進唇舌中,柔韌的口腔裏是寡淡的鹹鮮。
“你在做什麽?”
聽到聲音,溫年語拿碗的手一顫,看向衣帽間。
就見談擇玉單肩斜靠在門框上,渾身光裸,臉上帶着輕佻的笑意。
沒有絲毫心虛,将碗放在床頭櫃上,溫年語解開睡衣扣子,走了過去。
“又餓了。”溫年語垂眸,心安理得地低聲說。
談擇玉伸手假裝要推開他,手腕卻被扣住鉗制在腰後。
“我明天還要上學。”談擇玉任由溫年語抱着,笑着提醒說。
“我知道。”耳邊的聲音低而啞,聽不出到底是真的知道還是假的知道。
身體下墜在溫熱的水裏,談擇玉下意識想,他們每天頻率這麽高,懷孕怎麽辦?
心裏想着,談擇玉也就問了出來。
“懷孕啊……”耳垂被啃食,低低的嗓音帶着幾分思索。
臉埋進水裏,眼睛虛虛眯着,他聽溫年語在他耳邊笑說,“擇玉還是個寶寶。”
家裏有一個寶寶就夠了。
談擇玉還想說什麽,卻被掐着脖子按進水裏,唇被堵住。
“嗚嗯……”
雙腿顫抖,搖晃的水裏,身體溢滿。
不久前教官在課上說,他們畢業後如果想要上戰區,需要考慮是否割掉腺體。
割掉腺體,和閹割沒什麽區別。
标記被清洗後,兩個被隐性的線牽扯的人也将會失去聯系。
如果是以前,談擇玉還會擔心彷徨,不知該如何選擇。
現在整顆心被包裹着,談擇玉在甘心下墜的同時,可以毫不猶豫地走向自己想要的那條路。
.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查封修道院。”
例行會議結束後,格雷攔住溫年語。
“還在調查,不過應該過不了多久。”溫年語停下腳步。
莉莉安說格雷有問題,現在格雷主動找自己,明顯在盤算什麽,溫年語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格雷神色沉重,猶豫片刻後,語氣帶着擔心說,“布萊恩失蹤了。”
失蹤了?
修道院那裏有人專門盯着,布萊恩要是離開了,沒道理這邊沒有消息。
溫年語說,“派人去找了嗎?”
“嗯,不過一無所獲,他是哈得來的副主教,沒人比他更了解哈得來。”格雷說。
這麽說,就是人已經跑了?
溫年語笑笑,“好,我知道了,謝謝告知。”
“等等!”見溫年語要走,格雷叫住他。
溫年語停下腳步,“主教,還有什麽事情嗎?”
“你……”不說說,下一步的行動嗎?
“布萊恩失蹤了,那接下來怎麽辦?”格雷狀似不解地詢問。
就算布萊恩不見了,還有徐諾,想要名正言順查封修道院,并不難。
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是,不确定有沒有漏網之魚。
現在魚已經開始警戒了,自然是要先讓它放下戒備。
“突然發現還有一些披露,還在調查。”溫年語笑說,“格雷主教,我們最近剛與一個證人取得聯系,等到過幾天與對方交涉後,想必就能獲得完全的線索。”
證人?格雷下意識想到莉莉安,他神色平靜問,“還沒有聯系嗎?”
“沒。”溫年語有些苦惱地說,“對方很警惕,我們沒有取得對方的信任,還在溝通。”
“其實莉莉安也失蹤了?”格雷沉聲說。
溫年語佯裝驚訝地看向格雷,“莉莉安這段時間的确沒有聯絡我,她是和布萊恩一起走了嗎?那她給我的證據……有沒有可能是假的?”
格雷搖頭,“我不知道。”
莉莉安沒有聯系溫年語,那她去哪裏了?
格雷仔細觀察溫年語的表情,想要判斷他話語的真實性。
不過沒有絲毫發現。
溫年語的确是在騙格雷。
莉莉安說,修道院地下室有一套建設完善精密的實驗室,是數百年的積累,不到萬不得已,布萊恩不會放棄他辛辛苦苦地研究成果,可若是發現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對方完全可以開啓自毀程序,将一切清空。
溫年語現在就是穩住格雷,防止他銷毀證據。
而且,實驗室的地牢裏還有無辜的幼童,到時候要把人救出來。
見格雷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溫年語湊近,輕笑,“格雷主教,您小心些,布萊恩現在逃走了,要是纏上你,事情就不妙了。”
具體怎麽纏上,拿什麽事情做威脅,溫年語沒說。
格雷總覺得溫年語知道些什麽隐情,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他擡手拽了一下帽子,殷紅色的薄唇鮮豔如血,姑且先把他這句話當做關心,“知道了。”
如果莉莉安還沒有和溫年語取得聯系,那麽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必須先找到莉莉安。
溫年語看向格雷削薄的嘴唇,淡笑說,“主教,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麽事情?”格雷問。
“神父總說帶我去天堂,可副主教為什麽遲遲不去,還要進行換血實驗延長壽命?天堂又是否真正存在呢”溫年語問。
格雷掀開寬大的帽子一角,透過半長彎曲的碎發,看了溫年語一眼。
似乎很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請求自己合作,格雷都要懷疑,溫年語在暗示自己。
格雷眼神帶着不明的情緒,如沉雲浮游,遮掩着什麽,讓人無法察覺到他的真實想法。
思索片刻後,他低聲說,“天堂的确存在。”
不過布萊恩,沈從雲,連帶自己,都是陰暗的蛀蟲,等不到上帝的寬赦了。只能希求于自己創造的天堂。
格雷話語一頓,又補充說,“他的方式有些極端,不會得到上帝的原諒。”
“去不了天堂,所以只能茍延殘喘。”
格雷說的時候,看似再回答溫年語的問題,解釋布萊恩換血的原因,又似乎再借布萊恩,為自己解釋。
“原來是這樣。”溫年語很輕地笑了一下。
所以在換血之前,就已經違反教條了嗎?
“時間不早了,溫德伯爵,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格雷回答完,遮住頭發,匆匆和溫年語告別。
“再會。”
兩人分開後,溫年語離開宮殿,上車去公司總部。
他聯系哈得來的暗探,在得知莉莉娅還在教堂後,溫年語初步确認,布萊恩還在哈得來。
溫年語有件事一直不明白,同為雙生子姐妹,為什麽莉莉安隐姓埋名被布萊恩關押在地下室內,莉莉娅卻生活在陽光下。
莉莉安在最初的電話裏,冒充自己是莉莉娅,又是出于什麽目的?莉莉娅看似單純無辜,可又并不像對一切不知情。
到了公司,溫年語先去會議室,安排舊廠翻新擴建的事情,回到辦公室後,陳奕拿着三個顏色不同的模型走了進來。
“主席,這是研發部送來的最終模型。”
第一批機甲,主要面向年輕市場,造型時尚兼具動感。
溫年語拿起來看了片刻後,放到了一邊。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審美與他們有很大差異,向來只砸錢,不幹預他們的具體研發。
陳奕放下模型,彙報完工作後,剛要離開,又停下腳步。
“還有什麽事情?”溫年語頭也不擡地問。
“主席,研究所那邊,那位莉莉安小姐說要見您。”陳奕補充說。
“把她帶過來。”溫年語放下手中的文件,淡聲道,“讓鬼叔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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