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趙遠, 發現床上就他一個人了。

不過看周邊的環境,他還是在儀妃的床上,這倒是跟以往不一樣, 以前他每次在這邊睡了, 第二天早上儀妃起來後都會吩咐魏奶娘她們把他抱回去。

這小小的變化雖然讓趙遠有些許的驚訝,但他的注意力沒在這上面,因為他感覺自己的頭疼。

顯然,一晚上的睡眠并沒有讓他的風寒一下就好了。

相反, 還有點加重的意思。

他往床邊一看,看到周奶娘正坐在床邊不遠處,正在做繡活, 他的許多衣物都是魏奶娘和周奶娘做的, 而外面房間隐隐有說話聲,說話聲音不大,但趙遠能聽出是儀妃的聲音,很好,趙遠醞釀了一下,運氣, 然後張大嘴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周奶娘聞聲趕緊過來, 将趙遠半摟着,輕哄着:“小殿下這是怎麽了?別哭別哭,是哪裏難受嗎?”

周奶娘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以前小殿下生病也沒有哭的這麽厲害啊。

外間屋子裏的儀妃也吓了一跳, 還以為趙遠出了什麽事情了, 忙指使着采岚:“快, 快去請太醫過來。”

一邊說,她一邊往裏走。

而趙遠在裏面已經嚎開了, “母妃,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儀妃腳步一聽,心裏說不出什麽感受,以前還沒什麽,最近随着小皇子漸漸長大、能說話了,好像也就越親近她了。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儀妃提腳走了進去,“小皇子是怎麽了?”

她伸手去抱趙遠。

周奶娘自然只能把位置讓給她,而後帶着絲慌亂的說道:“回娘娘,小皇子醒來就開始哭了,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可能……可能是想見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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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小皇子嘴上就說的是要母妃,昨日晚上聽說也在要父皇和母妃。

不過周奶娘說的也不确定,這麽久以來,沒見小皇子跟儀妃多好啊,怎麽突然又這麽喜歡了。

見儀妃過來,趙遠頓時哭哭啼啼的去摟她,儀妃也把他抱着哄着。

不得不說,經過那天九皇子在她脆弱的時候給她送花,她态度确實就有了些微的變化。

儀妃哄的嘴皮子都要幹了,終于在太醫來的時候,趙遠的哭聲緩了些,太醫給把了脈,“小皇子是本就體弱,感染風寒就沒那麽容易好,需要再開些藥。”

“母妃。”趙遠靠在儀妃懷裏。

儀妃略微有些心虛,但一想可不是自己害得小t九體弱的,她也沒想要小九的命,風寒的話,這不是能治好嗎?

她道:“那麻煩太醫快些給九皇子開藥了,什麽藥能讓他快點好就開那種,還有他這個體弱,能有什麽法子調好嗎?不論什麽藥材太醫你說就是了。”

她好歹有個名聲在外的小舅,要是需要什麽貴重的藥物,這方面她小舅絕對能辦成。

她思考着,等把小九的體弱調好了,再生病的話應該就會簡單很多了吧,也不用擔心會有生命危險。

以前趙遠的身體是在慢慢養,不用特意吃藥,畢竟孩子太小了吃多了藥也不好,幾個月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吃得下去,但現在九皇子年齡稍稍大些了,既然儀妃有這樣的要求,太醫自然就按照她的來了。

太醫開好了藥方,就回去抓藥熬藥去了。

一段時間過去,采岚端着藥進來,“娘娘,小皇子的藥熬好了。”

儀妃想示意奶娘喂藥,趙遠喝了一口就難受的吐了出來,小孩子味覺更靈敏,中藥是真的不好喝,儀妃看着濺到自己裙擺上的藥漬皺了下眉,但還是耐下心來哄着:“小九好好喝藥好不好?就這麽一碗,喝完就沒有了。”

趙遠本身就是故意的,當然不會就這麽說話了。

當即他就又大聲嚎哭起來,嘴裏翻來覆去喊着:“苦,不喝。”

半晌之後,儀妃都被氣得想發火吼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向周奶娘問道:“以前九皇子喝藥也這麽麻煩?”

她是記得九皇子以前因為喝藥哭過,但沒哭多久,後面皇上也給小九喂過藥,也沒這麽折騰過。

周奶娘看着儀妃,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是以前是奴婢們喂小皇子,小皇子知道自己沒有親近的人依賴,就只能喝了,現在您是小皇子的母妃,小皇子喜歡您,依賴您,自然就變得這般了。”

“人總是在自己有依靠的時候才會這般。”

周奶娘和魏奶娘不同,她并不知道儀妃已經讓趙遠病過好幾次了,但她能感覺到儀妃對小皇子的态度有些軟化。

作為奶娘,她當然希望儀妃能夠喜歡九皇子了,所以她說話也在讨好着儀妃。

儀妃思考了一下,好像是這麽回事,她以前不也是她娘在身邊的時候才會越哭越委屈。

但知道歸知道,哄小孩子真的太難了。

又哄了哄,完全沒啥作用,還被吐得滿身都是藥味。

采岚實在看不過眼,道:“娘娘,您要不先在外面歇會兒,藥讓奶娘們來喂吧,或許小皇子看不到你了,就會好好喝藥了。”

說的有理,儀妃起身。

趙遠抓住她,“母妃,母妃。”

儀妃去了外間,屋內趙遠看到她沒走遠,當然是繼續哭着喊着要母妃了,周奶娘在一旁又心疼又着急,恨不得去外面把儀妃給拽進來,沒見小皇子一直吵着要儀妃麽。

這麽小的孩子,儀妃怎麽忍心走得啊。

想着九皇子也哭了這麽久了,她把藥碗一放,倒了一碗溫熱的清水過來,“小殿下咱們嗓子幹了,喝點水再哭好不好?”

一碗水端到了趙遠的嘴邊,趙遠動作一頓,嚎這麽久确實是有些幹了,他抱住噸噸噸的一陣喝。

外間的儀妃聽到哭聲消失,心中一喜,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下一刻,那震天的哭嚎就又來了。

趙遠坐在床上,扯着嗓子使勁哭,使勁喊母妃。

許是見天出去亂爬,趙遠體力還是不錯,實在是嚎了有些時候,最後才在周奶娘的哄聲中把藥全喝了。

喝完他也累了,又重新睡了過去。

儀妃是不敢再見他了,讓周奶娘趕緊把人抱回他自己住的房間去。

中午,又該喝藥了,趙遠照例又哭了一遭,晚上儀妃是不敢過去了,不過沒關系,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趙遠直接哭着往儀妃的房間去,等喂完要趙遠被奶娘帶回去,儀妃坐在屋裏腦瓜子還是嗡嗡的,她手扶着自己的額頭,說道:“采岚,本宮的頭好痛啊。”

儀妃的頭疼不是幻覺。

第二天,儀妃成功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她發熱了,渾身難受。

今天是不能請安了,儀妃讓人去長春宮告訴了皇後一聲。

長春宮內,大家面面相觑。

儀妃竟然病了,該不會是九皇子給她傳染上的吧。

這其實也不怪大家這麽想,實在是儀妃自己先在外面宣揚九皇子有多喜歡她這個母妃的。

主要是為了在柳菡晚面前顯擺。

自從上次去禦花園在柳菡晚面前失了面子之後,儀妃就一直想找回場子來,關于趙遠給她送花,還有半夜睡醒叫母妃,喝藥黏着她這些,她全都快速的實時播報出去了,送花這個後宮衆人表示不太相信,都一致覺得儀妃是在死鴨子嘴硬。

誰不知道那天在禦花園,九皇子對柳菡晚這個親娘特別感興趣啊。

儀妃就是在裝。

至于喝藥這個,這倒是真的,據說九皇子特能哭,吵得宜壽宮滿宮的人神情恍惚,第二天一早,還沒等大家出言奚落柳菡晚,諷刺她兒子和別人親近,就聽到了采岚過來的請假。

這……

這發展方向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諷刺柳菡晚,兒子和別人親近,還是該說柳菡晚兒子……替母報仇?

早上的請安因為儀妃的缺席而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大家迫不及待的散了要去繼續吃瓜。

而柳菡晚出了長春宮,想到這兩天的事,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宜壽宮。

趙遠早上醒了過來,今天是魏奶娘照顧他。

刷幹淨小米牙,洗好臉之後,奶娘端來蛋羹喂他,喂完之後又該喝藥了,看着面前這碗黑沉沉的藥,趙遠小眉頭皺着,吸吸氣,正要大喊,魏奶娘就趕忙道:“儀妃娘娘今早感染了風寒,小殿下就好好喝藥好嗎?今天可不能鬧啊。”

她可知道儀妃的底細,萬一儀妃不耐煩拿小九下手怎麽辦。

生病難受的時候,人的耐心可不怎麽好。

作為一個一歲孩子,趙遠理所當然的聽不懂絕大部分的話,所以他一本正經的聽完魏奶娘的話,認真的點頭,還嗯了一聲。

然後魏奶娘嘴角剛剛提起的時候,就大聲嚎哭了出來,“母妃,我要母妃!”

生病歸生病,該折騰儀妃的還是要折騰啊。

隔壁房間,孩童尖銳的嚎哭傳來,儀妃狠狠的自閉了,她覺得自己的腦瓜子要炸了。

“采岚,采岚。”儀妃虛弱的喊着,采岚忙到她床邊,“娘娘。”

儀妃狠狠的說道:“去讓九皇子閉嘴!實在不行,你就帶他去外面哭。”

最後這句話,采岚當然知道儀妃是說的氣話、狠話了,這可不能做,九皇子的病都還沒好,要是真把九皇子帶到了外面哭,讓滿宮的人知道可不好。

當然,她也狠狠感受到了儀妃的難受。

她腳步匆匆的到了趙遠的房間,和魏奶娘一同哄着趙遠,叽裏咕嚕解釋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九皇子聽沒聽懂,反正最終成果讓小皇子不再哭了。

對此,采岚覺得,可能九皇子今天沒有昨天難受了,所以才不那麽哭了。

畢竟小皇子生病的第一天晚上也是好好喝了藥,第二天病情加重,然後才出現的哭嚎不止。

繞是如此,完成任務後,采岚也是累了一身的汗出來。

趙遠乖乖喝下藥。

等大家散了,他想起儀妃竟然生病了,也是覺得有點好笑,原本他只是想折騰一下,讓儀妃知道伺候小孩子喝藥有多難受,不是小孩子越親近她就越好的,見識見識一番魔音貫耳的威力。

沒想到直接就一下弄生病了。

想想覺得這個結局也算不錯。

玩了一會兒,趙遠聽到那邊儀妃在喝藥,他思考了一會兒,光是上次送花的情誼也不能一直管用,就早上估計儀妃都已經要被他氣瘋了。

為了小命着想,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聽到他的動靜,正在跟前繡着花的魏奶娘眼神跟了過來,不過趙遠一直都愛在屋裏到處爬,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魏奶娘也沒有太操心,只是眼睛看着這邊。

趙遠扶着靠牆的架子站好,踮起腳去夠上面的小盒子,拿不到,他轉頭去看魏奶娘。

魏奶娘走過來,半蹲着,小皇子是想要拿什麽東西嗎?

她眼神看着上面,拿下一個小盒子,“小皇子想吃糖?這可不行哦,早上喝藥的時候都已經吃過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糖。t”

“吃。”趙遠點點頭,伸出小手踮着腳拿。

魏奶娘想想,道:“那就只吃一點點好不好?”

趙遠一本正經點頭,“嗯。”

這個标志性的回答,魏奶娘就知道小皇子肯定沒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但她也并不着急,因為小皇子并不是一次吃很多的類型,只要再給他拿手裏比劃比劃,到時候看着點,再拿回來,小皇子也不會吵着鬧着非不答應。而且比起一次性吃個夠,小皇子更喜歡一次吃一點點,然後分多次吃。

對這糖相當的珍惜。

實際上,趙遠确實是挺喜歡吃糖的,主要是這裏他能吃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糖就顯得很珍惜,而他自己年紀太小,确實吃多了糖不好,比起一時的貪樂,趙遠在這上面的自制力還是很不錯的。

魏奶娘把糖給了趙遠,交代他只能吃一個邊上一小點,為了防止小孩子吃的時候噎嗓子裏了,這個糖是比較薄像樹葉似的一片,下面還有竹子做了一個棍子,和現代的棒棒糖類似。

趙遠對魏奶娘的交代來者不拒的點頭,然後啪啪往外走。

走了幾步覺着還是爬着給力,就又從地上開始爬。

當然,那糖被他拿在手上,沒有直接摁在地上。

繞是如此,小孩子身體軟,力氣小,等到了儀妃門口的時候,棒棒糖的一角已經明顯沾上了灰塵,趙遠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下,覺得另外大半部分還是能吃,于是就繼續往前爬。

看到這場景,魏奶娘已經察覺出小皇子是要去儀妃娘娘了。

但她也對此并不排斥,畢竟讨好一下,萬一儀妃心軟呢,到底他們還是在儀妃手底下混着的。

只是她有些擔心儀妃被小皇子傳染上風寒,會不會不高興。

她跟上前在九皇子身邊嘀嘀咕咕的,“小殿下,要不咱們等娘娘好了再去吧?”

趙遠順理成章的裝聽不懂,繼續爬。

魏奶娘:……忘了聽不懂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采岚,看得出,采岚對九皇子還是抱着些微好感的。

而且身為儀妃的貼身大宮女,采岚也有必要給儀妃提供一個清靜的養病場所。

要是小皇子進去打擾到了儀妃,采岚這些守在外面的宮女也是會受罰的。

然後采岚幾個還在猶豫,趙遠就已經毫不遲疑的爬進去了。

儀妃喝了苦藥,藥中有安眠的成分,便繼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偏腦子的疼痛讓她心情格外不好,想睡也睡不安穩,嘴裏還一股苦味在蔓延。

她閉着眼,感覺有什麽在扯她的被子,她皺了下眉,這些伺候的宮女是怎麽回事,正當她惱怒的睜開眼睛之後,就看到一張乖巧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她神情一怔,趙遠白嫩的臉上笑容愉悅:“母妃。”

儀妃皺眉,就是因為這個小東西,她才會這麽難受的,“你……”你來這幹嘛?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棒棒糖給遞到了嘴邊。

她認得出,這是哄九皇子吃藥時的糖。

先前皇帝還有奶娘們哄的時候,都會有這個棒棒糖的存在。

趙遠認真的看着她,嘴裏念叨着:“不苦不苦。”

這話也是每次吃藥哄小孩的。

儀妃看着小孩低垂着眼睛認真的看着她,長長的睫毛覆下來,真的是很好看,就跟天上的仙童一般,她還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孩。

儀妃有些自嘲的想着,就她自己這在宮中排不上號的顏值,恐怕就是她親生的孩子也沒九皇子好看吧。

她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而後,“呸呸。”

儀妃趴在床邊呸了幾下,擰眉看着趙遠手中的糖,“你這糖上都是些什麽?”

趙遠:!

給錯方向了!

外面采岚和魏奶娘聽到動靜趕忙進來了,“娘娘怎麽了?”

儀妃一邊呸呸着,一邊把趙遠手中的棒棒糖舉在手裏研究,這什麽玩意,呸呸。

魏奶娘看那樣子,像是猜到了什麽,解釋道:“九皇子剛才在屋裏取了他珍藏的糖,但自己沒吃,直接就拿過來給娘娘了。”

所以應該是一路在地上沾了什麽。

這糖倒也不是九皇子吃剩下的,堂堂皇室,也用不着給小皇子省到這種地步,每次趙遠吃剩之後,就會給他換成新的,只不過是好幾天才會讓他吃一次。

喝藥的時候倒是每天都可以吃一點。

儀妃的臉黑了,她低頭看向小皇子,只見那小屁孩一臉懵懂的,大眼睛水汪汪、黑黝黝的看着她手裏的棒棒糖,充滿着渴望。

一看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故意的。

人家小孩子懂什麽呢,不過就是沾了點灰塵而已,又不是不能吃。

她深吸一口氣,“把九皇子抱回去,他才剛好一些,別又給他傳染加重了。”

“是,娘娘。”魏奶娘連忙應了。

一邊把九皇子抱着往外走,她一邊琢磨着,剛才那樣子就知道八成小皇子是把棒棒糖給了儀妃,還有上次給儀妃送花,其他人或許是半信半疑,但她作為小皇子的奶娘,曾經小皇子救過她的命,之前她哭,小皇子還給她擦過眼淚。

所以她對于小皇子能做出這麽體貼的事情是深信不疑的。

她家的小皇子就是這麽善心天真可愛。

小皇子能看得出她人的不開心與難過,也會跟着大家平時的動作學習,會送東西給儀妃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看起來儀妃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啊。

魏奶娘想着,自己以後得注意點,讓小皇子多接觸儀妃,這麽好的小皇子,萬一把儀妃那顆壞心腸給感化了呢。

……

宮裏這兩天的動靜,皇帝也是知道的。

到了下午,皇帝來了宜壽宮。

“皇上。”卧病在床的儀妃連忙要起身行禮。

皇帝一把按住了她,“好了,不用行禮了,你好生休息就是。”

“你這病,太醫怎麽說?”

儀妃答道:“臣妾只是感染風寒,并無大礙,修養幾天也就好了。”她看着皇帝有點遺憾,折騰一通把自己都給弄生病了,結果還沒能和皇上那個。

“嗯。”皇帝應了一聲,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他幹咳一聲,“小九呢,聽說他還會給你送糖?”

儀妃臉色一僵,到底還是誇了起來,她知道皇帝喜歡聽小九做的那些有趣的事。

這個年紀的小孩,随便做點什麽都很可愛。

當然,關于她吃到灰塵的事情,她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

皇帝安撫了她一通,儀妃生病了,皇帝今晚肯定是不能在這睡的,沒多久,皇帝就起身告辭,又去看了九皇子,逗着玩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出了宜壽宮的殿門,皇帝就忍不住暢快的笑了起來,“這個小九啊,還真是……”

他身後,徐全也跟着笑了笑。

這儀妃娘娘和九皇子兩個,确實是挺有意思的。

尤其儀妃還和九皇子的生母不對付,這使得這幾天的事情更好笑了。

幾天過後,儀妃的風寒才徹底好起來,而趙遠的自然是先儀妃一步好了。

到了長春宮請安的時候,儀妃自然是受到了一番似嘲似諷的奚落,畢竟儀妃這幾天确實是挺倒黴的。

可另一方面來說,九皇子對儀妃的親近也傳的人盡皆知。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柳菡晚神情有些郁郁,巧雲說道:“主子,您就別想那麽多了,小皇子在宜壽宮養大,這樣的事情是必然的。”

總不能讓小皇子不開口說話吧,人家什麽都不懂。

柳菡晚嘆了口氣,“這些我都知道。”她眼神幽暗,“只是儀妃一邊傷害着小九的身體,還一邊炫耀小九對她的喜歡,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

“不知道這次的風寒是不是又是儀妃的手筆。”

“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你想辦法把事情捅過去讓馮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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