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章

第 53 章

請安散了之後, 皇後看了看柳菡晚的背影。

這晚嫔,确實得寵太長時間了。

雖然身份低微,看着威脅不大, 但時間太長也不好, 萬一皇上真把人放在了心上,日後也是一個威脅。

因而,當晚上皇帝來長春宮用膳的時候,皇後就提起了雲姬公主, “雲貴人都進宮大半個月了,皇上是不是去看一看比較好?”

“雲貴人?”

皇帝都愣了一下,随即才反應過來, 雲貴人就是雲姬公主。

雖然對方是公主, 但南梁先前在邊關動亂,直接被皇帝給鎮壓,是戰敗國,所以這公主的身份并不如何尊貴,只得了一個貴人的身份。

一開始皇帝是對雲姬那種志在必得的樣子不喜,再加上和這位公主相比, 他确實對柳菡晚當時表現出的聰明機智更感興趣, 所以就想着晾對方一陣,但他心思确實不是整日在女色上的人,這段時間有些忙碌, 後面竟是完全将人給忘了。

如今聽皇後一提, 他才恍然間想起這麽個人。

“這段時間政務繁忙, 倒是一時忘了雲姬公主了。”

皇帝說着話, 但也沒立刻從皇後這離開的意思,皇後也沒有繼續說的意思, 她能提一聲就已經夠了,沒人真的想把自己的丈夫從自己身邊推開。

兩人吃過飯,晚上皇帝歇在了長春宮、

另一邊,雲姬公主也再也沉不住氣,在多次打聽過皇帝的行程之後,終于偶遇上,當天晚上,皇帝去了雲姬公主那裏。

雲姬公主侍寝的消息在後宮瞬間就傳了開來,大家心裏都很興奮,盡管雲姬公主的美貌讓大家很有威脅感,但正因為如此,對方搶走柳菡晚的寵愛才最有可能。

只要能看到柳菡晚這個前任寵妃倒黴,大家心裏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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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是雲姬公主日後真的受寵了,那大家針對的目标就會變成雲姬公主了。

早上。

皇帝早早就去上朝了,雲貴人坐在梳妝臺前由着宮女細細的打扮着,她的大宮女銀環一邊給她描眉,一邊得意的哼道:“之前是咱們一時大意了,這次非得讓那個晚嫔知道,什麽是魚目,什麽都珍珠。”

雲貴人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就能夠看得出,她和宮女的想法是一樣的。

銀環又說了一通,一大早上的,主仆幾人倒是高興。

另一邊,朝霞宮,柳菡晚這邊也在精心打扮着,今天是雲姬公主去給皇後正式請安的日子,所有人都清楚,大家在等着看柳菡晚的笑話。

柳菡晚當然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不過,這一次,比起上回,她不用再那麽戰戰兢兢了,而是多了幾分從容,見過雲姬公主後,她就知道對方的水平了。

等她弄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她放眼看去,就見一個小娃娃從門口伸出一個小腦袋出來,她頓時眉眼帶笑,招了招手,“小九這麽早就起來了。”

“娘親~”他小臉蛋上也挂上了笑容,噠噠的進來,撲進了柳菡晚的懷裏。

柳菡晚看着兒子懷裏的藤球,道:“今天是要去玩藤球啊。”

“嗯嗯。”趙遠點着頭,他喜歡出去玩,每天都要出去溜達,最近比較喜歡玩藤球,會有幾個小太監、小宮女跟他一起踢。

柳菡晚正好也收拾好了,便直接把兒子抱起,“走吧,娘帶你走一段路,到禦花園就放下。”

柳菡晚去長春宮請安的路程剛好要經過禦花園。

一路到了禦花園,柳菡晚吩咐好魏奶娘等人照顧好小皇子,就自己離開了。

長春宮裏,大家都等着了,進到柳菡晚來,所有人的視線在她身上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番,萱妃率先開口,嬌笑着說道:“晚嫔今天看來是用心打扮了,看着就和平時不一樣了。”

她話的說的其實挺直白的,和平時不一樣,不就是想說柳菡晚又盛裝打扮了,這樣裝扮出來的并不是柳菡晚的真實相貌。

也就是說,柳菡晚本身是比不上人家南梁第一美人的。

柳菡晚看她一眼,對于萱妃的針對并不意外,自從上次小九和三皇子打了一架之後,皇上沒有處罰小九,萱妃就徹底和柳菡晚杠上了。

畢竟趙遠才兩歲,萱妃總不能去對付人家兩歲的小孩吧,那樣可就成笑話了,于是只能把對趙遠的仇恨放在了柳菡晚的身上了。

這一點,柳菡晚心知肚明。

但她也不懼,她在自己的座位下落座,目光輕飄飄的看了眼萱妃:“萱妃娘娘身上這件浮光錦聽說當初只進貢了三匹呢,果真是美麗非常。”

“那是當然。”這料子确實是珍貴,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萱妃正想繼續說話,卻突然變了臉色。

寧妃笑出了聲,見萱妃看過來,寧妃擺擺手,“本宮只是一時想起高興的事。”

萱妃的臉黑沉,知道寧妃是在笑她,但無憑無據的,寧妃和她同級,她可找不了茬,于是只能将憤恨的目光看着讓她丢臉的柳菡晚。

浮光錦珍貴,當初三匹給了皇後一匹,儀嫔一匹,然後就是萱妃了。

往日裏萱妃壓根就舍不得穿,如今在這樣的場合柳菡晚點出來她穿這樣好的料子,瞬間就把她的那點小心思全都暴露出來了,她暗搓搓說人家柳菡晚因着南梁公主盛裝打扮,結果她自己的屁股卻沒擦幹淨,被逮到她也忌憚人家公主。

宮中都是聞聲聽意的高手,柳菡晚想說的意思大家都聽懂了。

都在看萱妃的笑話。

這宮中本就是這樣,兩個人不論誰輸誰贏,大家都看個樂子,都高興。

“你……”萱妃正待再說,門口卻又進來一人。

來人穿着一身緋色長裙,容貌精致,讓人驚豔,對方眉尾上挑,眼神輕輕的在在場衆人臉上一掃,便又撇開了,萱妃:!

衆妃嫔:!

那什麽眼神?!

萱妃心道,怎麽會有人第一眼就比晚嫔還讨厭。

雲貴人看過衆人後,就一派自然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她這高傲的姿态讓空氣一時都安靜了下來,純嫔、儀嫔乃至萱妃都是率先忍不住的,但還沒等她們發難,皇後宮裏就有人出來示意皇後娘娘來了,衆人只好閉嘴。

皇後神情嚴肅,自帶莊嚴的氛圍,坐下後,看了看衆人,眼神在雲貴人身上停了一瞬,又看了看柳菡晚,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掩過去,在衆人齊聲見過皇後之後,她示意大家坐回去,“今天後宮中多了一個姐妹,雲貴人,出來讓大家看看吧。”

皇後的氣勢不好惹,雲貴人沒敢在皇後的面前放肆,說到底南梁比不上天啓,她公主的身份比不上皇後的尊貴,只能這樣了。

她聽從皇後的吩咐站了出來,“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祝娘娘福壽安康。”

衆人的視線齊齊的落在雲貴人的臉上,而後又看向了正坐着的柳菡晚臉上。

幾個來回之後,衆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這怎麽看着沒覺得雲貴人比柳菡晚好看啊,甚至于柳菡晚還穩壓雲貴人一頭。

別說柳菡晚了,但是寧妃其實這會兒和雲貴人相比,也不差,雲貴人看着裝扮的有些繁瑣了。

萱妃先前被柳菡晚怼了,失了面子,這會兒直接嘲諷的說道:“晚嫔,現在不過是日常的請安罷了,又不是什麽宴會,你不必非得還在身上塗脂抹粉吧?就非得壓人家雲姬公主一頭是吧?你這樣有意思嗎?”

“難不成以後每天你都要這麽來一朝,累不累啊你。”

妃嫔們都興致勃勃的看向柳菡晚,柳菡晚輕輕一笑,“萱妃娘娘怕是誤會了什麽t,臣妾除了臉上的脂粉,其他地方可沒塗。”

萱妃目光落在柳菡晚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那麽白,還說沒有塗,“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是啊,晚嫔姐姐,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在意這麽多,姐姐就算不裝扮,也是好看的。” 說話的人溫聲溫氣,好似非常包容。

這人正是太後侄女純嫔。

因着一直想上位當皇後,所以純嫔一直致力于想表現出端莊大氣、包容的姿态,只可惜頗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架勢。

柳菡晚看了看純嫔,道:“妹妹誤會了,姐姐确實是沒塗什麽,至于這皮膚,說起來還得感謝皇後娘娘。”

衆人不解,這怎麽還涉及到皇後娘娘了。

倒是皇後心中若有所思,她是知道九皇子先前在太子那拿了養膚秘方的,也知道太子後面還送了更好的方子過去。

雖然當時說是那方子不怎麽樣,但能作為秘方的東西,本身也不會差。

只聽得柳菡晚繼續道:“小九先前聽到臣妾想要美白的方子,便悄悄去找太子殿下問了,跟着東宮的醫官親手給臣妾制作了一份,臣妾不忍心孩子一片孝心白費,便用了下來,沒想到效果竟然是如此的好。”

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衆人看向皇後,皇後微微點頭,表示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這不可能吧?”有妃嫔不敢置信的說道。

這晚嫔都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柳菡晚伸手示意別人可以看,事關這方面,大家也顧不得往日恩怨了,都湊過來看,這要是真的話,豈不是說明她們也可以?!

柳菡晚被人近距離看了看,甚至有些還伸手摸了摸,終于是确定了所言不假。

這請安的後半程,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這上面,至于滿心找回場子的雲貴人,則是被衆人給遺忘了,不管她心裏有多憤懑,這會兒都沒人想搭理她。

等皇後宣布請安結束,都沒幾個妃嫔願意走,最後還是寧妃先人一頭代替衆人開了口,“皇後娘娘,不知那個方子……”

方子是太子東宮裏的醫官的,身為後妃,大家都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太子要。

皇後點點頭,“之後本宮會讓人把方子都給大家送過去的。”

聞言,大家瞬間心滿意足。

至于柳菡晚說的什麽,自家兒子做的跟方子并不完全相同的事,都被大家給忽略了,既然九皇子做出來的瑕疵版都這麽好用,那人家醫官正宗的方子肯定效果會更好了。

大家這麽深信着。

柳菡晚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她可沒那麽天真,正版可能真比不上兒子給做的,她覺得兒子當初能聞到房間內藏的那麽隐秘的麝香等物,應當是天然在藥物上很有天賦,對方随手加的藥,很可能不是亂加,而是恰到好處。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其他人了。

後宮中,大家本就是競争的關系。

……

時間就這麽悄然過去,很快,夏天就過去,入秋了。

随着秋季的到來,溫度漸漸的冷了。

趙遠本身确實是體弱的,這一點,就算是現在回到了朝霞宮,有他娘護着,趙遠也沒有私下把身體完全調理好。

因為他心裏清楚,身為皇子,體弱有時候可能算是一件好事。

他沒有家世,身體又弱,只有這樣,皇上對他的寵愛才不至于讓他成為衆矢之的。

當然,趙遠清楚,這一招不能抵擋所有的問題,至少,皇後不會因為他沒有威脅就忽視他,在劇中,皇後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兒子前面的皇子全都弄死,她因着自己從小被忽視,就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

作為搶走皇帝寵愛的孩子,趙遠在皇後那裏的罪行估計是罄竹難書了。

不過暫時也不急,皇後殺人喜歡按順序來,他前面還有六、七、八皇子擋着呢。

秋季裏,體弱的趙遠随着換季生了一場病,不過并沒有特別嚴重,幾天就好了。

到了冬季的時候,柳菡晚給趙遠天天裹得嚴實,再次降溫之後,他竟然一直都好好的,沒有再生病。

這天醒來之後,只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趙遠驚喜的道。

魏奶娘趕緊給他穿衣,防止他着涼,一邊樂呵呵的說道:“是啊,昨晚下了好大的雪呢。”

“小殿下別急,先穿好衣服。”

這時外面柳菡晚聽到聲音也進來了,她手裏拿着兩個捏好的小雪人,拿在趙遠面前晃,“看,娘親給堆了雪人,外面冷着呢,把衣服穿好咱們再出去。”

趙遠摸摸雪人,暫時按耐住急切的心思。

等他穿好之後,宮人端來熱水,給他洗漱後,就該去吃飯了。

只看着兒子急切的模樣,柳菡晚到底還是帶着兒子先去院子裏玩了小會兒雪,才道:“好了,肚子餓沒餓,咱們先回去吃飯,吃完了娘親陪小九堆雪人好不好?”

趙遠也就是一時稀奇,碰了雪之後,手很快就凍得通紅,這會兒娘親讓回,他就乖巧的點頭,“好。”

噠噠的跑回殿內,在火盆邊蹲着烤自己的手,魏奶娘将飯碗端過來喂着,一勺飯伸過來,他便張大嘴巴,啊嗚一口全都吃得幹幹淨淨。

等吃完飯,柳菡晚信守承諾,母子倆玩了一會兒雪,還打了雪仗。

玩得差不多了,趙遠又噠噠跑回去将自己渾身都烤得暖烘烘的。

冬天外面天冷,不好再到處溜達了,在殿內待的無聊,趙遠想了想,決定去找太子玩。

想了想,好像太子有一段時間沒來找他了。

他站在原地,由着魏奶娘将鬥篷給他披上,一邊仰着小臉問道:“太子哥哥的病好了嗎?”

趙遠自己體弱,太子的也沒好到哪去,太子從胎中就先天不足,秋季的時候也生了一場病,前些日子冬天降溫,就又病了。

趙遠那時候去看他,太子沒讓他進去,擔心自己将風寒給弟弟染上。

他們倆身體都不怎麽好,簡直是難兄難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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