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将門巾帼(18)

将門巾帼(18)

世子院子內,瑜花衣衫不整趴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瑜花哭着抓住韓戰先黑色打底金絲繡紋樣的靴子,“世子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韓戰先怒不可遏,臉色鐵青,“愣着幹什麽?給我接着打!”

“還有你們!”

韓戰先指着一旁的幾個家丁說道:“幹什麽吃的?紀姑娘這麽大個人看不見,還讓人跑了,廢物!現在,立刻給我去找,找不到人,全都給我卷鋪蓋滾!”

韓戰先罵完,本來拿着板子左右站着的兩個家丁,立刻又将瑜花按下,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瑜花大腿上。

啪啪啪。

瑜花凄慘地哀嚎,求饒。

很快,大腿那裏就滲出了血。

瑜花大喊:“我說,我說,是夫人,世子,是夫人派人引開你院內家丁,讓我給你下藥的。”

“還敢污蔑我娘?”

韓戰先聽完瑜花的話,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氣了,“打,給我重重地打。”

說完,韓戰先拂袖而去。

李渡風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好好的人,被打得不成人樣。

他拉了一個小厮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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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紀青黛和韓戰先和好了,還帶李渡風見過韓戰先,所以伯侯府的人大多知道李渡風是紀青黛的老鄉和救命恩人,所以對他也十分客氣。

那人壓低聲音說:“還能怎麽回事?不安分呗。就是一個通房丫頭,以為自己可以上位,給世子下了藥,又偷偷地脫了衣服勾引世子,這下好了吧,惹惱了世子,還被紀姑娘撞見了,招了一頓打不說,以後還有的是苦頭吃呢。”

聽到這話,李渡風心裏對瑜花也忍不住輕視和鄙夷起來,只是一擡眼,瑜花都已經開始吐血了,這也太慘了,李渡風心軟又可憐上了瑜花。

李渡風這邊可憐着瑜花,韓戰先那邊去找韓母算賬去了。

前頭他說瑜花污蔑韓母,讓家丁重重地打,那是顧全韓母的面子,也是顧全伯侯府的面子,不想讓韓母有一個給自己兒子下藥送人的名聲。

至于私下嘛,那當然是要好好鬧一通的。

不然隔三差五的給他下藥,往他床上塞人,他不能人道的秘密還藏得住嗎?

韓戰先氣勢洶洶地沖進了韓母的院子,直接扇了韓母貼身媽媽一巴掌,然後讓所有人退下,質問韓母,“娘,你可是伯侯府的侯夫人,是我的親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青黛被你氣跑了,兒子的命讓你給氣走了,這下你高興了?”

“我是你娘,我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給我下藥,往我床上塞人……”

“瑜花本來就是你的通房丫頭,別說以前你們蜜裏調油到日上三竿,過得挺好的,就是你結婚了,也完全可以納了她。你要是只饞她的身子,不像讓她這種低賤的丫頭生下孩子,也可以一碗藥絕了她的心思。她怎麽都不會妨礙到你,你怎麽就是容不下她?”

“不可能!我已經答應了青黛,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以後的每一天,我都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韓戰先一臉我是個癡情漢的樣子,但是話裏話外卻仿佛把責任全都推給了紀青黛,是答應了紀青黛,所以他只會有紀青黛一個女人,不是他想這樣的。

他這麽說,絲毫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韓母更厭惡紀青黛。

“娘,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麽做是對兒子的侮辱。”

“你說你以後只會有紀青黛一個女人,那黎小姐呢?你和黎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賜的,難道你要抗旨嗎?”

韓母這一問,直擊要害,韓戰先不說話了。

韓母嘆了一口氣,說道:“戰兒,你也要考慮考慮娘的難處。”

“娘的難處?”韓戰先冷笑一聲,“娘是不是真當我是傻子?”

韓母擰眉,“戰兒?”

“是誰給瑜花的膽子爬我的床?是誰給瑜花的cui情藥?是誰調走了我院子裏的家丁仆從?又是誰故意把青黛引到我的屋子?”韓戰先冷冷地質問,“娘,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娘,你要是這麽做,那我只能和青黛搬出伯侯府了。”

“你——”

韓母咬牙,“那你就是要逼死你娘。”

“是娘要逼死我。”

韓母深呼吸,見韓戰先态度堅決,立刻轉換了說辭,“戰兒,你和婚約是皇上賜的,上次下聘,你和将軍府又鬧了那麽大一通。”

“娘,舊事重提有意義嗎?”

“有。”韓母說道:“戰兒,你還記得當日黎京安氣勢洶洶地過來讨說法嗎?那日她帶人打了紀青黛,你以為事情就結束了?”

韓戰先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和動搖。

韓母繼續說道:“那日,将軍府給伯侯府下了最後通牒,要伯侯府給一個說法。所謂說法,還能是什麽?那就是讓伯侯府處理了紀青黛。娘知道你喜歡紀青黛,可是紀青黛她一個鄉野村女,要根基沒根基,要家世沒家世,娘上頭還有将軍府,還有皇上指婚壓着,娘能怎麽辦?将軍府都說了,不給個交代就去告禦狀,你又不肯放手,娘能怎麽辦?娘只能想辦法逼紀青黛走啊。戰兒,聽娘的話,你就暫時委屈一下,讓紀姑娘也暫時委屈一下,等你和黎小姐成了親,你們一榮俱榮,黎小姐再不能告禦狀了,娘再讓你把她接回來,成嗎?”

不得不說,韓母這番話,要是前世,韓戰先百分百就從了。

但是今生絕對不行。

他不能人道,黎京安又不是一個可以拿捏的性子,而且黎京安還一定要生孩子,還至少要生兩個,其中一個還要随将軍府的姓,繼承将軍府。

這讓他怎麽松口娶黎京安?

韓戰先沒辦法,只能說道:“好,她既然逼我,那我現在就去和她說清楚。”

“什麽?”韓母萬萬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結果這個逆子還是一門心思的退婚,她想阻止韓戰先去找黎京安,沒想到韓戰先直接推開了她,沖去了将軍府。

将軍府和伯侯府就隔一條街,是真的不遠,不一會兒,韓戰先就到了将軍府。

他黑着一張讨債臉,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門房攔着他,要進去通報,他一把将門房推倒在地,徑直往前沖。

屋內,黎京安正在看梨落舞劍。

巨大的絨花樹下,梨落矯若游龍,劍氣如虹,英姿飒爽,惹得這将軍府的許多丫鬟都圍着叫好。

黎京安也站在一旁笑看着,仿佛回到了當初父兄在院內對弈,衆人圍觀的熱鬧日子,連帶着這幾日壓在心頭沉沉的苦悶都好了許多。

碧玺這幾日也能下床了,陪着黎京安坐在一旁鼓掌,“小姐,武姑娘怎麽這麽厲害,你說,我要是也會武功就好了,那就能更好的保護小姐。”

黎京安淡淡地笑着。

說來,當年她也提出過要和父兄學武。

只是父兄拒絕了。

當時,父親摸着她的頭,哈哈一笑,“傻丫頭,學武這種事情,那是男兒當幹的,男兒學武,保家衛國,就是要保護你們女人在後方平平安安。你有爹和哥哥,你呀,一輩子都不用廢這個勁兒。”

黎京安目光暗淡了幾分。

絨花樹下,梨落手中長劍,一個旋風,等停下來,劍上已經插了不少樹葉。

“好!”

碧玺興奮地拍着手,大叫。

便這時,韓戰先跑了過來,他一腳踹翻了一旁的菊花,如煞神一般,“黎京安!”

他大叫,“你就這麽想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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